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恨地怒罵了一聲。

緊接着,身形巨大的真龍極速頂開了自己頭頂的桎梏,咆哮着往半空中去。用自己的身體完全擋住了那展翅欲飛的鳳凰。

鳳凰擡着頭,伸長着優美的脖頸,張開翅膀。

美的令人驚嘆的紅色雙翅在天雷劈下的時候瞬間合攏。

龍鳳交纏着,在滾滾天雷中飛快上升。

“欸媽呀,遠方哪位道友在渡劫啊。”

高考一中考場門口,老三旁邊的同學擡頭看着天幕,啧啧驚嘆。

他們身後裏三層外三層地圍着家長,這時候也有不少人掏出了手機開始拍照。

烏雲翻滾中,隐隐顯現着兩道金色的巨大身影。

“诶喲诶喲龍鳳呈祥诶,好兆頭好兆頭。”

低下的人議論紛紛,原本拿着攝像機拍攝高考實錄的當地電視臺也飛快調轉了鏡頭。

天空中金龍盤桓着,綿延在天邊,火紅的鳳凰張開着巨大的雙翅。

龍鳳的脖頸相互交纏着,随着風聲,底下的人甚至還聽見了隐隐的帶着莊重神聖感的龍吟聲。

【高考當日天空中出現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

第二天報紙的标題當場就拟好了。

但走在前面的老三不淡定了,一把把書包扔給旁邊的同學,自己轉身撒腿就往人群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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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地扒開人群,他找到靠在保姆車旁邊的阿二。一把扯住他的領子,指着天上:“爸!”

“嗯。”阿二看着手機,回應冷漠。

“我說天上的是我們爸媽!!!”

“我知道。”阿二摸了摸老三的頭,“進去考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們。”

他挂斷和正在貧民巷子裏的阿大的通話,摘下墨鏡,露出冷漠沉靜的一雙眸子。

幸虧阿大多留了個心眼,在池澤走之後和左寒霜一同去了那個他們爹口中傻逼小金毛的住處。得到了敖斐他們的幫助——他們幾個的爹正是天庭負責追查這件事的負責人,他們順藤摸瓜找到了黎朔做實驗的地方。

“阿爹到底是去渡劫還是去幹嘛啊。”老三急的眼睛都紅了。

“不知道。”阿二示意他趕緊進去考試,“你見他哪次渡劫前是自己心裏有數要離開我們出去避一避的?”

老三轉念一想也對,他們之前房子都被劈了兩次。

“別擔心,都能在天上昭告龍鳳呈祥了。”阿二拍拍他,“他們估計是順便上天發結婚請柬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怎麽可能虐

怎麽可能???

都已經為撒糖框框撞大牆了!!

而且今天概率論出分我滿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情太好

哪虐的起來【攤手

☆、chapter48

而與此同時,“正在發喜帖“的兩人又正驚險避過一個驚雷。

池澤帶着黎榷一個急速俯沖,兩個人雙雙落在幾座連綿着的山間。

化成人形的兩個人在地上纏綿地滾了兩周,黎榷被池澤壓着只覺得自己的肩胛骨快斷了,可卻并沒有推開他。

一道鳳凰的結界以他們為中心飛速展開。

感覺到自己的背後的汗毛倒豎,池澤立馬原地一個轉身從黎榷身上滾下來,揮袖擋住了旁邊被劈倒下來的一棵參天古木。

應聲而倒的古木在瞬間被玄青色的光芒劈做兩半,被那股力量拽着向身後的懸崖下倒去。

轟然一聲巨響在崖下炸開,驚起一片鳥兒,撲打着翅膀慌不擇路。

“媽的我七百多年沒應天劫了。”盤腿坐着的池澤擡手擦了擦嘴角,因為累極而微駝着的背往外滲着血跡,“結果還正趕上今天了。”

黎榷躺在地上沒起來,聽見他的話笑了笑,有些脫力地擡起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真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池澤啧了一聲,“但要不是遭天雷我倆估計還得費點兒功夫才能出來。”

