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了,明天就是第一輪的考試,現在再看也無用,索性拉着赫真去院子裏看月亮。月明如鏡,月華如水,竹影交橫,隐隐有金桂暗香浮動,在靜夜裏別增幾番情趣。

“我現在真希望明天落榜,然後被韋氏趕出去”,韋離笑眯眯地看着赫真一臉的難以置信,繼續說道:“這樣我就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了。”

赫真搖了搖頭,沒有看瞧着他的韋離,擡頭望月,過了半晌,開口說道:“這樣你不會快樂的。”

韋離微怔。

赫真轉頭,“你不快樂,我也不會快樂”,望着韋離的目光柔成水,“兩個不快樂的人是不會在一起的”。

韋離低下頭,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坐着直到月上中天。

韋離臨睡之前拉着赫真的袖口說道:“那你等我,等我擺脫這一切,我們總有一天會一直在一起。”

赫真摸了摸韋離的臉,點了點頭。

韋離的希望确實沒有成真。

不但沒成真,他成了隆關韋氏二十五年來第一位榮登第一甲第一名的國士。

是名副其實的黑馬。

韋離不僅帶來了隆關韋氏接下來長達十年的無上榮耀,還位至一國宰輔,享天子食祿。當今陛下在韋離任職丞相的第二年,專門為其建造闌園,奢華精致,令人望之咂舌。

(四)十年功名隆關月

大殿裏鴉雀無聲。

燈已掌了起來,亮如白晝,映着梁柱上的五彩祥雲紋飾金碧輝煌。九龍盤踞的大香爐裏撒了一層的沉香枝,此刻袅袅升騰,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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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子才有的威嚴。

“河道改遷……朔州一帶民怨沸騰,諸位怎麽看?”皇座上方的是李氏王朝的第二位君主,李準。

殿上分成兩列。一列是以修蘭薛氏的薛道光為首的國監學宗,後面跟着十幾名問策國士。一列是尋常六部衙門,此刻都低頭不語,或者前後悄聲應答。

“韋離。”天子有些不耐煩,直接叫自己信任的人,“你怎麽看?”

學宗那一列站出一位身穿天青官服的國士,正要跪下回複,就聽頭頂又是一聲,“別跪了,愛卿直接說便是”。

“是。”韋離擡起頭望着李準,頓了頓開始說道:“此次河道改遷确有不當之處。沿河一帶的百姓安置問題迫在眉睫,但戶部依舊集中精力在中上游,對于下游的朔州一帶沒有太多顧——”

“你小子站着說話不腰疼啊!你們坐而論道,哪裏知道我們六部衙門的難處?!光款項籌措一目,哪裏來那麽多的銀子?”另一列裏的戶部尚書沒聽完就急哄哄地叫了起來,一臉怒容,完全不管快要被身後下屬扯爛的袖子。

“哦?”李準笑了笑,擡手止住了韋離的回答,接着戶部尚書的話說道:“照你的說法,朕這也是坐而論道,沒什麽資格來說你們的不是了?”

“不、不是……陛下……陛下……”戶部尚書一大把年紀了,這個時候急出了滿頭汗。

李準依舊皮笑肉不笑,慢悠悠:“不是什麽?”

一下洩氣,戶部尚書頓時跪倒在地,“陛下……”

“你們天天這樣,一句話沒說完就吵吵吵!”李準徹底上了火氣,底下撲通撲通又跪了一大片。

這場面,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李準憋着一肚子氣,其中又有許多上一朝的老臣,實在沒轍,只能說明日再議。

衆人魚貫而出。

“韋離留下。”李準疲憊開口。

韋離看了眼為首的薛師傅,後者點了點頭便跟着一起出去了。

韋離依舊站在原地,躬身行禮,“陛下”。

“嗯。”李準歪在禦座扶手上,看着底下的韋離。

五年了,這個人陪在自己身邊五年了。

從五年前的天子策問開始,他就注意到了這個人。一聲不響,雖冒得頭籌,卻一路謹小慎微,做事沒有不妥帖的。而自己,李準低頭笑了笑,竟也慢慢上了心。

“你上前來”,李準直起身子,“站那麽遠做什麽,朕又不會吃了你”。

韋離擡頭,往前走了三步。

李準嘆氣,“上朕面前”。

韋離再次擡頭,卻是回禀:“陛下——”

“算了算了。”李準沒好氣,“朕下來總行了吧……”

韋離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麽。

李準果真下來了,圍着韋離轉了一圈,沉吟:“這次你有法子嗎?”

