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相遇
作者有話要說: 楔子是女主的過去,回憶。
是現在進行時,以男主視角為主,女主為線索展開。
華燈初上,霓虹絢爛。
禽獸們披上闊綽光鮮的外皮,搖身一變就立刻人模狗樣起來。
凱萊酒店頂層的旋轉餐廳內。齊悅眺望着遠方夜景,她的眼睛微微眯起,長龍般的路燈便在視線中彙成一條亮線。
對面的男人将咖啡往桌子上重重一擱,“齊小姐。”
齊悅轉過頭,“怎麽樣?考慮好了嗎?我只有那兩個條件,你如果同意,婚事就可以立即操辦。”
“齊小姐是還沒斷奶吧?我該說你太天真好呢?還是你真把自己當顆蔥了?”男人陰陽怪氣地諷刺。
齊悅蹙眉,“不同意就不同意!哪來那麽多廢話!”
說完她抓起旁邊的包,起身離開。男人冷哼一聲,沒有挽留。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一陣急促的聲響,齊悅剛剛來到電梯前,門也正好“叮”的一聲打開。她擡腳就往裏走,正與出來的人撞個滿懷。
齊悅觸到陌生的胸膛,神經質一般跳到旁邊,頭深深低下,“對不起。”
筆直的身影停頓一瞬後,從她身旁走過,留下清涼氣息。齊悅像躲鬼一樣,又立刻遠遠跳過。
展程走了幾步回頭,看着那個婷婷的背影走進電梯。他确定以前從沒見過這個女人,怎麽她的反應像見了仇人一樣。
心思瞬間轉過,他轉身走進大廳,來到一張桌子前。
“楊大少,怎麽過個年回來,就改性了?你把地方定這兒,準備玩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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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改了我也不會改。先坐,我今天來這是有別的事兒。這不是怕你們等急了嘛,就先約你們過來。”
展程在他對面坐下,“你有什麽事能在這兒談。”
“怎麽不能了!我他媽好歹是一董事長!”
展程嗤笑一聲,“你那個公司除了供你和你的那些個小妞們吃喝玩樂。請問,還有什麽業務?”
“得,就你展程厲害,牛!我不和你擡杠。”楊啓維端起面前的咖啡灌了一口,在嘴裏咂摸一圈,又吐回杯中,“也是,這地方真不是人呆得,太裝逼!就這咖啡,難喝得一逼。你也別點了,等會咱到地方,整好酒。”
“我說得就是這個意思,這地方和你的氣質不符,你來這有什麽事?”展程斜靠在沙發上,看着窗外夜景,他眼睛微微一眯,街燈立刻暈開幾重光影。
“還不是我媽,過年天天念叨趕緊結婚結婚!還給我規定今年內結婚懷孕,讓她明年抱上孫子。”
“原來是相親啊,人呢?放你鴿子了?”
“她敢!她剛走你就到了,你們應該是照過面了。”
“我又不知道是誰。”
“這個女的啊,最近可是在圈子裏名聲大震,風頭都快要超過你了。”
“誰?”展程來了興趣,轉過頭坐正看着對方。
“齊悅。”
“齊悅是誰?”
“展程,你被關的這一個多月,可真是錯過了好多大事。”楊啓維揶揄道。
“她都做什麽大事了?”
“聊什麽呢?這麽起勁。”一道聲音突然插.進.來。
楊啓維站起往裏讓了一個位置,“你可來了,我正在跟展程普及地方大事,他都和我們脫節了。”
“什麽大事?我也聽聽。”
“就是圈子裏最新話題人物,齊悅!”楊啓維神秘莫測地說道。
“齊..悅?是誰?”
展程笑了起來,“楊子,你看,陳旭也不知道。是不是就你把她當人物了?我覺得你可能是看上人家,又不好意思說就整天心心念念,就念成人物了。”
“我能喜歡她?有那麽沒品嗎我!得,既然你們都不知道,我就做一回雷鋒,給你們普及普及。”
楊啓維端起面前的杯子,準備潤潤喉,又想起剛才往裏吐了一口,就右手打個響指。服務生過來後,他點上一壺龍井。
茶至,三人滿上端起。陳旭品了一口,慢慢說道,“明前新茶,少女酥胸,又是一年春了…”他将茶杯放下,“楊子,伯母是不是又催你結婚了?”