那個地方看着邪乎得很,他們仨折騰出了那樣大的動靜都不見它碎裂一分一毫。可見要是真的要他們倆現在着老弱病殘的樣子去面對那個結界,約莫也是夠嗆。

黎榷輕笑嗯了一聲,放下手去,伸長另一只手堪堪夠到了池澤垂下的手,拉過池澤的小拇指攢進手心裏。

兩個人的身上都很燙,池澤的身上還有着隐隐的金色鱗片的紋路。

黎榷用指尖摸索着池澤手背上泛出的點點金色的光芒,動作輕得仿佛羽毛在皮膚上劃過。

池澤在感覺到黎榷的小動作的時候,回頭過去看着他。

躺着的黎榷挪開了擋在眼睛上的手,和池澤對視着。

兩個人現在的狀态都是前所未有的狼狽,身上全都負着不輕的傷。黎榷的肩胛骨處的傷深可見骨,池澤的背部沿着脊椎的位置,背部的衣服早已經被血浸濕。

池澤算起來,感覺自己倒是已經很久挂過彩了。他平日裏過的懶散,偶爾之中的偶爾會幾個大小妖精交手,但受的些小傷在他自己能感覺到之前就已經自愈了。

現在這種程度的傷勢,也算是很難得了。

他扭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每一節都被鑿出了個大窟窿的骨頭,有點擔心自己以後會不會變成一個駝背。

不過反觀黎榷就比較淡定了。

他這段時間倒真是一直在倒黴。

大概是近來受傷已經習慣了,黎榷的心态要好得多,在池澤嘀嘀咕咕的時候還一邊拍着他的手背安慰他。

兩個倒黴的人互相看着對方。

良久之後各自噗嗤笑出了聲。

池澤伸直原本盤着的腿,動作小心地俯下身去,在黎榷的嘴唇處印下一個吻。

可即使是這樣,他們兩個卻都還是聽見了池澤脊柱骨嘎吱嘎吱磨着的刺耳聲音。

像一臺即将被踩廢的縫紉機。

那動靜在分外安靜的結界裏顯得格外喜感。

連池澤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黎榷擡起手,指尖在池澤的脊背上輕輕劃過。

池澤順勢躺下,兩個人并排躺在草甸上。外頭是震耳欲聾仿佛要劈裂十萬大山的滾滾天雷,龍鳳兩道堅固的結界裏頭卻安靜且溫暖。

“我差點以為你又要變成小雞崽子的模樣了。”池澤手指劃過黎榷額頭上貼住的頭發,有些心疼地撫過白瓷般的皮膚上留下的幾道傷痕,話裏帶着些玩笑的意思,“當時還想呢,要是你醒來不認我了,我要怎麽給你解釋我倆的關系。”

“我倆什麽關系啊。”黎榷笑,看着頭頂烏雲翻滾的天空。

池澤嘿了一聲,也沒轉頭。

“要一起上天交罰款的關系啊。一人一半,到時候你可別賴賬。”

“要錢沒有,你看賣身行麽。”

“行啊。”池澤送出一個猥瑣且油膩的微笑,“小哥看起來身段兒不錯啊,不然考慮考慮回家給我暖床呗。”

“不用考慮了,成。”黎榷側過頭去,往前湊了湊親在池澤的唇上,眨眼的時候一雙鳳眸光華流轉,眼神裏媚得活能滴出水來。

池澤瞬間就看呆了。

黎榷這張臉本來就是頂配的長相,鳳眸朱唇,五官極濃極豔。

平日裏他的神情大多冷清嚴肅,這張臉也和外頭罩上了個冰封的罩子般,讓人只可遠觀。

可現在他半趴在池澤的身邊,嘴唇都還能險險擦着池澤的下巴,自下往上看着池澤的眼神似乎帶着些怯生生的嬌羞。

當然了這都是池澤自己理解聯想的。

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變成了泡騰片,現在被一股腦扔進了一個小小的玻璃杯裏,刺溜刺溜得直放氣兒,翻滾沸騰着,眼看着立馬就要溢出來。

