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水賬
這份身手讓蕭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而廠外藏在棚後的悍馬則是讓他更為精神一振，“好東西！”瘦猴聽到這話甚是得意，“嘿兄弟，識貨！”
沒想到剛開上鄉間的石子小路，剛誇過好車的蕭栖就按下窗戶吐了起來。
他本就吃的很少，除了劉輝看蕭栖盯瘦猴手裏面包盯得可憐遞過去的餅幹，吐得幾乎全是清水和胃液。
髒了車不是什麽問題，可這人剛上路就吐成這樣，還找什麽醫院直接開去墳場得了。
劉輝只能停車給蕭栖遞水，西斯延面無表情地拾起武器，沒過幾秒瘦猴就看見他在車外朝自己勾勾手，示意兩人換個位置。
“等下難受了可以靠我身上。”西斯延坐穩後留下這麽一句話，蕭栖擡起眼皮沒什麽情緒地望了他一眼，不置一詞，可等車開起來之後卻根本不做掙紮地挨在了西斯延肩上。
瘦猴從後視鏡裏望過去，懂得為什麽要和他換位置了，就他這165cm身高，細胳膊細腿的，被蕭栖壓住就好比湯姆身下的傑瑞。
“你英文名是什麽？”蕭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西斯延正把十/字/弩和電腦擺放在腳邊合适的位置，聞言也不去看他，“Siesvan Ingrams”
“Siesvan Ingrams”蕭栖跟着重複，又用中文音譯念了一遍：“西斯延英格拉姆斯。”不知是不是因為在病中，他的每一個發音都拉得特別長，又因為天生話尾含笑，倒把單單一個名字就念得有些勾人。
因為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麽值得他人惦記的東西，蕭栖這一覺睡得難得安穩。待他醒過來時，越野車停在一處流水小溪邊，周邊大片的田地裏長滿了雜草，昨日剛下過一場暴雨，即便處在酷暑之下仍舊郁蔥旺盛。
蕭栖出了一身熱汗，他整個身體側躺在座位上，頸下墊着西斯延的外套。
瘦猴回車裏拿東西，看見他醒了連忙自來熟地招呼他去吃魚。
河邊劉輝在把木柴往鍋下戳，西斯延□□着小腿在河裏端弩尋覓，只要手裏箭射出去了，他們中飯就能多一尾魚。
蕭栖吞下退燒藥，皺眉思考自己來勢洶洶的高燒不退，他想接替劉輝的事情，結果被推去河邊讓他先擦個澡。
瘦猴在周邊森林裏轉了一圈，清理掉三個沒什麽殺傷力的農戶打扮喪屍，回來對劉輝擠眉弄眼，“昨晚太暗了沒仔細看，那蕭栖身上挺有料的，我賭是力量進化。”
“你就不怕是聽力進化？你在這兒放個屁估計他都能聽見。”劉輝總感覺蕭栖身上的傷和西陽安全區裏面的人有關，可他好像對此事三緘其口，不願他人知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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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誇他呢，就怕他聽不見好嗎！蕭大哥你真雞兒帥~跟咱們皇軍走吧，虧待不了你！”瘦猴嘻嘻笑着，在烤魚上面抹上一層鹽，擠上路邊摘得酸到澀牙的野果汁水，不嫌燙地大口吃起來。
等魚湯煮到大滾乳白色，魚肉都爛在了湯裏，蕭栖才面色凝重地走過來，席地在西斯延身邊坐下，他接過劉輝遞給他的樹葉包肉，道聲謝慢悠悠地吃起來。
要不是劉輝确定這人至少兩天沒吃東西了，還以為是什麽大戶人家出來品嘗野味的富二代，不過餓久了吃東西确實不能太快，只是大多數人都做不到而已。
烈日當空，他們為了省汽油也不能開空調，這時候上路簡直就是找死，吃完了四個人坐在樹蔭底下聊天，主要是劉輝和瘦猴負責談天說地，西斯延把電腦搬下來在研究衛星信號，而蕭栖叼根草在發呆。
過了一會瘦猴又開始說劉輝心軟，也罵那臭娘們心狠歹毒，末世後從學校起救了她那麽多次，還替她從家裏接妹妹出來，轉頭就翻臉不認人了。還有那群白眼狼隊友，那麽明顯的栽贓，怎麽就是不信任你？
劉輝不想提這個問題，感嘆一聲：“除了小螢，誰都看得出徐深他擺明了就是想趕我走，不達成這個目的還會制造更多的麻煩。信我無辜又怎麽樣，放着相對安全的保護區不待，出來陪我流蕩？”
