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密室
我吩咐保镖,閉門謝客。
腳踩着木屐,噠噠地在花園別墅的房間裏來回穿梭。
搜出的畫具顏料都被我鎖起來,束之高閣。
找出的油彩畫被我聚在一起,一堆一堆的,放到畫室裏,圍在我身邊。
我盤膝,一張一張的挑選。
有楚辭的。
沒有楚辭的。
日落西山,我才将所有的畫布分類放好。
沒有楚辭的,只有寥寥幾張。
其餘的,全是各種各樣的楚辭。
或笑或怒。
或坐或站。
或颦眉或展演。
或微笑或沉思。
我暗嘲。
原來即使是楚辭不在身邊四年間,我依舊習慣畫他。
一天一張。
仿佛這樣,就似乎沒有離開他一樣。
可惜所有的楚辭,都定格在四年前的模樣。
在我傻傻的以為我們終有一日會再見面時,楚辭早已經變了樣子。
我再也認不出他。
或者說,我從來不曾看清他的模樣。
我所知道的,只是楚辭披在身上,最簡單的皮囊而已。
我一張一張,翻看好久。
最後點燃火盆。
火光瑩瑩,畫有楚辭的畫布或明或滅。
恍惚間,我似乎看到楚辭站在對面,溫柔的笑。
這樣記憶裏的笑容,太過久遠。
我手微微一抖,捏着的畫布便落入了燒得正旺的火盆。
火光倏地大增。
眼前楚辭的笑容,更加真切。
他淡淡瞄了一眼火盆裏燃燒着的畫布,繞到我面前,單手支起我的下巴,喊了聲:“我們又見面了,哥哥。”
下巴上傳來尖銳的痛感,我微微睜眼,不敢相信。
楚辭,竟然來找我了。
我張口,想說些什麽,卻在字句吐露之前,陷入了黑暗。
我想,這大約又是一個夢。
夢醒終有時,那時,楚辭便會消失。
沉睡中,我感覺到有人溫柔的撫摸我的背脊。
一下一下,安心而舒适。
我似乎又回到了胚胎時代。
徜徉在母親溫暖的羊水內,外界的一切都無法讓我困擾,讓我煩憂。
我不願睜開眼睛。
只想留住這樣溫暖的感覺。
可我終究是睜開了眼睛,在點滿白燭的密室裏。
燈火搖曳中,我看到楚辭放大的俊臉。
他湊上來,不由分說的穩住我的唇,在我尚未反應時,撬開了我的牙關。
我能清楚感受到他鼻翼出散發的炙熱的呼吸,以及抵在腿間的那一處灼人的熱度。
我開始掙紮。
因為我已經答應了喬納森的結婚請求。
我不能背叛他。
他終于松開我,喉嚨間溢出輕笑,詭異而寒冷。
撫摸着我臉頰的手慢慢下滑,來到停在我的喉結上。
我突然不敢動作。
他似乎很有興致。
手指繞着我的喉結輕輕畫圈,然後沿着鎖骨,繞過肩頭,最後拾起了我戴着戒指的左手。
楚辭的視線凝在了我戴着戒指的無名指上。
張嘴,含住了我的小指。
明明是溫熱的口腔,卻無端讓我感到森冷。
他的舌頭繞着我的小指來回舔||舐,玩弄夠了,就換到另一根手指。
左手的五指,除了戴有戒指的無名指,都沾上了點點的水漬。
他的唇這才離開我的手指。
他一只手握住我左手的中指,視線對準我,輕輕一笑。
我意識到他想幹什麽,陡然抽手卻已經來不及。
輕輕的一下,他掰斷了我的手指,在我呼出聲音之前,俯身堵住了我的唇。
我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整個身體都在輕顫。
斷裂的手骨處傳來鑽心的痛。
我的額頭不滿冷汗,眼前一陣眩暈。
楚辭安撫性的摸着我的頭,唇齒交纏,肆意的啃咬我的唇瓣。
等疼痛終于散去。
等我的身體不再顫抖。
楚辭才離開我的唇。
他的手穿過我的發絲,一下一下,輕輕撫摸。
恍惚間,我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裏想起來。
“哥哥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無論何時何地。”
“都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無論是你的身體,你的情感,你的情緒,你一切的一切。”
“都只能是我的。”
“你恨我也好,愛我也罷。”
“你所有情緒的宣洩對象,都只能是我一人。”
“所以,這戴了別人戒指的手,不要也罷。”
他說完,又俯下身。
撕扯我的衣物。
我想掙紮,卻只是安靜的,任由他動作。
衣物盡毀之後,他猛地貫穿了我的身體。
比斷手還要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
我的眼前一黑,恍惚間墜入無邊地獄。
淚水不受控制的溢滿眼眶,順着臉頰打濕身下的枕巾。
我開口,聲音冷靜的不像自己的。
“只要是你的願望,我會不顧一切為你達成。你要我身處地獄,我聽了。”
“現在我就在地獄,無邊黑暗。”
“所以,你滿意了嗎?楚辭。”
“你滿意了嗎?”
楚辭沒有回應,撞擊的力度又打了許多。
我卻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身體似乎都已經不是自己的。
我閉上眼睛,任由他肆意的侵占。
他不滿我的不配合,動作愈大。
身體被翻來覆去的折騰。
似乎想要逼我呻||吟出聲。
而我只是冷着臉,不發一言。
楚辭終于感到無趣。
動作漸漸慢下來,最後伏在我身上,低吼一聲射||出精華無數。
可他依舊不肯退出我的身體,低啞的嗓音似乎充滿了無奈。
“你叫我放過你,誰又來放過我?”
“你我之間,注定是相互糾纏,直到死去。”
“所以哥哥,乖乖的待在我身邊吧,哪裏都不要去。”
“你曾說過,你總會達成我的願望,不顧一切。”
“而我這一生的願望就是,跟在我身邊,永遠。”
“我無所謂天堂與地獄,我要的,只有你一個。”
我突然覺得累。
很累很累。
這些話終究是,來的太晚太晚。
于是,我保持沉默。
因為我知道,現在的我無論說什麽,對于楚辭,都毫無意義。
我太清楚。
我與楚辭,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即使身體相隔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