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族的名字
“沢田君和母親感情很好的樣子。”嘴角含笑地接受了一臉局促抱歉神色的沢田綱吉提出的送自己到家門的建議，城戶佐佑理在穿好鞋子後仿佛想到了什麽扭頭冒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沢田綱吉愣怔住，随後緩緩展開自豪的笑，“啊，媽媽給了我很大的支持。”
背後溫暖的燈光讓他的神情更多了溫情的感覺。
佐佑理少女掩蓋住心底繁複的情緒波瀾，禮貌地颔首。
沒有爸爸……也對，作為九代目的彭格列家族門外顧問，沢田家光長期駐紮在意大利，日本這裏怕是用各種借口糊弄過去的。
但是，沢田綱吉的母親似乎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樂天？粗神經？
說到底，為什麽繼承了彭格列初代血統的日本一脈會……落魄到這個程度。
除了這個詞語，城戶佐佑理想不出其他合适的來形容。就算當年初代退位的真實原因沒有确切記錄，可沢田家族算是流淌着極為正統的彭格列的血液，可從城戶家不少人口中得到狐貍、心狠手辣等等評價的沢田家光卻停留在門外顧問的位置。
“意大利的那群家夥果然是利益至上主義。不過也幸好，這樣一來我們城戶財閥也得以避免卷入黑手黨的争鬥中。有直接關系的，不過是日本一脈罷了，其他的就只是生意往來。”八歲那年的新年記憶裏，站在自己背後的老頭子笑呵呵地将厚厚一疊資料随意撒到半空，對着自己眯起眼睛。
不顧年幼的自己根本不清楚城戶財閥與彭格列家族的糾葛聯系，那個老頭子自顧自地說着，“呵呵，昔日輝煌的彭格列也會淪落到今天。不知道當初一手建立了這個最大黑手黨、将其從自衛隊發展到龐大家族的初代會有怎樣的感想，不過，他選擇退位并且隐居日本怕也是預見到了如今的光景。托付希望，哼，理想主義的小鬼，城戶家可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啊。”
“這個護身符差不多也到時效了。”
“日本一脈重新回歸意大利的古老城堡的時候，城戶財閥會登上新的頂點。”
“聽清楚小丫頭，城戶織蕙的小把戲我們老頭子老太太不過是無視而已。彭格列血脈的價值可是很高的，所以說呢——”
老頭子扭曲的笑臉即使過了快六年也依舊清晰如斯。
那句惡毒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回蕩着。
“你這個父親不明的小雜種就乖乖地成為老夫最好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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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事實。
作為城戶財閥掌權人的獨生女，城戶佐佑理卻從未見到過親生父親。
二十五歲誕下女兒的城戶織蕙也從來沒有給出解釋的意思。不管城戶佐佑理怎麽吵鬧，懂事後怎麽旁敲側擊，關于父親的事情半點消息也得不到。
雖說親生母親是城戶財閥的最高掌權人，但是因為傳統，城戶佐佑理并沒有得到什麽特殊待遇。或許應該說，正因為生母是城戶財閥的最高掌權者，城戶佐佑理的記憶中關于母親的畫面少得可憐。
她見到的最多的，是占地面積廣大的宅邸裏忠心的女仆與執事。五歲後則是負責指導她的各位老師，在關于財閥的工作部分才能見到忙碌的生母。每年新年，她則會被要求換上西陣織的手工和服回到城戶家的老宅，與背後支持自己的老一輩見面，一般而言都會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和各種功課。
最初的位置那麽低，除了因為生母的身份之外，更重要的便是父親不明這一點。
所以她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就很多方面而言，沢田綱吉幸運得多。
幸運到，她有些恨的地步。
“城戶さん，不要随時随地走神啊。”沢田綱吉無奈的聲音打斷了城戶佐佑理發散出去的思緒。男生好看的深棕色眸子清亮見底，略帶幾分好笑的情緒。
城戶佐佑理随意地擺擺手，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她心底的一片漆黑，“啊，看到沢田君一家熱熱鬧鬧的場景，忽然想到自己的情況罷了，不必在意的。”
“我家太吵了吧，真是抱歉，好好的一頓晚餐變成那麽一場鬧劇。”似乎沒有聽懂佐佑理少女的言下之意，沢田綱吉的語氣裏帶上幾分自嘲。
這個人……到底是遲鈍還是故意的？
城戶佐佑理停住腳步，上上下下開始掃描沢田綱吉這個人。
蓬松的棕發，看上去手感很好。不知道摸上去會怎麽樣。家裏不可能養寵物這一點一直讓她不太高興。
五官幹幹淨淨的，如今看起來還帶着青少年的青澀，不過也看得出日後的清俊。笑起來的話，果然最适合的是氣質類型的吧。溫雅的，柔和的，包容的。
眼睛很漂亮。深棕色的，清澈見底，沒有半點陰霾。難以置信，這雙眼睛居然是黑手黨繼承人所擁有的。
比自己略高出一點，是因為男生發育比較遲的緣故吧。要是個子再拔高的話，或許是修長類型的，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那種。
唔，經過不少戰鬥的感覺，很難想象被所有人嘲笑為“廢柴綱”的樣子。
