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劉洋知道劉崴崴去一班堵人的時候,上課鈴都響了,他從小弟嘴巴裏知道這事頓時氣炸了毛,揪着他追問細節。
小弟結結巴巴,一頭霧水,細節?啥子細節?他想了想說:“一班的課代表好厲害的,那個叫伍幼林的,用英語把劉崴崴嘲跑了。”
劉洋說:“聽着是很爽,倒是我要聽的是細節。”
小弟并不明白細節指的是哪一段,木讷的讓人發指,劉洋陰沉着臉上完課,下課鈴兒一響就竄了出去,站在一班門口的時候又有點躊躇,搞不明白自己上來幹啥。
他站在一班門口思考,冷不丁聽見一句:“你在這兒幹什麽?。”
劉洋炸毛:“卧槽你想吓死老子。”
張黎抱着上課要發的試卷:“這次期中測驗的成績下來了,你考的怎麽樣?。”
一點都沒被劉洋跳腳螞蚱一樣的行為吓到,劉洋愣了愣,嘴巴快過大腦:“還成,應該不是倒數第一了。”
說完劉洋的臉就綠了,總覺得哪裏不對,他們之間不是應該拳來腳往,對話不是應該充滿了對峙感和□□味,你問我期中測驗考了多少是什麽意思?主要是我他媽還回答了。
張黎挺高興的誇他:“不錯,我剛剛看到你的英語試卷,及格了。”
劉洋輕結結巴巴飄飄:“啊?…不會吧…哈哈。”
抓着腦袋一副強裝腼腆的樣子,張黎覺得怪好笑,他想起來自己準備的東西:“我抱着卷子不方便,你摸摸我的褲兜,裏邊有東西給你。”
劉洋啊了一聲,足足傻了三秒,才帶着一副智障似的扭曲面孔去掏張黎的兜。
校服褲子寬寬大大,東摳摳西摸摸的,劉洋從張黎口袋裏掏出來一只藍色的鋼筆,特別娘炮的顏色,印着醜不拉幾的卡通兔子和狗屁不通的英文介紹。
劉洋木着臉:“鋼筆?。”
張黎不好意思:“送你的,慶祝你學業進步,學校裏買不到更好看的”,更貴的他也買不起,他不好意思只是因為鋼筆的顏色實在沒的挑,粉藍色連他也沒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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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洋面色僵硬,似乎也不是不樂意,但總是怪怪的,看的張黎心裏發毛,其實一段時間接觸下來,他覺得劉洋也不是特別讨厭。
連家裏養的母豬多看幾年都還覺得它跟別人家的豬不一樣呢,何況是個大活人?張黎不能說沒在劉洋身上花心思,只不過花的不多,也就沒有深入了解,他不懂劉洋臉上那種似是而非的表情,還是很乖的說:“你快回去上課吧,要打鈴了。”
背負着分發試卷重任的張黎頭也不回的邁進教室。
劉洋坐在教室裏,手裏捏着筆轉來轉去,臉上得意洋洋。
同桌問他:“老大,啥事兒那麽高興。”
劉洋哼哼唧唧的,反派臉上帶着幾分輕蔑:“走開點兒你個倒數第一。”
喜得第一的同桌震驚臉:“什麽什麽!我是倒數第一了。”
劉洋是個标準的炮筒子,但你要是知道他的脈門哪裏,把握好這個度,就能把這個炮筒子豎起來,填上底,煮一頓香噴噴的火鍋。
張黎不懂,但是他這個人的性格合适,看着軟,實則綿裏藏針,又非冷漠深沉,是剛剛好恰恰對,有點脾氣,品行好,愛講點兒道理,又是一副乖乖的良善面孔,折騰劉洋沒底線的壞脾氣剛剛好。
大概是随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那種。
劉洋的改變緩慢,雖然他表面上還是一慣的流氓地痞作風,但收斂了爪牙的壞東西,也就沒那麽讓人害怕了。
李航感嘆張黎的人格光輝,竟然真的普渡了一顆歪瓜裂棗,同時對劉洋看似心機深沉實則莽撞無腦的真實內裏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這家夥現在還在找張黎的茬,但那種小打小鬧的感覺,總是讓李航品出了一絲絲求關注的意味。
李航內心五味雜陳,終于有一天在劉洋巨生張黎氣的時候說:“你別老管人家了,張黎愛怎麽對劉崴崴是人家的事兒,你看你跟着瞎摻和什麽。”
劉洋瞪眼睛:“你哪兒邊的啊,我是這個意思嗎?張黎怎麽關我啥事兒?我就是看不慣那女的吊兒郎當的樣。”
李航說:“你不是也那樣嗎?”
劉洋氣的一下子撲到李航身上壓着他打:“那樣?我哪樣,你說清楚。”
李航一個掃腿把人踹下床,用被子把人蒙住一通瞎捶:“哪樣?我看你就是這個鳥樣。”
“敢陰我?我要捏爆你的蛋!”
兩人打打鬧鬧了一會,李航說:“洋子,你對張黎什麽看法?。”
劉洋攤在床上翻白眼:“吃飽了撐了,問的什麽狗屁問題,我有什麽看法,就那個窮酸傻/逼大冬瓜,說對頭都是擡舉他了。”
李航說:“對,我也這麽覺得。”
劉洋打着哈欠:“行,我洗個澡,你叫外賣,吃完趕緊回家睡覺去,別呆這礙眼。”
李航:“用完就扔的禽獸。”
劉洋嘴裏哼着跑調的歌洗澡去了,李航掏出手機,看到劉洋桌上的外賣卡,走過去一看,全是肉類招牌,他嘴角抽了抽。
劉洋的屋子李航來過很多回,平時沒注意,現在一打量,像那種板凳倒了都不會扶的懶人竟然規規矩矩的在抄筆記,雖然還是抄的一團糟。
李航翻過筆記封面,主人的名字意料之中,他思索片刻,鎖上房門,從書櫃頂上掏出來一個老舊的糕點盒子。
猶豫片刻,打開,一堆雜七雜八的物件兒裏夾着一張紙條,李航掃了眼,沒敢動,悄喵的把盒子放回去。
張黎覺得李航這兩天非常神經質,那種濃烈的窺探視線,時而審視,時而責難,時而喃喃自語。
高三又完美的逼瘋一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