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羊六
屋頂光線透亮, 過了許久, 骁柏才緩慢爬動, 身體裏殘餘的力氣不多,爬到床沿, 随後直接滾到了地上,趴着将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翻找出兜裏的手機, 手機之前讓藺遠給關了, 重新開機,上面顯示着兩個未接電話, 一條未讀短信。
給第一個號碼的人回撥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那邊聲音聽不出多少情緒。
“沈晨?”
靜默了半響,骁柏才沙啞着音道:“程皓你……有空嗎?能不能過來接下我?”
“你在哪?”
被架着胳膊過來時,骁柏注意看了酒店名字, 還有房間號。
因此在電話裏就把具體地點告訴了程皓。
程皓去過那家酒店, 清楚知道那家酒店在誰名下。
時間不算特別晚,也就十點左右, 程皓趕到之前的樓頂, 沒有找到骁柏,只看到狼狽坐着的楊安, 從楊安那裏得知骁柏被藺遠帶走了,也知道一些發生在之前的事,他立馬聯系人, 讓他們找藺遠的蹤跡,結果還是錯過了。
這會他正坐在汽車裏,楊安他另安排人送了回去,夜色漆黑,沒有得到骁柏的任何消息,程皓心中煩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對方給他打電話,請他幫忙,顯然是因為相信他,可到頭來,他卻什麽都沒做到。
還讓骁柏從他眼底下被帶走。
在接到骁柏的第二個電話後,程皓随即讓司機掉頭,趕往骁柏當下的所在地。
因為知道房間號,所以進了酒店,坐上電梯,沒多大會,就找到了房間外。
藺遠必然已經走了,不然就輪不到骁柏打電話。
程皓揚手叩門,有一會房門沉寂沒有動靜,程皓又準備敲,門從裏面緩慢打開。
在看到內裏狀況時,程皓立即朝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你們先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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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面面相觑,沒看到屋裏的情形,甚至不知道裏面有誰,但既然程皓都發話,自然是順從地退到一邊。
程皓從露出來的一點縫隙走進去,反手将門給掩上。
神色瞬間就冷寒了下去,他一句話沒說,動手脫了外面的外套,套在衣衫不整的骁柏身上,幫他将扣子從下扣到領口。
指腹下斑駁的痕跡随處可見,屋裏窗戶關着,不通風,腥檀味相當濃烈,不久前這裏發生了什麽,已經不需要去做猜測。
“能走嗎?”程皓從一邊扯了紙擦拭掉骁柏唇上溢出來的一點鮮血。
骁柏緊緊閉了下眼,然後睜開,将大部分情緒都給圧在心底,緩慢搖頭:“不太行。”
“我扶你。”程皓把骁柏左臂攬上自己肩膀,右手摟住他的腰,跟着就往屋外走。
走動牽扯到一處裂開的傷口,骁柏本來就沒多少血色的臉,這會更加煞白了,他只是抿着唇,沒吱聲。
程皓從骁柏忽然繃緊的身體,知道他衣服下掩蓋的地方,肯定還有其他傷口,但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裏,出了房間後,骁柏就把頭垂低,像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的臉。
另外随程皓一起的兩人瞧了骁柏一眼,就即刻移開了目光,跟在後面,到樓下停靠在路邊的車,四人先後上車。
“程少去醫院嗎?”司機斜了後方一眼,低聲問。
“不用。”程皓搖頭否決了,讓司機将車開回他的住所。
身體沒有清洗,渾身都粘膩潮濕,疲軟得厲害,車子發動後,骁柏身軀就往左邊歪,靠在了程皓肩膀上。
他眼簾半蓋着眼睛,細長的黑色眼睫毛在眼睑暈出淺淺的光影,聲音軟綿綿無力:“我睡會,到了叫我。”
程皓擱在膝蓋上的手陡然握成了拳頭,指骨發出一點聲響。
驀的,一只微涼的手蓋了上來,對方力道不大,輕輕地握着。
“謝謝你,我還好。”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還不至于打擊到他,骁柏嘴角微微勾了起來,笑意一閃而逝。
程皓松開拳頭,反手将骁柏修長的手握在掌中。
骁柏徹底閉上眼睛,然而實際情況卻沒有睡着。
程皓令司機将車開穩點,他都完全聽到了。
“小白?”96聲音輕輕的,帶着點小心翼翼。
“什麽事?”
