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解釋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言汐之後也問過藍羽尋,第一次見面,她給他父母的印象是什麽。藍羽尋說:“是家人的感覺。”為此,言汐感動了好久。
幾年的漂泊生活,讓她無時不刻的想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她曾經無數次幻想希望那個家裏有他,有她,還有他們的孩子。可是,就算追尋千萬裏那又怎樣,他還是一次次摔碎了她的夢,給她愛和溫暖的那個人,到了最後,終究不是他。
日子開始變得程式化,每天除了上班就是陪着謹諾羽尋,而距離錦南的婚期也越來越近。這段時間,言汐覺得自己開始變得局促不安起來,心變得空空蕩蕩的,好像即将要失去什麽格外珍貴的東西,伸手去抓,卻又什麽都沒有。
“喂,言汐,我巡演回來了,快來接駕。”依含在電話另一頭大聲嚷嚷着。
“喂,小姐,你可不可以在我面前也做一個女神?”言汐聽到那邊咋咋呼呼的依含,無奈道。
“很多年前你是很習慣的,好不好,難道你現在嫌棄我?”
“大小姐,我可沒有那個意思……”
“好了,別廢話,我在‘一個人咖啡’等你。”
“現在麽?”言汐說道:“我還沒有下班,你是已經在那裏麽?”
“還沒去,和司徒在逛街。”
“那我下班過去好了,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那說好了,就我們兩個人,不允許拖!家!帶!口!”依含在那邊“友好”的提醒道。
言汐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不過看樣子,她那有了媳婦兒忘了妹妹的哥哥,估計已經把她出賣了吧。不過這樣也好,她也就懶得和依含解釋了。
“喂,你有在聽麽。”依含在電話另一端狐疑的問道。
“嗯,回頭聯系吧,現在手上事情還多,待會兒還有個小手術。”
“好吧,你注意點。我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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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
言汐挂斷電話,處理着手上的事情,既然有的事情不可避免,就等着發生了再說吧,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好多事情本來沒有那麽複雜,就因為自己想的太多,反而覺得難過。她突然很想回到那段獨自在異國他鄉的日子,雖然想念那些人,懷念那些過往,但是忙綠充實的生活讓她平靜冷靜,如今回來了,一切反而失去控制,變得撲朔迷離。
“言汐,手術了。”李師兄在外叫了言汐一聲。
“好,馬上過來。”言汐起身,收拾桌子。
李師兄定定的看着言汐,問道:“汐兒,你沒事吧,感覺你臉色有點不太好。”
言汐伸手摸摸臉,解釋道:“還好啊,我沒事,大概昨晚上沒有休息好吧。”
李師兄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那好吧,你小心點。”
言汐點點頭。
幾個小時的手術下來,言汐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累,以前在美國,就算和老師站一天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感覺自己随時可能垮掉。她想,大概是回來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太多,精神崩的太緊,不過所幸的是,她還沒有影響到自己的工作。
臨近下班的點,言汐給依含打了電話,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來到咖啡店。老板悉心的給言汐準備了她經常喝的咖啡。看着言汐有點慘白的臉色,關心的問道:“言丫頭,怎麽了?最近身體不好麽,這麽久沒看到你,感覺你有心事啊。”
“我很好的,爺爺。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太忙了,所以好久沒有過來了。”
“言丫頭啊,我覺得上次那個男人不錯,你不在的那段時間,他在這等了你好久。他問了所有關于你的事情,爺爺到不希望你錯過一個那麽喜歡你的人。”老爺子停住手上的動作,語重心長的對言汐說道。
言汐笑着回應老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老人家也繼續開始他手上的事情,可是嘴裏卻念念着:“有的時候啊,追不上的人就別太為難自己了,等不到的人就放下,停下腳步,看看身邊的人,你才會知道幸福在哪兒。”
言汐怔住,她知道老爺爺這句話是說給她聽得。
給老人打過招呼,言汐尋了一個角落的位子坐下。片刻之後,依含風風火火的走過來。看到言汐無力的窩在沙發裏,走過去,将言汐抱住,淚眼朦胧的問道:“汐兒,你怎麽了?要死了麽?你別丢下我不管啊!”
