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可否認，蘇梓凝在看到她時，一瞬間，心裏還是有些開心的。她一直記得她說過，林輕塵死了，她不知會怎麽樣。當初她猶豫了許久，本來準備一走了之，畢竟，對她而言，秦墨晗還是個潛在的威脅，她，不信任她。可是最後也不知出于何種心理，大概是避開了前世的一些東西，她也有些迷茫該何去何從，便去了無極宗。

當然她并沒有用秦墨晗給的推薦信，而是小小露了一手，測出她那比較廢的五靈根，雖然品質一般，可當個灰衣弟子還是可以的，因此她留在了落日峰，還化了名。至于為何叫執墨，這本就是她以前慣用的化名，當初也是莫名便浮現在腦海裏，因此便沿用了。

她理了理思緒，揚起一個笑容：“不在這裏，我還能去哪裏呢？你呢，有沒有事？”

知道她問什麽，秦墨晗搖了搖頭：“如今我基本就是林輕塵了。”除了午夜夢回，依稀能感覺到那個世界，還有那本小說，她已經不會在白天回去了。但她也依舊可以從書中，了解到蘇梓凝前期的種種機遇和悲慘的經歷了。

說罷，秦墨晗微微嘆了口氣，低頭看着蘇梓凝，蹙眉道：“在這裏，那人經常騷擾你麽？”看情形，這種事不是一天兩天了。蘇梓凝生得漂亮，又偏于嬌媚，的确很容易惹人垂涎。

蘇梓凝抿了抿嘴，才柔和道：“其實也還好，他平日裏和我接觸比較少，大多能避開。雖說有些煩惱，可比之蘇家，強多了。”

秦墨晗心裏一擰，黛眉緊蹙：“我和師尊說，讓你去紫雲峰，好嗎？”

蘇梓凝擡眸看着她，眼神微閃，随即別開目光：“不用，你也才上山，為了這等小事麻煩洛淵峰主，不好。況且，其實在哪裏都有不平之事，一味偏安一隅，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你方才也說了，你大多蠻不講理，還護短，他肯定不敢了。”她拖長音調，臉上笑意狡黠，重複着方才秦墨晗的話，長長的睫毛撲閃着，可愛而又靈動。

秦墨晗瞥了她一眼，幹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含糊道：“雖說這樣，可我怕他陽奉陰違，給你下絆子。”

嗯，耳朵居然紅了，蘇梓凝對這個發現有些好笑，看她教訓林旭時又會演又會裝，冷靜淡漠，居然被她一句話說害羞了。

“你不是說護短嘛，我要是來告狀，你護着我就好了。”

秦墨晗定定看着她，随即露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

這下輪到蘇梓凝不自在了，秦墨晗不大愛笑，也慣愛淡淡的，對着她到是不吝啬笑容，她不由想，難道她真看上自己了？被這個突來的想法吓到，蘇梓凝打了個哆嗦，雖說她上輩子被那人騙了感情，可對女人她可沒興趣。

“怎麽了？”秦墨晗看她臉色一變，不由問道。

“沒事。”蘇梓凝忙平靜下來，随即笑得嬌媚：“我要回去幹活了，你也該回紫雲峰了，那……”

“嗯，我送你回去。”秦墨晗不緊不慢接了一句，目光落在她身上，示意她帶路。

蘇梓凝一噎，轉過身皺了皺眉，秦墨晗到底是什麽意思呢？是想學那人，一點點取得自己的信任，從而更好得到她要的？深吸了口氣，蘇梓凝想到這，臉色也有些沉。無論如何，她不會再那般毫無顧忌地接受別人，那些慘痛的經歷告訴她，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秦墨晗想要怎麽做，她接着便是，她如今好歹是個入室弟子，有她傍身，能清淨許多。

秦墨晗不緊不慢地跟在蘇梓凝身後，有些想問她為何會想到取執墨這個名字，可是忍了忍，又壓了下去。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找到執墨了，雖說她現在還不那麽喜歡她，可她還有時間，她定會信任她的。

秦墨晗方向感不好，落日峰的路有些繞，每次進出她都是用傳送陣。只是蘇梓凝住的地方偏，靠陣法沒法到，一路上秦墨晗便安靜得很，目光緊鎖蘇梓凝，同時在腦海裏記路線。說來也奇怪，看書，背法訣，她一遍就夠了，可是記路，除非她畫下來，不然總記不清。

蘇梓凝覺得兩人安靜的過分，便回頭想說些什麽，卻見秦墨晗一臉嚴肅，目光專注，右手虛空畫着，看起來有點傻，忍住笑，她開口道：“你在幹嘛呢？”

秦墨晗忙放下手，抿了抿唇，低聲道：“記路，下次來找你。”

蘇梓凝一愣，随後指着前面有些舊的小院：“那裏就是了。”

她正走過去，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小姑娘見了她，立時豎着眉頭不耐煩道：“執墨，你看看都什麽時辰了，你的活還沒幹呢！昨天洗塵臺的泉水不夠了，讓你挑滿你竟然沒挑滿，今日我去還是空的！大殿外的白玉階你還沒擦，還有……”

“還有什麽，我替她做。”秦墨晗上前幾步，半擋在蘇梓凝身前，免得那人都快湊過來噴她了。

杜鵑本來是一肚子火，昨天說好了蘇梓凝去挑水，結果竟然沒滿，害她被氣急敗壞路過的林旭狠狠訓了一頓。做不完，昨日就說嘛，偏偏裝作勤快任勞任怨的模樣。她一時間光顧着撒氣，根本沒看到蘇梓凝身後的秦墨晗。此刻見她出來擋在蘇梓凝身前，頓時愣住了。

