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精靈界往事9
屋內,湖七、湖清舞、北卿、花憐樂四人就地盤膝相對而坐。
四人中間,地上有一個三尺寬的圓形法陣,法陣上放着兩個嬰兒,此時兩個嬰兒額間的兩個金色虎形印記,正閃閃發光。
湖七從外界抱回來的孩子當時就給賜上了神虎印記,為了保險起見,湖清舞決定将兩個孩子的神虎印記,一個抹掉,一個封印起來。
後賜的神虎印記可以抹掉,但與生俱來的神虎印記卻是無法抹除,只能用秘法封印。
神虎印記被封印後,會在體內形成一股隐藏的力量,不爆發的時候就跟普通的正常人般。若是爆發,則會使人性情大變,繼而去做一些平日裏不敢做,卻又想做的事。
就好像人憋久了,需要找一個宣洩口,發洩一下情緒才能得到平衡一樣。
地上的法陣,就是施展秘法所需的輔陣,此陣法過于強大,一個人的靈力不足以激活,需要他們幾人共同發力施法。
湖清舞從脖子處取下神虎令牌,俯身咬破小北殇的食指,紅中帶着淡淡金色的血液流出來,滴在令牌上,令牌随即閃起一道金色光芒,之後,她溫柔的将令牌挂在他的脖子處,收進襁褓內。
神虎令牌是神虎族本家之人,才持有的一種身份令牌。此令牌與天神給的令牌,很相似。
除了四周邊緣的咒文,其他地方都一樣。
湖清舞看着自己的孩子,眼中不舍之情,不言而喻。良久,她嘆了口氣,對着同樣盤膝而坐的其他三人點點頭,衆人開始雙手舞動,往陣內輸入靈氣。
半響,圓形法陣的周邊,漸漸亮起淡淡的光芒,其他三人手勢不變,湖清舞卻是手勢一變,往眉心一點,一個金光閃閃的虎形印記,自她眉心顯形,手指對着北殇眉心的印記一引,她眉心的印記射出金光,飛進北殇的眉心,漸漸的,他眉心的印記,緩緩隐去了影子,被封印起來。
見事已成,湖七北卿花憐樂均緩緩收了靈力。
湖清舞手勢一變,将眉心的光芒引向地上躺着的另外一個孩子,禁兒的眉心處。
漸漸的,禁兒眉心的印記,消散于空中。不同于北殇的印記只是被封印,他的則是徹徹底底地消散。
收回眉心印記,湖清舞眼含內疚之色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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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像是下了什麽決心般,她紅唇微張,一顆鴿子蛋大小,金光閃閃的金丹從她嘴裏飛出,随着她的指引,飛到禁兒上方,降下一道道金光,融入他小小的身子裏,直至金丹幾乎變得黯淡無光,她才手勢一變,召回金丹。
做完這一切,她身形晃了晃,口中噴出一口金色的鮮血。一陣金光閃過,卻是因靈力不支,化回了原形。
她茸拉着腦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是累極了。
北卿輕輕擁着她,用下巴抵在它毛茸茸的腦袋上,聲音低而柔:“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
她聽從他的話,不傷及無辜,他也會遵從自己的內心,永遠守護在她身邊。
看着兩人,花憐樂張了張嘴,默默從懷中掏出一藍一白兩方手帕。
藍手帕上繡有一只金翼神虎,展翅翺翔于天空,一派自由自在的景象。
這方手帕的角落處,繡着一個“殇”字。
而白色手帕上卻是一個老僧正閉着眼睛,在敲打着木魚,一派祥和的神情。
這一方手帕的角落處,繡有一個“禁”字。
她将這兩方手帕分別塞到北殇與禁兒的襁褓中,輕聲:“希望你們都能快快樂樂,心無仇恨。”
北卿怔怔地盯着眼前這個倔強,又嘴硬,總是為他默默付出的女子:“小樂,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謝謝你的不離不棄,可我卻……
千言萬語在心間,道出口的卻只有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五個字。
湖七走過去,正想給湖清舞輸送靈力,湖清舞卻睜開眼睛制止他:“別浪費你的靈力,我休息休息便可,你走吧,魔人族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找到山上來。”
頓了頓,又道:“孩子你直接抱走。”說罷,她重新閉上了眼睛。
湖七心知她是怕多看一眼孩子,心中就多一分不舍,他澀着聲音道:“你們……就不能同我一起走嗎?”
