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雙更合一
來人一身明黃色的錦衣, 上面繡着金龍盤舞的圖案,頭上帶着金冠, 正是清和帝。
盛夫人手勁極大, 清和帝捂着有些紅腫的臉頰,滿臉委屈, “阿笙,這麽多年沒見, 怎麽一見面就打我?”
盛夫人豔麗無雙的臉上籠着一層寒霜, “怎麽,你能委屈岚兒, 我就不能打你?”
清和帝頓時了悟, 看來是盛鶴岚那個小王八羔子告狀去了, 難怪最近不聲不響不再提賜婚之事, 感情是想繞過他搬出盛夫人這尊大佛,直接去鎮北侯府提親。
他不管不顧上前抱住盛夫人,語氣溫柔和任何一個寵愛娘子的男人沒兩樣, “阿笙,我只是怕以後鎮北侯府若是敗落,會影響岚兒的仕途。”
盛夫人臉色一冷,好看的鳳眸罩上一層凄涼, “那我呢, 我的爹爹也是叛黨,你為何不休我?”
清和帝最見不得阿笙悲傷的模樣,在他的記憶裏, 阿笙永遠都是那個明麗活潑天真爛漫的小姑娘,輕撫她的鴉發,“阿笙,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過要殺了盛老将軍和你的哥哥,我甚至想他們就算不投降,也只會打發他們遠離京城,我沒想到,老将軍和少将軍會自殺殉國。”
盛夫人沉默了,她知道父兄之死也不能完全怪清和帝,只是她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二十多年前,豆蔻年華,她嫁入王府為妃,兄長送嫁,而後夫妻恩愛,王爺寵她如寶,壓根沒想到後來他會在廢帝的逼迫下,起兵造反。
後來攻占京城,她的父兄自刎殉國,她痛不欲生,原想随着父兄而去,可是卻被太醫診斷出來懷有身孕,她只能茍且活下去,想要離開京城,找個沒人的地方隐居,帶大孩子。
清和帝愛她至深,可是盛夫人性格倔強,無論如何求原諒,盛夫人均是不理不睬,無法,只能瞞天過海,在宮外為她建造一座府邸,送她離開皇宮,并為她編造一個身份。
後來,盛夫人生下雙生子,清和帝将哥哥抱入宮裏,假借是皇後産子,由皇後撫養,是為太子,只是皇室容不下雙生子,無奈,弟弟一直由盛夫人帶在身邊,便是盛鶴岚。
盛夫人知道他的深情,這麽多年,除了名義上的皇後,他的後宮空無一人,清和帝從宮中建了個密道通到盛府,每晚偷偷來看望她,卻從不敢進來。
對于太子他呵護備至,對于岚兒他寵愛有加,他總是默默守護着她們母子三人,想到這裏,盛夫人心中一軟,柔聲道。
“九郎,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你忍心看到岚兒步你我的後塵?讓他愛而不得?”
清和帝聽到九郎一聲,心中一酥,這是當年兩人情濃之時阿笙對他的稱呼,不由輕輕吻着她的秀發,“阿笙,岚兒和你長得很像,聰明果敢,和年輕時候一模一樣,他才是繼承大統的不二人選啊,我甚至在想,當年若是将他抱回宮……”
盛夫人身體一僵,“太子哪裏不好?都是我的兒子,不許你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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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帝嘆口氣,将太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盛夫人,盛夫人半晌無語,“确實蠢了點。”
突然醒悟這也是自己親生的,忙道,“那是因為你教而不善,全都怪你,岚兒被我教的多好。”
清和帝最愛見她小兒女姿态,笑着攬住她,“是是是,都怪我,是我不好。”
盛夫人想了想,“你是想讓岚兒……”她猶豫了一會,手心手背都是肉。
清和帝笑了笑,“都是朕和心愛之人的兒子,有能者居之,阿笙,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宮嗎?”
盛夫人斬釘截鐵搖搖頭,“我不願意,九郎,原本你我應該相忘于江湖,只是我舍不得太子,若是你真的想見我,就來盛府見吧。”
清和帝大喜,這樣來說,阿笙也算願意見他,激動地語無倫次,“好好好……”
盛夫人瞥了他一眼,“那岚兒和沈候嫡女的親事,你如何辦?”
