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從未傳出過喜訊。想來是因為體質問題。腦海中回憶起弘晖在的時候,容雅比現在要活潑幾分的樣子,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就算容雅的身體有不易有孕,想來也是可以養好的。這王府之內,不缺那珍貴的藥材。

“微臣參見王爺。”

“起身入座。”胤禛将那本佛經合上,放在一旁的小匣子裏。佛經的扉頁仿佛有金色的紋路在閃耀一般,帶着幾分神聖的氣息。

湯太醫看着蘇公公親手為他斟了盞茶,頗有幾分受·寵·若驚,忙接過他手中的茶盞。擡頭這才發現,這書房之中除了他與雍親王,就只有這蘇公公一人。不過想到這書房的用處,他也就不奇怪了。這書房是王爺處理政務的地方,自然不是誰都能夠随意進入的。

“烏拉那拉福晉身體怎樣?”胤禛也沒有繞什麽圈子,直接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湯太醫小心翼翼端着的茶盞失手掉落了下來,打翻在了那地毯上。茶香的氣息彌漫在書房,與那書香墨氣交織在一起,卻沒有讓湯太醫有任何輕松惬意的感覺。這明顯的姓氏,讓他想要自欺欺人都做不到。有幾分驚慌的起身,跪在地上。

“福晉身體早已經傷了底子,虛不受補,只能用藥物慢慢溫養。這些年來,福晉也未曾斷了那溫養的湯藥。”湯太醫的額頭上不由的出現了一絲冷汗,幸好當年他為這位烏拉那拉福晉診斷時,曾兩次說福晉是傷了底子。一次是福晉生下大阿哥時着了人的道,自此失去生育的可能。另一次則是大阿哥逝去,心傷所致身體虛弱。

胤禛端着茶盞的手微微一頓,容雅平日裏身上總是帶着幾分清麗的味道,他倒是從未想過會是藥香的氣息。沒有太醫們身上這那般濃郁,多了幾分淡雅怡人。她的身體一向是不怎麽好的,這一點他倒是知曉。天氣冷的時候,她總是穿着比起其他人更要多上幾件衣物。

擡頭便看到了湯太醫那格外驚慌的樣子,胤禛眉頭微微皺了皺。容雅身體虛弱,他早就知曉,難不成這太醫還怕他遷怒于人不成?

湯太醫感覺到胤禛身旁微冷的氣息,面色發苦,他哪是因為福晉身體虛弱而驚慌。之所以他會如此的失态,是因為他無法不把王爺的問題與他進入書房前蘇公公的那句話聯系起來。‘能夠讓爺上心的自然只有這府中的子嗣問題了。’這何止是子嗣問題,這雍王爺上心的恐怕就只有這烏拉那拉福晉的嫡子了。而他現在若是不跪,是怕一會兒就算是對下跪也于事無補。

“福晉的身體可适宜有孕?”胤禛雖說有幾分不悅,但是卻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比起這些奴才們的問題,他顯然更關注他能否與容雅再有一個子嗣。想到這裏,他的心中便有幾分鼓動。

“這···嫡福晉的身體早在生育大阿哥的時候便傷了根本,怕是很難有孕。若是真的有了,恐怕也會是一屍兩命。”湯太醫越發低垂下了腦袋。嫡福晉的身體是根本不可能有孕,但是他卻不敢将話說的太死,也不是沒有過吃了不孕的藥物卻依舊有了身孕的例子,雖說這種奇跡少到基本不可能發生。更別說現在這嫡福晉的身體都是靠湯藥養着,若是真有了身孕,也絕對不是有喜,而是催命符般的存在。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房間中回響,而這次并不是意外。胤禛直接将杯中的茶盞摔了出去,那上好的瓷器四分五裂,有極幾塊還劃過了湯太醫的臉頰,但是湯太醫卻是一動都不敢動。他毫不懷疑自己現在若是有一分讓眼前這位爺不滿意,便是身死的下場。

書房中有一段時間的沉寂,良久之後胤禛終于開口,只是嗓音帶上了幾分沙啞。“福晉知曉多久了?”

他想過她的身體要養上幾年才能夠為他孕育一個孩子,卻從未想過是直接絕望的結局。一個孩子,和她的生命。他幾乎不需要思考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

而在知曉真相之後,他生氣的竟然不是無法有一個他與她的孩子,而是她的隐瞞。腦海中不由的想的是,在容雅的心中,他便是這般當不得她的信任?縱然将所有的一切都獨自一人承受,也不願與他分擔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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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早在大阿哥出生時便已經知曉了。”雖說明白他口中的話只會是火上澆油,但是他卻是不得不說。

“是嗎?你且退下。”胤禛想到昨日他說了那句話的場景,他是第一次向一個女人求子,開口之後卻不知要怎樣應對她的反應,所以匆匆離去,甚至有幾分落荒而逃。現在他很想知道當時容雅是怎樣想的?是感覺他可笑,還是在感慨她自己的可悲。冰寒的氣息不受控制的蔓延到整個房間,他卻恍然未覺。

蘇培盛有幾分擔憂的看了那靠在座椅上的胤禛一眼,卻還是跟着湯太醫走出了書房。“湯太醫也是聰明人,想必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也能看的清楚。”

“多謝蘇公公提點,微臣自然知曉。”

“那各位福晉、格格們調養身體的事情,還要勞煩太醫費心了。”

“此乃本職所在。”湯太醫看着蘇公公轉身離開,這才有了自己活下來的感覺。這雍親王的氣勢,還真是不可小觑,真不愧是皇室貴胄。

蘇培盛轉身,推開書房的門時極為小心翼翼。擡眼對上胤禛的雙眸,卻在瞬間移開。那雙眸子裏的情緒,太過複雜。他看不懂,也不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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