秦墨晗雖然不開心她這般态度對蘇梓凝，卻也知道這大概是人的劣根性，欺負新人。如果跟她說太多，反而讓蘇梓凝為難，當下也是心平氣靜開了口。

杜鵑經常在衆弟子聽道前清理無極殿，所以看見過秦墨晗，也知道這個愛問問題的紫雲峰絡淵長老的小徒弟，頓時有些慌：“林師叔，這……這是我們的活，不……不敢”

“無事，是我拉着她說了幾句話，耽擱了時間。既然誤了你們的事，我幫着做也是應該的。”秦墨晗語氣雖淡，神色卻還好。

她生得好看，氣質又好，這般認真看着她，讓杜鵑臉都紅了，嚅嗫道：“那……既然是這樣，我們幫着做便好，不敢耽擱師叔的時間。執墨，我們……”

秦墨晗點了點頭：“執墨身體不舒服，水我替她挑了，其他辛苦你們了。”

院子裏一共住了七八個人，此刻聽道動靜都走了出來，戰戰兢兢看着秦墨晗，此刻聽她這麽說，都有些受寵若驚：“不辛苦，不辛苦。”

灰衣弟子大部分一輩子都難以築基，只能多活個十幾年，因此在無極宗這種強弱之別尤為嚴重的地方，她們很難得到別人尊重，更何況是入室弟子這樣的人。

秦墨晗對她們颔了颔首，轉身道：“執墨，你和我一起，我不識路。”

蘇梓凝心裏複雜，瞥了她一眼，随即去後院拿了桶，帶着她去了靈泉。落日峰比紫雲峰還大，靈泉距離洗塵臺比較遠，估計填滿那洗塵池要來回七八趟，秦墨晗皺了皺眉：“每日都是你幹？”

“啊？”蘇梓凝一直看着她發呆，反應過來才道：“大多是我，偶爾她們也會來。”

秦墨晗沉默了半晌：“以後我幫你。”

蘇梓凝笑了起來：“你這一身打扮，要是挑着靈泉去洗塵池，一路上可要吓掉他們的下巴。”

秦墨晗低頭看了看自己，随即又盯着蘇梓凝，目光自上而下，看得蘇梓凝有些不自在時，才道：“你衣服給我。”

被脫掉外衫的蘇梓凝：“……”

秦墨晗穿着白色中衣，一邊套上她的灰色道服，一邊道：“你在這等我，先穿我的衣服。”

蘇梓凝拎着她的衣服，看着她擔了兩桶水，自顧自離開，手裏的衣裳尚且帶着它主人的體溫，暖暖的，嗯，還有股似有似無的香味，應該也是沾染了秦墨晗的味道。信誓旦旦說着自己對女人不感興趣的蘇梓凝，想着秦墨晗過來解她衣服時，一瞬間的心跳加快，不由晃了晃腦袋。一再告誡自己，不過是相互利用，她不會傷害她，卻也不會給她傷害自己的機會。

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自己暗示，的确能夠欺騙自己，只是以後，這卻一度讓蘇梓凝悔恨欲絕。

秦墨晗回來地很快，蘇梓凝見了趕緊迎上去：“你定然不習慣幹這些，還是我來吧。”

“嗯？”秦墨晗挑眉嗯了一聲，随即晃了晃手：“我在紫雲峰挑了半個月了，習慣。”說完便又繼續了。

蘇梓凝能察覺到秦墨晗沒用靈力，沒想到看起來優雅的人，幹這種活還如此麻利。水滿了，時間也過去了半個時辰，秦墨晗脫下衣服還給蘇梓凝：“我該回去了，你照顧好自己，我明日還來。”

蘇梓凝見她準備走，故意問了句：“你記得路嗎？”

秦墨晗頓在原地，思索了下，大概是她依賴導航依賴慣了，在這個空間廣闊，布局相似的無極宗，她認路是有些勉強，不過方才刻意記了，應該能找到。她回過頭，看臉蘇梓凝眼裏未隐去的調皮，立刻幹脆利落道：“不記得，執墨你來接我，我在無極殿旁等你。”

蘇梓凝自己給自己挖了坑，呆了下，一句話沒說出來。原本要離去的秦墨晗停了下來，轉身将一枚儲物戒指遞給她：“這裏面有一些練氣丹，朱果之類的，還有林家給的固元丹，增加靈力的丹藥，你收着。五靈根需要的靈氣很多，我現在築基了，用不着了。”

蘇梓凝用神識探了探，兩枚四階朱果，一瓶練氣丹，固元丹也有四顆，還有些一把地階的靈器，靈力充沛的靈草。這些東西，對于秦墨晗而言都是很珍貴的，她竟然給了自己？早知道朱果就是入室弟子，遇到大方的師尊也只是半個月日賜一顆，秦墨晗豈不是都給她了？五靈根需要靈氣多是不錯，可正常人不應該覺得養一個五靈根是浪費資源嗎？

秦墨晗，這……她猜不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吃人家嘴軟，墨晗深谙此道，攻心。

恭喜玩家秦墨晗完成支線任務，脫衣（2/2）

秦墨晗同學在撩妹路上越走越遠。

秦墨晗：脫衣服，是你的惡趣味嗎？

作者君：是不是我的惡趣味我不知道，但肯定是你的趣味。

秦墨晗：……瞎說什麽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