96猶豫着:“你會怎麽做?藺遠他……”
“不用我出手,會有人幫我的。”骁柏可将程皓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大概程皓自己都不一定知道,當時門開時,他陰郁的神色,仿佛下一刻就能摧毀一切。
“你恨他嗎?”
“恨?幹嘛恨?一個路人而已,他的戲份也就這個世界。”如果要恨,他可有恨不完的人,他的愛恨,都在長年累月的生死輪回中,消耗得差不多了。
來虐渣,也是為了活着而已,痛苦,或者羞辱,傷害這些,在死亡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那要告訴徐歇嗎?”
“到時候再說吧。”過去找藺遠時,骁柏沒有通知徐歇,後來電話裏有一個未接號碼就是徐歇的。他這麽毫無緣由地放徐歇鴿子,徐歇如果對他還有哪怕一丁點的興趣,就應該會再次主動來找他。
無需他做什麽,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不論是自己動手,還是借他人的刀,在他這裏都沒有區別,他注重的是一個結果。
結果滿意就行。
汽車靠在程皓家門口,骁柏還在睡,不見醒來的跡象。
程皓沒叫醒他,開車門,到另一邊,将深眠的骁柏給抱了出去,抱到客廳沙發上放着。
在車上那會打電話給一個醫生朋友,讓對方過來一趟。
那人以為受傷的是程皓,沒想到來程皓家,卻被告知是給另外的人看病。
這房子程皓還沒有帶過外人來,朋友對于骁柏很是好奇,到沙發邊仔細一看,本來還覺得多半該是個女的,結果卻是個男的。
再看骁柏穿着程皓的衣服,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剛被人玩了個徹底的氣息,朋友轉去看程皓的臉,後者面色冷沉如冰,周身都透着股冷冽懾人的氣息,朋友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也就不随便推測了。
伸手去解骁柏的衣服扣子,解了兩顆,忽然睡着的人猛地睜開眼,眼底光芒如烈火,灼燒得程皓朋友頓時驚了一瞬。
“我朋友,是個醫生,讓他給你看看傷。”程皓在一邊作解釋。
骁柏緩慢松開手,肘撐着沙發,坐起身,背靠着後面,看了看醫生,醫生回他和善的微笑,又去看程皓,程皓一張英俊的臉肅穆,眸色暗沉。
骁柏扯唇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把傷藥給我,我自己擦就好。”
還沒開始檢查,就被拒絕了,醫生詢問程皓的意思。
程皓點頭,同意骁柏的話:“給他。”
醫生轉身去藥箱裏拿藥,忽的轉頭問骁柏:“哪種傷藥?”
“止血消炎的。”
這種藥是基礎藥,醫生帶着有,找了瓶,遞給骁柏。
骁柏伸手過去接,袖口往腕骨下滑了點,露出一點紅色的痕跡,看起來像是被人用力抓過。
醫生以一種古怪的目光看程皓,他從來沒聽說程皓有這種異于常人的嗜好,會在床事中把人給弄傷。
“我就不送你了。”程皓這是明顯的送客。
醫生自然也不會多留,臨走前提醒了程皓了一句。
“雖然我不清楚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麽,如果他的傷比較嚴重的話,你最好晚上能注意點,也許會中途發燒,到時候給他吃點退燒藥。”醫生又給了點退燒藥,之後就離開了程皓家。
程皓把藥放茶幾上,骁柏手裏拿着藥膏,看起來沒有要擦的打算。
