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安置下來

陳竽瑟掰着自己的手指緊張的跟着奚浩倡進了門,院子空蕩蕩的,沒有一點煙火味,王大爺跟她說過的,現在奚家就奚浩倡一個人。

雖然現在奚浩倡讓她進了門,可是卻不知道會怎麽處置她。王大爺說奚浩倡性子怪,好像不喜歡女人,陳竽瑟不知道謠言可不可信,假如奚浩倡真的不喜歡女人的話,那該怎麽辦,正在糾結此事的時候,奚浩倡停了下來,陳竽瑟沒有停下腳步以至于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他的背。

奚浩倡覺得這個女子不能留,現在自己做的事正在風口上,家裏憑空多了個女人,一定會壞事的,就是這娃娃親的托辭有點難辦。他轉身問道:“你怎麽一個人就找到這裏來了?”。

剛剛撞上了奚浩倡的背,硌的她鼻尖疼,陳竽瑟噙着眼淚回道:“奚大哥,清水縣鬧災害了,逃難的時候家裏人都沒了,爹臨走前怕我無依無靠就讓我來找你。”

聽了陳竽瑟的話,奚浩倡有些頭疼,她現在這種境況他要是趕人那可真是禽獸不如啊!

奚浩倡想起小時候爹去世後的日子,家裏就剩下他和娘兩個人,鎮上的人見他們兩孤兒寡母的都存了欺負他們的心思,安陽鎮有一個陋習——吃絕戶,就是說某個沒有兒子的人死後,附近的人就會跑到他家瓜分掉他的全部財産,有時候就算那家還有老婆和年幼的孩子,鎮裏人也會昧着良心去搶奪東西,什麽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雞鴨鵝狗,只要能拿的都會給拿走,這種陋習在安陽鎮已經是默認的風俗習慣了,只是可憐了那些寡婦孩子,沒了男人還要一并失去所有東西。

爹死後,娘拼死護着家裏的東西也無濟于事,該拿的東西他們照樣拿走,那一段日子真是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啊!要不是娘能幹,他們恐怕早就跟着爹去了,後來好不容易過上了幾天安穩日子,娘就去了,都是因為年輕時操勞過度傷壞了身子啊!

他看着哭唧唧又髒兮兮的陳竽瑟,心也軟了,他伸出手想給她擦一下眼淚,可是想到他們還未成婚,終是男女有別,于理不合,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奚浩倡咳嗽了一聲,問道:“那你有什麽想法?”

想法,自然是求他收留自己了,陳竽瑟是這樣想的,并且她也這樣說了。

奚浩倡見她一身破破爛爛的,便知道她一路上定是受了不少苦,今早又在門口睡了一覺,定是又冷又餓,于是帶她進了內屋,倒了杯燒酒遞給她。

陳竽瑟不知道那是酒,看着冒着熱氣就接了過來一口氣喝下,然後就被嗆到了,這樣她才反應過來剛剛喝的是酒,她不停的咳嗽着,辣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奚浩倡看到她這副樣子就知道自己魯莽了,這麽多年來除了跟娘,他幾乎沒與其他女人打過交道,這瘦瘦弱弱的女孩子怎麽能像他一個大老爺們一樣喝燒酒呢!他不好意思的別過頭,想了想該怎麽安置她,然後才回過頭對着陳竽瑟說道:“這娃娃親的事現在不着急提,你先在這住下吧,等我閑下來再說這件事。”

得了奚浩倡确切的回答,陳竽瑟松了一口氣,他能讓自己留下真是太好了,其實嫁給他這件事,她也不确定能不能接受,自從聽了王大爺的話,她就很害怕這個未婚夫。

她高興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奚大哥,你這有衣服讓我換嗎?”

衣服?家裏就他一個人住,就剩他的衣服了,不對,娘那間屋子好像還有幾件她穿的衣服,現在這個情況,也只能讓她穿娘的衣服了。

奚浩倡一言不發地帶着陳竽瑟進了另一間衣服,打開衣櫃讓她自己随便挑一件穿,想了想又繼續說:“以後你就住這間屋子吧!待會我有空就幫你買兩身衣服回來,你呆在院子裏,千萬不要出門。”

本就是寄人籬下,哪還有那麽多事啊,陳竽瑟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拿了一套月白色的衣裙關上了衣櫃,紅着臉問道:“我該去哪洗澡啊?”

奚浩倡也不說話,徑自出了門,陳竽瑟站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心裏想着,這人真不好相處,往後的日子她可得小心點別惹着他。想了想她覺得還是要跟上去,沒想到剛要踏出門,奚浩倡就扛着浴桶進來了,原來是去給自己拿這個了啊!