西斯延啧了一聲，“所以我和猴子真是世上難得的腦殘。”
劉輝錘他肩膀，笑道：“知道你們是過命兄弟。”他擡頭，就看見蕭栖不知道什麽時候正側頭望着他們三，他朝他點頭示意，問：“有話說？”
蕭栖抿抿唇，他的咳嗽還沒好，吃了烤魚後嗓子更啞，現在他們也沒病號粥給他吃，只能眼巴巴看他用砂紙磨砺般的聲音說：“可能還得多麻煩你們一段時間……”
“不麻煩不麻煩……”瘦猴聞言大喜，他剛想開口問你是什麽異能，就聽見蕭栖解釋道：“我原本以為我就是尋常的感冒，可是平日裏身體素質還算不錯，不應該燒這麽久還不退，結果我剛剛擦身的時候才發現……”
他平攤出右手肘窩，血管處清晰地一處針眼，“那群人趁我昏迷給我注射了腐屍病毒。”
“……”“……”
喪屍擊碎頭顱徹底死亡後，身體會快速腐爛，這時它們的屍體上會産生一種新型的病毒，但傳染性極低，基本上只要你不要大口食用喪屍肉或者和腐爛的喪屍長時間親密接觸就不會感染。
據說第一起病歷是有一個變态殺了他之前喜歡的，已經變成喪屍的戀人，然後來了一場曠世絕愛，奸/屍……
結果連續高燒一個月，活活燒傻了。
後來研究院的人想通過喪屍的屍體研究出喪屍疫苗，結果先把腐屍疫苗研究出來了，大批量生産之後發現沒幾個人傻到和喪屍待在一塊，現在基本上是爛大街的貨。
再爛大街，目前三個人手上也沒有，因為他們怎麽也沒想過會有正常人得上腐屍病，關鍵還有智障專門提取腐屍病毒害人的，直接讓喪屍咬上一口難道不夠簡單快捷嗎？
“等下，你說你是感冒了？”劉輝抓住話裏的重點，蕭栖搖頭輕聲道：“不是，是病毒。”
“這病毒能燒到人神志不清？”
“……”蕭楝想了想，“重感冒再加病毒吧。”
瘦猴不可思議道：“不是二次進化嘛？！”
“什麽二次進化？”蕭楝也驚訝，他愣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我就……一個味覺異能，也不知道怎麽用。”
上天派你來末世是做小當家的嗎？！
五感分視、聽、觸、嗅、味，眼清耳明嗅辨氣息，觸覺者反應靈敏，味覺則只聽說有經驗的叢林人可從泥土味道或野獸糞便中分辨出許多信息，重點在——有經驗。
異能的進化自身感覺是非常明顯的，簡而言之會讓人産生一種全身充滿力量，我可以一個打十的沖動。
劉輝和瘦猴聽完這四個字再次沉默了，只有西斯延背對衆人彎起嘴角，對這戲劇化的發展有些喜聞樂見。
瘦猴張大了嘴非常失望，劉輝看他表現得實在太明顯了趕緊用手肘捅他腎，“沒事，小誤會。”
蕭栖有什麽聽不明白的，他讪讪地擰了一把手邊的野草，不好意思道：“……你們都是異能者嗎？”
瘦猴指指自己又指指劉輝：“速度，力量。”輪到西斯延的時候他頓了一下，後者直接自己解釋道：“視力。”
西斯延說：“本來雙眼800度，還帶散光。”
蕭栖想象了一下他戴着一副厚重黑框眼鏡的模樣，又看看現在西斯延一雙敏銳深邃的綠眼睛，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點微妙。
雖然嘴上說着麻煩了給大家拖後腿了，你們可真是好人啊，過了兩點鐘蕭栖飛快地爬上車，自然而然地靠在西斯延肩膀上閉目養神。
劉輝徹底放棄了衛星通訊和地圖，并賭咒發誓誰都可以不要，務必要在西陽安全區裏吸納進來一個搞計算機的英雄健兒，緊接着他們三個圍繞下一步怎麽走展開了互相推诿的激烈讨論。
劉輝還是想去省道上碰碰運氣，瘦猴說好好好。
劉輝又開始猶豫大路容易堵塞，到時候還得繞路，瘦猴立刻說對對對。
劉輝接着又道但如果省道順利的話行進速度會快上很多，瘦猴馬上喊聽你的聽你的。
蕭栖在這種嘈雜的情況下照樣快速陷入沉睡，他熱燙的身體貼着西斯延的肩膀緩緩往下滑，這讓西斯延不得不伸手托住他的額頭，些微挪動坐姿後讓他直接枕在自己大腿上。
手繪地圖冊基本只标到大半個S省，也就是他們目前所處的地方，再接下來的路只能靠他們幾個人工摸索。
西斯延從椅背裏拿出他最後一盒牛奶，純牛奶的保質期大多都只有6個月，現在還有的盒裝奶基本都過期了數月，他找到的這一件是年前生産的，勉強将就着喝。
“我覺得，”西斯延把空盒子扔出窗外，寄希望于萬一砸死一個喪屍好為民除害，“該去加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