清和帝微微一笑,“既然阿笙說了,我一定照辦,等朕親征鞑靼後,得勝歸來便為他們賜婚。”
盛夫人一陣擔心,“鞑靼又侵犯邊境了?”
清和帝滿不在乎的笑道,“朕前幾次親征,打得他們跪地求饒,此次朕一定要全誅鞑靼。”
手指在盛夫人秀美的臉上輕輕撫過,帶着深情眷眷,“朕留太子監國,岚兒輔佐,你放心,朕很快就會回來的。”
清和十年
因北疆鞑靼邊境作亂,清和帝率二十萬大軍親征鞑靼,鎮北侯随行,太子監國,京衛指揮使盛鶴岚輔佐太子。
鎮北侯随皇帝出征後,林夫人每日茶飯不思,沈知嫣也十分擔心,不停的問系統,“小七,你說爹爹出征沒什麽危險吧。”
系統翻遍全書也沒找到鎮北侯舍身成仁四個字,安慰道,“沒事,他會平安回來的,書裏沒寫他有什麽危險,倒是宿主,你和男二打得火熱,違反劇情走向啊。”
沈知嫣左顧言它,“小七,我現在算不算已經成為男主的朱砂痣?”
小七遲疑道,“雖然但是,不過宿主确是男主的朱砂痣。”
沈知嫣攤攤手,“所以說嘛,完成任務後,還不能有點自己的生活?勞逸結合嘛。”
小七似乎在翻白眼,你家是開道理鋪的,你說的都有理。
沈懷瑾跟随沈候出征多次,對自家老爹倍有信心,安慰着妹妹,“沒事的,爹爹經過這麽多大風大浪,當年率領五千人馬都大勝鞑靼的兩萬人,如今二十萬大軍,又有皇上親征,再說皇上那是血雨腥風殺出一條血路來,十幾歲就會打仗。”
然後叨叨不休将清和帝的前塵往事扒了個底朝天,一一講給沈知嫣聽,聽得她咂舌不已,也就漸漸心安。
盛鶴岚因為幫着太子一起監國,太子又實在是蠢了點,整日裏忙的不可開交,有時候沈知嫣去指揮使司看望他,他都進宮去,好在不管盛鶴岚多忙,每晚總是準備去小徒弟窗下蹲點,兩人也算解解相思。
且說沈懷瑾的嘴堪稱十級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就在清和帝親征三個月後,前線十萬火急消息傳來,鞑靼和祁陽王勾結作亂,清和帝與沈候以及大軍被圍困在邊境小城,鞑靼命人下毒,大軍損失慘重,清和帝與沈候皆中毒,生命垂危。
消息傳到京城,太子當場暈過去,盛鶴岚心裏恨不得立刻飛到邊關,面上卻依舊冷靜異常,忙命人将太子送回東宮,而後和朝中重臣商議,決定以下幾件事情。
從太醫院調集太醫和所有的藥材,火速派人先護送到邊關,此外從京郊駐軍調取十萬前往邊關救急,而後命令京衛封鎖京城,立刻閑雜人等不許進出。
他心急火燎寫了奏折,便匆匆趕往東宮,需要太子在奏折上蓋上印章,而後拿出兵符,方才可以頒布上述各項事宜。
豈料此時東宮正在發生争執,太子怒目圓睜望着紀思堂,“紀先生,本宮一向重你,事事聽你意見,可是此事我萬萬不會答應你,父皇危在旦夕,你居然讓我不要派人救援,讓我登基,這是篡位,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紀思堂嘆了口氣,“殿下,好好的和你商量,你卻口出惡言,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太子大驚失色,“你究竟是何人?”
紀思堂抿抿唇,“實話對你說,我是祁陽王的心腹,奉命來京攪亂朝政,迎接王爺入京,如今萬事皆備只欠東風,東宮都是我的人,我要你的兵符。”
太子雖然愚蠢,也知道若是兵符被紀思堂取走,調動京郊十萬大軍,與祁陽王裏應外合,京城必定保不住,“我錯信你,兵符不在我身上,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給你。”
紀思堂冷笑一聲,“我殺你何用,你是我的擋箭牌,我還要用你引出盛鶴岚。”
且說盛鶴岚帶着京衛們來到太子府,剛進府就覺得不對勁,整個太子府靜悄悄的,盛鶴岚十分機警,忙附耳告知一名京衛,“不太對,快去京衛指揮使司調集所有人鎮守京城,防止奸人作亂,再将宮中侍衛調來,保護太子。”
京衛領命而去,盛鶴岚帶領剩下的京衛小心翼翼踏入太子府,進入內院,卻看到紀思堂正坐在亭子中央飲茶,見到他進來,微微一笑,“盛大人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盛鶴岚皺了皺眉,看來這個紀先生早有準備,他面不改色,鳳眸淩厲,“你果然有來歷,平日裏魅惑太子,你究竟是何人?”
