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訴衷情
此時奚浩倡正光着上身, 感覺到了肩上的熱淚,他更加慌了神,腦子裏根本就想不到任何哄人的法子。這個在他懷裏為他而流淚的女人是他想好好珍惜一輩子的女人, 他的下半生是一定要和她度過的, 所以他不能看着她為自己流淚。
一着急, 他捧着她的頭吻了吻她的鬓角, 然後一邊用大拇指輕輕地擦拭她眼角的淚,一邊看着她說:“你看,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哭什麽啊!是我受傷了又不是你。”,剛說完這句話他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又補了幾句,“我的傷跟你沒關系,都是我在外面自己不小心的弄的。”
陳竽瑟看着他說話慢慢止住了哭泣, 哽咽道:“可你手上的傷的确是我的過錯啊!”
“現在有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給你,你願不願意接受?”, 奚浩倡知道自己再安慰下去,她也還是會埋怨她自己,于是想到了一個能讓她安心的辦法。
聽了他的話,陳竽瑟立馬回道:“我願意的!”。
“我還沒說是什麽呢!你就答應的這麽快, 不怕我對你做什麽不好的事嗎?”, 看着這個對自己沒有防備的女子,奚浩倡有些無奈,她這樣的善良,又容易輕信別人, 要是碰上了壞人可該怎麽辦。
“我相信奚大哥不會害我的。”, 此時陳竽瑟已經止住了抽噎,流過淚的眼睛水盈盈的, 只是還有些紅,奚浩倡看着她的眼睛愣了會兒神,然後才說道:“你看,我這只手的布條纏的這樣厚,這些日子定是不能自己上藥了,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奚大哥你受了這麽重的傷,明天一早要不要我去請大夫過來再替你看看。”
說到這個,奚浩倡覺得自己有必要向她坦白了,“竽瑟,有一件事我一直未與你提起,說來,此事不便與人說起,只是,你我二人,早有婚約在身,如今你又與我同在一個屋檐下,為了不讓你擔心誤會,還是有必要告訴你,只是你聽了後要埋在心底,不得與人提起,答應我,好嗎?”
見他如此嚴肅,陳竽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重要性,便點了點頭,坐正了身子,凝氣秉神的聽他一一道來。
“想必你來安陽鎮的時候就曾耳聞過我的斑斑事跡,若我告訴你那些都是假的你信嗎?”,奚浩倡苦笑了一聲接着說道:“被人随意辱罵的地痞無賴對百姓的危害并不是最大的,真正壞事做盡的人藏得可深了,他們站在高處,只用說幾句話,就能決定他人的命運,兩年前,娘親走後,岳大人找到了我,還有少聰他們幾個,因為我們四人無父無母,又沒有家室,所以做起事來沒有後顧之憂。這兩年,我們替大人偷偷地打探消息,而那無賴的名聲則是我們的掩護……”
這一夜,奚浩倡将積壓了已久的心裏話一股腦的都告訴了陳竽瑟,兩年來,他一直被人誤會着卻不能解釋,只能默默承受來自他人的白眼與憎惡,本來如果只是他一個人生活的話,他是能忍受的,可是現在身邊多了一個人,他不想連自己喜歡的人也誤會自己,起碼,在她眼裏,他要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聽了他的話,陳竽瑟終于能理解他為什麽老是夜不歸宿、行蹤詭異,想到之前的誤會,她心裏羞愧極了,她竟然還誤會過他在外面養了女人。
“奚大哥,苦了你了,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你自然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你的。”,雖然相處的日子不久,但他就是願意相信她。
“可是,你傷的這麽重,真的不要緊嗎?”,陳竽瑟還是有些擔心。
“這兩年我已經習慣了,忍一忍就會過去的,要是找了大夫來,會暴露身份的,到時候被那姓袁的知道了就壞事了。天快亮了,你要不要再去睡一會兒。”
陳竽瑟确實很累了,折騰了這麽久,她也有些乏了,“嗯~那我先回屋了,要是有什麽事,你就喊我,我能聽見的。”
“快些去吧!接下來幾天都要靠你了,要好好休息啊!”
