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約法三章
于知安咣啷一下拉開門，看沈秋還蹲在地上，頓了頓，扔給他一片創可貼，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沈秋沒有動。
于知安忍不住出聲：“喂。”
沈秋這才拾起創可貼，貼在了剛剛被程錦謙踹倒在地時不小心蹭破了皮的手背上。
根本不疼，沈秋對于這種小傷是從來不屑管的，可是于知安總是很擔心的，他總說，只要是破了皮出了血的都是大傷——這句話，只是說沈秋。
沈秋擡眸看着于知安，濕漉漉的眸子像極了一只被抛棄的小狗。
于知安輕聲說：“你以後，能不能別再來了？”
“你跟我走嗎？”沈秋不答反問。
于知安搖頭：“小秋讓我來跟你說再見的。”
“……他人呢？”
“在裏面啊。”于知安指了指屋內。
“他就不怕我強行帶你走嗎？”沈秋有點咬牙切齒。
“他就在裏面，不怕的。”
“你怕我？”
“你打我，很疼。”于知安說。
“我，不打你，你就……我們做朋友好嗎？”沈秋強拉出一絲笑意看着于知安。
于知安下意識搖頭，卻再看到沈秋失望的眼神時，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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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知安說：“你叫什麽名字啊？你不叫沈秋對嗎？我知道的，你別騙我，朋友是不可以騙朋友的。”
沈秋張了張嘴，半響才道：“我……沒有名字。”終究還是騙了于知安——真話于知安也不信的。
于知安詫異：“怎麽會沒有名字？”
“我不喜歡以前那個名字。”沈秋說。
于知安了然，一步一步踱到沈秋面前，蹑手蹑腳的摸了摸他的頭：“不喜歡就不要了，反正……”
“所以你不要我了嗎？”沈秋問。
“什麽？”
“沒。”沈秋咬了咬牙，氣急敗壞的出聲。
不知怎的，這一表情戳中了于知安的笑點。
“嘿嘿，你怎麽這麽好玩啊！不然叫你小善吧，你一定和小善一樣會說很多很多好玩的東西。”于知安笑得眉眼彎彎。
小善是他看的那檔綜藝節目裏的主持人。
沈秋僵了僵，覺得可笑：“可是我不會啊。”像狗一樣被人随口賜名，可是，是于知安的話，就沒關系，他想，于知安卑微的這麽多年，也該輪到他高高在上了。
于知安失望的撇撇嘴，又擺手：“沒關系沒關系，小秋會的，小秋很會說笑話的。”
沈秋一瞬間在想，我什麽時候會那些東西了？
驀地反應過來，于知安說的根本不是他。
“嗯。”沈秋悶悶的應了一聲。
“不要不開心了，你看着我，別人跟你說話你要看着他的眼睛才行。——你好啊，我叫于知安。”于知安說。
沈秋的眼對上于知安的眼，他突然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于知安也是這樣說的，似乎，也是這樣看着他的。
怎麽這麽多年了，于知安的眼神還是沒有變呢？
“我……可以叫你知安哥哥嗎？”沈秋問。
于知安搖頭，這次沒有因為沈秋失望的表情而改變主意，他說：“你不是小秋，你不能這樣叫。”
“嗯。”沈秋點頭，低頭笑了笑。
“起來吧，我要讓小秋知道。”于知安站在沈秋面前伸出手，沈秋輕輕将手附在于知安的手心裏，站了起來。
腳有些麻，沈秋跺了跺腳。
于知安沒有松開沈秋的手。
于知安的手很涼，可沈秋卻覺得心髒那裏開始發熱，好像有什麽東西活過來了。
于知安拉着沈秋進了病房，于知安瞬間甩開了沈秋的手，撲進程錦謙懷裏。
程錦謙把剝好的橘子送到于知安嘴裏，看了看門口盯着他的沈秋，問于知安：“怎麽了？”他其實都聽到了，病房的隔音并不好。
“我想和小善做朋友，可以嗎？”于知安指了指沈秋。
他看着程錦謙的眼睛，仿佛只要程錦謙稍微有一點點不高興，他就會徹底放棄和小善交朋友的念頭。
沈秋盯着程錦謙，緊抿着唇，一言不發。
程錦謙瞥了沈秋一眼，又看了看于知安有些期待的眼神，摸了摸他的頭：“……你喜歡他嗎？”
聽到這個問題，沈秋的心都吊了起來。
“他長的好看。”于知安說，“所以喜歡他。
——可是小秋，如果他要打我你要保護我。”于知安湊到程錦謙耳邊小聲說。
最終還是因為沈秋那張臉。
沈秋第一次這麽慶幸母親把他生的這麽好看。
“好。”程錦謙也小聲說。心髒有點疼，明明于知安這麽不信任沈秋，卻還是想要跟他做朋友，為什麽。
于知安在程錦謙脖頸處蹭了蹭腦袋。
這一動作看的沈秋心都碎了。
沈秋暈倒了。
兩人聽到響動齊齊回頭，于知安忙跑去攙扶起沈秋，程錦謙看他一人擡不動，這才不情不願的扶了一把。
只是因為三天沒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點貧血，暈倒了直接就睡了過去。
沈秋醒來時，天已經擦黑了。自己是躺在于知安的病床上的，于知安趴在他手邊睡着了。鼻翼鼓動，就是很可愛的樣子。
沈秋忍不住笑，醒來以後第一個見到的人是于知安啊。
沈秋摸了摸于知安的頭，像于知安曾觸碰他那樣，輕輕的，軟軟的摸了摸。
“哧。”
一聲冷笑。
沈秋不滿的擡眸，看到了坐在遠處沙發上的程錦謙。
程錦謙說：“你要是再傷害他的話，我想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沈秋挑眉，這種幼稚的威脅……
“嗯。”沈秋應聲。
“于知安想跟你做朋友，他高興，我同意了，但是我們必須約法三章。”程錦謙擡起三根指頭。
沈秋坐起身子，示意他說。
“一，不許在他面前，提到你是沈秋，我是程錦謙。不，其實也沒關系，他是聽不進去的。”
沈秋嘴角抽了抽。
“二，不許在我不在的情況下，私自帶他外出，也就是說，你們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沈秋眼皮跳了跳。
“三，不許追求他，他之前說的喜歡你你要當做完全沒聽見。”
沈秋沒再沉默，他開口：“憑什麽？公平競争。”他覺得他已經退了很大一步了，畢竟于知安曾經就是她的。
“你有資格嗎？別忘了，你是個有家室的……”
“我可以離婚。”
“……沈先生您可真是絕情啊。我聽說沈先生您的夫人跟您可是大學同學，是您的——初戀。”程錦謙翹起二郎腿，手指敲了敲桌面。
“我的初戀是于知安。”沈秋說。
程錦謙顯然不信，他只認為是沈秋瞎說的。
“總之，不行。你就非要禍害于知安嗎？他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沈秋沉默，于知安這樣看起來的确很開心。
“那他清醒了之後呢？”
“他也依然不會想回到你身邊。”
“你！”
于知安被吵醒了，他揉着眼睛坐直身子，一時還沒習慣能看見東西，他四處摸了摸，摸到的是沈秋的手，和程錦謙的手不一樣的觸感，他吓到似的松開手：“小秋？”
“嗯。”程錦謙起身，走過來拉住于知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