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史上最全大揭秘:[噓]小秘發的幾條圍脖都被删了,你們發現沒?
李知之看着營銷號最新發布的內容,心裏一肚子火。他怎麽也沒想到等他再次去圍脖搜索“直播自殺”這個關鍵詞時,竟然什麽也沒有搜到,反而還留下了一段十分嘲諷的文字,“因違反法律法規,您所搜索的內容暫時無法顯示”。
不僅是網友們的讨論與扒皮,就連這個營銷號用來蹭熱點的內容也被删除了。
他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點意識到存圖的重要性,但又隐隐意識到,這一切并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麽簡單。在這個只要有一點點熱點就會被迅速炒爆的時代裏,這個事件為什麽一直都沒有發酵?
似乎在幕後有一只手一直在推動着事情的發展,卻也壓制着不讓它被太多人所關注。從他恰好看到了朋友轉發的圍脖開始,一切都顯得有些無法言明的巧合感。
算了,先不想這些。
不甘心的李知之充分發揮了自己的聯想能力,換了幾家論壇搜索不同的關鍵詞,終于給他找到了關于那幾場直播的一些截圖。
已經看過視頻的李知之自然不會去關注畫面,他所注意的是截圖中所顯示的直播時間。
不知道是否巧合,第一次直播,也就是開煤氣自殺的那一場直播,時間竟然就是李知之自殺的那一天。而割腕的那一場則是在四天後的淩晨一點。
第一次直播割腕時的時間是深夜,而郭東說的他趕到麗華苑時是九點半,雖然都是同一天,但很明顯的時間相差了一整個白天,根本無法對上。這就證明了這個人至少割腕了三次——如果說直播有可能存在造假行為的話,那麽郭東的證言裏他親手驗證過躺在地上的人是具屍體,而他不可能說謊。
這就證明了除了直播,葉一舟很可能在私下也進行過自殺行為。這個人究竟自殺了幾次?會不會還有沒開直播私下進行的自殺行為?他究竟……死沒死?
李知之腦子一團漿糊,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一個誤區之中。
他又想起自己見證的第三次割腕直播中,還看到此人的左手上的傷口。想到這裏,李知之特意翻出這段視頻來,把時間拖到那處仔細辨認,只可惜畫質不夠清晰又晃得太快,他沒辦法看出那個傷口與自己右手上的是否一致——是否也無法愈合。
他越想越糾結,仿佛鑽進了牛角尖裏一般,怎麽想都無法找不出事情突破的關鍵點。都怪阿望!他突然對那個突然告白的人生氣起來。要不是被他攪亂了心思,一向思路清晰的自己怎麽可能會連這點小問題都想不清楚。
氣鼓鼓的李知之坐在沙發上,當他發現自己已經不自覺地蹂.躏抱枕好幾分鐘時,忽然意識到此時的自己十分幼稚而不可理喻——感覺今天自己好像沒吃藥。
不管不管,就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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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呢,手機一震,那個莫名其妙背鍋的家夥就給李知之發來了一條信息,心有靈犀一般地給他送來解氣妙藥。
【阿望不會忘:丁響的信息在這裏,已經溝通過了,知之待會去找他就好。】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神通廣大地知道他此時剛好需要這個人的信息。李知之轉念一想,又覺得以對方的身份背景,為了他專門去調查一個普通人的信息有些大材小用。就算是好朋友,也沒必要做到這一步。
既然如此,那就先見一見這次事件的最後一個關鍵人吧。
有一句臺詞是這麽說的:有錢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在半小時後,李知之坐在提前預約好的高檔咖啡廳裏,再一次深刻地理解了這句話。
他對面坐着一個與他一樣渾身不自在的瘦弱青年,戴着黑框眼鏡,滿滿的書卷氣。他像所有這個歲數的男生一樣,有些習慣性的駝背,大概是低頭玩手機玩出來的習慣。
“你……就是李先生吧?”丁響摸了摸頭,有些腼腆地露出笑容。
李知之點點頭,擡起頭環顧四周。這家咖啡廳的名頭他聽過,每天營業四小時,只接待三位顧客,下午茶一小時費用人均一千二。他沒想到阿望為了他還做到這個地步上,就算是獻殷勤,也實在太浪費了。雖然幫他直接約到丁響,的确是雪中送炭,省了他不少事。
“別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就來講講那一天你看到的吧。”
每個人對待死亡的态度,都因其經歷而有所不同。相比吓得幾乎快精神崩潰的郭東,丁響看起來鎮定多了,仿佛那次經歷對他而言只是一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倒黴事。
“哎……說起來也怪不好意思的。搬出去以後,我每天都在圍脖上轉發錦鯉,希望自己今年不再水逆了。”
以這句話為開場白,丁響扶了扶眼鏡,老老實實地跟李知之講起了他的經歷。
“那天晚上我多加班了兩個小時,回出租屋已經差不多快十點了,飯都沒來得及吃。我本來打算回去自己煮點,沒想到還沒開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我們那屋子用的還是煤氣罐,我常常做菜的,一聞就聞出來了,心想壞了,該不是煤氣洩漏吧。我當時什麽也不顧上了,就怕房子裏的人出事,趕緊開門進屋——沒想到,還真出事了。”
丁響說到這,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李知之注意到他扶眼鏡的手有些抖,這件事對他的影響仍然是存在的。
“進去之後味道更大,我大門也不敢關,直接捂着鼻子想着趕緊先進廚房開窗,然而人還沒走到廚房呢,就看到煤氣罐在客廳裏擺着。誰沒事會把煤氣罐擺出來啊?這屋子除了我也就住B室那人了。我當時還罵他呢,結果一走過去,就看到他躺沙發上,人斜的,整個人擺的奇形怪狀的,一看就不對勁。我吓壞了,趕緊過去搖他,結果一摸他身上是涼的,呼吸也沒了,就更恐怖了,直接打電話報警,自己也不敢和屍體多待——那多可怕啊!我就直接去朋友家住了。”
“你确定他已經死了?”
