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場生命,一次修行
邊顏去到山頂寺廟給還未出生的孩子祈福,幾千級的臺階,零星的幾個人虔誠叩拜,每級臺階邊顏都衷心閉上眼睛雙手合閉,心裏念念有詞,眼神純潔的無任何雜念。
孩子,雖然我們今生無緣分,如果可以的話,來世請讓我遇見你,我會好好的做一個母親。
奶奶,原諒我!
其實邊顏并不相信神佛,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她懼畏了,她祈禱今生所有的抱怨與他人無關,只懲罰自己就好。
心底滿腹祝願請求,希望神靈憐憫,不厭其煩。
阿彌陀佛。
邊顏讓大師給自己的孩子和奶奶分別做了超度儀式,邊顏叩拜在釋迦摩尼大巨大塑像前,潛心叩拜。
邊顏花了半年的時間拜行到西藏,她升起風馬、壘起瑪尼堆、搖動所有的經筒、磕長頭擁塵埃在山路、閉目在經殿香霧中、聽了一宿梵唱,所作一切,只為心安,只為忘掉今生罪孽得貨救贖。
但是想念卻不留情的給了邊顏最大的譏諷,她想不到思念可以打破自己的天性在距離天空最近的地方泉湧。
在這樣高寒而又稀薄的空氣裏,她向天空中的奶奶追讨勇氣,她強迫性的誦經念佛,她以為自己可以忘卻而痊愈,但是她卻病了。
藏醫給她熬了藥,邊顏喝了一口,忍住沒吐出來。
在西藏農家待了一些時日,邊顏實在無心叨擾,這才決定離開這片海拔最高的聖土。
在返程的車上,她想起了倉央嘉措的一首情詩,她希望自己不是這個樣子。
我問佛:如果遇到了可以愛的人,卻又怕不能把握該怎麽辦?
佛曰: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
和有情人,做快樂事
別問是劫是緣
短短半年時間,邊顏幾乎大變了樣子,整個人在潛行修佛中變得更加消瘦了,膚色也不似從前白皙光滑,還染上些微的高原紅,精神也并不大好,但是整個人比以前沉穩堅毅了很多。
她一身修行打扮回到公寓,整整休息了三天才從漫長的車行中恢複過來。她現在并不在乎有多少人對她好奇拍照,她只求心安。
白色巨塔因為邊顏的離開堕入凡塵,資金循環陷入了巨大的困難,雖然窦霆母親後期又投入大量資金,但仍然回天乏力。
如果不是血緣的羁絆,自己離邊野會有多遠呢?
就像現在這個樣子,兩個人的呼吸都隔着千萬人群無從交集,她也不會喜歡上如他一樣的冷漠男人,會過上溫暖健康的生活。他也會真心愛上一個優秀的女人,過上令人豔羨的人生。
如果互不認識,都會過得很好。
半年的時間在邊顏這裏停滞,卻可以讓整個世界地覆天翻。
邊野再一次的占據了所有財經媒體的版面,因為他收購并整合了境外及國內的網上交易平臺,和國內的壟斷平臺形成了旗鼓相當的局面。
他要沖擊的壟斷平臺還有很多,并且适當聯合了國內一家以殺毒軟件和颠覆為宗旨的電子企業,而搜索引擎就是下一個要被痛擊的對象。
他的舉動太大,如狼似虎的架勢和行動讓業界恐慌,卻也讓政府和百姓大為鼓舞。
他開始大張旗鼓地擁着正牌女友舒卿出席世界各地酒會商會談判和各色盛宴,又無所顧忌的被媒體爆出與其他女人的各色緋聞和照片,鏡頭上版面上他永遠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沒有人會懷疑,不久的将來,他會是中國商業上最成功的個人。
雖然他變得讓自己疏遠而又陌生,但是邊顏卻很高興,因為這或許,這就是他該有的樣子。
就算自己還沒完全放下,很高興的是他已經放下了。
左江找到邊顏,希望她可以重新出發,回到大家的視線裏面,希望她能讓白色巨塔起死回生。
雖然不知道這一年多的時間邊顏經歷了多少讓此刻的她神形俱瘦,卻感覺她的氣質已經超出凡塵。
到底有多大的修行才能面對她毫無塵埃的對視。
她的眼神明媚清亮到一塵不染,白皙的膚色不可逆的轉變成優雅的麥色,她的美眉微蹙,倒有颠倒衆生的柔情蜜意。
左江有些恍惚,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來打擾她內心的清谧。
其實邊顏需要感激左江的地方有很多,但是她現在已經不能随便答應他的請求,她讓左江最後和唱片公司簽約,不能繼續在澎湃洶湧的大海裏面駕着一艘小帆船,踽踽獨行。
又或者,得到大量資金的強勢注入,這樣,還能維持白色巨塔的獨立運行。
左江覺得前者已經不可行,因為白色巨塔現在已經貌合神離,其中一個團員已經着手單飛出演影視劇,更何況出道時候白色巨塔高姿态,現在服軟反而讓大家看不起,白色巨塔和邊顏所在時候已經今非昔比,如果想讓白色巨塔恢複往日的榮光,只能選擇後者,并且對窦霆進行新一輪的包裝。
“那就選擇後者吧!”邊顏微笑着看他,臉上出現了兩個好看的酒窩。
畢竟白色巨塔除了團員四個人,還是幾十名工作人員的心血。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關注財經新聞,她只知道他從倫敦飛回了。
北京的風很冷,邊顏卻無心回家,她只是着手下一次修行,等到自己身體好一點出發,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
遠行的孤獨就像一劑良藥,可以暫時按捺住自己的悲傷和思卻。
邊顏的胃在遠行中本來只是些微不适,因為沒有得到及時恰當的照顧,現在也已經無法痊愈,胃病發作起來就會鑽心的作痛,偶爾還會胸悶作嘔,十分難堪,這是看得見也可以下判斷的病症,而看不見的心病,讓邊顏的心總是悶悶的,有時就是喘不過氣來,但醫生說這并不是哮喘,只讓她注意保養就好了。
邊顏的胃痛和痛經有的比,左江第二次來的時候就是邊顏胃病發作的時候,她的手顫的都沒辦法拿到止痛藥,額頭上滿滿地汗水,最後瓶裝藥還是左江急忙給她拿過來窦霆端水扶着她喝下的。
邊顏喘了兩口氣,胸口的起伏也漸漸平緩下來,窦霆扶着她坐到了床邊,突然不知所措,想要開口的話也無能為力的堵在嘴邊。
“我不會立刻死掉的。”邊顏舒郎的笑了,卻還是一臉憔悴。
“說什麽呢!”窦霆悄然流淚,她一直把她當作親姐姐。
竟然有人現在就為自己哭泣了,邊顏悲怆的笑笑。
左江最後說出了過來的原因,他找到了資金源,就是一直支助白色巨塔的那個人,但是這次對方有一個要求。
左江說什麽要求自己不知道,他只點名要邊顏見他。
“他是誰?”邊顏問。
左江說,“以前他堅持不讓你知道,現在他想見你,你自然就會知道他是誰。”
“我哥嗎?”邊顏知道,除了他,再沒有別人。
左江點頭。
“今晚11點他就要去上海,可能一個禮拜之後才能回來,他說你随便什麽時候想見他都可以。”
“那就今天下午吧!”邊顏的出行已經計劃好,酒店也已經預訂好,如果改期的話,所有的步驟就都會被打亂。
“你的身體不要緊嗎?”窦霆問。
邊顏給了一個呵呵的傻笑,“沒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