紀思堂哈哈大笑,“你整日抓叛黨,難道不知道我是何人?你不是讓叛黨首領每日在山谷裏等着嘛,可惜我有要事在身,自然不會去。”
“你果然是叛黨。”盛鶴岚冷冷一笑,“今日叛黨一個都逃不了。”
紀思堂涼涼笑道,“無所謂,我若死了,也有太子與我一起上路。”
他揮了揮手,一群叛黨将太子押了出來,一把大刀架在太子脖頸上。
太子見到盛鶴岚,大聲呼喚,“鶴岚,快救我,紀思堂是叛黨,他們要兵符,妄想裏應外合,與祁陽王一起奪取京城。”
紀思堂冷哼一聲,一巴掌抽在太子臉上,“吵死了,閉嘴,盛鶴岚,要是不想讓他死,放下手中兵器。”
盛鶴岚權傾天下,只有他罵別人的份,哪有別人厲聲呵斥他,他向來狠厲,當日在鳳雛書院射殺人質就是不想受別人要挾。
只是此時太子落在紀思堂手裏,太子乃國之根本,他也只能委曲求全,咬緊牙關喝道,“全部放下兵器,保護太子。”
京衛們個個不情不願的放下兵器,紀思堂笑眯眯的道聲謝,“盛大人果然非比常人,這樣吧,太子柔弱,我怕傷到他,不如盛大人你過來做我的人質,送我出城,我将太子換回去。”
盛鶴岚有些猶豫,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皇帝中毒生死未蔔,若是太子再有個三長兩短,大盛朝危矣,想到清和帝對自己的寵信,他咬緊牙關,“好,我過來,你放了太子。”
盛鶴岚一步一步走到亭子前,誰想此時突然亭子搖晃幾下,一道黑網從天而降,将盛鶴岚緊緊裹在其中,原來紀思堂早已在這裏布下機關銅網陣。
銅網是由金膠絲加上銅線制作而成,盛鶴岚右手一抽,從腰間解下盤龍纏絲金帶,不想這銅網陣十分奇特,他的纏絲金帶居然被死死纏住。
紀思堂呵呵冷笑,“盛鶴岚,你也有今天。”從旁邊叛黨手裏接過劍,就向盛鶴岚刺去,他恨極了盛鶴岚,出手毫不留情,一劍刺穿他的胸膛,盛鶴岚悶哼一聲,捂住胸膛緩緩倒地,唇邊沁出一抹鮮血。
京衛眼見指揮使大人倒在面前,瘋了一般,也不管太子還在叛黨手中,撿起地上的兵器就圍了過去,雙方打作一團。
就在此時,沈知嫣随着沈懷瑾走到太子府門口,原來沈懷瑾在朝中得知鎮北侯中毒被圍困,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沈知嫣見他回來後神情焦灼,忙問原因,沈懷瑾也不隐瞞,直接就告訴她事情原委。
沈知嫣吓了一跳,“哥哥,我們快起找盛大人,看看如何辦,如今京郊還有朝廷大軍,希望太子能即可出兵救人。”
兩人去了京衛指揮使司,知道盛鶴岚去了太子府,沈懷瑾忙帶着沈知嫣前來求見太子,希望能随軍出征,救出父親,卻不想兩人來到太子府,就看到衆人混戰一起。
沈知嫣眼尖,望見人群中,盛鶴岚坐在地上,錦衣已經被血染紅,她吓得忙沖過去,攙扶住他,“鶴岚,你怎麽了?”
雙手沾滿了血,盛鶴岚臉色蒼白,鳳眸緊閉,長長的眼睫塌在其上,觸目驚心,沈知嫣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鶴岚,你不要吓我啊,你怎麽了?”
