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因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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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陽天雙拳攥緊垂在體側,雙眼猩紅,腫的變了形。

他立在沙發一端,看着夏嵬春|夢裏浮沉,睡褲下能看的清正在微微的上下浮動,睡夢中壓抑着呓語悶哼,眉心緊皺,像是痛苦卻興奮難掩。

夏嵬把抱在胸前的抱枕緊按在懷裏,翻身面沖沙發,爆了出來。

都是男人,這種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孫陽天再也看不下去,猛地擡腳踹了一下沙發。

夏嵬頓時瞪大雙眼,像是受驚過度又像是恍然大悟的表情,直到看見孫陽天立在沙發一端,他又有點尴尬。

他剛看清那張臉,那張臉是……

孫陽天笑的陰陽怪氣,說:“很精彩!”

夏嵬長長呼出一口氣,生理上是爽過了,心理上跟被強了一樣,頹死了。自爆就夠難堪了,結果還被圍觀,更慘的是他還是想着左佑自爆,真他媽的想撞牆。他把抱枕按在身下沒拿開,盤腿坐在沙發上對孫陽天說:“謝謝!看爽了,打賞仨倆的。”

孫陽天瞪着他,像是要吃人,“扒|光了送你床上,你不要。”他說着自嘲的笑了,“見着,吃不着,都給你憋成這樣兒了?夏嵬,你也有今天,慢慢體會我等你的滋味,有你受的,哼!”

夏嵬也笑了,他無法反駁孫陽天,此時細想一下,這妖孽說的對!

人怎麽偏偏都稀罕那些夠不着,摸不到,論不清的呢?

孫陽天厲聲喊:“進來!”

他喊完,門鎖被打開,夏嵬看見孫陽天的特助和秘書,一男一女進了他家,倆人都恭敬的叫了他聲“夏先生。”随後開始進次卧收拾孫陽天留在這裏的東西。

夏嵬擡頭問孫陽天:“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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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陽天不死心的說:“夏嵬咱們來個約定,一年,如果你還是一個人,我會再住進來,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孫陽天就是賴上你了,不論你跑到哪兒,對我是個什麽态度,我都無所謂,我給你一年自由時間,去追求你狗屁的真愛。”

夏嵬越聽臉色越難看,坐在沙發上沒動,聽完孫陽天霸道的約定,他問:“這是約定?單方面的也叫約定?孫陽天你多大了?”

孫陽天咬牙怒目低吼:“我就這樣,我就要你夏嵬,這輩子就要你。”他吼完轉身大步往外走。

特助和秘書面無表情的跟在孫陽天身後,一起出了夏嵬家。

夏嵬臉色難看了一會兒,也就過去了。

這五六年,孫陽天鬧的他都沒反應了,說他死心眼也好,其實說孫陽天死心眼比較對。

次次走了又回來,回來了再走。

他搭理,就會鬧的更歡,他不搭理,慢慢也就熄火。

他總感覺未來的某天,一定會出現一個人,把這個妖孽,收拾的服服帖帖。

這個人不是他夏嵬。

他對孫陽天更多的是當時迷茫時的感恩,以及大四那一年相伴的感情。

所以,他愧疚。

他的念斷了,孫陽天的念緊跟着就拔地而起。

他不知道是自己太無情,還是孫陽天的執念太深。

夏嵬把抱枕往沙發上一撇,想倒杯水喝,睡了幾個小時,像是翻了幾座山一樣,累的腿軟腳軟,……內褲裏還黏糊糊的。

他低頭看了看睡褲上濕了的部位,水也沒心情喝了。

轉身去浴室洗澡。

溫水兜頭而下,夏嵬閉上眼的瞬間,夢裏的畫面一幅幅又向跑馬燈一樣跑過。

他仰頭,把水溫調低,最後幹脆換成涼水。

他擡手摸了下去。

夏嵬仰頭沙啞着嗓子低吼出聲“啊~~~”

左佑總算逮到小五。

為了逮小五,大周末他起的比上班還早,也不知道侯大少爺看見他如此神經的為此人操勞,會不會感動到叫他爸爸。

小五正捏着水管沖樓梯臺階,被人從身後推了一下,差點沒站穩滾臺階,“哎?”他臉上帶着驚吓回身,看見是左佑,捏着水管沖着左佑就噴,上下左右都照顧到,就差讓左佑轉個身沖洗後背了。

左佑在臺階上一通亂蹦,邊蹦邊躲水流邊喊:“五哥五哥,你最帥,五哥五哥,最威猛,五哥五哥,最風騷,啊~~~!”

小五讓他這次給逗笑了,笑的抓不住水管,最後水管往地上一扔,單手叉腰,擡腳就要踢,他不是真想踢,純脆是不想讓這小子繼續嘴欠兒。

左佑躲在一棵梧桐樹後面,雙手枹樹,漏出一顆腦袋說:“五哥,你也就禍害我,有能耐你扯着管子上二樓,把猴子的廟沖了啊!”

小五聽他說侯岳,笑容收起,但是眼底笑意更濃,還瞥了一眼二樓的窗戶。

左佑又說:“別走啊,我去路口買早點,回來咱倆促膝長談。”說完他趿拉着人字拖往路口走,邊走邊吹口哨。

小五原地看着左佑走出去很遠,又擡頭望着侯岳客廳的窗戶,看了足足有半分鐘。

侯岳的卧室窗戶沖內街,跟大門同側的是客廳窗戶,窗戶上挂着他從西藏買的一串屋檐銅鈴。

那串銅鈴做的非常講究,買的時候,他被再三叮囑,銅鈴一定要挂在仙人走獸的屋檐角上,可保家人平安健康。

他當時也就是聽個樂呵。

現在這串銅鈴挂在了侯岳屋裏。

他以為侯岳會嫌棄,侯岳卻讓他大跌眼鏡的說了句“不錯,我喜歡!”