陳竽瑟知道了奚浩倡的意思後,便立在浴桶旁靜靜地等他,熱水滿上浴桶後,奚浩倡就提着小木統離開,他到了自己屋子,躺在床上想着以後該拿這個突如其來的娃娃親怎麽辦,這麽多年了,他都沒有想過會有女人在身邊。

而陳竽瑟那邊則舒舒服服地洗着她的熱水澡,這麽多天了,她一直在趕路,為了不讓別人看出她是個女子他也就一直往臉上抹灰,現在好了,終于能洗幹淨了。

洗完澡的陳竽瑟覺得十分舒坦,只是換上幹淨衣服的時候,她突然發現沒有肚兜,可是她又不想穿着那件髒兮兮的肚兜,只好就這樣穿上了那套月白色的衣服,嗯~有些大了,不太合身。

陳竽瑟将袖子撸上幾圈,又紮緊腰間的帶子才出了房門,她走到堂屋,沒看見奚浩倡的蹤影,又在院子裏找了一圈還是沒看見他,陳竽瑟想着他也許是有事出去忙了,就沒有再找下去。

只是,她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能不叫嘛!這些天有一頓沒一頓的,她都沒有吃飽過,可是主人不在家,她不敢随意拿東西吃,而且剛剛在廚房,她都沒有看到飯菜什麽的,竈上鋪着一層灰,看樣子很久沒用過了。

陳竽瑟忍者餓将她的髒衣服拿出來洗,可是太破了,洗了也不能穿了,于是只好丢掉,只洗了她的肚兜,很快肚兜就洗完了,只是孤零零的挂在院子裏太招眼了,正好井邊有幾件衣服,她就一并洗了,這樣應該就不突兀了。

奚浩倡是在陳竽瑟曬衣服的時候回來的,剛踏進院子,他就看見滿院的衣服還有一個小姑娘,那姑娘長的可真水靈啊,臉上白白淨淨的,還有一雙大眼睛,奚浩倡看着她身上月白的衣服,想到了已故的娘親,以前娘在的時候,也會幫他洗衣服的。

晾完衣服的陳竽瑟一回頭發現奚浩倡回來了,手中還提了很多東西,最惹人注目的是他看她的眼神,帶着凄厲,陳竽瑟害怕自己做錯了什麽,便笑呵呵的說道:“奚大哥,你回來了。”,不是有句俗話嘛“伸手不打笑臉人”。

冬日的暖陽下,小姑娘的笑容暖到奚浩倡心窩去了,鎮上的人都怕他,對他笑的人那個不是虛情假意刻意讨好,雖然眼前這個小姑娘可能也是在讨好自己,但是他還是覺得不一樣。

奚浩倡愣了一愣,依舊擺着張臭臉叫了陳竽瑟過來,将手中的包袱給她,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個一個紙包,裏面是三個肉包子。

陳竽瑟雖然有些怕他,但架不住餓,便不顧矜持的大口大口的吞下了那三個包子,因為太餓了,所以吃的有點快,快到她連味道都沒嘗出來就咽下去了。

奚浩倡也是被她的吃相驚到了,沒想到這丫頭看着瘦卻這麽能吃,不過想一想,她一定是餓壞了,早知道就多買幾個包子回來了。

吃完包子,陳竽瑟意猶未盡,舔了舔嘴角的油漬,她連忙從袖口掏出荷包交給奚浩倡。

奚浩倡沒有接,他知道這是這丫頭的全部家當。

間奚浩倡不收自己的錢,陳竽瑟有些着急的說:“住在這裏這麽麻煩你實在不好意思,你就收下吧!錢雖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你雖然吃得多,我也是養的起的。”,奚浩倡說着還流裏流氣的靠近陳竽瑟的脖頸,對着她的耳朵輕聲說道:“再說了,你是來給我當媳婦的,養自己的媳婦還要花媳婦的錢嗎?”

陳竽瑟臉紅了,一直紅到耳根,奚浩倡的兩句話都讓她不好意思。

見小姑娘臉上挂不住了,奚浩倡也不打趣她了,而是囑咐道:“不知道你穿多大的,所以買了幾批布回來,你應該會女工吧!”末了又加上一句話,“以後自己做飯吃,東西我也買回來了,不準出門,有什麽事情就跟我講。”

說完奚浩倡就走了,陳竽瑟都還沒來得及回他,罷了,她還是先收拾好屋子吧。

陳竽瑟進了屋子,打掃了一番,又拿出床單被褥鋪好床才坐下來打開剛才奚浩倡給她的包袱,裏面是幾塊上好的布料,大概是男人的眼光,都是些鮮豔的顏色,水紅色,鵝黃色,還有湖藍色  ,布料很足,夠她做好幾件衣服,剛才她清理屋子的時候好像看到過棉花,正好可以用來做冬裝。

作者有話要說:

陳竽瑟:“我瞧着他不像是個無賴倒像是個二愣子”

安陽鎮其他人(害怕.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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