盛鶴岚聽到沈知嫣的哭聲,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女子哭得雙目通紅,他艱難擡手拭去她的眼淚,笑出一抹清雅的青蓮,“嫣兒,不要哭,我快不行了,不過此生我很開心,因為認識你。”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鳳眸若水,帶着無盡的愛戀,“嫣兒,小徒弟,告訴你一個秘密,不管是盛鶴岚還是盛大夫,我都喜歡你,永遠喜歡……”
他的手從沈知嫣手中落下,沈知嫣呆呆望着盛鶴岚毫無生氣的臉,只覺得渾身力氣已經抽幹,嘴裏喃喃自語,“你說過要與我永遠在一起,你說話不算話,我恨你。”
紀思堂涼涼的聲音響起,“嫣兒,他死了還有表哥會照顧你,你哭什麽呢?”
沈知嫣紅着眼睛瞪着他,“紀思堂,我與你有何冤仇,你為何死盯着我不放?”
紀思堂一愣,眼神陰鸷起來,“我不恨你,我只恨他,若不是他從中作梗,你怎麽會不喜歡李景淮,怎麽會不和他締結良緣,又如何會鬧成這般,我只想讓你嫁給李景淮,這是我一直的願望,我不想失去你,表妹,你可知我失去你的時候,如何痛徹心扉,你不知道,縱然你變得不像你自己,我也不會放棄。”
沈知嫣突然心頭一動,怔怔望着紀思堂,莫非他和自己一樣?“難道你……你是多少年之後的李景淮?”
紀思堂神情一怔,很快呵呵笑起來,不承認也不否認,“嫣兒,你真是原來越聰明。”
沈知嫣神色凄婉,深深看了一眼盛鶴岚,“你真狠毒,難道我取代了沈知嫣,你就要殺了我心愛之人?”
紀思堂有些驚訝,“什麽叫取代沈知嫣?此話何意?”
沈知嫣神情木然,“我并不是你的表妹,你的表妹早就為他的表哥心碎而死,我只是借了她的身體罷了,你永遠都救不會你的表妹,也永遠都得不到她。”
借屍還魂?紀思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身體搖了又搖,表妹死了,那他從二十年後回來的意義是什麽了?
原來紀思堂正是二十年後的李景淮,他為了白氏對表妹冷冷淡淡,在表妹死後,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愛表妹愛在骨子裏,他四處尋找仙山寺廟,希望能彌補心中遺憾,終于找到一個得道高僧,通過妙法讓他回到二十年前,卻沒想到表妹居然與自己退了婚。
他深知太子的秉性,自然而然搭上太子,更是搭上祁陽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表妹,可是表妹卻不是那個表妹,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何意義?
頹然的坐在地上,紀思堂如老僧入定般木木呆呆,突然仰天長笑,“我所做的一切不過為他人做嫁衣,究竟是對是錯?”
懶得理似乎走火入魔的紀思堂,沈知嫣和系統說道,“小七,我要改文,我要救盛鶴岚。”
小七為難的聲音傳來,“宿主,盛鶴岚不過男二,死就死了,除了救男主和女主,不能為了男配改文啊。”
沈知嫣冷冷一笑,從一名叛黨屍體旁拿起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可以,兩個選擇,要麽他死我來改文,要麽我死你來改文,你選一個。”
系統大吃一驚,“宿主,你玩真的啊,卧槽,我怕你了,你來你來,筆給你,你來改文。”
眼前白光一閃,沈懷瑾木呆呆的望着沈知嫣,“妹妹,我……”
沈知嫣一看改回沈懷瑾下朝回來告知自己消息的時候,她立刻拉住沈懷瑾,“大哥,我知道朝廷兵敗被圍,你快點帶領沈家的護衛和親軍,趕往太子府救人。”
沈懷瑾一臉懵呆,“你怎麽知道朝廷兵敗?”
沈知嫣撒謊道,“盛大人告訴我的,今日太子府有叛黨作亂,遲了就來不及了。”
沈懷瑾神色一凜,忙出去調集護衛和親軍,往太子府趕去,而沈知嫣已經上了馬車快馬加鞭趕往太子府。
太子府外依然風平浪靜,沈知嫣沖了進去,盛鶴岚受紀思堂挾持太子威脅,正要命人放下兵器,眼見小徒弟氣喘籲籲沖進來,不由一愣,“嫣兒,你……”
不想沈知嫣看都沒看他一眼,沖着紀思堂一聲大叫,“白氏告訴我,二十年後的李景淮回來了,是不是?”
