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往事
言汐局促的坐在那裏，不知道要幹嘛，其他四個人寒暄着各種各樣的話題，唯獨她，插不上一句話。總有一天你會突然發現，在有些人的生活中你永遠只能做一個局外者，就算你費勁力氣，擠進了他們的世界，可是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藍羽尋看着獨自坐在一旁發呆的言汐，在藍夫人耳朵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麽，便起身來到言汐的身邊，牽着言汐的手，問道：“怎麽了，汐兒，不高興嗎？”
言汐笑着搖搖頭，說道：“不是啊，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你和謹諾也好久沒有看到叔叔阿姨了，肯定也有好多話要說，我覺得看到你們這樣其樂融融的，我也感覺很溫暖。”
藍羽尋将信将疑的看着言汐，挑眉道：“是嗎？可是我怎麽總感覺某人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啊！”
言汐伸手摸摸臉，狐疑的問道：“我有表現的那麽明顯麽！”
“嗯，有，很明顯。”藍羽尋肯定的點點頭，表情雖然看起來嚴肅，可是嘴角卻始終噙着一抹笑，藍羽尋轉過頭，看着另外三個人，然後起身，牽着言汐向外走去。
“喂，羽尋，我們要去哪裏啊！謹諾還在裏邊。”言汐問道。
藍羽尋故作神秘的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再說了，謹諾和他爺爺奶奶在一起，不會有事的。”藍羽尋突然停住腳步，将言汐拉倒懷裏認真的看着，言汐不自覺得往後躲了躲，看着藍羽尋臉紅的問道：“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說完還胡亂的摸了摸。
“我只是覺得你看起來不是那麽傻啊？怎麽會問這麽白癡的問題。再說了，難道你覺得我們剛剛走出來，他們就真的沒有看見。”藍羽尋湊近言汐的耳邊繼續說道：“汐兒，你難道不知道，我們也是需要二人空間的麽。”說完，大笑起來。
藍羽尋突然地行為讓言汐覺得有點不知所措，不過她覺得此時的藍羽尋才讓她覺得真實。言汐笑着看着藍羽尋，不等藍羽尋去牽她的手，主動地用手挽着藍羽尋，調皮的說道：“好了，走吧，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喂，你今天居然奇跡的沒有生氣诶。”
“我很愛生氣麽，我那不是生氣，只是你突然變得那麽‘輕浮’。我總要做些什麽吧。”
“汐兒。”
“嗯。”
“你生氣的樣子其實很可愛，還有每次看到你和謹諾在一起，我都覺得特別溫暖。汐兒，答應我一件事好麽？”藍羽尋恢複往常的成熟穩重，極其認真的說道。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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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說如果，以後我們真的沒有在一起，你可不可以将謹諾當做自己的孩子？他很喜歡你。”
言汐一愣，她不知道為什麽藍羽尋忽然給她說這個，沉默良久，言汐應道：“你和謹諾永遠是我最親密的人，是我的家人。”
兩人沉默的走着，言汐緊緊地挽着藍羽尋，她害怕，她總覺得如果這時候她松手了，那麽他将永遠離開，不會再回來。
“喂，羽尋，你說我現在如果突然松手，你會不會羽化成蝶飛走了，然後就不會回來了。”
藍羽尋伸手在言汐腦門上用力一彈，說道：“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啊？電視劇看多了吧。”
言汐吐吐舌頭，剛想解釋，就被藍羽尋的話堵住了口：“汐兒，你放心，就算羽化成蝶，那你就是我最後的歸宿，也是我最後栖息的那朵花。”
言汐心裏美滋滋的，但是嘴上卻是說着：“好了，矯情死了。”