“我想洗個澡。”骁柏擡目看着程皓笑。
那抹笑又淺又淡,不知道為什麽,程皓好像覺得骁柏其實心裏是在哭,沒人敢對他做這種事,因而他沒有任何的感同身受,就是有一種毫無由來的憤怒,藺遠竟然敢動他的人,他會讓對方後悔做過的一切。
“浴室在那邊。”程皓道。
骁柏身體搖晃,站起來,往浴室方向走。
去衣櫃找了套嶄新的睡衣,程皓拿着去浴室,骁柏已經洗完,在擦藥,過程并不順利,畢竟傷的地方自己看不到,而且還得先将內裏的東西先給清理出來,使得本來就裂開的口子,再次流了一些血。
揪着眉頭總算抹上藥,骁柏慢吞吞套上睡衣,拉門出去。
程皓在骁柏之後去浴室洗澡,一進去眼眸随意一晃,就看到牆角某處有一抹刺目的紅,他抓着門把手,手背青筋陡然突起,指骨發白。
洗好後程皓去卧室,骁柏已經躺了下去,棉被蓋在領口,露出頭部和一小半脖子。
旁邊的床沿因着另一個成人的加入,而往下陷,骁柏閉着眼,可沒有睡着,這個動靜一出,立馬就睜開眼,眸光琉璃石一樣透亮。
被那雙眼睛注目中,令程皓有種自己就是他全世界的錯覺,仿佛正被對方深愛着。
一種無聲的蠱惑裏,程皓撐在骁柏上方,傾身下去,作勢要去吻骁柏的唇。
骁柏盯着面前漸漸放大的臉,瞳眸不動,卻在程皓快親上他的上一刻,倏地扭過頭。
于是程皓親在了骁柏臉頰上,程皓身體往上起了一點,骁柏回過頭,看着程皓,嘴角緊緊抿着,弧度抵觸。
“對不起,我去晚了。”
骁柏嘴唇微動了一下,笑容只停在皮上:“你沒錯。”
程皓起身趟在骁柏身邊,關了床頭的燈,黑暗瞬間籠罩着房間。
暗黑裏,骁柏忽地感覺到旁邊的人在動,跟着一條胳膊攬上了他的腰肢,将他摟了過去。
臉貼着男人暖熱的胸膛,能清楚感知到對方心髒跳動的頻率,黑暗裏骁柏睜着眼,頭發被人撫了一下。
“睡吧。”
半夜程皓被熱醒的,懷裏像是抱着一個火爐,醒來的一瞬間,以為自己産生錯覺了,摁開臺燈,看清懷裏人的臉,才意識到是什麽情況。
用手背探了探骁柏的額頭,一片滾燙,程皓出門到客廳,接了半杯溫水,拿着退燒藥回屋,将發燒的骁柏給搖醒,喂人吃了兩粒退燒藥。
第二天程皓因為有事要出門,提前走了,骁柏醒來差不多快到中午,有人送飯過來,是張陌生面孔,獨自吃了飯後,骁柏沒繼續待在程皓家,拿了自己的東西,轉腳就離開。
給楊安打過去電話,對方在醫院打着吊瓶,楊安顯然很激動,接到骁柏電話一連串的問題冒了出來,并連聲向骁柏道歉。
骁柏沒怎麽回答楊安的問題,也表示不怪楊安,雖然事情是因為楊安而起,可冤債都有其他的主。
“你好好養病,不用擔心我。”說了這話後骁柏就挂了電話。
楊安回撥過來,他直接挂斷了。
往自己房屋趕,到的時候路口意外停了輛熟悉的車,看情況好像待了有那麽一會。
骁柏下車緩步走過去,車窗搖下來,後車座現出徐歇的臉。
徐歇微轉了下頭,讓骁柏上車。
骁柏沉默了一會,在徐歇威圧的注目下,轉到另一邊上了車。
車子駛上路,徐歇問骁柏:“昨天去哪裏了?怎麽不接電話。”
“朋友那裏有點事,我過去幫忙。”骁柏沒有直接說是幫什麽忙。
徐歇自然不知道具體的事情,所以沒想太多。
“我給你找了個人,是剛退伍的,目前在保全公司上班,身手相當不錯,你帶着他,以免藺遠會找你麻煩。”徐歇竟然表示要護着骁柏,肯定會有所行動,前幾天忙公司的事,一時間沒抽出空餘時間,昨天剛好有點空,就物色了一個合适的人員。
人這會就坐在駕駛位,在徐歇提及到他的時候,轉過頭看向骁柏,給骁柏打了個招呼。
骁柏朝那人點點頭。
轉回眸看徐歇時,卻是搖首。
令徐歇不解,徐歇疑惑:“不喜歡被人跟着?”
“不是。”
“那為什麽?”