衆人都沒聽明白這貨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只有紀思堂明白,頓時呆若木雞,“你你你……”
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沈知嫣懶得理他,伸手抓起旁邊的一塊大石,朝着亭子旁的機關扔去。
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一個纖弱女子力拔山兮氣蓋世,舉起一塊大石砸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齊聲大喝,“我滴個乖乖。”話音剛落,嗖的一聲,掉下一個黑網。
“銅網陣。”盛鶴岚畢竟識貨,大驚之下立刻喊出名字,他心思機敏,見叛黨個個瞠目結舌,知道這是個好機會,右手一抽,盤龍纏絲金帶立刻卷出,抽飛幾名叛黨,卷在太子身上,将他救了回來。
此時宮中侍衛和沈懷瑾率領的親衛已經趕到,雙方打鬥起來,不一會就将太子府裏的叛黨全部抓起,一個不漏,紀思堂被生擒活捉,太子一個巴掌甩過去,“該死的東西。”
紀思堂視若罔聞,只是怔怔望着沈知嫣,“你剛才的話是何意?告訴我。”
沈知嫣歪歪腦袋,故意裝傻,“什麽話,我瞎說的,引起你的注意然後救人罷了。”
盛鶴岚知道小徒弟人小鬼大,噗嗤一笑,揉揉她的頭發,“機靈鬼。”
沈知嫣望着他,突然想到這貨臨死前脫馬甲的事情,眉頭一皺,“滾。”而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盛鶴岚不知發生何事,一臉委屈,看在衆人眼中心中暗笑,面上卻是不顯,活該,這貨也有今天。
盛鶴岚雖說想追着小徒弟而去,只是現在各種棘手的事情,只能以後再說。
衆人在太子府裏不眠不休待了一天一夜,終于傳來京衛們将京城裏的叛黨一網打盡的好消息,而後衆人商議了後續方法,兵分兩路,調集太醫院太醫由盛鶴岚率領京衛保護一起趕往邊關,京郊大軍由沈懷瑾統領,趕往邊關支援,而後命京郊大營的禦林軍趕赴江南平叛祁陽王謀反。
第二天一早,大軍出發,沈知嫣一夜未眠,黑着眼睛送大哥還有盛鶴岚出征,不想盛鶴岚身後居然還跟着一個中年男子,沈知嫣瞪大眼睛,是盛夫人女扮男裝,她張大嘴巴望着兩人,盛鶴岚無奈一笑,盛夫人沖她做個手勢,噓了一聲。
要不是為了照顧病倒的林夫人,沈知嫣也想奔赴邊關,盛鶴岚也不言語,只是輕輕摸了摸她的秀發,微微一笑,“等我回來,回來我們就成親。”
大軍奔赴邊關,起初兩個月音訊全無,林夫人擔心沈候和沈懷瑾,每日以淚洗面,病得起不了床,沈知嫣咬牙忍住所有情緒,照顧着林夫人,每天派流螢去太子府打探消息,太子也是一籌莫展。
好在三個月之後,捷報頻傳,說是有人醫術如神,治好了清和帝和沈候,還有大部分軍士,沈小侯爺率領大軍大敗鞑靼,收複失地,而禦林軍也将祁陽王押解回京。
過了幾日,更有好消息傳回,盛大人率領京衛護着清和帝返京,當然其中也有沈候。
知道了消息後,林夫人拖着沈知嫣念了一夜的佛經。
半個月後,一行人返回京城,沈候興高采烈回到鎮北侯府,門口已經烏壓壓等了一群人,林夫人望見沈候,就奔到他身邊嚎啕大哭,沈候也是感慨萬千,當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伸手扶起林夫人,“夫人,沒事了,我回來了。”
沈知嫣和沈握瑜也是暗暗抹淚,衆人落座後,沈夫人命人擺下宴席,為沈候接風洗塵,席間,沈候嘆了口氣,“此次,我得以生還,全賴盛大人的醫術,他真是醫術高明,還有一人是他府裏的管家,醫術居然比他還高明。”
沈知嫣心中明白,管家就是盛夫人,盛大人醫術高明?哼,還不如叫盛大夫醫術高明來的爽快,居然敢欺騙她,以前事态危機,無法找他算賬,如今國泰民安,這個場子一定要找回來。
