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成親

沈歌兩輩子來第一次成親, 一成親便與男人成, 實在刺激得不成, 沈歌一想起,胸腔裏那顆心便跳得極快。

吳予時與蕭思遠在一旁陪着他, 兩個已成親的男子同樣極為緊張,在一旁看着沈歌, 一會進來一會出去,也不知在看些什麽。

蠻子全程默默陪着他夫子, 有什麽事第一時間主動去幫忙。

綠枝給沈歌用了些口脂, 讓他看起來能更精神一些,眼底下些微的青黑色也用脂粉遮掩住。

快到吉時, 胡青言走進來。

沈歌猜他舅舅應當有話要說, 忙朝綠枝幾人使個眼色。

衆人默契地離開,将空間留與沈歌與胡青言甥舅二人。

“舅舅。”沈歌叫了聲, 一身正紅喜袍的他顯得格外清俊, 令人移不開目光。

這般傑出俊美的青年,正是他妹子的兒子, 胡青言望着沈歌, 眼底禁不住浮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沈歌彎着眼睛又喊了一聲,“舅舅。”

胡青言在旁邊坐下來,輕咳一聲,對沈歌說道:“你今日便要成親,日後你與荀飛光是愛人也是親人,兩人需互相扶持, 好好包容。”

沈歌微笑着,“我知。”

“你心底一直有數,舅舅也不多擔心,就是想告訴你,無論你成親與否,你都還是那個你,你無需改變,有什麽事,還有舅舅在,別一個人扛着。”

胡青言一口氣說完,沈歌靜靜地聽着。

等他話音落下,沈歌忽然擁抱了胡青言一下,輕輕拍拍他的背,輕聲說:“縱使我與荀哥成婚,我也不會忘記理想,更不會就此躲入內宅,舅舅你莫擔心。”

望着這個外甥,胡青言心裏有許多話,湧到嘴邊卻一聲也說不出來,只能摸摸他的頭,又是欣慰又是惆悵地在心底暗嘆一聲。

胡青言伸手從懷裏摸出一個翠玉镯子,塞到沈歌手中,“這是你親外祖母留下來的老物件,當初說要留給你娘親陪嫁,後來發生這麽些事,它終究沒到你娘手裏。現下我傳給你,你留個念想罷。”

沈歌一望這玉便知是上好的玉镯子,他伸手接過,珍惜地放在懷裏。他雖無媳婦可傳,但有相公也不錯,送出去照舊是信物。

吉時來臨,沈歌在一幹親朋好友的簇擁下來到屋外,一大批人早在屋外候着,看到沈歌出來,衆人善意地催促他。

兩位新人都是男子,是以并無花轎,兩人要騎馬在半道上彙合,最終一齊到新房去。

沈歌騎的馬是他熟悉的大黑馬杜辛,沈歌騎術不算頂好,走得又是山路,荀飛光特地将這匹愛騎送過來給沈歌。哪怕他在緊張之下,極具靈性的杜辛也會順利地帶他上山。

荀飛光這安排可謂體貼至極,沈歌心中一暖,扶着馬鞍,笑着潇灑地翻身上馬,利落的動作引來一聲聲贊賞的驚嘆。

沈歌拉動缰繩,輕輕拍拍杜辛的脖子,杜辛立刻嘚嘚迎風小跑起來,揚起沈歌大紅的喜服。

韶信等人翻身上馬,一衆英俊的兒郎跟在沈歌後頭,簇擁着他往山上小跑而去。

六月天氣正好,晴朗而不炎熱,一路上都有人在道旁觀禮,見着兩位新人,許多人都不禁為兩人的容顏而驚嘆,哪怕僅是看熱鬧,不少人都覺得真是開了眼。

沈歌與荀飛光彙合,兩人相視一笑,伸手互相握了一下,極有默契地共同崔動馬匹,向山上跑去。

荀家莊府門大開,整座別莊都系着鮮豔的紅綢,在綠樹碧水之間顯得極為喜慶。

早荷已開,其餘花朵夾着其中,風中送來暗香。

人頭攢動之下,沈歌與荀飛光眼中只有彼此。

荀飛光先下馬,伸出寬厚的大掌,示意沈歌下來。

沈歌毫不扭捏,拉着他的手翻身下來,與他相視一笑,兩人踏過火盆,一起前往正堂。

兩人雙親俱不在,不過雙方都未請其他親人坐上座位,只請了雙方父母的牌位在上座放着。兩人将在雙方父母英靈的見證之下成親,攜手共度一生。

胡青言親自主持外甥同荀飛光的婚禮,他腰杆挺直,聲音肅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良人對拜——”

三個磕頭禮行完,沈歌與荀飛光對視,兩人目光中都帶着溫情。

胡青言最後喊:“送入洞房——”

