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權勢動人心

各路大軍開拔,陳勝坐鎮陳縣,已王居之,暗地尋來些美貌女子供其淫樂,又日日與豪族富家對酒當歌,大談風月吊文嚼字,大概覺得自己出身卑微,急想把自己标榜為士族名門一流,漸漸的連周圍的兄弟也看不起,總有意無意的疏遠,對豪族大為親近,還不顧兄弟們反對取了三老家中嫡女充入後宮已為正宮。

一日,侍衛上前禀報兩位故人有要事求見,陳勝大搖大擺在正廳會客,一看來人居然是扶蘇公子與歐陽姑娘剛想行禮,又回過味來,如今寡人貴為楚王又何必聽他們擺布,正如他說的話,王侯将相寧有種乎?于是随意一笑道:“哈,難得一見公子,不知所來何事?”

歐陽雪依舊紅衣着身面紗遮蓋,有些氣憤道:“今汝大勢已成,奪了一郡之地,為何不與教中商量私立為王,爾等可知罪?”

陳勝哈哈一笑蔑視兩人道:“知何罪,如今寡人貴為楚王,你二人見之不跪可是大罪,爾等可知罪?”

“你!”歐陽雪被其反唇相譏一陣氣堵,便欲提劍殺之,扶蘇眼疾手快将其攔住,然後示意左右,歐陽雪凝神一聽,果有百名兵甲伏于左右,怕是若兩人舉動不妥便會被亂刀砍死。

陳勝玩着手中酒樽提議道:“從今之後,聖門之事與寡人毫無幹系,不過吾等可以合作,畢竟寡人現今兵多将廣,取得天下已是指日可待,雪姑娘,不如将那扶蘇棄之,來吾這兒服侍寡人,待一統江山之後定封你為後,你我兩人執掌天下豈不美哉?”

“呸,狗賊你休想。”歐陽雪面色通紅啐了一口破口大罵。扶蘇又拉了拉她搖搖頭,見歐陽雪氣消便對陳勝道:“既然道不同不相為謀,此番前來只來問個明白,汝已脫離聖門自立門戶,我等也只能将此事如實相告與聖尊,天色不早,告辭。”

“慢着!”一聲大喝讓伏于暗處的兵甲第一時間沖了進來,歐陽雪拔劍護公子與其身後與衆伏兵舉劍對峙起來。大聲道:“陳勝,你這是何意?”

陳勝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侍衛放他們出去,道:“早知歐陽姑娘武藝非凡,寡人只是防着萬一,姑娘不要誤會,寡人方才之言請回去好好思量,寡人在此等候佳音。”

護着公子扶蘇出了府邸上了馬匹,歐陽雪一轉馬頭提馬高喊:“莫後悔今日之擇,駕!”兩人匆匆遠去。

吳廣聽聞歐陽姑娘前來,立刻來拜見,還是來慢了一步,見陳勝安坐于龍榻之上,大喊:“大哥你糊塗啊,聖門教徒衆多,眼線及廣,不可得罪。”

陳勝笑道:“你我亦非當初赤腳,何懼之,待過些時日兵入鹹陽,寡人得了大寶封你為王,至于聖門?哼哼……”

吳廣一嘆:“唉,事已至此怕是也無法挽回,小弟這便去西征,越快些攻入鹹陽,快些安心。”

陳勝拍着吳廣的肩膀道:“行軍打仗之事還是吳廣兄弟在行,寡人坐鎮待你歸勝而來。”

吳廣點頭告退,去調集兵馬去了。

公子扶蘇與歐陽雪兩人出的陳縣,見身後無追兵,便松了一口氣,歐陽雪氣憤道:“沒曾想陳勝吳廣居然敢叛門,真是該死。”倒是扶蘇很理解的點點頭道:“是該死,權勢動人心啊,萬人之上的滋味總會讓人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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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聰慧,可曾想到辦法以解眼前難題?”歐陽雪問道。

“姑娘高看了,此事并無解法,如今兩人擁兵自重不聽調令,只能收買其下屬,待時機成熟一同發難尚可搬回一局。”扶蘇喃喃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歐陽雪也不笨,細細品味這句話突然眼前一亮高興道:“有了,便如此辦。”扶蘇一愣,連問什麽有了?歐陽雪嘻嘻一笑道:“秘密!”扶蘇搖搖頭一臉荒唐的表情,見紅衣漸行減遠立即拍馬追去。

兩人回到西來鎮,歐陽雪急不可耐的要向家師告狀,而扶蘇則回至房間洗漱,見窗外一灰鴿徘徊,便将它拿了下來,果然腳下一枚密函,扶蘇心下激動打開一看上書:“事已成,靜待良機,邯字。”扶蘇展顏一笑,将帛書放于燭臺之上直至焚至灰燼,觀着燭火跳躍突然又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叫人不寒而栗,好在未有人見到。

抽了空去歐陽雪閨房坐了一會兒,歐陽雪如今對他已不設防,便将計劃一一托盤而出。見天色不早,便叫她早些安睡,歐陽雪含笑點頭,還送了他一程。

回到自己屋裏扶蘇表情有些癫狂太激動了,笑嘻嘻的尋過帛布提筆寫下幾字:“吳軍有間,大亂可擊。”塞入信鴿之中,望着信鴿噗噗遠去心中恨不得長嘯一聲。

連日來伐趙國之兵頻頻傳來捷報,武臣張耳陳馀三人一路高歌猛進居然拿下了邯鄲,一統趙地,陳勝喜極,連發文書要其回兵助吳廣周文西進,一舉攻下函谷關。哪知此時章邯已領趙高之命率二十萬武裝起來的刑徒奔赴函谷關,不日便可兵至荥陽(今河南鄭州西15公裏)。