小五低頭回收視線,東升的太陽刺痛了他的眼,又疼又癢,還幹澀。

他沖完門口和臺階,也沒等小黃車的清潔工大爺出現,就回了休息室,他能猜到左佑要跟他說什麽。

這個地方,這個城市,他住的太久,久到他開始惶惶不安。

走就走,別帶走不該觊觎的所有。

左佑買了兩個燒餅夾裏脊雞蛋,又買了大份豆腐腦,外帶四根油條,兩杯豆漿。

他猜小五看見他買的早點又該說他吃的不健康,還吃這麽多,年紀大了有罪受了。

果真他一進休息室,小五就來了句:“天吶,喂豬,豬也得撐壞了。”

左佑:“你喝這個,”他塞了一杯豆漿到小五手上,然後又抖了抖兩手的袋子說:“剩下都歸我,敢動,剁手。”

小五撇嘴笑,然後從袋子裏拿出來一杯豆漿和一個燒餅夾裏脊雞蛋,單裝到一個袋子裏,挂在了身側的櫃門鑰匙上。

左佑雞賊的瞥了一眼,然後繼續往外倒豆腐腦,他猜那份兒是侯岳的,他特意什麽東西都買雙份兒。

小五坐下抽了一根油條嚼,吃的優雅的不行,跟他騷包的長相完全不相符。

左佑很快吃完餅夾裏脊雞蛋,又喝了半碗豆腐腦,随後又開始吃油條,他擡眼看小五正皺着眉頭看他,他問:“五哥,你說還是我問?”

小五扭頭對着櫃子笑,說:“數你最小,數你最愛操心,自己都是個小毛頭,還操心我。”

左佑不服氣的一拍桌子說:“現在小毛頭就想操心,你就說,行不行吧?”

小五好脾氣的一直笑,點點頭說:“行行行,我說,你聽着,聽完也別多問。”

兩人又開始吃,吃了好幾分鐘,左佑一口油條嚼十下,嚼的咀嚼肌都酸了,才見小五想開口,心累,跟慢性子的人過不了日子。

小五拿着濕巾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擦,細致緩慢,他說:“你前年,還是去年?總喜歡唱《平凡之路》,你現在還記得歌詞嗎?”

左佑拿食指點點太陽穴,意思是都在腦袋裏,他不想開口,一開口就怕自己滔滔不絕。

小五開始念歌詞:“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我曾經擁有着的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

向,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小五念的很慢,措辭斷句間都有短暫的停頓。

左佑看着他越飄越悠遠深邃的雙眼,仿佛從小五的目光裏看見了一個背着大包的人,在叢山峻林,江河湖海間走過,身形挺拔,眉眼堅毅。

他看不到這個男人來時的路,也窺探不出他将要去哪裏。

他不留名,沒有身份證明,凡是可以确定這個人身份的東西一樣都沒有。

左佑一瞬間,回到他和侯岳初遇小五的那個夏末,他已經記不得到底是夏末還是初秋。

背着碩大行李包的男人,站在二四五門前問從車上下來的侯岳,“你是老板?”

侯岳自始至終都沒回答他的問題。

“這店,招服務員?”他指着二四五說。

“看我行嗎?”他的笑迎着東升的朝陽,非常好看。

“不過我沒身份證,但是,我保證我是好人。”

侯岳笑着輕搖頭走進店裏。

左佑上到臺階最後一層,回頭對說話的男人招手,說了他們相遇的第一句話:“進來說。”

回憶總能讓時間過得格外快。

小五收拾完裝早點的袋子,回來又坐到左佑對面,擡手揉了透左佑的短發茬。

左佑擰着兩條眉說:“五哥,咱溝通能別走靈魂內在這一套嗎?”

小五笑了,他問:“嗯,行,說白了,這是我能告訴你的所有,我會走,但不是現在,……是哪天,我還不知道。”

左佑沒聽明白,“不知道?你的事兒你不知道?”

小五笑的有點苦,他誠懇的說:“真,不知道。”

左佑有點不高興,早點算是白買了,“你叫什麽?”

小五笑容淡下去,最後徹底消失,他整個人定格了很久後說:“我姓伍。”

左佑不信:“所以正好叫‘小五’。”

小五無奈的笑笑,沒再說話。

比起關心他的私事,左佑更關心他和侯岳怎麽回事,他幹脆問:“你和侯岳……”

小五擡手打斷他,果決的說:“所以我會走。”

左佑這次更不高興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被帶倒在地,看起來氣勢兇狠,他問:“什麽意思?那你招他?”

小五垂着頭,小聲說:“我沒招他,我們……什麽都沒有。”

左佑有點想哭,這一兩秒,鼻腔連接眼角的位置不停不停的泛着酸,他感覺到眼角已經積了淚。

他太懂喜歡上直男是多要命的事兒,不成想到了侯岳這裏,還是。

他們這是怎麽了?

難道,上輩子真的負了全世界的黃花大閨女嗎?

他舔了舔嘴唇,後槽牙使勁兒的咬着兩側腮幫的肉,生生把所有話都憋了回去,他繞開桌子,往外走,心不在焉的又碰倒了門口一把搭着衣服的椅子。

誰都沒錯。

他們只是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

剛剛到家,沒可能碼出一章了,跪地請假,明天繼續~(@^_^@)~

省略部分請寶寶們移駕WB。

/(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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