第4章 4

為什麽要這麽做?是想對老男人的無心之舉進行報複。

用事實告訴老男人,男的女的他都不缺。

新婚之夜他把老男人關在門外,老男人笑笑地接受了。

老男人不知道在房間裏的他一樣忐忑,他在想老男人是不是不在乎他?

這個猜測就像春雨後的竹筍,一個接一個的恐懼争相恐後地冒頭了。

本就是不拘的性子從那一刻走上作死的不歸路。

他時常跟朋友泡吧,夜不歸宿,有時候困了就在酒店睡,報紙上說的那些女伴,其實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個人,每一個都是他朋友,有些是像前晚那個一樣,他就是幫忙打掩護。

有些是朋友聚會,被記者抓拍到的照片,只要老男人較真,他就會發現這個謊言其實根本不堪一擊。

可是沒有。

老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問過他的生活。

他的事業,他的朋友圈,老男人從沒有接觸過。

蕭垚知道是自己當初硬逼着他結婚給他留下陰影,他也知道他不是心甘情願的。

所以事情到了今日的不可收拾。

起源都是那段不怎麽美好的初遇。

蕭垚想明白了,不是老男人不在乎他,而是老男人從沒想過要跟他在一起。

可現在要怎麽辦呢?他放不下老男人,在見到他第一眼的那一刻就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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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就是個沼澤深潭,掉下去是萬劫不複。

徐修覺嘆口氣,說:“我覺得你們的根本問題就是缺乏溝通。”

蕭垚兩眼紅紅的:“他整日一張面癱臉,誰見他都跟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吓都能吓死人。”

徐修覺想到這個問題:“他就沒笑過?”

他不記得沈昭是面部神經有問題啊。

蕭垚說:“結婚之後就沒有了。”

剛認識那會還是會笑的,笑起來賊好看,跟吸人魂魄的妖精一樣。

“...”這讓他說什麽好?“你既然不想離婚,為什麽不跟他說?”

蕭垚張了張嘴,好似措辭不對,最後只悶悶地道:“我不敢。”

徐修覺吐槽:“看吧,就你們兩個這樣,還學人家閃婚,這不是搞笑?平白無故給民政局同志增加業務。”

蕭垚這人唯一的優點就是改的夠快,他從徐修覺的話裏聽出有戲,立馬狗腿地說:“覺哥你說我要怎麽做?”

徐修覺就是在娛樂圈浸淫多年,也沒見過變臉這麽快的人。

“就你這份熱情,還怕磨不到阿昭?”

蕭垚說:“他跟別人不一樣。”

很好,所有的愛情都起源于“他跟別人不一樣”。

徐修覺覺得他可以把這個拍成電影,光是吐槽他都能再火一把。

“我覺得你們兩個都應該冷靜一下。”畢竟這問題在他看來一點都不難。

擺明就是一個情商太低,一個死要面子活受罪,兩人都沒看出對方的真心。

蕭垚搖頭:“不行,我要是現在從他的視線裏走出去,那就等于我從他的生命裏也走了出去。”

徐修覺喲了聲:“有這覺悟你還能幹出這事,我也是佩服啊。”

蕭垚又尴尬了。

“反正男人是你的,決定你自己做。”他總算還記着自己的身份,再接下去可就是真正的叛變,身在曹營心在漢了。

兩人有了這番交涉後,空氣裏的劍拔弩張沒有了,看起來還有些和諧。

下午五點,沈昭結束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回到辦公室。

他推門進來,看見這兩人分東西兩邊坐着,楚河漢界,泾渭分明。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總能察覺到氛圍中的不對勁。

徐修覺問:“開完會了?”

“嗯,可以走了。”

蕭垚也站了起來。

沈昭說:“你開了車吧?”

言下之意是不可能坐他的車。

沈昭見蕭垚會意,又說:“我今晚不回去,你是回你家還是老宅都随便你。”

蕭垚馬上追問:“你去哪?”

徐修覺舉手,欠收拾地說:“當然是跟我消磨大好時光啊。”

蕭垚立馬瞪着他。

徐修覺笑:“你看他這個樣子,是不是很可愛?”

沈昭掃了眼又飛快轉移目光,他對徐修覺說:“走不走?”

“我也要去。”蕭垚舉步跟着。

連續開了兩個小時的會,縱使是習慣了的沈昭也覺得累,現在又要對付小年輕,更讓他心力交瘁:“你別鬧,回家去。”

蕭垚說:“我不鬧能是我嗎?總之你別想撇開我。”

語氣霸道的讓人無法反駁。

徐修覺忍不住笑了:“哈哈哈,我可不管你們。”

蕭垚先一步從他手裏搶過車鑰匙,說:“我們走。”

他這喧賓奪主的行為也是沒誰了。

沈昭按了按眉心,到底沒沖小年輕發火。

下到停車場,徐修覺很自覺的坐在後排,蕭垚在沈昭過來前先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眼神示意他上去。

沈昭:“...”