吳廣與周文前後兩路東西兩側合圍荥陽,奈何荥陽守将李由帶領城內秦軍拼死抵抗居然能做到相持不下,兩方人馬都知道,誰的援軍先至便是誰能獲勝。可惜陳勝高興的太早,将人心也看的太簡單,連發文書未得到反應卻等到了武臣自立為趙王的消息,還封了陳馀為大将軍張耳為丞相,非但沒有發兵回援還分出兵馬派韓廣為将略取燕地,周市至魏國。上行下效打下燕地的韓廣在燕地豪族的慫恿下居然也自立為燕王,周市則被舊魏貴族籠絡迎寧陵君咎為魏王,自領大将軍。聽聞以上消息陳勝一口老血噴出氣極攻心居然昏了過去。

此時周文已得軍情,有十萬兵甲出得函谷關向他撲來,不出一日便要正面接觸,一聽此事周文大駭,連忙連夜奔入吳廣軍中,吳廣正在大帳之內與底下重将士商議如何攻克荥陽之事,見周文不見通報大肆闖入道:“吳将軍不好了,據探子來報十萬秦軍出函谷關增援荥陽,這該如何是好?”

吳廣一愣有些不可思議道:“未曾聽聞長城邊軍有所動向,哪兒來的十萬秦軍。”

“這個……在下不知,但是實屬确鑿。”

“可知為将何人?”吳廣摸着下巴問道。

“章邯。”

“章邯!”吳廣突然大叫,仿佛記起什麽細節,居然哈哈一笑眼淚都下來了,然後悲道:“大哥誤我啊,大哥誤我啊,吾等算計皆在人意料之中,悔之已晚矣,兄弟我怕是要先走一步了。”衆将士不明所以,只有一位末坐小将“田臧”臉露得意之色,随後頓覺不妥連忙收起笑容,與旁人表情無二皆是疑惑。吳廣未多解釋,立于帳中拔劍怒道:“同為十萬之衆,怕不敵乎?衆将随我迎敵!”周文為首的衆将出列抱拳道:“末将必效死命!”

于是九月初周文部率五萬與衆伏于險要,打算給急于救援的章邯來個攻其不備,未料章邯早已防備,兩軍拼殺數場戰役後,因周文部兵盡糧絕遂被章邯破之,此時荥陽被圍足足一月早已搖搖欲墜,不是秦将李由獨當一面早已告破。殺的正酣時遠方黑旗舞動,城內秦兵舉劍高聲大叫:“援軍已到,将士們随我殺敵!”“殺敵!殺敵!殺敵!”百人吶喊居然引得攻城之兵膽寒,吳廣見軍心不可用果斷鳴金收兵。

章邯破了周文軍後馬不停蹄一路向東果然趕到及時,與荥陽秦軍順利會師,補充給養之後又殺出城下與吳廣軍擺開陣勢,雙方你來我往,丢下數千屍首便鳴金收兵,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微妙的平衡階段,解了荥陽之危便是除了函谷關之危,連日急行軍又勝了周文,章邯也不急着進攻了,反而命人築起了寨來與吳廣之營遙遙相望。

是夜,一黑衣男子閃過巡邏之兵入的夥房帳內于食材之中混入藥粉,事畢悄然而退。第二日一早吳廣聚齊将領邊進食邊問道:“諸位良将可有想出退敵之法?”

田臧未動一口,突然發難将矮幾掀翻于地道引得衆人注目後便從懷中取出一書:“末将奉陳王之密令監督吳廣行軍,吳廣擁兵自重欲行叛逆之事,諸君與吾共讨之。”

“你撒謊!”吳廣一拍矮幾怒目斥道。衆将也是不信,紛紛手握長劍對田臧生出警惕之心,直到見了文書,衆将才信。吳廣哪裏容的下小将挑釁,跳起來拔劍欲刺,突然頓覺胸口發悶氣力全無,田臧偷偷做了一個手勢吳廣見之大駭,此手勢太是熟悉乃是聖門暗號,吳廣恍然大悟但事已至此不得不掙紮一下,吃力的拔劍欲殺此人,奈何中毒已深,沒過兩合已被斬下頭顱。衆将見此也紛紛拔劍向相都是莽夫哪有套路,又身中巨毒自也是不敵田臧,小将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将帳內之諸人屠戮一空,潇灑離去。

見主帥久久不出,心下生疑,進的營帳見這番模樣,侍衛們面色蒼白奔走相告,軍中頓時大亂。時刻注意吳廣的章邯聽的探子回報,将手中帛書又仔細看了一遍,立馬起身拿起長戈命令道:“傳吾軍令,敵軍大亂,擊之!”

“諾!”

章邯大軍一到,幾乎毫無抵抗破了吳廣軍營,可惜是白日未能消滅殘兵,潰逃之軍被唯一存在的将軍田臧聚攏起來向西退守敖倉(荥陽西北)。田臧個人勇武卻非将才,堅守不出兩日被荥陽守軍與章邯包了餃子,腹背受敵,三日後兵敗身死。

吳廣已除,章邯休整半月後,緩慢推進穩紮穩打,破鄧說、敗伍徐、斬蔡賜、降宋留,将秦地一一收複。此間詳情文不細寫春秋筆法略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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