“不用了。”
徐歇略揚起眉,非常不解。
骁柏緩緩笑起來,他看向窗外,四周街景快速從視野中掠過。
“昨天我見了藺遠。”
徐歇眸色猛地一凝,旁邊骁柏嘴角的笑依舊,可慢慢染出一抹令人都心悸的憂傷。
“大概有半夜都是和他在一起,至于發生了什麽,我想你應該猜得到,他大概很滿足,這段時間都不會再來找我麻煩。”
骁柏收回目光,正要看徐歇會有什麽表情,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抓着,骁柏一愣,手臂掙紮。
徐歇緊攥着骁柏的手,視線裏看到一點異樣的痕跡,拿起骁柏的手腕,将袖口往下褪,紅色的痕跡慢慢明顯。
“藺遠?你沒和他說你是我的人?”徐歇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目光灼熱。
“沒有,他會忌憚你嗎?說和不說,結果應該都一樣吧。”骁柏微吐了一口氣,像是有點不堪負荷。
這種狀況是過往一次都沒有的,剛重新感興趣的人,轉眼就被其他的人給碰了,令徐歇有種專屬領地被侵犯的不舒适,而對于骁柏,他的憤怒則是,對方竟然不事先通知他一聲,若是他知道藺遠會動他,怎麽都不會給對方這個機會。
“靠邊停車,我下去。”骁柏不認為徐歇知道這事,會沒有芥蒂,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然後同他繼續有牽連。
司機從車內鏡打量徐歇的神色,對方沒開口,他同樣就沒有按照骁柏說的,把車停下。
汽車繼續往前開。
徐歇還握着骁柏的手,用力到一會就發紅,骁柏忍住痛,沒吭氣。
雖然徐歇還沒想好,之後該将骁柏放在什麽位置,但藺遠動了他的人這事,不亞于直接扇他耳光,自然不能這麽完。
無論對方是否事先知情,和他徐歇算是對上了,這事已成既定的事實。
徐歇向來都是行動主義者,不喜歡玩拖泥帶水那一套。
直接找中間人要到了藺遠的電話,然後打過去,約對方晚上在一處見個面。
藺遠那會和易熔在一起,兩人有點交情,偶爾會聚到一起玩或者吃個飯,藺遠挂了電話後,易熔随口問了句,是誰打來的。
“徐歇。”藺遠道。
“他?你什麽時候和他走得近了?”大體和藺遠玩得好的,易熔也都知道,到是沒聽說他和徐歇有過密的來往。
“沒有啊,他就約我晚上見個面,可具體為什麽,我也不清楚。”藺遠靠在椅背上,桃花眼裏都盛着趣味的笑意。
“說起來我最近碰到一個人,挺有趣的,長相和身體都非常合口味。”
藺遠微眯着桃花眼,回味昨晚吃到嘴裏的美味佳肴,似乎有點意猶未盡,想再吃一次。
“你不是挺愛你新找的那個情人嗎?這麽快就膩味了?”易熔沒打聽讓藺遠感興趣的是誰,多半是他不認識的。
“那個女人……”藺遠音色陡然泠了下來,“背着我出去勾人,我已經讓她滾了。”
“什麽?你被人戴綠帽?”易熔驚了一跳,打量藺遠的神色。
藺遠投了個淩冽的視線,易熔到是不懼,反而更感興趣。
“你把人放了,沒做點什麽?”易熔好奇這個。
“當然不能這麽算。”那兩人想在齊都安穩過下去,還得問問他同不同意。
藺遠前面的話讓易熔瞬間想起一個人來,他留了對方電話,思考着也許什麽時候把人叫出來,大部分玩的東西都越來越沒趣,該是時候換一換了。
對于徐歇二話不說就聯系上藺遠,并約在今晚見面,骁柏當時就怔住了,下意識想阻止的,但在看到徐歇冷寒的眸子時,打斷的話梗在喉嚨。
徐歇将骁柏帶到他的一個住處,那裏他不常去,只偶爾會待一兩天。
到夜幕落下來,徐歇單獨離開了,至于骁柏和他給骁柏找的保镖則留在屋裏,他沒打算把骁柏一起帶上,看得出來,骁柏身體狀況不怎麽好,臉色蒼白得沒多少血色。
骁柏在房間裏,保镖則在客廳,電話忽的響起,程皓來的電。
忙完事情返回家,屋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被套都疊得整整齊齊,程皓當即就撥給了骁柏。
随後得知骁柏在徐歇那裏,骁柏沒有打算瞞程皓。
“你喜歡徐歇?”程皓想起那天見到骁柏時的狀況,看骁柏神色,分明是認識徐歇的,或者不僅認識,兩人間可能曾經還發生了點什麽,他到是知道徐歇喜歡玩娛樂圈裏的人,恰好骁柏也是圈裏,長相不耐,在床上也放得開。
骁柏和他的關系,大底就只是炮友關系,彼此都沒誰動心。
只是意外得知道骁柏對徐歇有別樣的情愫,程皓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反正是肯定算不上好的。
“曾經喜歡過。”骁柏來到窗戶邊,唰一聲拉開了窗簾,漆黑如墨的夜色陡然闖進眼簾,看着漆黑的夜,骁柏笑得很淡。
“也就是現在不喜歡了。”程皓頓了頓,接着又問,“他知道嗎?”
