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六只羊

磅礴大雨将世界都拉入進一片無光灰暗的空間裏。

雨勢極其得大, 地上幾乎水流成河, 骁柏他們淌水而行。

狂風洶湧肆虐着, 吹得人舉步維艱。

四周接二連三有樹木被烈風居中折斷,轟隆聲被風吹進幾人耳膜裏。

房子沒法再返回了, 待在原地等待救援,都不如自救來得令人安心些。

沒有商量過,大家心中一致都是這樣的想法。

地面還帶着餘震, 周遭高樓大廈密集, 雖然還沒有一棟坍塌,但站在地上, 仰頭往上,鋼筋水泥澆鑄的樓宇擺動的弧度相當明顯,就像是有只從天空中伸下來的巨手握着中間,努力搖晃它,而他們自身, 則在瞬間變得異常渺小。

從小道裏出去, 走到外面較為寬闊的公路上,有輛車從幾人面前快速掠過, 只是還不等那車駛到道路盡頭, 轟一聲巨響裏,高處一塊巨大的廣告牌被獵風掀起, 直接極速飛落到汽車前方的道路上,将平整的馬路,都給瞬間砸出一個淺坑。

車輪刮擦地面的刺耳聲音, 緊跟着傳來,車子緊急剎車,卻仍舊慢了幾秒,車頭徑直撞上廣告牌,車頭慘烈地往裏凹陷。

車主慌手慌腳從撞碎的汽車裏爬出來,随後丢下車,往一邊拔腿就跑。

骁柏和衛崇站在一起,差不多一臂距離,兩人互看了對方一眼,跟着骁柏轉頭去看趕過來的夏炎和譚耀。

每個人頭發和身上衣服都盡數濕透,臉上雨水也蜿蜒成行,骁柏舉手抹了把臉上的水。

看這情況,或許步行要比乘車安全一點。

“隔壁一裏路左右,有個開放公園,那裏有個空曠的廣場。”衛崇雖然少有來這裏,不過對周遭的環境,還是比較熟悉。

骁柏沒有意見,他對走近前來的譚耀和夏炎轉述衛崇的話:“我們去隔壁的公園避一避。”

而要去公園,需要穿過一個小型的十字路口,當骁柏他們從一條公路裏拐角出來,還沒有走近十字路口,就被遠處一幕情景給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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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路口的正中間,竟是意外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左右兩邊,是各自往其他地方蔓延開的可怕裂縫。

