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狼奔
盛遠川:“高中同桌為什麽會成為學長。你自己想。”
黃時雨頭鐵不服氣,“重點是為什麽是金融系。”
盛遠川:“重點是,誰失約在先?”
黃時雨滞了下,“有區別嗎?半斤八兩誰瞧不起誰啊?”
“672。”他說。
沒頭沒腦的672,黃時雨卻看懂了他的意思。在一起才170天,消失的時間卻接近兩年。這是個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數字,是已經存在且正在努力跨越着的鴻溝。
黃時雨:“嘤,檢讨一會兒發你。”
“要走心,在原有的基礎上擴寫的不算。”他仿佛長了眼睛,能看出她心裏的所有盤算。
“噢,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會的。”黃時雨手已經放在給輔導員的那份檢讨上,又像燙手山芋般扔了回去,尬了。
三千字……能寫什麽呢?把這一年的經歷寫成紀傳體通史?那肯定恥度爆表,光是想想他看檢讨時的表情她就要羞憤而死。
跟正在對着百度苦抄的陸珂訴苦,陸珂頭也不擡,“你拿手機計算器算算三千除以二十四是多少。”
黃時雨心算了一下:“125啊。”
自從高中見識過盛遠川心算的天賦,她也開始有意無意地練習,先天不夠後天湊,記了不少口訣,沒事就練腦子,也算是小有所得。
“嗯,那你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抄上一百二十五遍就行了。”陸珂說,“邊兒玩去,狗糧塗上巧克力醬也是屎,別想糊弄我吃。”
“……你被許言臣附體了?把我的小仙女還給我!”小仙女的嘴巴突然變好毒,只能是因為遇到了毒舌男。
陸珂:“或者你就去撲倒他,往死裏親。”
往死裏親是什麽親法……黃時雨沒來由地想起了初吻。她第一次夜不歸宿,沒洗臉刷牙渾身邋遢,還好只是親了一下,淺嘗辄止。他倒是挺拔清俊如松,絲毫沒有一夜未眠的困窘。但以後呢?黃時雨腦補了一下他穿西裝的樣子,突然手癢想畫張圖……
事實上她還真畫了。男人寬肩窄腰,手臂搭着剛脫下來的外套,透過襯衫撐起的弧度能隐約看出襯衫裏肌肉的走線,長腿翹臀,迷人萬分。
盛遠川:“晚上寫好拍照發給我。”
黃時雨來了靈感,在男人另一只垂下來的手上畫了個圓滾滾的小團子,小團子哇哇哭着抱着他的手指。旁邊加了段話,“我很愛我未來老公!他多才多藝還很深情!他力能扛鼎海納百川!他穿什麽都很好看!我的老公還很大度!一直有個宰相的肚肚!他的名字你自己猜,他是H大最帥的崽!”
嘶。麻死了。寫完自己都不敢看。但還是厚着臉皮發給他。
盛遠川看着她剛出爐的Hiptop檢讨,頭疼得揉了揉太陽穴,“這就是三千字?”
“我圖畫得多好啊,把你畫這麽帥!起碼得抵得兩千九百字吧!”
“……”妥妥就是給慣壞了。盛遠川剛要回複,鈴聲突兀地響起,看了眼旁邊睡覺的室友,那孩子絲毫不受影響,呼嚕聲大如雷。
看到來電方,盛遠川黑眸中浮現一抹不耐,把手機音量調到靜音,反面朝下卡在書桌上,繼續手頭的事兒。等忙了一陣再拿起來,上面多了十七個未接來電。
那人一般不會這麽锲而不舍地找他。難道是公司出事了?還是他出事了?
“明光哥。”盛遠川終是打了回去。
“遠川,這周末在盛世在H市有個招标會,你替我去。”對方語氣溫和,話裏的強迫卻顯而易見。
“我對公司事務不了解。再說,讓一個學生參與招标,你能放心?”盛遠川看着電腦屏幕,CAD還開着,受心情影響,原本該今天交的圖只做好大半。
“我現在在M國談生意,趕不回去。五分鐘後我讓秘書把招标材料打包發你郵箱。”對方說,“先熟悉一下。以後總要慢慢适應盛世的工作流程。”
“明光哥,我現在大二。”盛遠川眉心蹙起,無奈,為什麽這個異母大哥總在想方設法讓他參與公司的事?