“知我母上者唯有陳旭!”楊啓維感嘆完後,拿起咖啡碟邊的銀勺輕敲一下杯壁,“叮”一聲後,他才開口,“我今天要說的這個齊悅就是我媽介紹的對象。齊悅,城南齊家的女兒…”
陳旭打斷他,“我記得齊家的女兒才上高中吧?”
“現在的社會,結婚離婚再婚還不是跟喝白開水一樣自然,裏面的事亂着呢,今兒就先略過這個。就說這個齊悅吧,剛到适婚年齡,齊家就開始給她張羅婚事,圈子裏那麽多男青年,一個挨着一個見呗。這個齊小姐就是在這一場場的相親上打響了名聲,她每次見面,只提兩個條件,同意就立馬結婚,不同意就走人。”
楊啓維說到這停下,抿了一口茶,他擡眼掃過其餘兩人,又喝了一口,再掃一次,最後灌下整杯。
“你們兩個算不算朋友,懂不懂配合!”
展程閑适地靠着沙發,一副“你愛講不講”的表情。
陳旭知道要展程配合的幾率幾乎為零,只好放下茶杯,“那麽,楊先生,是怎樣的兩個條件呢?”
楊啓維将手中的杯子“啪”的一聲放下,“說起這兩個要求,那簡直是人神共憤,天地動怒,萬物同泣…”
“楊少,要不要去天橋那給你支張桌?再給訂一身長褂?”展程睥了對方一眼道。
“哈,那咱們就長話短說。這第一個條件就是,婚後兩人互不幹涉…”
陳旭接話,“這對你來說不是挺好的嗎?你的紅粉知己那麽多,這樣不是正合你意。”
“這個互不幹涉可沒你想得那麽簡單,她要求得很具體。比如房子要分隔成兩個空間,一樓是我的,二樓是她的,彼此不能踏進對方的空間,保持絕對得互不幹涉。你們說說,這個是不是很過分?我娶個媳婦回來,連你整天在幹什麽都不讓我知道,像什麽事!誰知道你是不是藏了個男人養在身邊?”
“是有點奇怪,她不會是參加什麽邪教組織了?”
“陳旭,你想像力真豐富!”
“第二個呢?”展程破天荒地表露出一絲興趣。
楊啓維樂颠了,如果此時他手中有一把折扇,恐怕就要“啪嚓”抖開,做風流公子狀了。
“這第二個條件呢,一聽就讓人生氣,你要是結合第一條再看,那就更是火冒三丈!這火啊,直接能把市郊那個養殖場的鴨子們都給瞬間烤熟了,這還不算完,稍來點北風,那一點火苗子立馬就把南山那整片山林給着了…”
陳旭輕輕吹着眼前的茶。展程坐起,一手支着額頭,他下次去楊啓維家時,一定要問問他母親,懷他時的胎教真的是貝多芬鋼琴曲?
“楊啓維,說重點!”
“好好好,重點來喽。她提出雙方婚前簽一份協議,要求男方的財産與女方平分共享,如果任何一方違反第一條,財産全歸對方。我覺得她很有可能在外面養了一堆小白臉,所以把主意打到婚姻上,想讓老公不光養她,還養那些個小白臉。這他媽誰能同意!”
“齊家不知道這事兒嗎?由着她胡來?”陳旭有疑問。
“你知道的,咱們年輕一輩的事向來不往上一輩面前捅。”
“是嗎?那展程的事是怎麽驚動他家老太爺的?”
楊啓維輕咳一聲,“展程,年前那個事是秦家倆兄弟打的小報告,雖然我和他們走得近,但上次的事真一點都不知情。”
“嗯,我知道是他們倆。”
“你怎麽知道的?”