就在深坑的邊緣,橫七豎八許許多多的車輛。

深坑應該是剛剛出現的,因為正不斷有人從車裏跑出來,棄車而逃。多數車子都被前後給卡着道,進退不得,任是誰,看到那個仿佛能瞬間吞噬人的深坑,腦袋裏都只會有一個念頭。

跑。

這條路不是唯一一條通往公園的道路,有其他的小巷,不過這個時候,沒人會拿自己性命去堵一個幸運。

往往多數人都不是幸運的,小巷兩邊都是房子,任何一邊坍塌,人都會直接被水泥磚瓦給當場掩埋。

前行不了,那就只能後退,然而剛轉過身,地底忽然傳來一陣猛烈搖晃,沉悶的轟隆聲從腳下傳來。

骁柏因為有96一直在旁邊提醒,因而知道他們面前馬上又會出現一個碩大的深坑,在地面晃動中,骁柏猛然叫住走在前面的衛崇。

“衛崇。”骁柏聲音都在搖晃中,微微發着顫。

衛崇警覺到有什麽危險即将要發生,被骁柏一喚,立刻掉頭回跑。

他剛提腳,幾米開外的水泥路面,就裂開數條裂縫,并跟着往下凹陷坍塌。

無獨有偶,地面坍塌的同時,他們正對面的一棟巨大高樓,也正轟隆聲裏朝着他們的方向倒。

在街道上拼命奔跑的人,面對着雙重的致命災禍,大多數都駭得呼吸驟停,兩腳僵直,霎時就喪失了掉頭逃跑的勇氣。

骁柏他們自顧不暇,就是有心想幫誰,但那些人離他們有一定距離,興許不等他們跑過去救人,高處墜落的亂石,就直接砸中他們腦袋,然後當場斃命。

左右都無法躲避,前方更不可能,就只剩下身後了。

身後是一聯排七層樓高的樓宇,到是沒有任何坍塌的跡象。

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他們做選擇,四人轉向,就往身後跑。

然而96提供的情報似乎出了點錯,聯排的樓宇的确是沒有倒,可下方的地面,再次同街道上一樣,出現了崩塌。

骁柏他們速度很快,來不及剎腳,等到發現狀況時,幾個人已經相繼随同斷裂的地面,一同墜到了塌陷下。

洞坑相對較深,墜落到地底後,上方不斷有碎石斷面砸下去,骁柏他們完全顧不上身體哪個部位弄傷了,驚慌裏全憑本能左躲右避,碎石越堆積越多,很快,就将骁柏等人所待的地方給堵了個嚴實,連所有光線都一并給遮掩。

石塊停止掉落,黑暗中,只剩下隐約可聞的一些喘息聲。

骁柏在之前就快速觀察過一番,記下了其他三人所在的位置。

他輪回死亡過無數次,哪怕剩最後一口氣,意識都能保持完全清醒,現在這種情況,同他過往經歷的那些相比,完全就排不上號。

夏炎離他最近,就兩三米左右,另外兩人,就遠一下,不過好在他們所處的位置,意外的可以勉強行動,不至于被亂石掩得完全動彈不了。

手機在兜裏,骁柏先拿出手機來照明,雖然是附身在這具身體上,他的忍痛能力,卻是沒有太多變化,手臂在墜落中骨折了,骁柏先查看手機上的信號格,地震的原因,幹擾空氣裏的信號波,信號那裏直接顯示着一個醒目的紅叉。

将手機電筒打開,骁柏右手抓着左臂,骨折錯位的是左臂,他微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一用力。

咔噠聲脆響裏,錯位的左臂給正了回去。

骨骼連接處陣陣尖銳鈍痛,骁柏就臉色淡白了兩分,眼底眸色依舊默然無波。

腿倒是還好,就是還有點僵麻感,骁柏坐在幹燥的泥地上,單手将濕透的外套給脫了,放在一邊,準備等左手恢複一下,再将水擰幹。

“他們情況怎麽樣?”骁柏詢問96,神情裏沒有多少擔憂。

96查看了一番:“夏炎和衛崇都直接昏迷,譚耀還清醒着,不過被一塊石頭卡着腳,雖然沒受太重的傷,但動彈不了。”

“動不了?”

“是啊,好像喉嚨被一塊飛石砸到過,暫時還不能發出聲音。”

“可憐。”骁柏說是這樣說,到是沒有絲毫同情,反而嘴角浸出絲笑意。

他也不急,知道大概的情況,就關了手機上自帶的電筒,不知道搜救隊什麽時候會來,得盡可能保存電量,若是時間久到自己無法開口求救,也許還能手機裏的音樂幫幫忙。

黑暗在電筒光一關後,即刻從四面八方侵蝕過來,骁柏屈膝蜷縮着,頭埋在膝蓋間,就閉眼休息了過去。

地震在這個晃動中,停歇了下來。外面天空的大雨,跟着一點點變小。

甚至雨還沒有完全消失,灰色天空上,就有一道光破開雨幕,投射到大地上,照着這個破碎無處不充斥着死亡和鮮血的城市。

有人的地方,都是一片哀嚎聲。

謝采爵的車停靠在路邊,地震發生時,他正好在一個紅燈前,而周圍地勢空曠,有建築物,都是在距離較遠的地方,就是坍塌,怎麽都砸不了他。

平坦的地面,蜘蛛網一樣,到處都是龜裂的痕跡,等地震完全停歇,謝采爵才從車裏出來,他打着傘,站在車門邊,舉目望向衛崇家所在的位置,直線距離不超過兩百米,但開車過去,起碼得幾分鐘。

