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執念
沈秋的手被于知安摔在了床上，他保持着那個動作好久沒動。
于知安這才反應過來，看着沈秋，沖他不好意思道：“小善，你醒了啊？”
沈秋扯出一絲笑意，點頭。
“你餓了嗎？小秋帶我們去吃小籠包。”
沈秋多想沖着于知安吼，我才是小秋！可就像程錦謙說的那樣，于知安是不會信的，說不定，還會讨厭他。
“好。”他只是想嘗一嘗于知安念念不忘的小籠包有多好吃，竟直接把他從他身邊搶走了。
程錦謙不耐煩的瞅了沈秋一眼，沈秋卻像是沒看見一樣，整了整衣服——沈秋的臉皮，似乎越來越厚了。
三人出了病房，沈秋悄悄的，悄悄的挪到于知安身邊，若有若無的碰了碰他的手。于知安詫異的縮回了手，揣進了兜裏，另一只手卻是和程錦謙的手牽的緊緊的。
“于知安，牽着我。”沈秋說。
于知安搖頭，小聲說：“兩個男生手牽手也太奇怪了！”
“你和他不是也牽着手嗎！”沈秋拔高聲音。
于知安的聲音愈發小，還往程錦謙身邊蹭了蹭：“你和小秋不一樣。”
沈秋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不能呼吸。
他曾就是于知安的全世界啊，他曾在于知安心裏，就是最特別的……
“我讓你牽着我。”沈秋強硬的拉過于知安的手。
“不要……”于知安扭着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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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有完沒完！知安上車。”程錦謙拽過于知安，于知安卻紋絲不動。
他說：“是知安哥哥。”
程錦謙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好。知安哥哥。”
“是——知安～哥哥。”于知安又道，學着沈秋的語氣，安字拖的有些長。
程錦謙看了看沈秋，道：“知安～哥哥，能上車了嗎？一會兒店要關門了。”
于知安嘿嘿笑了兩聲，坐了進去。
沈秋坐在後排，想着剛剛于知安的語氣，似乎跟自己的語氣确實是很像，可是他很少這樣叫他，他總是嘲弄的，諷刺的，那樣不帶一絲感情的叫他。這種軟乎乎的叫法，是在他撒嬌的時候才會這麽叫的。
他如果這麽一直叫于知安，說不定于知安就想起他來了，說不定就跟他回家了，可他現在，連這樣叫于知安的資格都沒有。
車穿過大街小巷，停下了。
“在這裏？”沈秋嫌棄的出聲。
惹來于知安更嫌棄的聲音：“你不懂，越不起眼的店裏的東西越好吃。——對吧小秋？”
“嗯，對的。”
沈秋在于知安叫小秋的時候條件反射想接話。他聽了二十幾年的稱呼，突然一朝變得不是叫他了，他有點不習慣。
不得不說，這家有着于知安最喜歡吃的小籠包的店實在是有點狼狽，裏面只有一對老夫妻，忙忙碌碌的，店裏人很多，有時候老板忙不過來，桌子都是要自己擦的。
“髒死了，裏面東西幹不幹淨啊，要不我們去……”
“小善，你說話聲音小一點！被老板聽到多傷心？你要是不想吃你就自己去別的地方吃。”于知安看了沈秋一眼，輕飄飄的一眼，既帶着一絲不耐煩又帶着一絲不贊同。
“好好好，吃就吃——喂！你不去點餐的嗎？”沈秋沖程錦謙吼。
這一句話又引來于知安的不滿：“不要這麽兇。你坐在那裏，占着位置，我們馬上就回來。”
“得，您是大爺行嗎。”沈秋嘟囔着坐到了于知安指的座位上，百無聊賴的看着于知安和程錦謙的背影。卻突然覺得，他倆好像有點配……
沈秋搖搖腦袋，把這種想法甩出腦外，怎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于知安拿着三屜小籠包，程錦謙端了兩碗油茶回來了。
程錦謙和于知安一人面前擺了一碗油茶，沈秋用筷子怼了怼桌面：“我的呢？”
于知安毫不猶豫把自己面前那碗湯推倒沈秋面前：“給你喝我的，沒有油茶了，只剩下兩碗了。”
沈秋嘗了一口，這才聽完于知安的話，他擡頭：“你呢？”
于知安看了看程錦謙，程錦謙沖着他笑，于知安說：“我和小秋喝一碗，沒關系你喝吧。”
沈秋撇嘴，好像做錯了什麽，有點弄巧成拙。
于知安嘴裏塞了一只小籠包，嘴也不停，含糊不清的邀請沈秋也嘗一嘗，沈秋就是來挑刺的，自然怎麽吃都覺得不合胃口。但是他也沒說出來，他怕又會接到于知安嫌棄的眼神，他只是吃了兩口就不吃了。
于知安擡頭，沈秋低頭笑了一聲，然後遞給于知安一張紙：“臉上沾東西了。”
“我看看。”程錦謙看了于知安一眼，伸手蹭掉于知安嘴邊的肉沫，拿過沈秋頓在半空中手裏的紙，擦了擦手。很自然的就做了，沒有刻意，沒有一絲停頓，仿佛他本來就該這樣做。
于知安笑，端過油茶喝了一口。
程錦謙也笑。
沈秋覺得面前兩人嘴角的笑特別刺眼。
“喂，你就一直這麽對他的嗎？”沈秋看着程錦謙。
程錦謙疑惑道：“不然呢？”
“有紙你為什麽不用。”
“我也有手啊。”
沈秋快被氣死了，他覺得他和程錦謙聊的根本不是一個話題。
“小善你真的不吃了嗎？”于知安問。
沈秋搖頭。
“真是可惜了，你就是沒有口福。”于知安搖頭嘆氣。
“對！你和程錦謙吃的才是最好吃的！你跟我吃過的算什麽東西！”沈秋突然怒吼。
真的是夠了！于知安為什麽哪裏都看他不順眼！
于知安下意識往程錦謙身邊坐了坐，程錦謙直接拉起于知安就走了。
“*！”沈秋罵了句娘，一腳踹翻了桌子，惹得所有人都看向他。
于知安也停了腳步，看了他一眼，走了。
又是那種眼神！
厭惡，不滿，嫌棄……
沈秋甩了一疊錢，不耐煩的朝圍觀群衆罵了兩聲，怒氣沖沖的走了。
來的時候是坐程錦謙的車，在這個地方又不容易打車，他打了個電話讓人來接，就站在小巷口迎着冷風等待，想着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沈秋的臉越來越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