省略的話程皓沒說,他相信骁柏知他問的具體是什麽。
“知道,我上午那會告訴他了。”
電話那頭聲音忽然斷了,骁柏沒挂斷電話,等了應該有一會,聲音重新出現。
“你選擇了徐歇?”如果骁柏僅是要報複藺遠對他的淩辱,那麽完全可以不離開,但骁柏走了,并且回到徐歇身邊。
這裏面是否還有其他的原因,程皓覺得事情可能不似表面上這麽簡單。
“謝謝,但暫時就這樣吧,我們過些日子再聯系。”骁柏避開了程皓的問題,然後先一步挂了電話。
那邊程皓看着結束的通話,沒有再打過去,看起來徐歇這是要替骁柏出頭,那他就緩緩,如果徐歇不能解決,他再出手。
至于骁柏那裏,他相信,是他程皓的,怎麽都不會跑。
徐歇先到的約定地點,不只他一人,還另外找了幾個拳腳不錯的人。
在路邊等了近十分鐘,有車從遠處來過來。
車裏下來了兩個人,一個是他要等的對象藺遠,另外一個,只能說齊都就是這麽小。
藺遠本來準備自己來,易熔知道他晚上要見誰後,主動表示跟着一起,算是打發一下難熬的時間,藺遠沒拒絕,就同易熔一塊了。
下車的時候,只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矗立在車邊的人,男人冷目冷眼,神色不善,不是真的找他來聊天唠嗑的。
藺遠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長腿幾步就邁到徐歇面前,易熔就站靠在車門前,不會待太久,所以就跟着過去了,距離不遠,足夠聽清他們的談話。
“徐少,怎麽想起約我出來?”藺遠微挑着眉。
徐歇瞳孔一緊,沉着音道:“你昨天動了不該動的人。”
藺遠愣了一瞬,回憶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表情裏錯愕以及驚訝。
“不是吧,這麽湊巧?我只是看那人長得不錯,性格又很合胃口,真沒想到,他會是你的人。這樣看來,我們的愛好,挺相像。”
藺遠笑着評論,哪怕徐歇臉色越來越冷,也沒立刻停止。
“藺遠。”徐歇直接喝了一聲。
“生氣了?”藺遠故作驚詫,兩手無懼地環在胸前,下颚揚起嘲諷的弧度,“一個戲子而已,不是有句話常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徐少你這會替他出頭,有沒有想過,興許他背地裏還不知道勾了多少,保不準你只是他的一個恩客而已。”
藺遠這話幾乎接近真相,不過于他而言只是随意說的,目的在于欣賞徐歇憤怒的臉,這人始終都一副八風不動的傲冷模樣,被人在頭頂放羊的滋味,大概是第一次品嘗到。
戲子?在後面聽到這個詞的易熔下意識就想到了一個人,那人是個明星,說起來,也算是戲子,都是演戲給別人看。
忽的,易熔就對藺遠他們口中提及到的人有了點好奇心,甚至設想了一下,如果那人是他認識的那個,到也就不算奇怪。
那人周身有種蠱惑人心的魔力,令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弄到手裏來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