聽到依含的話,言汐更是深感無力,她總是那樣,明明關心你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就變得不是正常人所能理解的了。
言汐無奈的搖搖頭,将給依含點好的咖啡放到依含面前,依含絲毫不客氣,端起咖啡猛喝了半杯,然後說道:“這麽多年沒來,還是這個味道。口渴死我了。”依含起身坐到言汐的對面,笑着問言汐:“喂,這麽久,有沒有想我啊!”
“有啊,你沒看見我想你想成了這幅樣子了麽?”言汐指指自己憔悴的樣子反問道。
“想我都沒有一個電話?”依含嗔怪道。
“抱歉,我……”
“我說過我們之間不要說對不起,你那點事我多少還是知道的。你別以為你藏得很深。”依含忽然認真的說道:“言汐,你知道麽,你走這幾年,我們都很想你,但是你從來不主動聯系我們,我們也不敢輕易的打擾你,生怕一不小心就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我努力的演出,可是每次得獎的時候,身邊都沒有人分享,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好孤獨。”依含邊說,眼淚也溢出來。
言汐伸手,幫對面的依含拭去眼淚,心疼的說道:“好了,傻瓜,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
“真的?”依含淚眼汪汪的看着言汐。
言汐堅定的點點頭。
“汐兒,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想如果我現在不說,我怕我會後悔,我也怕你後悔。”
“嗯,如果是關于錦南的就不用說了。”
“難道你打算就這樣一輩子逃避下去麽?你逃避的了他這個人,你逃避不了你的心,逃避不了時間。”
“依含,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你們都幫着他,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這幾年是怎麽過來的。你知道嗎?好多次,我都試着說服自己,給他找了無數個借口。可是,最後的結果是什麽,我親眼看到的事情你要我如何繼續騙自己。”
“可是你卻沒有找過一個他愛你的理由,不是嗎?”
言汐無言以對,坐在對面的依含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依含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現在,我想說一些話,你只要認真聽就好。”
言汐端起咖啡,輕呡一口,沒有說話,表示默認。
“七年前,王氏集團不知道為何突然瀕臨破産,錦南的父親也因為操勞過度,昏厥,并且一直都未曾轉醒。也就是在那時候,錦南被迫從美國趕回來,收拾手上的爛攤子,林氏藥業也在那時候入駐王氏,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而唯一的條件就是聯姻,錦南娶林雅靜,錦南只能無奈的答應,但是他卻要求婚禮七年之後完成,我想這個七年你知道意味着什麽吧,不然萬裏迢迢你就不會回來了。而時至今日,林氏藥業仍掌控着半分之三十的股份,如果錦南現在不娶林雅靜,那麽林氏藥業會立馬撤去這半分之三十的股份,到時候對于王氏,即将面臨的又會是一場浩劫。”
言汐淡淡的開口問道:“這個說明了什麽?遲來七年的解釋?為何當初就不說,我司徒家就算再不濟也能幫他挺過去。”
“你以為那麽簡單?憑借司徒和錦南的關系,如果司徒有能力會不幫錦南?當時面臨的危機的不僅僅是王氏,你們司徒家同樣如此,只是,上天更加眷顧你們吧,最後還是起死回生了。”
言汐愣在那裏,這些事舅舅他們從來沒有提過,不,應該說,家裏所有不好的事情他們對于她都只字未提。
依含繼續說道:“王氏是錦南父輩的心血,就像你們司徒家一樣,不管用什麽辦法,都不會讓它崩潰的。錦南也是如此,現在你知道了麽,他承受了那麽多,如今他說你會是他的新娘,說明他為了你,寧願放棄自己現在挽回的一切。”
“依含,是不是連你也覺得嗎,如果他一無所有,我就不會跟着他?”言汐低垂着眼睑遮住眼裏的悲痛。
“言汐,你不能那麽冷血,你可不可以考慮一下他的感受。”
“我就是太在乎他的感受,所以等了七年。憑什麽,他可以什麽都不說,就要我默默接受。”言汐擡起頭冷冷的看着依含。
依含起身,提起包,轉身向外走去,她不想讓這麽不愉快的話題影響她們兩個之間的感情。
“汐兒,你變了。”依含的聲音回蕩在言汐耳畔。
“我變了麽?我冷血麽?到底是誰薄情寡義,到底是誰不告而別,到底是誰先有了新歡……為什麽殘酷的要我一個人來背負,錦南,你好狠的心。”言汐在心裏問着自己。閉上眼,眼淚順着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