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人黴起來的時候,喝水都噻牙縫,過完年之後于白就沒遇到過一件好事。
急性腸胃炎,你他爹爹的還是半夜發作,于白打電話給離他最近的胡一刀,讓他陪自己上醫院。
不過誰要沒個損友人生就不完美,于白自己打車都到了醫院了那哥們居然還沒到,只能硬拖着身體去排隊挂號。
別說晚上看急診的人多,好不容易排到窗口,挂號愣是不能用支付寶微信,更是身上連個硬幣都沒有,于白頓時覺得自己可能就會這麽死了。
于白也想過打給陳一,可近來的關系,他倆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這不苦了他自己了。
于白快絕望的時候,胡一刀的身影出現了,手裏還提着一個便利店袋子。
“胡一刀,這呢,先挂號。”使了全身力才吼了這麽一句出來。
胡刃聽到聲音走過去,從身上摸出一把零錢抽出一張五塊的紙幣挂了號,顯然是買東西剛找的零。
于白平常有個頭痛腦熱在外面的小藥店買點藥就成,嚴重點也就是去小診所打一針,就算在醫院研究所裏上班也沒去看過病,本就是兩家分,這醫院的看病流程他還真有些不太清楚,這還是第一次晚上來醫院挂急診。
前臺确診,門診确診,繳費,抽血化驗,大便化驗,等化驗結果,盡管都是胡一刀在忙前忙後,于白真是痛得快瘋了,這前前後後整整花了四個小時,于白才躺在病床上開始輸水。
中途在等化驗結果的時候,胡一刀把裝在袋子裏加熱好的盒飯拿出來吃,整個急診大廳彌漫着黑椒牛柳的飯菜香。
在着淩晨兩三點的時段裏,不說是饑腸辘辘,看病的醫病的總是餓了,再說有誰晚上來挂急診的人還想着吃?除了胡一刀這個腦回路有點特殊的人。
胡一刀這一動作迎來了豔羨、嫉妒、仇恨、匪夷所思等目光,甚至有路過的醫生過來問在哪兒買的盒飯。
胡一刀是個自帶屏蔽器的男人,吃飯動作幹脆熟練,不帶一絲猶疑,完全不顧周圍的目光,于白在此刻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是個病人,實在太丢人了。
胡一刀吃到一半從袋子裏拿出一瓶水遞過來,“知道你不舒服不會吃,就跟你買了一瓶水,喝嗎?”
于白雖然自己确實吃不得,但要不要過得這麽潇灑,看見遞過來的水是瓶脈動不是什麽一塊錢的冰露,心裏才算是得到了安慰,剛想伸手去接胡一刀又把水拿了回去“你這狀況喝不了涼水,我差點忘了。”
胡一刀吃飯嘴正想喝水,把蓋子擰開一咕嚕灌了一大半下去,于白看着胡一刀默默的想着,你他媽心還挺細的,誰都不服就服你。
好在胡一刀吃完去找醫院的人用紙杯接了杯熱水過來端給于白,否則重病中的于白還真沒法接受自己病得要死的時候照顧自己的人卻活的這麽的快意人生。
等于白終于輸上水的時候,胡一刀又開始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呼呼大睡,這是于白見過最坦蕩的陪護。
好在輸水期間有護士時不時的來查看,于白也開始昏昏欲睡。
早上胡刃先醒,看了看表六點四十,看于白手上粘着的膠布液是輸好了,接着又跑去小聲問了問護士可不可以走,得到了同意後本想叫于白一起走,可看于白這狀況難得心細的覺得還是多睡一會兒比較好。
胡刃拿過旁邊于白的手機抓着他的大拇指往開鎖鍵上一摁,解了鎖翻了翻電話簿看到備注成師兄的號碼然後撥了過去。
“于白?”對面接通,傳過來一個聲音。
“是于白的陳一師兄?”
“是,你是?于白有什麽事嗎?”一個不認識的人用于白的手機給他打電話,陳一覺得有事兒。
“昨天晚上魚兒急性腸胃炎,現在在軍醫院呢,我這兒急着要回去上班,你過來接他一下?”
“好,我這就過來。”陳一接過電話後又給研究所裏打電話請了半天假,然後開車出門。
胡刃走時還是決定把人叫醒說一聲,省得醒來找人,“魚兒醒醒,我要去上班了,拿你手機給你那師兄打了個電話,等會兒就來接你。”
“什麽?”于白被叫醒正迷糊。
胡刃又說:“你先睡,我回去上班,走的時候別忘帶藥。”
“嗯。”于白又接着睡了過去。
等于白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換了個人,看着坐在旁邊看着他的陳一滿臉驚訝。
“師兄怎麽在這兒?”
陳一看着人醒了趕緊過去在于白背後塞了個枕頭“感覺好點了?你朋友用你手機給我打的電話。”
胡一刀走之前好像是說了打了電話給誰,不過他沒想到會是陳一。
“好多了,昨晚真是折騰死我了,以後只要不是什麽大病都不會再來醫院。”想着昨晚的經歷,于白有一種除了要死了時不然再也不會來醫院的想法,看個病這得等多久啊。
陳一拿過旁邊的保溫桶,又把病床上的小桌子立起來“路上帶的粥,趁熱喝點兒。”
陳一這麽一說于白還真覺得有點餓,吃又感覺沒什麽胃口,接過保溫桶一看。
嚯,好家夥,“和齋堂”三個字大喇喇的印在上面,深怕別人看不到似的,這是一家藥膳店,于白沒去過這地方消費但他知道貴,貴的要死。
于白一臉心疼的說:“師兄,在路邊随便買點青菜稀飯過來就可以了,買就算了還專門弄個保溫桶,這得多浪費啊。”
“這是藥粥,養胃的。”
于白打開一看,一股淡淡的藥香味飄出來,粥看起來也不雜,也沒有黑不溜秋的稍微帶着點藥黃色,不過除了薏米和飯粒以外其它東西于白也不認識。
“謝謝師兄。”啧,他這一喝下去,胃都可精貴了不少。
“要還的。”
“啊?”正準備喝粥的的動作都停下來了,他可以不喝了嗎?
陳一繼續一臉淡定,“保溫桶要還的。”逗這小孩的感覺不是一般的好。
于白這才開始放心喝粥,藥味不重,有一絲甜味,喝下去胃裏挺暖。
陳一看于白的樣子,他之前要說什麽也猜了個十之八九接着又說:“我大伯是這家醫院的急診科主任,你昨夜打電話給我或許就不會折騰這麽久了。”
于白聽着陳一用淡淡的語氣表達我是關系戶的這句話,怎麽好像聽着陳一在說“看吧,活該你不跟我打電話 ,吃苦了吧。”,還隐約夾雜着“跟着爺有肉吃”的意思。
于白眼睛一轉“這不是怕打擾你休息嗎?”
“于白,我是你師兄。”
“是,師兄。”
于白明白陳一的意思,說他見外 ,只是這當今現代師兄師弟這一稱呼中間不知隔了多少層,早已沒了古代的尊師重長,陳一也是找不到合适的詞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