謝采爵拿出電話看了眼,信號非常微弱,試着連撥了兩個號,第一個是譚耀的,第二個是骁柏,都傳來相同的提示音‘……用戶暫時無法撥通,請稍候再撥’。

挂斷電話,謝采爵收起傘,坐回車。

緩慢往前方行駛,街道兩邊稀稀拉拉一些車輛,都是地震時,還在路上行駛,然後失控撞上路基或者綠化帶。

幾分鐘的路程,花了近半個小時才到,而到的,也只是小區入口。

門口橫着幾輛車,把路口給堵死了,謝采爵徑直下車,雨勢漸小,他就沒打傘,下車後往小區裏走。

一路步伐迅速,轉眼就找到了目的地。

不過沒有靠近,他就站在路邊,眸光全然暗沉下去,屋子塌了大半,感知不到任何生人存在的氣息。

屋裏已經沒有人,提前離開了,謝采爵不進去确認,他十分篤定這點,抽身就疾走。

地震來臨時,方裘正在教室上課,因為是在二樓,加上一雙大長腿,跑得比很多人快。

教學樓都不高,坍塌受損不嚴重,可即便如此,還是出現了一點踩踏事件,每個人都想第一時間沖出去,互不相讓。

走在校園寬闊的道路上,方裘雖然是在上課,可大半心思在其他地方,最先是給父母打電話,得知他們都安全,旋即他又給衛崇打電話,打不通,給譚耀打,也同樣不通。

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讓他根本就靜不下心來。

走出校園,在街上找了輛被人丢棄的車,駕駛着,就趕往衛崇那裏。

謝采爵往停車的地方走,剛走出一個路口,手機鈴聲忽然想起來,接通電話,對面一陣虛弱無力的聲音。

“……救、救我。”

“在哪?”謝采爵頓時停下腳。

“這裏有……兩個深坑,我……在……”

那邊聲音忽然就斷了,謝采爵回撥過去,卻是從那之後,就沒有撥通過。

深坑?骁柏話裏只提到這兩個字,謝采爵鎖着眉頭,他過來的路上,沒有看到有什麽坑洞。

那麽應該是在別的什麽方向。

快速回到車上,謝采爵調轉車頭,朝別的路徑上走。

走了沒多遠,他一腳踩下了剎車,汽車猛的一停,油門熄滅,引擎停火,推開車門謝采爵走下車,視線往正前方一掃,看到的是無數車輛擁堵在一起,完全把原本就狹窄的通道,給徹底堵死,但這還不是讓謝采爵驚訝的地方,讓他驚訝的是,那些被人丢棄的車輛前端,赫然存在着一個碩大的、仿佛無底的坑洞。

謝采爵提腳往坑洞方向走,在十多米遠的位置停下,雖然還有點距離,但卻已經足夠他看清那個空坑洞到底有多深。

深不見底,上面一段距離還有點光,越是往下光線越暗,到下方幾乎漆黑一片。

視線從坑洞往對面看,就在幾百米距離遠的地方,有着一個大小差不多的深坑。

謝采爵明白到,這裏就是剛才骁柏電話裏提到的地方,他朝左右兩邊看,左邊有個建築群,坍塌了大半,形狀慘烈,右邊建築物看起來質量十分過關,沒有出現崩塌的痕跡。

電話中途就斷了,因而謝采爵沒有透視眼,無法得知到骁柏的具體位置,他甚至于不知道譚耀、夏炎也是和骁柏在一起的。

謝采爵聯系上一些人,城市毀滅了大半,軍方的救援隊應該趕不到這裏來。

他聯系的救援人員因為當時都在郊外,沒有什麽人員傷亡。

對方速度很快,街上行人車輛都幾乎少得看不見,紅綠燈此時形同虛設,一路就暢行無阻。

在休息了一段不算長的時間後,骁柏在黑暗裏猛地睜開眼,由于夏炎是離他最近的,因此決定先去找他。

打開電筒,骁柏借着燈光呼喊的卻是譚耀的名字。

譚耀半昏半醒裏,聽到有人喊他,可腦袋裏同時也嗡嗡嗡連聲響,一時間分不清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現實。