自己的駝背怕是要變成軟骨病了。

池澤手腳酥麻癱軟着指望着黎榷再來香他一口。

但這個美好的願景卻被黎榷的笑聲給打斷了。

“之前阿大教我的。”黎榷又恢複了原本的神态,只不過眼睛裏卻還是帶着滿滿的笑意,“說一定叫我試試。”

“這倒黴孩子。”池澤揉了揉鼻子。

“之前在家裏一直沒機會,沒想到在這兒倒是想起來了。”黎榷搖頭,撐手坐起來,看了看外頭的天色。

池澤說他之前應天劫都從沒避諱過幾個小家夥,在家劈過房子劈過電線杆劈過老小,反正基本除了他自己,哪裏都被雷劈過。

但黎榷覺得他們倆現在這個樣子回去也是吓着幾個孩子,更何況等天劫結束了之後他們還得去收拾黎朔留下來的殘局,還要去天庭找到負責這些實務的人交接一下□□的事項。

這一來二去要花的時間不短,黎榷就說不如他們就幹脆在這兒等着天劫結束罷了。

“行啊。”池澤點頭,“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之前怕現了真身,他們落地的時候挑的地方離着有人煙的地方非常遠,這會兒往外走一走,發現連這兒原本有的一點小妖都被他們吓得跑遠了。

目測方圓百裏之內,就剩下了他們兩個。

兩個人身上的傷雖說沒有之前那麽可怖了,但看着也還是分外吓人。

池澤和黎榷在附近找了找,随意找了處水源旁邊的山洞安置了。

池澤正盤算着要不要找些樹枝叫黎榷點個火的時候,就見自己腳邊落下了兩件赤金色的外袍和長衫,上頭迅速滾過幾顆細小的火星,在呼吸間就飛快燃成了半人高的巨大火焰。

他有些愣神地轉過頭去,只聽見自己骨頭嘎吱嘎吱的聲音。

旁邊的了黎榷正在取自己頭發上的南紅,那塊鮮紅的紅色石頭在被他細白修長的手指捏着,用力往下一扯,原本系着的紅繩應聲散開。

沾着些血污的雪白中衣外,三千煩惱絲垂在腰間,随着他擡手落手的動作輕輕晃着。

池澤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熱。

尤其着旁邊這人絲毫不避諱地解開了扣子,轉身半敞着懷往外頭的小水池走去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考試還沒考完,但因為心情雀躍就飛速地摸了更新

今天出的專業課成績又滿績了我的媽哈哈哈哈哈【捂臉偷笑,之前一直覺得難,想着不GG就行了。真的太意外了哈哈哈開心,不敢嘚瑟就在這兒小小高興一下

啊對了,這篇文呀,要快完結了哦,提前和大家說一下。

但這個太快也不會非常快吧,可能還有那麽...五六七章的?

☆、chapter49

黎榷的确是沒覺得有多大事兒。

都是坦誠過不知幾回的人了,這有什麽可害羞的。

但等他偶然間一轉頭的時候,卻發現後頭的池澤已經捂着鼻子蹲到了地上,臉紅的能滴出血來。

在碰見他的視線的時候,池澤還滿臉我超級純情非禮勿視的表情,唰得一下回過了頭去。

黎榷低頭看了看自己早已經掩在水下的半截身子,有些茫然。

只可惜那邊蹲在角落裏的池澤,現在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腦子都還只有黎榷步入潭水中時滑落的衣裳和那弧度誘人的雪白腳踝。

那分明帶着幾分狼狽的髒亂,卻又莫名具備了神聖感的畫面仿佛有人拿着把小刻刀在他的心上一筆一畫地描摹一樣。

每一個弧度都見血。

站在潭裏的黎榷見怎麽招手也不見池澤動一下,笑着無奈聳了聳肩,潑了一捧水澆在自己身上的血污上。

冰涼的水在觸到他滾燙的身體之後很快幻化成了水汽,黎榷的手泛着微弱的紅色星點,很快整個譚面上都冒氣了袅袅的霧氣。

黎榷垂着眼睛,看着自己放在水面底下的手。

他其實真的不是個多愁善感的性子。

鳳君黎榷公正嚴明,從不曾被一點私情所牽扯,這是年紀并不太大的他能早早地立威的原因。

天庭刑場上他斬過親兄,下界人間他弑過君王。

手起人頭落,鮮血的溫度他已經感受過千萬遍,對他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那時候,他離七情六欲中的不管哪一樣都太遠了。