“就在H市,沒讓你來回奔波。積累實戰經驗,你才能更好地理解在學校裏學到的東西。”對方寸步不讓,“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有眉目了。至于多久才能完全查清,也要看你的誠意。”
“我會去的。你先把已經查到的發過來。”挂了電話,盛遠川打開郵箱,果然收到了一個加密後的壓縮文件夾。他拿了張空白稿紙放在手邊,将文件解壓了開始看。自接了電話開始,一直輕皺着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一夜秋風陣陣,第二天氣溫又降了幾度。清冷的風讓黃時雨一出宿舍樓就打了個寒戰。為了去市區換外機且不在校園裏被他碰上,她特意跟店主将約定時間提前了兩個小時,起了個大早去西門擠公交。
同時,一輛邁巴赫從南門将盛遠川接走,正值清早,無人看見,相當低調。
黃時雨提前半小時到了地兒,先買了個熱乎乎的紫薯饅頭,慢慢吃着,在店附近等着開門。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有個年輕小哥過來開門。
“您好,我是預約好的,來裝外機。”黃時雨說。
“原來的呢?”店主問。
“不小心丢啦。”
“噢,那這幾天聽聲音不太舒服吧。”
“是的,等機子等得都急死了。”哄男朋友的計劃都擱淺了。
店主給她泡了杯大麥茶,“你先喝點茶。我去給店裏的機器開機。”
“哎好。您先忙。”
這家店布置得還算比較溫馨,牆上貼了小朋友喜歡的小豬佩奇,應該是為了讓年齡較小的聽障者配合測聽。
剛裝上人工耳蝸的時候,聽到的都是機械性的電流尖細的聲音,男聲尖銳得和女聲基本沒有區別。沒其他辦法,只能锲而不舍地聽,黃太也陪着她做語訓,看康複材料,看新聞聯播,每天像個小孩子那樣學着聆聽世界,接納、吸收和反饋聲音。從依賴嘴型到漸漸适應耳蝸,她用了兩個多月。
現在适應能力強了很多,調機師小哥幫她調出了數據庫裏的數據,直接按先前的數值來調節,随後幫她戴上耳機。
“欸。還是清晰的世界好啊。”忍不住感慨。
店主被她逗笑,“對,就像近視眼戴眼鏡一樣。感謝現在科技發達。”
黃時雨笑了笑。但科技再發達,也趕不上原裝的真實。唯一能感謝的就是老天讓她聽到過盛遠川的那句告白。還好他當初給了她一分,後來也給了她不問緣由的任性的權利。
店主又說,“頭發太短了,留長點吧。你可以找個夾子夾住外機,像個發卡一樣,好看,也不容易再丢。”
“啊,好的。”心不在焉地點頭。
出店時下起微雨,路人都行色匆匆,黃時雨帶了傘,慢悠悠踱去了附近的書店。不吃飯也得買書,她拿了昨天查好的書單,選了PS教程、CAD入門等等專業書籍,順手拿了本素描,看看價格,有點肉疼,又放了回去。
結了帳,陸珂也恰好發來消息,“我起來了!中午陪我吃麻辣香鍋!”
黃時雨回了個好,把已經幹了的傘放進包裏,去站臺等車回校。
因為是周末,又是雨天,交通擁堵,私家汽車沿着主幹道排成了車水馬龍。黃時雨運氣不錯,上車時回校的學生還不算多,有了個靠窗的座位。等紅綠燈的間隙,她無聊地往外看,是這屆金榈獎的影後春華的巨幅廣告屏。女神笑意溫溫,黃時雨看了會兒,唇角也微微上揚。
身後是個年輕媽媽抱着小女孩,小女孩淘氣,趴在黃時雨的椅背上戳她。那個媽媽很溫柔地教育小寶寶,“寶貝,不可以戳姐姐噢。”
黃時雨轉頭,“沒事的。寶貝很可愛。”
結果視線對上了公交車旁邊的邁巴赫,那黑色車窗緩緩打開,一張面無表情的熟悉的臉露了出來。盛遠川穿着昨天她畫的同款西裝,頭發向後梳成背頭,眉峰冷峭,濃黑的眸子盯着她看,讓她無端心裏發毛。
兩人不同車,距離也足夠近,她膽戰心驚地看着他唇一抿,伸手隔空點了點她。莫名覺得額頭突然發疼。
他這一伸手,百達翡麗就露了出來。
媽呀。盛遠川是不是什麽富豪流落在外的兒子。怎麽突然穿着考究的西裝,豪車名表一條龍,還把頭發梳成了狼奔!
這紅燈一共八十秒,盛遠川降下車窗盯她看了四十秒,凜然兇狠。
以為她好好在學校宿舍養着腳傷,結果倒好。半天沒顧得上,她就自己擠公交跑到市區來了。周末人多車多,雨天路滑,這姑娘心眼怎麽這麽大?他把自己氣得內傷,結果倒好。小姑娘隔着層玻璃,眼巴巴看着着他,目光懵懂。
終于,紅燈轉綠,邁巴赫如箭般沖了出去。
黃時雨從懵懵的狀态清醒過來,扁着嘴,眼淚在眶裏打轉。
掏出手機想給他發微信,視線卻一片模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幹嘛那麽兇!暴風委屈!
與此同時,一條新消息進來。
盛遠川:“下個站臺下車。我在那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不留神,川哥就将頭發梳成了大人模樣……
聖誕節快到了,希望每天打開都有新的收藏和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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