“我爺爺告訴我的。”展程低眉。
楊啓維驚訝,“你家老太爺這是唱得哪一出啊!一方面鼓勵大家舉報你,然後轉身就把舉報人給出賣了。不怕你出來尋仇啊??”
“楊子這你就不懂了,展老爺子這一手玩得那叫一個高明!舉報人明明白白告訴你,意思就是,他倆要是出事,那就肯定是展程搞得鬼。”
楊啓維聽完陳旭的解釋,向展程投去詢問的目光。
“我爺爺說了,他要是知道那倆出事,就打斷我一條腿。”
楊啓維幹笑了幾聲,這展程真是史上最悲催的纨绔公子!
展程在圈子裏的背景極深,活得卻是最不自在。他家展老爺子原來是地方軍區的一個首長,一輩子就有展程他爸爸這麽一個兒子。本想讓他繼承衣缽,誰知兒子對從軍這事沒一點興趣,偷偷去報了醫校,當時快氣死老爺子了,差點就斷絕父子關系。
後來有了展程以後,孫子倒是從小就精力旺盛,隔三岔五地打架鬧事。展老爺子看準這一點,就把孫子接過來,手把手教導近身搏擊,抽空就帶他上軍區,教他玩槍弄刀,跟寶貝一樣,整天護着。久而久之,展程的性格就越來越暴虐,在學校一和同學意見不和就動手。漸漸地,老爺子也意識到孫子太過嚣張,終于熬到高中畢業,立刻把人送去軍校磨磨那性子。
展程在軍校讀了四年,果然性格收斂不少,人也沉穩起來。畢業自然就回到地方軍區任職,由于老爺子在部隊威望極高,展程在裏面自然沒人敢惹,于是又變得唯我獨尊。一年後在一次執行任務時,出了次事故,人也受到重傷,後來不管說什麽就非要離開部隊。老爺子當時又是氣得不行,大罵他的兩個小輩簡直是來讨債的,一個比一個氣人!
但展程不為所動,依然賴在家裏,還開始跟一幫公子哥鬼混。老爺子沒辦法,就斷了他經濟來源,非逼着他回去。展程人雖嚣張,但勝在講義氣,他的朋友們見此情況,也還是帶着他一塊玩,加上他的背景放在那,仍然有不少人趕着去巴結。所以,展程的日子并沒有多難熬。
後來,老爺子看軟的不行,直接就上硬的。知道他去鬼混一次,就家法伺候,打一頓,然後關他禁閉。這個禁閉可不是一般的禁足,老爺子常年在部隊,行事也非常狠辣,于是他将自家別墅頂層的一間屋子改造了一下,窗戶訂上高級防護欄,門又換個特別的防盜門。每次教訓完展程,就扔進去關上個把月,鑰匙只有一份,老爺子每天按時自己來給他送飯,然後看他認罪态度如何,要是不知悔改就一直關着。那生活,朋友們都戲稱為“蹲大牢”。
一衆狐朋狗友知道這個情況後,出去玩的時候都會替他瞞着。但他朋友多,仇人自然也不少,有些看不慣的,就偷偷去告狀。年前那次,展程跟着又去鬼混了幾天。回來後,老爺子直接把他堵在他自己公寓門口,一下就給提回家,二話不說,拿起家法伺候起來,完後直接丢進反省。這次時間比較長,關到年後才給放出來。
楊啓維觀察着展程,感覺他比年前瘦了不少,估計被關的日子不好過。“展程,既然老爺子發話了,你還要去找事嗎?”
“楊子,你的問題也太沒水準了!他要是能忍下那他還是展程嗎!還是你有其他想法…”陳旭話裏有話。
“你什麽意思?都是一塊長大的,我肯定是向着展程,你別他媽拿那種語氣跟我這試探。”
展程雙手插兜從沙發上站起,“今天出來可不是聽你們吵架的。那兩人的事,你們都別管了。楊子,你不會真打算讓我在這喝一晚上茶吧?”
“當然不是!被關這麽久,今天晚上當然要開葷!”
他說完拍拍陳旭肩膀,三人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