韋離看着李準,仔細想了想,斟酌回道:“其實戶部尚書的話是關鍵,只要銀子充裕,還是有辦法的。只是中間不能再有克扣了……”韋離說得很委婉。

“唔……”李準點了點頭,“行了,就你去辦吧”。

韋離應是,擡頭看李準正瞧着自己,便又低下頭,李準似乎還有話說。

“你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李準背身走到禦臺前,慢慢說道:“如今朝中局勢新舊相争,朕在其中也多有掣肘,你……明白朕的想法吧。”

韋離不作聲,半晌,點了點頭。

“此次朔州一事你若順利解決,我打算擢你丞相之位。”

韋離震驚擡頭。

他這是練跳不知道幾級了吧……

面前這個人面色很白,烏黑的眸子落在李準眼裏,無端令他心疼。李準也知道就韋離目前的資歷任宰輔必會遭人非議,而且是很大的非議。但是,“你放心。無論做什麽,朕都會站在你背後。朕只是需要一個新朝新氣象,而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除了你,朕想不出別的人”。

出了宮門就是一段長長的車馬道,盡頭是一盞明燈,在風裏搖搖晃晃,持燈人仰頭望着天,不知在想什麽。

韋離悄悄走近,抱緊,嘆息,“又想了你一天”。

赫真笑了笑,把人收攏進懷裏,“我們回家,韋大人”。韋離輕笑,掐了把赫真的腰,卻緊實得手疼。

坐到馬車裏的韋離就完全脫去了大殿上的規矩模樣。坐沒坐像,吃沒吃像。赫真給人喂了塊奶子酥,一口清茶,韋離面色才紅潤些。拍着胸口順着氣,韋離開始嘚不嘚地把今天發生的事一股腦地告訴赫真。

末了,“這個陛下也真是的,我才幾歲,我這個年紀做宰輔?我會被罵死的!”

赫真卻不這麽看,“我覺得你可以”。

韋離笑,“你這算情人眼裏出宰輔嗎?”

赫真哈哈大笑,想了想,還真是。

還未到家就胡來了一通。

韋離有了力氣,纏得緊。赫真之前一個月都幫他在朔州查看實情,說起來兩個人已經有一個多月不曾親近了。

等不及回去,就讓車夫把馬車趕到僻靜處,等車夫徹底走開,赫真一把把人抱到懷裏,脫了衣服。

穴口已經有些濕潤,韋離挺身索吻,赫真扣得緊,吻得韋離喘不過氣,兩人額頭相抵,眼裏都是深情。

“皇帝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赫真總算問出口。韋離目光迷瞪,沒反應過來,就被赫真的突襲弄得叫出了聲。

“啊……不知道——啊——!你慢點……”韋離受不住地往上蹭,可每向上一點,都被赫真壓得更深。韋離兩條腿在背後亂蹬,赫真沒了耐心,把人轉了個身,堅硬的胸膛貼着韋離冒出一層汗的背,就這麽狠狠壓着上下進出,韋離呻吟帶了哭腔,“你混蛋……你一回來就……就……弄我……”

赫真喘着粗氣,收了點力道,把人貼得更緊,吻了吻韋離的眼角,大言不慚:“嗯,混蛋是我。”

接下來就是更加洶湧的抽插和聳動,體內已經被頂弄得麻痹,前頭早就不知射了幾次,赫真卻絲毫沒有松懈的念頭,大進大出,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過分。不過韋離實在沒了力氣,一天下來累壞了,後來靠着赫真寬闊的胸膛直接睡了過去。

身子暖融融的,鼻尖是幹燥清爽的氣味,韋離一睜眼就看到了正低頭一瞬不瞬望着自己的赫真。

擡手摸了摸這人的鬓角,五年了,他一人從關外跟着自己出來,已經有五年了。韋離擡頭親了親赫真眼睛,“在想什麽?”

“想那個皇帝。”

韋離一下瞪大了眼,“你想他做什麽!”後來知道自己會錯了意,又慢慢問了一遍。

赫真把人擁進懷裏躺下,“不做什麽。你男人的直覺”。

韋離還真不知道說什麽,只能拍拍赫真的肩膀,打了個哈欠,“沒事的”。

赫真點了點頭,“有什麽事都要告訴我,知道了嗎?”

“嗯。”

元和六年三月,國監學宗韋離因河道改遷,整治朔州一案有功,擢為宰事令。九月,以代宰輔一職掌中秋國士選拔,帝大悅。

元和七年正月初一,韋離正式任宰輔,成為了李氏開國以來最年輕的一位宰輔,時年二十八歲。

暖閣裏地龍燒得火熱,韋離卻無端生出了一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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