湖清舞閉着眼睛,聲音很輕,卻極為心酸:“我已經錯過見爹爹最後一面,再怎麽着,我也總歸是要把他的屍身找回來,否則,我此生難安……”
湖七怔怔立于原地,他又何曾不想把湖枭的屍身找回來?可憑他如今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從高手如雲的魔人族內将屍身找出來。眼下,白虎族就剩他和剛出生的北殇,兩個男丁,事态緊急之下,由不得他沖動魯莽。
這也是湖枭為什麽會讓他修煉秘法去往外界的原因,一切,只為保住白虎族血脈不斷。
就這樣,一番道別後,就在屋內,當着幾人的面,湖七開啓了通往外界的通道,一手抱一個嬰兒,腳步沉重地走了進去。
走得是那麽的倉促,是那麽的匆忙。
走進通道,一陣吸力傳來,湖七有些暈頭轉向的在通道裏默默等待着……
片刻後,他的眼前漸漸出現一扇金光閃閃的大門,将手裏兩個嬰兒緊了緊,他大步踏了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憑空出現,自空中跌落。
就在他出現在外界的一瞬間,他的人身直接化為獸身,兩個嬰兒随着掉落出去。
好在因為有過一次這樣的經驗,他反應極快,瞬間将兩個嬰兒接在他寬大又舒适的背上。
四下打量了一番,還是上次出現的那個地方。
他此時立于一個大概有兩丈高,前後三丈寬大的山洞內。
山洞內有一口水晶棺,正散發着淡淡的幽光,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湖七心下有些明白,這口水晶棺,正是精靈界聯通外界的一個坐标。
正在他出神之際,洞口外響起一陣東西在地上滑行,并伴随着“嘶嘶”的聲音,聲音由遠到近,似乎正在往山洞內靠近。
不一會,兩條水桶般粗細,身長一丈多,長有三只眼的蛇形妖獸,出現在跟前。
湖七咧了咧嘴,他跟這兩位可是“老朋友”。
上次他來外界的時候,也是出現在這個山洞裏,當時這兩位剛好在洞內做着某些“不可言喻”的事情,被他憑空出現吓了一跳。
這兩位一時惱羞成怒,對他發起了攻擊,最後自然是沒打贏湖七。
再後來,湖七因為心系精靈界,也沒将他們怎麽着,就走了。
這兩只蛇形妖獸,一公一母,通體呈墨綠色,湖七喊它們為大墨小綠,而外界則稱它們為——蛇君子。
此時,“老朋友”再次相見,兩只妖獸不由相視一眼,眼裏透着些許“羞恥與無奈”的神色。
公的那個,也就是大墨甕聲甕氣問:“你怎麽又回來了?”
湖七無奈應:“我也很不想回來,可沒辦法。”
小綠看到他背上躺着兩個正睡得香甜的嬰兒,一驚:“你吃人類嬰兒?”
蛇君子,之所以被外界稱為“君子”,皆因它們脾性溫和。但卻沒多少人知道,它們其實不喜血腥,不喜吃肉,更不喜與肉食動物一路。
它們向來是以山中露水,或樹葉或草為食。
湖七:“此事一言難盡……”
還不待他說完整一句話,又聽洞外,一陣細微地說話聲響起,他不由側耳傾聽。
“近些年,”小綠看了他一眼,“這萬獸山深處經常有人闖進來,其中多數是為了尋什麽人來的。”
原來,此地叫萬獸山。
“你可知是尋何人?”湖七問。他也就這麽随口一問,其實心中并不認為她會知道。
卻不想……
“大概知道一些,”小綠說,“我聽到有些人自稱是花氏門人,似乎是他們門內的某個重要人物在萬獸山內失蹤了,所以才冒着危險來此尋人。”
“花氏門人……”湖七不由想起花憐樂讓他轉交給花氏掌門的花氏鎮派寶器,子母雙鈴這件事。
顯然,她們要尋的人,應該就是花憐樂了。
想了想,他身形一晃,馱着兩個嬰兒出現在洞口外。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他循着聲音悄悄跟了上去。
只見,一名藍衣男子和一名白衣男子正并肩而行,形色有些匆匆。
他們手上持着佩劍,其中藍衣男子一手還托着一只似乎尚未會飛的雛鷹獸。
“小家夥呀小家夥,”他邊走邊笑,“今日若不是遇到我們,你可就成了自己同類的腹中之食咯,以後有我護着你,保管你衣食無憂。”
白衣男子溫柔看他,沒說話。
跟在後面的湖七心裏一動,他虎軀一躍,跳入一側的草叢中,将兩個孩子輕輕甩到地上,用爪子按了按他們的小臉,兩個孩子如他所期,嗷嗷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湖七:論一個單身狗,帶兩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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