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案是?”
● 平行
櫻的情況不容樂觀。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似乎也完全不需要進食飲水,整個新陳代謝都處于不正常的低迷狀态。魔力的湧入依然沒有停止,為了保證不會因情緒的波動而引起災禍,櫻的意識已經開始向內關閉,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Rider是最清楚她體內狀況的,英靈愈發焦躁得沉默。就連士郎也撐不住表面的冷靜,娃娃臉上堆滿了讓人不安的神色。
她冷眼旁觀,不動聲色,每日依舊把宅邸的男主人拖到房間進行魔術訓練。那一日之後守護者神出鬼沒,挑撥得Rider神經高度緊張,幾次都差點直接把房子轟平。士郎一頭努力安撫着過保護嚴重發作的美人,一邊每天守在櫻的卧室,擡頭看她的眼神都是期盼和絕望對半開。一開始還會翻找典籍,找她商量有什麽辦法,到後來已經相對無言。
然後那一天,她把難得清醒一刻的櫻叫了出來,全家人圍坐在起居室的桌旁,那态勢好似要劃分家産。
“我有一個方案。”
遠坂凜從從容容地說着,眼神掃過一圈瞬間眼神發亮的人:“雖然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至少也能解決燃眉之急。如果能夠成功,大概撐個四五年也沒有問題——從聖杯戰争結束到現在過了七年,魔力的湧入大概一直會是這個速度,那麽到下一次這個臨界狀态,也需要七年。”
剩餘的三個人沒說話。臉上都是“只能保持七年”和“能保持七年啊”在打架。
她揚起眉毛,認真地看向妹妹:“櫻,還記得圓藏山的那個大空洞裏,我們對轟魔力嗎?”
年輕女孩的臉上有了複雜的困惑之色,過了好久才低聲回答:“……記得。”
“就是那個。”她伸手去夠旁邊的盒子,“以無限對抗無限,利用寶石劍來調動平行世界裏的魔力。這一次,我們反過來用。”
最先理解意思的還是櫻。她驚愕地瞪大眼睛,下意識地搖頭。
“這種事……做不到的……!”
“沒有什麽做不到。寶石劍可以制造出通向平行世界的通道,然後通過那條通道再引入無限的魔力。既然可以引入當然也可以導出,不那麽做只是因為這奢侈得簡直腦子有病。”即使在發牢騷也要說得如誓約一樣優雅,“櫻的一次魔力最大放出量也在1000左右,恰好可以填入圓藏山的空洞——我是說空的那種——只要重複這一步,就能逐漸把魔力分步引導出去。”
“所以說那做不到啊!”
櫻的身體微微前傾,因為恐怖和焦躁,聲音壓低了,語速變得分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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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姐姐,從來沒有接觸過第二法,即使能把寶石劍給我我也不懂得使用方法。如果魔力釋放出來但沒能通過寶石劍流出,那樣的話——!”
“等着抑制力來收拾我們。沒錯。那時候就不是區區一個守護者的級別了。”
“區區一個守護者”暗無天日地出現在房間的角落,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寶石劍的使用方法我能教你。雖然只是理論也好過一竅不通。現在不要去想能不能做到,因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不是嗎?”
櫻的指尖顫抖着,答不出話。士郎握住她的手。
“做吧。”青年的聲音很鎮定,“需要我們做什麽嗎,遠坂?”
三個女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Rider表情冷峻,櫻咬着嘴唇,凜眯了眯眼:有時候還真是男人比較好說話。
“士郎的任務最重。我需要你幫我投影寶石劍。”她打開了盒子,裏面靜靜躺着七年前她從大空洞前撿回來的AZOTH劍。
士郎看起來費了很大力氣才忍住沒有吐槽“這七年遠坂你都在倫敦幹什麽”。不說出來也沒用,凜瞥了一眼他的表情,頓時氣急敗壞:
“什麽啊那張臉!我也是有好好研究的!寶石劍的構造和理論已經比七年前完善很多,對于士郎來說要投影也會更加容易、保持時間更加久——”
“是是是。我什麽都沒說啊,遠坂。”
“那我呢。”Rider盯着她。
“雖然那位執行者小姐說放棄了,但協會肯定不會放棄,不排除他們回來幹擾的可能性。如果櫻在釋放魔力時遇到了幹擾,注意力一時分散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這方面的守衛就交給Rider,哪怕是來了封印指定的全部精銳,也拜托你全部擋住,必要時,可以一個不留。”她擡起眼,冷酷地盯着她。後者點點頭,嘴角浮起扭曲的笑意。
“各自明白各自的責任就好。明天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她将AZOTH劍推給士郎,自己起身,留下大驚失色的人。
“明天?!”士郎幾乎要喊出來,“怎麽那麽急?”