轉過一個花團錦簇的地方，藍羽尋伸手将言汐摟在懷裏，開口道：“到了。”
言汐環顧四周，這個地方就是所謂的一般的小花園而已，只是他們現在站在花團之中，而且秋天的到來，讓這個地方顯得甚是破敗，言汐真的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汐兒，這裏是以前瑞兒經常來畫畫的地方，我想過了，既然兩個人要在一起，就如你所說，要坦誠相待，才能長長久久。”
言汐看着獨自追憶的藍羽尋，他的眼裏有思念，有感激，又有重獲希望的解脫。言汐靜靜的靠在藍羽尋的懷裏，聽着他的故事。
“我和瑞兒的相遇，算起來真的可以說是一場以外，那年六月N市突如其來的下了一場大雪，瑞兒是個喜愛旅行的人，也是有一個名畫家。她曾經說過她要走遍世界，看世界最美的風景，然後用畫的形式将它們永遠定格下來。可是，事情總是那麽不盡人意，她被那場雪困在這座城市，城市禁令，只入不出。
而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她站在東城牆上，漫天大雪，她卻獨自駕着畫板在雪中作畫。而我那時候，剛接手家族的事業，正處在茫然與無奈，甚至是不甘的邊緣，我想，如果那時候，家族的壓力再大一點，我随時都能崩潰吧。
我本想走到她的旁邊看她畫的是什麽，她卻讓我站在遠處不要動，自此，我成了她的畫中人，她說，那時的我就像是一個沒有沒有表情的木偶，眼裏全是對未來的茫然，看不見一點喜怒哀樂。她說，我站在雪中，有那麽一瞬間就像是落入凡塵的天神。
她就是這樣，總是幻想一些有的沒的的問題，問一些奇怪的問題，說一些奇怪的理論。比如說，為什麽人類只能生活在地球，為什麽人類之間要存在貨幣，為什麽男子不能代替女子生育……她就像一個渴望知識的孩子，那個時候，我以為，這個女子會是我一輩子要守護的人。
和她在一起沒有多久，我們就在一起了，我曾經問她能不能為了我留下來，但是她還是選擇遠行，她說總有一天她累了她會回來，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一次的分別會是訣別。
之後的幾個月我們再也沒有聯系，我想過，有的人既然注定留不住，那麽就放手讓她飛翔，別難為別人，作踐自己。
一年之後，我們之間再次出現了交集，一個陌生的男人來到我的家裏，将謹諾給了我。他說，這是瑞兒讓他送過來的，這是我的孩子，我起初也是半信半疑，可是既然是她的托付，那麽即使不是我的孩子，我想我也會真心相待，就算是對我們過去感情最好的交代，也是對她那段日子陪伴的補償吧。
我試圖從那個男人那裏了解關于瑞兒的消息，但他只說了四個字‘難産，死了。’我問他瑞兒最後有說什麽嗎，他給了我一幅畫，畫中漫天紅雪飛舞化作思念，雪中的她對我許下來世。”說道這裏，藍羽尋的聲音帶着一點點的哽咽。
言汐伸手環住藍羽尋，輕輕地問了一句：“那最後結局是什麽？遇到我甚至和我在一起，是你覺得她回來了麽？”
藍羽尋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氣，回答道：“是的，我以為她回來了。可是，那麽多的日子相處下來，我才知道你們完全又是不一樣的。對你，我始終覺得我離不開你，這是對于她從來沒有的感覺，不然當初我就不會放手讓她離開，即使後來哪怕她會恨我。可是，我還是讓她走了，也許我和她注定不會有結果。”
兩人靜靜的相擁在蕭瑟的秋天。她想給他最簡單的溫暖，最簡單的安慰他想給她最深的眷戀，最深的守護。
“汐兒，我好希望時光就這樣停止，那麽我們就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可是，我知道，我們的距離好遠。”藍羽尋在心裏默默感嘆道。
如果一個人的遺憾，能讓他在遇到下一個人的時候修持成圓滿，那麽也不負流年。愛一個人和得不到一個人不是一回事，因為得不到而愛，那是對寂寞日子的成全，愛一個人，卻是讓心有了歸宿。直到後來，藍羽尋才明白，遇到瑞兒是為了讓他在後來的日子變得更好，來為下一個他愛的人做準備。他想，對瑞兒他更多的是感激，而對言汐，卻是命中注定的愛，而這份愛，卻是那麽遙不可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