她正暗暗發狠,沈候笑着說道,“皇上決定為盛大人和嫣兒賜婚,等懷瑾得勝歸來就成親,沈府屆時雙喜臨門啊。”
不想沈知嫣哼了一聲,起身離去,沈候和林夫人面面相觑,難道小姑娘害羞了,不應該啊,寶貝女兒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晚上的時候,沈知嫣将窗戶鎖得緊緊的,不出所料,果真一會功夫,傳來輕扣窗棂的聲音,“嫣兒,是我,鶴岚。”
沈知嫣理都不理,轉身熄燈睡覺,盛鶴岚一臉懵,不知道哪裏得罪了自己小徒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泱泱離開。
沒想到一連兩天都吃了閉門羹,盛鶴岚再也忍不住,“嫣兒,不管如何都是我的錯,求你開窗,我向你道歉。”
沈知嫣幽幽嘆氣,“盛鶴岚,我想念師父,如果此生見不到師父,我就一輩子不見你。”
盛鶴岚瞬間覺得頭痛牙痛渾身痛,在京衛指揮使司像個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魯棟梁再也受不了,“她要見就見好了,你最後一次假扮盛大夫,告訴她你準備浪跡天涯,治病救人,不就好了,戀愛中的人智商都降低了。”
盛鶴岚雙手一拍,“此計可行,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于是這一天,回春醫館的一個小夥計來告訴沈知嫣,盛大夫回來了,想見小徒弟,沈知嫣撇了撇嘴,終于送上門來了。
她施施然來到回春醫館的內屋,果然見到盛大夫顫顫巍巍坐在屋裏,見到她滿臉驚喜,“小徒弟,最近可好?”
裝,可勁的裝,看你裝到什麽時候。
沈知嫣努力揉出一把眼淚,撲在盛鶴岚懷裏,哇的一聲哭出來,“師父,我好想你。”
她眼珠骨碌一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師父,你走後,我才知道,我壓根不喜歡盛大人,我喜歡的人是師父,一直是師父,之所以喜歡盛大人,是因為他和師父很像。”
盛鶴岚身體一僵,她說什麽?聲音不由顫抖起來,“你,你說什麽?你敢騙我?”
沈知嫣笑出一抹狡黠,“騙你,還是騙盛鶴岚啊?”右手突然快如閃電,一把扯住盛鶴岚的白胡須,用力将它扯下來。
“哼,盛鶴岚,究竟是你騙我,還是我騙你?”沈知嫣氣哼哼說道。
盛鶴岚驟然落馬,捂着下巴不知所措,“哎,不是,我,那啥……”
沈知嫣板着臉,“我告訴你,敢騙我的人還不存在呢,總之,想成親,下輩子吧。”
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盛鶴岚一臉苦瓜的呆若木雞,他居然掉馬了,他怎麽會掉馬?小徒弟生氣了,他要打光棍了。
晚上同一時刻,沈知嫣的窗戶又被人敲響了,沈知嫣懶懶的坐在榻上,理都不理,窗外傳來盛鶴岚小心翼翼的聲音,“嫣兒,開門,我娘有禮物要我轉交你。”
沈知嫣一愣,盛夫人的禮物,她不能不受,只能打開窗。
盛鶴岚跳了進來,從背上拿下一個包裹,苦着臉遞給她,沈知嫣好奇打開一看,乖乖,一根荊條,一根鞭子,卧槽,居然還有一塊搓衣石。
盛鶴岚忍住哭,哼哼道,“我娘說,盛家禦夫三件套,給你做聘禮。”
沈知嫣哈哈大笑起來,捂着肚子直喊疼,盛鶴岚拿起荊條,“嫣兒,我錯了,你随便打,只要不要不見我就行。”
“行了行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原諒你了。”沈知嫣笑出眼淚。
盛鶴岚激動地摟住她,在她唇上狠親幾下,方才罷休,“嫣兒,嫁給我,好不好?盛鶴岚對天發誓,此生絕對再也不騙你。”
沈知嫣挑了挑眉,“嗯?”
盛鶴岚向來接領子,心領神會道,“當然,嫣兒可以騙夫君。”
沈知嫣笑着摟住他,“好,餘生還長,師父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