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竟然還有未婚夫的設定?
在他勾出童緣的吊墜時,她在剎那間明白了——他一定就是角的主人。
他并沒有使出全力,她扒着丁玄的手,還能費力地喘息。
但這個獸人絕對是想殺了她的!他冰冷的目光這樣告訴她。之所以沒有立刻把她掐死,大概是想先折磨她吧。
童緣理解他的心情,可她很冤枉啊!
童緣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從喉間發出小貓似的叫喚:“我認識你嗎?為什麽要傷害我?”
丁玄看着他身下的女孩。
她小小的個子,臉埋在松軟的長發中,淚眼汪汪地望着他,下眼睫濕濕地粘着。
弱小并且無辜。
她扒着他掐她的手也像奶貓撓似的,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奪走了他的角,也奪走了他全部力量的人類,竟然是這麽柔弱的生物。
她不記得他了。
丁玄的嘴角往下沉了沉。
可他卻一刻都未曾忘了她。
當年,被割下雙角的他像垃圾一樣被拖了出去。
鮮血迷糊了他的視線,意識昏沉時,他往外看去,隐約看到粉團子一樣嬌柔的小女孩手中捧着他的角,被家人呵護地抱着離開了。
十年了,欠他的是時候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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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玄的指節用力——
看到丁玄的眼神變化,童緣心中便大喊不妙,然而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放、放開我的主人!”
蘇黎瑪一邊打哆嗦,一邊沖了過來。
然而沖到丁玄身邊時,丁玄側首一個眼神,蘇黎瑪就被威壓壓迫得腿一軟,噗通跪倒在他腳下。
站不起來,他卻也拼命去拉扯丁玄的胳膊:“王!王!請您別殺她!”
“滾開。”
丁玄不勝其煩,猛地扭頭,在丁玄金瞳的逼視下,蘇黎瑪完全失去了自主能力,噗通倒在了地上。
而童緣則趁這一空檔掙脫出來,猛地喘了幾口氣,她聽到蘇黎瑪喊他“王”,難道他就是白天她看到的那條黑龍?!
“蘇黎瑪!”她撲到床邊,看到孔雀少年好像只是暈倒了。
“這個獸人很維護你。”丁玄複又掐住她的脖子,陰冷地湊近她的臉:“你很會僞裝,卑鄙的人類。”
“我不是……我沒有……”童緣只覺得自己的辯解蒼白無用:“我知道了,你是來找這個的嗎?”
童緣試圖把吊墜塞進丁玄手裏:“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要這個東西會傷害你,現在我還給你好嗎?”
然而丁玄的金瞳裏沒有半分波瀾。
強大得足以威脅東都的黑龍,她的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大腦缺氧加上心慌意亂,童緣想不起來任何自救的辦法,看着丁玄近在咫尺的面容,童緣鬼使神差地,飛快地在他唇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
muma!
丁玄肉眼可見地僵住了。
神出招竟然見效了,童緣急忙蹬着腿倒退着遠離丁玄,直到背抵上了牆。
丁玄好像難以理解似的,緩緩地摸了摸唇,他的動作看得童緣心驚肉跳,生怕他下一秒就惱羞成怒斬她頭顱。
那柔軟的一碰,在他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
女孩的唇是香的、軟的,他所接觸過的萬物,沒有什麽能比得上這種觸感。
像是過了電一樣,整個脊背都蹿過了一陣麻意。
他的心頭又酥又癢,牙尖想去咬些什麽。
危險!
黑龍的本能告訴他。
眼前這個女孩防禦地将自己抱成一團,卻不知道自己這樣看起來更像一個軟乎乎熱騰騰的可口飯團。
丁玄确信她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威脅力。可那個甚至不能稱之為吻的觸碰,卻讓丁玄升起了一股危機感——
她會傷害到他。
雖然無法理解,這種念頭卻在丁玄心底莫名地産生。
那麽,更加必須殺死她了。
丁玄面無表情地朝童緣邁出一步,而童緣渾身的毛孔都無聲地尖叫了起來——這次肯定要死了!
忽然之間,一股強烈的氣流吹進屋中,在童緣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時,一枚銀色的子彈筆直地射向丁玄。
丁玄快速地躲閃過了,随即連發的子彈仿佛早已預料到他閃避的路徑,每一彈都瞄準了他,卻又都被丁玄用化形的爪直接擋住了。
這一時刻他竟然還緊抓着童緣,顯然他是游刃有餘的。
而童緣就被丁玄抓着,來人卻一點也不怕誤傷她,每一彈都果斷快速,也體現了來人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發現子彈對丁玄無用時,來人便不再開槍,他皺眉盯着丁玄的爪厭惡道:“你就是那條黑龍。”
童緣這時才剛站穩了,她看向來人。
這是個高大如松柏的男人,雖然穿着便服,卻一眼就能從他的儀态上看出他是個浴血過的強大軍人。
他金發藍眸,面龐立體而線條銳利,像被一位筆觸利落的畫手精心描繪過。
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柄高傲而漂亮的劍。
“拿開你的髒手!”