陳竽瑟回了屋後,奚浩倡立馬倒在了床上,剛剛因為不想讓陳竽瑟擔心,所以他一直在咬牙硬撐着,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才催她回去。因為燭火昏黃,陳竽瑟也就沒看出來他臉色蒼白,加上他一直談笑自如,便放寬了心聽他的話回屋了。
奚浩倡胸前的傷口很深,痛的厲害,不過幸好那枚暗器沒有毒,暫且沒有性命之憂。他胸前背後都受了傷,不能躺也不能趴,只能側卧着。額頭上是豆大的冷汗,他緊咬着牙關,希望能撐過去,漸漸地就昏睡了過去。
而陳竽瑟那邊,回了屋後躺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的腦子很亂,一會兒想到剛剛奚浩倡親了她,一會兒又想到奚浩倡對她說的話,一直到外邊天亮了,屋子也變得亮堂了她才帶着黑眼圈起床。
對着鏡子梳妝的時候,看着自己憔悴的臉色,她淡淡的敷了香粉,抹了一層胭脂,覺得得體後才出了屋子。想到奚浩倡的傷勢,她早上熬得是瘦肉粥,給他端過去的時候,敲門沒人應,擔心奚浩倡有什麽不測,她闖進了屋子,這才發現奚浩倡卧在床上瑟瑟發抖,臉色慘白。摸了摸他的額頭,燙的厲害了,這是發燒了,以前她聽爹說過,傷口處理不好是會感染發炎的,奚大哥定是因為傷口感染了才發燒的,陳道之常年在外經商,也曾遇上過這種事,回到家後還講給了妻女聽,陳竽瑟記得很清楚爹說過什麽處理方法,便想要憑着記憶裏的法子替奚浩倡退燒。
她連忙打了一盆溫水,擦幹淨他臉上和身上的汗,可奚浩倡燒得厲害,昏昏沉沉的沒有意識,在陳竽瑟給他擦身子的時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嘴裏還喃喃念叨:“娘,別走”,陳竽瑟掙脫不開他的手,只能由着他去,見他這幅樣子,心裏也起了憐憫之心。聽他提起娘,她也想起了自己的娘,不過奚大哥還是要比她可憐的多。他那麽小的年紀就沒了爹,伯母又早早地離他去了,想必吃過不少苦頭吧!
因為被奚浩倡抓着手動不了,陳竽瑟只好坐在床邊守着他,大概是做了一場噩夢,奚浩倡一直緊皺着眉頭,抓着她的那只手的力氣也越來越大,都将她的手捏紅了,最後痛的她低吟了一聲。像是聽到了她的聲音,突然奚浩倡睜開了雙眼,看到自己床邊坐了一個姑娘,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姑娘,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這樣的美夢他可不想醒,雖然還發着燒,但在看到陳竽瑟那一刻起他就精神了很多。他松開了抓着她的那只手,改為用拇指一圈一圈的摸她的手背,她的手又滑又嫩,比自己粗糙的手不知道要好摸上多少。
仗着是夢境,他的膽子也大了許多,見她縮回了自己的手,害羞的紅了臉低下了頭,他又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搭上了她的手,然後雙手捧着她的手到嘴邊親了兩口。這個夢也太真實了,親個小手就讓他心跳的厲害。
被他這樣輕薄,陳竽瑟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他與自己是有婚約在身的,算不上外人,可他們又還未成親,這樣于禮不合,陳竽瑟又一次收回了自己的手,背過身紅着臉喊了他一句奚大哥,希望他能自持。
可是,奚浩倡現在腦子不清醒,還當自己是在夢裏,只想放肆一回,有了剛剛的經歷,他更耐不住心中的蕩漾了,在陳竽瑟喚他的時候,他扳過她的身子,親上了她的臉,還吻了她的唇,這樣的感覺是在太美妙了,趁着這是個夢,他得多親幾次。
陳竽瑟被迫承吻,嗚嗚嗚的說不出話,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親着親着,奚浩倡抓着她的肩将她壓在了身下,漸漸的吻上了她的脖頸,在扒開她的衣服那一剎那,陳竽瑟使勁地想要推開他,正好碰到了他的傷口。
奚浩倡胸前的傷口發炎了,被她這麽一推,痛得他說不出話翻身倒在了床上。
見他這樣,陳竽瑟也慌了神了,她只是想推開他而已,怎麽将他傷的這麽重。此時,奚浩倡胸前纏着的白色布條染上了血色,幸好昨晚用的傷藥還剩了許多,她趕緊扶起了奚浩倡,解開他胸前的布條,替他重新處理了一遍傷口。
看着認真給自己上藥的陳竽瑟,奚浩倡突然反應過來了剛才不是夢,而且自己對她做了極其冒犯無禮的事,他竟然輕薄了她!不過,剛剛那種滋味,也終于讓他明白了什麽叫作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而陳竽瑟因為慌亂,忘了穿好剛剛被奚浩倡扒開的衣領,此時,奚浩倡一低頭就能看到她裏面的紅肚兜,這一眼,讓他血脈贲張,剛包紮好的傷口,又滲出了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