不像現在。

自己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多了一個人,一手環着他的腰,一手撩着一捧水,一路從他的背部撫到了發尾。

溫熱的指尖和潮濕的發梢一同落在黎榷的尾椎骨上,惹得他往後縮了縮,直接是又把自己往池澤懷裏送了幾分。

“在想什麽。”池澤的手并未挪開,反而還在那處打着圈。黎榷的皮膚溫熱滑膩,在收地的觸感宛如上好的暖玉,激得池澤的聲音愈發喑啞。

前頭黎榷笑了聲,低着頭幹脆整個人靠近了池澤的臂彎裏:“想你。”

池澤原本若即若離的手在那一瞬間頓了頓。

“什麽時候嘴這麽甜了。”池澤把下巴搭在黎榷的肩膀上,隔着被水汽浸濕的頭發親吻着他的脖頸。

“原先不甜?”黎榷反問。

池澤悶笑,扶着黎榷的腰,和轉過頭來的黎榷安靜地吻着。

野外寂靜無聲,這一霎更是草藉花眠。

袅袅的水霧中,兩個人長發沾濕垂在腰間,幾顆水滴沿着勁窄的腰肢緩緩滑落,最後落入那令人遐想的弧度中。

纏綿裏也不知是誰笑了一聲,繼而兩個人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水裏。

上面波紋一圈圈蕩開,很快就又歸于平靜。

只不過相比于這邊的安逸,在家裏看門的其他人,明顯就沒有如此好心情了。

老小抽抽搭搭地縮在左寒霜家的小狼狗懷裏,捏着他的衣角探出一雙碧藍的眼睛。頗擔心地看着眼前的狀态。

雖然他的年齡是這位健碩的一米八八大哥哥的幾十倍,但老小還是絲毫沒有壓力地沖着他發嗲:”我害怕。“

那人單手把老小提溜到了肩膀上,僵硬地拍了拍他 :“啊,不怕。”

他看着眼前非常十分慘烈的打動場面,吸了吸鼻子,最後幹脆在這個結界裏盤腿坐下了。

他是今天上午接到左寒霜的電話的,說他有要是去辦,問他能不能幫忙帶個乖巧的孩子。

他自然答應了,結果到了他們說的地方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左寒霜用兩只手指劈裂了一個人的場面。

那血都濺到他臉上了,左寒霜卻只是清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接着就把這個孩字摔自己身上了。

也還好他搬磚搬出了一身腱子肉,不然以左寒霜扔人那個和甩鐵餅似的力度,這個孩子怕已經是個肉餅了。

再接着,他就被迫在這兒和孩子們呆着了——之前還有三個孩子的,幾個人大約是兄弟,長得非常标志,跟同一個橡皮章戳出來似的漂亮的很統一。

但大的那兩個在被扔進來之後很快就跑出去了。

哦對,跑出去之前還扒掉了衣服,變成了一只狐貍。

目睹這一切那一剎那,他覺得自己就宛如還珠格格裏叫着香妃娘娘變成蝴蝶飛走了的小燕子,表情都差點沒管理住。

再接着,他就看見了自己的左寒霜變成了一頭鹿。

通身銀色,長着四個優雅的巨大鹿角,揚起蹄來,周身宛如浸潤在如水的月華裏。

他好像突然就接受了這個場面了。

自己的左館長果然變成動物都是最好看的。

他就目睹着自己的左館長飛速撞飛了兩個沖過來的人,用鹿角頂起他們直接給摔去了碎石堆裏。

他們在的地方是一個非常大的廢棄的化學工廠,裏面有很多破舊的儀器,堆在角落裏被人一幢,瓶瓶罐罐從落着灰的櫥櫃上摔下,砸在那些倒在角落裏的人的頭上。

泛着光的結界就在那堆儀器旁邊,裏頭長手長腳的男人淡定地盤腿坐着。

他旁邊就是無數腦門都被砸出了深坑卻一滴血都沒有的…“人”?