徐修覺簡直要被這個活寶樂死了,沈昭上來後,他扒着椅背說:“這樣一個有趣的人,你當真不喜歡?”

他說完,小年輕也上了駕駛座。

他扭頭看了眼沒正行的徐修覺,斥道:“坐好。”那态度就跟年級主任訓話一樣。

然後他看到沈昭沒系安全帶,又探過身去給沈昭系上。

獨屬小年輕的氣息圍了上來,沈昭僵硬地靠着椅背。

給沈昭系好了,蕭垚這才倒回去自己扣上,然後熟練的挂檔開車。

後邊的徐修覺抱着手說:“你這是良心發現還是改邪歸正?”

蕭垚對着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你管我是什麽。”

沈昭也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徐修覺說:“阿昭是我的兄弟,我可不能再讓他被騙第二次。”

蕭垚都想爆他的狗頭了,這混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非要揭他們初見那壺。

車子開出停車場,蕭垚轉移話題地問:“去哪?”

徐修覺說:“我家...知道在哪嗎?”

蕭垚沒好氣地說:“知道。”

不就沈昭沒結婚時住的那地嗎?誰還不清楚了?

徐修覺一早就打電話讓家政公司過來打掃衛生,冰箱裏塞滿了果蔬。

到家時已經差不多六點,再讓阿姨過來做飯就太晚了。

徐修覺拿着手機問:“外賣?”

急于表現的蕭垚說:“我來做。”

徐修覺表示懷疑:“你行?”

蕭垚揚起下巴說:“少看低人了。”

徐修覺還想再逗他兩句,被沈昭攔住了:“随你。”

蕭垚如一只高傲的孔雀慢慢走進了廚房。

徐修覺故作不知地說:“在家時他也這樣?”

沈昭看了眼蕭垚的背影:“極少。”

這時沈昭才恍惚想起,蕭垚每次下廚的時候,都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和他的生日。

忽然憶起這個,沈昭整個人都待在了原地。

他就像找到了困惑已久的答案,一時間大喜過望以至于有些不可置信。

他猛然意識到,以往基本不會在他面前逗留兩小時以上的蕭垚,在昨晚開始,一直有意無意的往他面前湊。

這是為什麽?

能為什麽?沈昭心虛的想:“難道他知道了?”

他卻不想自己為何要心虛。

徐修覺喊了兩聲他才回神。

徐修覺扒拉出兩瓶飲料,一瓶扔給沈昭:“想什麽呢?”

沈昭握住冰涼的飲料,強迫自己回神:“沒什麽。”

徐修覺靠在沙發上,慵懶地說:“連默不在,總覺得缺了什麽。”

連默也是沈昭的發小,三人自小一塊長大,感情深厚自不必說。

沈昭揭開扣子,飲了口可樂說:“有件事我想跟你說,我打算進軍娛樂圈。”

徐修覺半眯着眼:“這麽意外?”

沈昭認真地說:“遠都國際涉及游戲、網站,它集多方面于一體,現在娛樂圈是有發展價值的,股東們都同意了。”

徐修覺用舌尖舔了舔牙齒,說:“今天下午的會議?”

“嗯。”

徐修覺又問:“你想發展娛樂圈就得要有坐得住鎮的人,想好請誰了嗎?”

“我讓阿默回來。”

徐修覺整個人坐直了:“這事你做的不地道啊。”

沈昭笑了笑:“你的合約還有一年,等滿後再來不遲,那時也穩定了。”

徐修覺站起來,指着他說:“我不想跟你們說話了,你們都是王八蛋。”

“你別亂來,雖然你是不差錢,可以你的咖位,這筆違約金也是個大數。”

徐修覺氣呼呼地說:“還用你教?我又不是嫌錢多燒的慌。”

其實以徐修覺的脾氣他是做得出來的。

不到一小時,蕭垚就把三菜一湯做出來了。

葷素搭配,色香俱全,表面看着是能吃。

蕭垚解下圍裙,搓了搓手掌說:“很久沒做了,你們将就将就。”

徐修覺大爺似的說:“你覺哥我活了三十年,就沒有湊合過。”

蕭垚又想打他了。

沈昭卻是拿碗盛飯,他給徐修覺先裝了一碗端過去,然後才捧着自己和蕭垚的。

“坐吧。”沈昭把飯給蕭垚,自己也拉開椅子坐下。

蕭垚坐在他隔壁,看見沈昭拿起筷子,神情有些忐忑。

他是相信自己的廚藝的,以前做給老男人吃時,老男人也誇過他。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現在急需老男人的肯定。

但老男人卻是沒什麽表情。

沈昭吃飯的樣子是優雅的,不疾不徐,嚼咽無聲。

徐修覺看了眼小年輕巴巴望着的眼神。

那求誇獎的神情一目了然。

他壞心地笑了笑,大膽地想:“就讓你們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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