“……還準備留着過年嗎衛宮君?”
“突然一下子說明天就要開始這也未免太緊張了吧!第一,你要我投影寶石劍,就算有着構造圖紙和理論,光是投影所需要的魔力都還不足——”
“你在說什麽啊士郎。”她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白癡,“魔力不足什麽的,只要補充不就可以了,櫻現在最不缺少的就是魔力啊。”
時間不緊不慢地靜止了兩秒。當事的兩人臉猛然紅起來,反而讓說話人覺得自己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
“事到如今還……小學生嗎你們!”
24歲的遠坂凜又氣又笑。Rider在一旁,露出這麽多時間來,第一次柔和的微笑。
“他們人呢?”
“已經睡了。”
這個“睡”字包含了多少涵義雙方心知肚明。
守護者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你也足夠亂來的。”
凜看看他,移開了視線。窗外的月色透進來,照在沒有燈光的房間裏,一地銀白。
“櫻說的沒錯,即使寶石劍投影出來了,也不能保證就能順利引導出魔力。”
“你不是會教她理論麽。”
“理論什麽的只是姑且一試而已。魔法的掌握根本不是語言能傳授的,能有多少成功可能性完全說不準。”她在起居室的一角坐下來,脊背靠着牆角,縮成一只疲累的貓的樣子。
“如果不成功,你打算怎麽辦?”絲毫不放松。
“……我會出手的,所以你不準動。”
牆角傳來另一聲冷笑:“上億的魔力儲存量,你拿什麽來對付?寶石劍只有一把。”
“我有辦法。”
他不再追問,轉向另一個話題:“你要我做什麽?”
“……?”
“所謂的聯手總不會是單純要我旁觀。說吧,需要我做什麽。”
凜從膝蓋裏擡起臉來,歪過頭朝那邊望過去。那人背靠牆角,抱着雙肘,安心卻又無謂的樣子。
有什麽從胸口泛上來了。不是疼痛也不是灼熱。是暖的,好似激烈運動後沉澱下來的酸楚。
“為了防止櫻的魔力暴走……先把她困在固有結界裏。這樣,即使有一兩次的魔力沒有導出,也還能減弱對現世的傷害。”
“……”
“如果這樣還是不行,我會履行我的責任。”
守護者專注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你是在,堅持不讓別人傷害間桐櫻嗎。”
“也是,也不是。”
她也擡起頭,和他看向同一個月亮。
和七年前一樣。
● 七年
她曾經遇到過一個男人,男人的生活方式颠覆了她對世界的認知,使得她憤怒、不甘,甚至幾近憎恨。
就能力來說,他是個十分平庸的人,和天賦異禀的她絕不可同日而語。但她并未因此小看他,也不會錯誤估計他的能力,只是實事求是地承認着。
因為,男人實在是太努力了。
遠坂凜讨厭不努力的人,她不會只用後果來衡量價值。即使曾被人說這樣也很不公平,她也不打算改掉這個毛病。
因此,她最讨厭的,就是努力而得不到相應的回報。
和天生的能力無關。天才用一分力可以得到十分的結果的話,普通人至少也能保證得到一分的結果。
至少,絕對不能得不到結果。
那樣簡直就像是,自己的努力被偷掉了一樣。被他人,被世界,被無數高高在上的東西偷掉了。
可是男人的努力,一直在被竊取。
明明都已經把生命奉上,成為了他理想中的英雄,用盡一切追求着正義的夢想。
——最終,卻連這個夢想都要失去。
“所以非常生氣呢。一想到自己生活的世界裏有這種人存在,就會覺得連空氣都污濁得無法呼吸。”
太過孩子氣的發言惹來抑制不住的一聲笑。她惱火地瞪了那邊一眼。
“這不是什麽好笑的事情!”
“抱歉……你繼續。”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