丁響顯得有些激動,“那麽大的味道,是你你還活着嗎?而且他真的沒呼吸了,大熱天的身體早涼了,不是死人還是啥?”
“所以你報了警就走了,也沒管別的?”
“那我害怕啊!”丁響理直氣壯的回答讓李知之皺起眉頭來。“誰敢待啊,而且那屋裏都是煤氣味,我都怕自己再待下去也要命喪黃泉了。你是我你也不敢待,多可怕,好端端的一個人自殺,誰知道報警之後居然還沒找到屍體,說是人還活着!整件事詭異得像恐怖電影,所以我就算違約也要退租,不讓我退我就鬧。”
他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很明顯,丁響是一個比較在意自身利益的人,合租室友自殺身亡這件事對于他的影響也就僅限于有沒有影響到自己的利益上。從他的話裏聽不出更多的信息了,李知之決定從另一個方面入手,也是他之前沒有問郭東的一方面。
“你和葉一舟,平時有來往嗎?”
“他挺沉默的,偶爾打個照面時會聊兩句,除了這之外就沒有了。還好沒有,否則我真怕他拉我一起死。”丁響做了個鬼臉,“不過我知道他有個女朋友,每晚都打電話聊天,不過出事那幾天就沒有打了……搞不好他就是因為分手了才自殺的。”
話題暫告一個段落,正巧這時侍者過來給兩人上了店裏的招牌點心,還沒放下,丁響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用叉子叉了一塊放在嘴裏。
“味道不錯,李先生不吃嗎?”他把碟子往李知之那邊推了推,李知之搖搖頭,婉言拒絕了。他失望地撇了撇嘴,忽然刻意壓低聲音,湊過來問道,“那個,司先生是你男朋友吧?”
他這話可把李知之吓了一大跳。丁響怎麽看都和普通直男沒什麽兩樣,說起話來是有點沒經過大腦,卻沒想到居然能這麽直接地問出口。
“不是,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李知之毫不留情地給阿望發了卡。
“啊,這樣啊。”丁響看起來竟然還有些失望,他又叉了一塊蛋糕入嘴,“我還想提醒你一下呢。我那室友和司先生性格差不多,沉默冷臉看着怪吓人的,我還想悄悄提醒你一句,免得分手時……”
這都什麽跟什麽,李知之聽不下去了。他直接開口打斷了丁響的話:“您多慮了。首先我和他只是好友而已,其次,他和葉一舟一點也不像。”
成熟穩重事業有為的阿望和那個被分手就尋死的傻.逼像?真是他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李知之原本就對葉一舟沒什麽好感,被丁響這麽一說,更是對他生出了一層厭惡。
雖然李知之的語氣十分平靜,但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實在太吓人,丁響在他的目光下坐立難安,連嘴裏含着的點心也不敢嚼了。他雖然說話沒腦子,但眼色還是有的,知道什麽人不能得罪。
不生氣,不生氣……李知之在心中默念幾句,終于将情緒克制住了。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被他吓得大氣也不敢出的丁響,發覺自己在聽過那番言論之後,實在沒辦法做出往日裏嬉皮笑臉的僞裝。
什麽時候,阿望對他的影響也這麽大了?
點開手機中的播放器,李知之把手機放到丁響面前,冷冷道:“你先看吧,看完我再問你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李知之是兩面派。
對阿望是“都怪你!你最壞!要寵我!哼!”
對別人是“呵呵,敢說阿望一句壞話試試。”
阿望也是兩面派。
對李知之是“怪我,我壞,寵你。乖。”
對別人是……哦不對,敢對李知之不好的人已經被他提前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