米切爾森看向丁玄掐在童緣脖子上的手。認出丁玄的真身後,米切爾森顯得十分嫌惡,二話不說赤手向丁玄殺去。
打起來最苦的是童緣。
她夾在兩人之間被甩來甩去,單是劇烈掌風和肢體碰撞就讓她夠受的。
她頭昏眼花之間,忽然感到背靠着的丁玄胸膛猛地一顫,與此同時,米切爾森也被丁玄身後變出的尾巴抽飛,将牆砸出了一個大洞。
米切爾森的臉色很差,他生氣了。
“卑賤的獸人!”他從斷牆中站起來,滿地的碎塊都因他的怒氣而淩空升起,圍繞在他身邊。
米切爾森的态度并沒有對丁玄造成什麽影響,他冷冷地看着他,忽然将童緣推向他,轉身跳出了窗戶,在下墜的瞬間,一對黑翅忽然展開,載着丁玄消失在黑夜裏。
米切爾森立刻就要追上他,卻正好被童緣撲了個滿懷,再看向外時,丁玄已經沒有蹤影了。
丁玄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要不是房間因為這兩位強者的打鬥而狼藉得沒眼看了,童緣還以為他是一場夢。
童緣擡起頭費勁地看向米切爾森的臉,他好高,比童非焉還高了半個頭。
“謝謝您救了我。您怎麽知道他來殺我了?”
“我不知道他在這兒。是你弟弟拜托我來照顧你。”米切爾森說。
童緣恍然大悟:“您就是小焉想讓我見的那位?”
米切爾森意味不明地低哼了一聲,他捏着童緣的下巴,把她的臉轉來轉去,打量了一番。
“太弱了。”他說。
童緣:“……”
您的嫌棄表現得也太明顯了吧!
“這裏不能呆了,跟我走吧。”
米切爾森拽住童緣的胳膊向外走,輕微的抗拒力讓他回首看向童緣。
女孩像一只警惕的小獸,抿着唇站在原地。
雖然他趕跑了丁玄,但童緣對他一無所知,對于這個忽然闖進她家的人,童緣仍有些防備。
弟弟說,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
“我給小焉發通訊,讓他來接我就行,不用麻煩您了。”
童緣對米切爾森笑了笑,很貼心懂事的樣子。
然而米切爾森卻一眼就看出了她對他的戒備。
他的唇角有些不屑地輕輕勾了一下:“你找童非焉,他也會讓你跟我走。畢竟——”
他又捏着童緣的下巴不滿地審視了一遍:
“——你是我的未婚妻。”
童緣微微張大了嘴,杏眼睜圓,滿臉的震驚。
晴天霹靂!
她都穿來一個月了,怎麽忽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未婚夫?!
她這幅模樣倒是取悅了米切爾森,他說:“我帶你去找童非焉。”
東都的指揮中心是建在地下的,要搭乘電梯下降三百米才能抵達。
指揮中心面積接近小鎮,除了工作用途,也提供工作之餘的生活娛樂設施,就是一個完整的小型城市。
從下降的電梯往外看,都是冰冷的鋼筋鐵泥,童緣以為指揮中心一定也是冰冷的風格,沒想到走出電梯後,竟然看到了無比逼真的夜空,月亮被一層薄雲罩住,月光柔和。
電梯口有兩名衛兵把守,見到米切爾森,他們并攏腳跟擡手行禮:“米切爾森将軍!”
指揮中心大廳中并沒有人,一個個通訊機器人忙碌但井然有序地穿行其中。
米切爾森一路行如流星,一個步子童緣要跑兩下才跟得上。見到童非焉時,童緣已經氣喘籲籲的了。
教授不在,童非焉戴着眼鏡,正對着三塊并列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不知在計算着什麽。
一看到他,童緣就急忙跑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角。
她身上還穿着鵝黃色的毛茸茸的睡衣,臉上跑得紅撲撲的。
童非焉摘下眼鏡,俯下身把她跑亂了的頭發順了順:“你怎麽過來了?連衣服都沒換。”
他看向米切爾森。
米切爾森眯了下眼睛:“童非焉,她跟那條黑龍有什麽關系?”
童非焉愣了一下,握住童緣的手:“怎麽回事?”
童緣一五一十将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她從睡衣領裏掏出吊墜,說:“這個吊墜上的角,是那條黑龍的,他是來找我報仇的。”
童非焉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被這樣一條難以解決的黑龍盯上,他的姐姐處在很危險的境況中。
“那條黑龍……”米切爾森冷哼一聲,道:“東都不是那只獸人的游樂場,想來就來想去就去。”
“那麽,在解決那條黑龍之前,家姐就請米切爾森将軍保護了。”
哎?安靜旁聽的童緣頓時一個激靈。
米切爾森看了看童非焉和童緣,勉為其難地點下頭:“嗯。”
如果有元宸人在他眼底下死于獸人,這對米切爾森來說是莫大的恥辱,他絕不會讓那條黑龍得逞。
米切爾森一離開,童緣就使勁搖晃童非焉的胳膊,她有點抓狂:
“為什麽把我交給他?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有個未婚夫?”
童非焉:“姐姐從八歲起就昏迷不醒了,很多事情都忘了吧?小時候母親給你定了一門娃娃親,對方就是米切爾森将軍。只是你們兩個并沒有見過面。最近他正好從前線退下回來養傷,正好姐姐你也醒了,所以我想是時候讓你們兩個見一面了……”
童緣捂住額頭。
萬萬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娃娃親,童非焉還很把這樁親事當回事!
“小焉吶,我們不能這麽封建,我沒同意過這樁親事,米切爾森将軍看起來對我也并不是很滿意,我覺得還是取消了比較好。”
童緣一臉苦口婆心,卻不知穿成一個毛絨團子的自己完全沒能嚴肅起來。
童非焉反而被她的表情擊中,露出了一個慈愛的笑容。
我家姐姐,真是世界第一萌!
童非焉:“姐姐還不知道米切爾森将軍是什麽人吧?”
童緣搖頭。
出門好危險,大家還是乖乖宅家看小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