周圍人立刻起哄,昨晚剛做完滾床童子的麥兒拉着妹妹,帶着沈家村的一幹小孩将用紙包好的糖果與銅板往沈歌及荀飛光腦袋上灑去。

吳師娘作為全幅人,在一旁喊着熱熱鬧鬧的俗語,大意便是祝福這對夫夫日後生活甜甜蜜蜜,白頭偕老。

沈歌經常被女娘們用香囊花帕砸,對這些東西十分無好感,然而這次噼噼啪啪的糖果銅板等物砸到他頭上身上,他只覺甜蜜無比,一個勁地看着荀飛光傻笑。

荀飛光寵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兩人一齊挨砸。噼噼啪啪的糖果與銅板如雨點一般,模糊兩人的眼。

砸完糖果銅板,無數大人孩童笑着湧上來搶,熱熱鬧鬧地擠做一團。

此乃狀元郎與國公的喜糖喜錢,婚還是今上金筆玉言親自賜的,哪怕搶到一個半個都能沾上莫大的喜氣,故大夥極為積極,每個人都在搶。

吳師娘看着沈歌,在後頭欣慰地拍拍他的肩,眼眶微紅,心裏滿是祝福。

沈歌與荀飛光退至洞房,綠枝與步蓮麻利地端上食水,讓兩人先墊一墊,等會還得出去敬酒答謝賓客。

兩人這場婚禮來了許多人,荀飛光那好友秦實就在其中,他一個纨绔,今日沒少帶頭起哄,将婚禮襯得越發熱鬧。

兩人身份特殊,無人敢灌酒,不過流程還得走一遭。

婚禮一直持續到申時,直到接近酉時,意猶未盡的客人們方陸續退場,前往坤究縣的客棧。特別親近的則留下來,就住在荀家別莊中。

沈歌微醺,荀飛光半扶半抱地将他抱進內室,哄着他用了些點心。沈歌揪住他的衣裳,荀飛光喂什麽他吃什麽,顯得極為乖巧。

綠枝端來醒酒湯。

“浴池可已準備好?”

綠枝抿嘴輕笑,福一福道:“早有準備,老爺放心。”

荀飛光欲抱着沈歌去洗澡。

沈歌一口悶下醒酒湯,感覺稍微清醒後搖搖腦袋,“荀哥,你洗你的,我洗我的,你先去罷。”

荀飛光一挑眉,“嗯?”

沈歌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嘟囔,“唔,的确該改稱呼。相公,我們各洗各的罷?”

他臉上帶着酡紅,偏眼睛極亮,似醉似醒,亦或兩者皆有,整個人平添幾分嬌憨,極為動人。

荀飛光否決他認真的提議,“既然你我已成親,合該一起洗澡。”

沈歌搖頭,“不成不成,我還需要有個心理準備。”

沈歌态度極認真,荀飛光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他這提議。

荀飛光先去洗,沈歌留在卧室中醒酒。待荀飛光一走,他立刻蹑手蹑腳往外看了一眼,而後悄悄打開牆邊櫃子的門,從裏頭摸出一個裝滿物品的小籃子,上頭還強行蓋着一塊紅綢。

“快,綠枝,我去另一頭洗,荀哥要洗完,你幫我拖一會兒。”

綠枝含笑答應,“二爺您去便是。”

荀家這別院有兩眼溫泉,一眼主人用,一眼待客,沈歌先前用得最多的還是那眼待客的溫泉,此次他也要用這眼溫泉沐浴準備。

後院清了場,偌大的地方就綠枝與韶信幾人在,綠枝作為侍女,韶信作為侍衛,除此之外,再無他人在。

沈歌出門後還扶着門左右瞧了眼,見确實沒人,才提着小籃子一路小跑至溫泉院裏。

綠枝早已在一旁準備好洗漱用品,沈歌自個也提了一整籃子。

待關上院門,放下簾子之後,沈歌方将籃子上挂着的紅綢打開,開始做準備工作。

夜幕降臨,整個荀家莊點起無數大紅燈籠,暈着蒙蒙的光。

沈歌泡得肌膚有些發皺,方忐忑着心爬起來,穿上紅色的浴衣。

他未正式着衫,只是系好腰間的腰帶,踩着木屐往房裏走去。

浴衣長及腳踝,走動間,他那雙雪白筆直的長腿若隐若現,在傍晚那點光下仿佛在發亮。

荀飛光早在房內等着,他穿着與沈歌一樣的浴衣。

浴衣穿在他身上充分顯現出他健壯的體魄,而穿在沈歌身上則顯出沈歌清俊的身姿。

沈歌現在已有點肌肉,不若先前文弱,而這點肌肉又完全不到讓他有健壯身形的地步,不像一般男人那樣粗糙。

沈歌站在那裏,腰帶将腰身勾勒出細細的一截,越發顯得他長身玉立,不似真人。

荀飛光的眸子暗了暗,開口道:“過來。”

緊張地咽咽口水,沈歌深吸一口氣,邁着有些僵直的腿走上前去。

荀飛光沒待他徹底走到近前,伸手一拉,将沈歌整個人拉到腿上坐着。

耳朵邊滿是這男人呼出的氣息,帶着酥酥麻麻的癢,沈歌瞬間有些迷醉。他手抵在荀飛光的胸膛處,主動側頭去吻他的唇。

美人求吻,香豔至極。荀飛光絲毫沒有猶豫,伸手按住沈歌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下去。

從此刻起,懷裏人将成為他的,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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