但為了給對方回應,他還是努力扯開喉嚨,發出的是喑啞的聲音,無法将自己聲音傳遞過去,譚耀看着眼前一片黑暗,一陣陣無力感侵蝕全身,手臂落下去,重重在地上錘了一下。

忽的他意識到了什麽,手指在黑暗裏到處摸索,接着手指就碰到了什麽東西,一把抓起那塊石頭,譚耀就往卡自己腿上的巨石上去。

咚咚咚,石頭互相碰撞敲擊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那個呼喊聲瞬間變得更大。

譚耀又敲了幾下作為回應。

骁柏舉着手機,貓着腰,在低矮的坑洞裏前行,走着走着,發現前面有個人影,他面色一喜,就加快腳步,跑了上去,用電筒光一照,看清了對方的臉。

只是那人眼睛緊緊閉着,臉色可以看得出,不怎麽好。

“夏炎,醒醒,快醒一醒。”骁柏蹲下身,用拿手機的手去搖夏炎。

夏炎在唔的一聲痛吟裏緩緩睜眼,一睜開眼,看到面前蹲了個人,立馬伸手過去抓住對方肩膀,正好是骁柏骨折才正位不久的地方,骁柏直接啊的低叫。

聽聲音,夏炎知道人是骁柏,忙松開手,急迫地想碰觸骁柏,可又擔心抓傷對方,夏炎從地上坐起來,往四周看了看,摔得太重,記憶暫時混亂。

“這裏是……”暗黑,幹燥,死寂,冰冷,這是夏炎當下最直接的感受。

手抓着地面,抓到一手的灰,夏炎翻轉手腕,掌心一片白,手上的水,似乎也被白色的灰土給瞬間吸收了。

生石灰?夏炎想到這個。

骁柏看夏炎盯着自己的手不放,将他注意力拉回來,他眸光澄亮,解釋道:“我們現在在一個塌方的坑道裏,上面出口被石頭掩了,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出口,我還沒找,先看你們情況怎麽樣,我剛才叫過譚耀,他用敲擊石頭回應我了,你能走吧,一起過去找他。”

電筒光在兩人中間明晃晃的,夏炎擡目注視着骁柏,骁柏語氣的确很平靜,好像只是在和他敘述一件事,可夏炎又隐約覺得,自己好像在骁柏眼裏看到了對譚耀的擔心。

他曾經那麽愛過譚耀,雖然得知道譚耀欺騙且一度只是玩弄他,但那份愛,也許還殘留了一些。

譚耀在骁柏心裏,占據着一定位置。

“我沒什麽事。”夏炎動了下手和腳,摔傷了部分地方,但骨頭基本沒大礙。

他随即起身,耳邊聽到骁柏哎了一聲,像是要說什麽。

咚,夏炎起來得太急,後腦勺直接和斜上方的石壁來了個親密接觸。

骁柏把未說的話補完全:“……等等,上面是石壁。”

夏炎痛得眉頭一緊,整張帥氣的臉有瞬間的變形。

“撞痛了?”骁柏一步過去,手往夏炎後腦勺上移,跟着就碰到一個突起的小包。

夏炎沒吭聲,将頭往旁邊移,避開骁柏的手。

骁柏手頓在半空裏,兩人間的氣氛一時凝重起來。

“走吧。”骁柏在沉默片刻後,轉身背着夏炎說道,嘴角卻悄悄揚了起來。

兩人在低矮密閉的空間裏前行,一路緩慢走着,繞了幾個彎,找到了譚耀。

“譚耀。”出聲的是夏炎,一看到人,他就疾走上前,眼睛快速掃了一圈,他手機裏的電比骁柏的多,于是就用的他的。

電筒光從譚耀頭部照下去,随後停在譚耀的左腳上,也可以說是停在一塊巨石上。

“你……”夏炎驚愕不已,原以為譚耀頂多和他一樣,只是摔暈了,沒有其他問題,現下看來,譚耀這裏情況非常不樂觀。

“怎麽了?”夏炎在骁柏右前方,剛好擋住了譚耀身體的下半部分,因而骁柏沒有第一時間就發現譚耀那裏的狀況,聽夏炎聲音突地戛然而止,心下頓時疑惑,從後方走上去,定睛一看,眸光陡然怔住,表情有薩那的凝滞。

即便他調整得快,面上的這點變化,卻是直接落在了夏炎和譚耀眼底,他們都看得很清楚。

夏炎是覺得不解,而譚耀就是驚訝了,按照骁柏之前說的那些話,已經是相當決絕了,起碼譚耀一度以為,是不可能再有任何轉寰的餘地。

可人在危機面前的臨時反應又是不可能騙人的。

所以,骁柏對他還是擔心的,再近一步,骁柏依舊喜歡他,不過是對他的欺騙和傷害感到寒心,因而才故意說出那些是自己主動勾引方裘他們的話,譚耀自認對骁柏還是足夠了解的,他并不真的是那樣的人。