站在這裏就給人以堅定不移的感觸，會成為一個優秀的領導者的，這個男生。
“那個……城戶さん？”被佐佑理少女的視線弄得渾身發毛的沢田綱吉試探性地出聲。
從自己的想法裏走出來的城戶佐佑理第一眼看到跟前男生怯生生的試探樣子就有扭頭捂臉的想法。
沢田君，你好歹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首領啊！不要擺出這樣很像無辜兔子的表情好不好！
萬福瑪利亞，誰能來告訴她，為什麽歷史悠久規模龐大的彭格列家族的十代目是這麽個奇特的存在？
難道，彭格列家族真的如她猜想的那般，從首領到守護者都是天下少有的奇葩嗎？所以彭格列家族才得以存在如此之久？
最終，城戶佐佑理選擇重重拍在了沢田綱吉的肩膀上，“不，沒什麽。不過沢田君，你太适合扮豬吃老虎的角色了，請繼續加油吧。”
“咦？”
不過此時的城戶佐佑理并沒有等對方回答的意思和時間。
口袋裏的手機雖然被調成了靜音模式，此刻隔着布料她也能感受到因為振動而産生的嗡鳴聲。不需要去看屏幕她也可以輕易猜到會在這個時間點打來電話的人的名字。
——到彙報的時間了。
深深地吸入夜晚有點泛涼的空氣，城戶佐佑理對着一臉迷茫的沢田綱吉微微一笑，“多謝沢田君了。到這裏就可以了，沢田君不要晚上在外面晃蕩太久，伯母會擔心的。”
她當着這位年輕的彭格列十代目的面重重關上了家門。
“那麽現在——”城戶佐佑理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然後按下了通話鍵。
“呵呵，小丫頭，做得很好嘛。”
“承蒙誇獎了。”
“年幼的彭格列十代目如何？聽說還是個嫩得可愛的孩子啊。”
“已經有點影子了。不過，普通的校園生活怕是無法讓他進一步成長的。”
“彭格列九代目果然是穩健派……不過，他能夠無憂無慮的日子也不長了。對了，德國方面的學校已經聯絡好了，做好準備。”
“是的，我明白了。不過，不直接前往意大利真的不要緊嗎？”
“愚蠢的小丫頭！你的好母親這次的動作太明顯了！彭格列的人可不是蠢材，聽懂了沒有？還好早就留有後招。”
“很抱歉……”
“一周後等你的正式報告！”
聽着電話裏通話被一方面切斷的“嘟嘟”聲，城戶佐佑理脫力般地沿着門板滑落，最終坐在了玄關的冰冷地面上。
“監視到底是個什麽程度啊……似乎沢田君也沒有察覺到呢。”佐佑理少女低聲自言自語道，“時間……還有五個月，呵，真是短暫。”
她望向挂在牆壁上的嶄新日歷，“九月中旬，不知道我親愛的兄弟姐妹們都在忙些什麽呢？”
“居然有心思考慮這種無所謂的東西，你和蠢綱是一個水平的嗎？”軟糯的嗓音從城戶佐佑理的正面的一片漆黑空間中傳來，
佐佑理少女當即從地面上直接跳了起來，下一秒就是子彈撞上風壁的尖銳聲響。
“奇特的能力，警覺性比蠢綱好多了。”一身黑衣的小嬰兒走到佐佑理少女的面前，手裏是一支槍口還冒着煙的小巧手槍，肩膀上則是綠色的變色龍一只。
“彩虹之子的Reborn。”
城戶佐佑理死死咬住嘴唇，背靠大門站立起來，“不愧是前最強的殺手。”
Reborn挑剔地打量強行平靜下來的城戶佐佑理，嘴角勾了勾，“情報不錯，很好的眼神。忽然明白為什麽在衆多繼承人候補中就只有你會遭遇數目最大的誘拐和暗殺了。你的能力根本就截斷了作為普通人生活下去的所有可能性，即便是城戶財閥也容納不下。”
她的能力？
城戶佐佑理冷笑起來。
四歲的時候，她最愛的玩偶被一位表哥聯合兩位堂姐惡意地弄壞了。
母親大人忙于工作，姨母們冷眼旁觀，仆從也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
她只記得自己聲嘶力竭地哭喊着，心中翻騰着仿佛永無止盡的熊熊怒火和不甘，積累許久的委屈和不滿湧上心頭。然後……
等到她回過神來，自己身處一片火海之中，周圍被看不見的屏障保護着。而之前被她詛咒着的人，姨母、表哥、堂姐、站在周圍的仆從，連同面積不小的花園統統被沖天的火舌吞沒。
直到消防隊和城戶家其他成員匆匆趕來，她都站在風的守護之中，冰冷地注視着和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在大火中掙紮嘶喊最後沉寂的整個過程。之後陷入了長達三個月的昏迷。
而事後，三人被直接剔除出繼承人候補的名單，候補人選也直接從十八名降到了十五名。她自己雖然未年滿五歲，卻由于這一次力量的爆發，預計排名從被打壓的墊底升到了第十一位。
雖然有不服氣的人嚷嚷着她造成了人才的損失，但是在她揮手輕松用肉眼看不到的刀刃将那人面前的桌子削去一角後很乖巧地閉了嘴。
從一開始，她就是城戶家的異類。
所以，正因為如此。
——她所承認的，從來都不是城戶家。
作者有話要說： 真冷清，望天。
初代和城戶家的交情可不簡單攤手，G爺作為傳說中的黑手黨教父絕對是有兩把刷子的！
落魄神馬的是其他文看完的共同趕腳，護身符啊彭格列和城戶的糾葛神馬的算是伏筆，大概吧……
去德國是作者的夢想之一！但是不會德語、英語和廢了沒兩樣，又是一窮二白的學生，所以暫時也只能是夢想了……其實意大利也很漂亮啊，不過現在的歐盟真是一團糟……
明天出去游玩唱歌。另外，日更只是最近有愛且RP爆發的結果，能夠持續到何時不定。
此外……尼瑪給日本人講各種水果中文名對應日文名的腦細胞要死光了啊！地大物博水果種類太多傷不起啊！趕腳自己就是個白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