“葉陽……”譚耀嘴裏發出一道低啞的聲音,吐字不清,從嘴型上,大概可以看清他說的是什麽。

骁柏眼眸深谙,凝注着譚耀,幾秒鐘後快速移開,落圧譚耀腿上的那顆巨大石塊去了。

“先想想怎麽挪開它。”骁柏在明亮的電筒光下,到石塊旁邊,手輕扶着石頭,就順着蹲了下去。

“照近點。”骁柏扭頭,示意夏炎把手機拿到他那裏。

夏炎和譚耀對視了一眼,走向骁柏。

骁柏歪着頭仔細觀察石塊下方,譚耀的腿以一個很刁鑽的姿态被嚴嚴實實卡在裏面,石塊那裏剛好有個小的凹槽,假如沒有這個凹槽,估計譚耀的腿,這會已經直接被圧得粉碎了。

“情況如何?”夏炎在上方問。

骁柏呼了一口氣,頭歪歪搖晃:“不太好辦,要麽把石頭移開,要麽在底下鑽條縫。”

骁柏仰頭朝高處往,這裏空間比剛才寬了不少,起碼不用彎着腰,可以完全直立行走,可也僅限于此,頭頂上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就是塌方上端,這會到是沒事,如果再來點什麽餘震,直接坍下來,他們幾個當成就能圧得全身骨碎,直接死去。

“這裏……怕是沒有這些工具。”一路過來,都有仔細觀察周圍環境,除了石頭,就是石頭。

骁柏緩慢起身,手抓着石壁,指骨用力曲着,夏炎思索着救譚耀的方法,就沒怎麽注意到骁柏那裏的異樣。而譚耀,原本就一直看着骁柏,見他面上情緒不變,手卻是扣抓着牆壁,這樣無意識地行為,再次佐證了譚耀的一個念頭。

沒有對身陷困境裏的擔憂和畏懼,相反,他竟是覺得心中喜悅的,很莫名其妙,但自己的感覺不會騙人。

他甚至覺得,假如就死在這裏,死在骁柏面前,好像也是不錯的。那樣一來,葉陽興許這輩子,都不會忘懷他,他譚耀這個名字,會跟随他一生。

“怎麽弄?”骁柏詢問96,他感覺都身體裏桎梏他靈魂的執念,忽然又輕了很多很多,似乎已經完全消失,這也就表示,來這個世界的虐渣任務,已經接近到尾聲。

既然是尾聲裏,就再繼續演一演,譚耀做為世界源力,肯定是死不了的。

他得做做救他的樣子。

時真時假,真假混亂。

96這裏有個任務的進度條,因為任務進展到何種階段,骁柏那裏能夠從體內執念的厚薄來感知到,它就沒有提及了。

“你要救譚耀?”

“是啊,不能見死不救,不對嗎?”骁柏自己不在乎死亡,但對于他人的性命,還是尊重的,他們只有一條命,他不同,他這裏,死亡從來就不是終結,而是另一個角度的新生。

“可任務接近尾聲,馬上就要完成了。”一旦完成,骁柏靈魂就可以從附身的這具身體裏脫離出來,而同時的,身體會變成一具屍體,心跳停止,不再有任何呼吸,溫度也會快速消失。

骁柏知道96話裏的意思,是讓他不用再繼續演戲,安靜等着就行。

但不行啊,他不喜歡這樣,做事只做一半,既然要結局,就好好收個尾。

不能白來一場。

………

關于骁寶寶的任務設定,就這章提到的,任務完成,他靈魂不受桎梏,和原主的身體失去關聯性,身體自發變成沒有呼吸的屍體,我這樣設定,它就是正确的,不接受任何反駁和抗議和質疑,冷漠無情加無理取鬧.JPG

地下沒水,未免他們喝衣服上的水(這樣接下來某個劇情才可以走,你們能猜到吧),加個設定,地面石塊是生石灰,幹燥劑的主要成分,能快速吸收走衣服上的水份,産生不可逆的化學反應,

至于另外一種排洩液體,就當他們體內的都排光了,這裏不涉及,我擔心有人會提到這個,這裏解釋一下,不準給我提,誰提我咬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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