他們扒着結界壁,像是沒有知覺一樣,折着手腳站起身,重新投入回那個戰場去。

“這不對勁!”老君拂塵一處,一道強大的力量掃飛了面前的人。

和他背靠着背的麒麟煩躁地啧了一聲,長腿一擡把面前的人按進了地裏:“你別跟我說你到現在才覺得!”

他們剛來的時候就大致清點了一下這裏這些生物的數量,發現數量其實不過一千。

但也不敢輕敵,敖斐幾個立刻上了天庭去禀告玉帝。

可是這不禀告也還好,他們一上了天際,就發現自己的兵器上不知什麽時候粘上了從那裏帶來的幾滴血珠。

撒地成人,他們揮劍斬殺了之後,遇血變一分成二,一時之間數量成倍往上翻升。

幾個人到底年輕,不敢輕舉妄動,請了乾坤袋束了他們之後,匆忙想奔去玉帝處。

可到了大殿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那裏早已經亂成了一團。

說是鳳君早年鎮壓的饕餮在今早吞噬了一份巨大的力量,直接掙破了束縛,和一同召喚出的無數兇獸直接沖向了人間。

幾位修為高的上神帶着大軍兵分八路去捉拿饕餮,留在天庭的駐軍早已不多,更何況前段時日奇毒肆虐,只有一些修為高的上仙們尋到了法子治愈,還有不少人未曾痊愈。

待他們向玉帝禀報了遇到的兇狀的時候,玉帝已經焦頭爛額。

指派給他們部分天将和上神,玉帝沉吟良久,表示讓他們先去請回池澤和黎榷。

結果好巧不巧的,在這同時。

他們所有人都感知到了從未有過的巨大天雷。

星君定睛一看,就說這雷是沖着池澤的方向去的。

最後被指派下界的老君和天尊就在這個工廠裏和麒麟一同吵了起來。

“開什麽玩笑你見過連神仙都掐不死的玩意兒??”麒麟一把捏碎了自己眼前人的脖子,還不接起地用法力在他的大動脈出鑿開幾個窟窿,卻還是在幾秒後就又看見了活蹦亂跳的同一個人。

“這定和饕餮有關。”天尊倒還沉穩一些,指揮着帶下來的人。

只不過這些人仿佛永遠都打不壞,一批接着一批上來,和他們完全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只不過他們法力會消耗,再不濟一些的會累會受傷。

可對方卻不會。

為了外頭人的安全,他們不能離開這裏。

“鳳凰幾位使者呢!”麒麟擡頭大喊,“能燒了麽媽的!”“燒不掉。”一同下來的黎青腦門上冒着冷汗,收起手裏的火焰搖頭,“而且其中還有人之前中的毒還未曾痊愈,這樣反而是引火燒身。”

“這倒是讓我想起了千年前那次,同樣是活死人,你還記得麽。”天尊幫老君掃平了一幫子人,“只因為城主想要延年益壽的無限貪欲,一個城池的人全變成了這般模樣,天庭出動了大半駐軍都不曾掃平。”

老君摸了摸額頭,點了點頭:“可那次奪得的秘術早已被銷毀,饕餮作為始作俑者也被封印,這…實在是不該啊。”

“饕餮雖被封印…可并未死啊。”

左寒霜悠悠出聲。

幾個人同時沉默了。

早先他們根本不覺得一個蠻夷小子能鬧出什麽動靜,可卻偏偏,看似以他一個人之力,就攪蕩了這個天界和人界的局勢。

以西方的幻術障眼,讓他們完全忽視了其他可能性。只覺得雕蟲小技,都是些不入流的把戲。

可再想想那人的目的,不也為的是增長壽命嗎。

貪欲愈勝,就越能引起兇獸的注意。

更何況這兇獸,早年還是鳳君一手封印的。

作為頭號迷弟,那人怕是把鳳君的所有歷史都搞得一清二楚。

知道活死人之術…這樣看來倒是并不奇怪了。

麒麟暗罵了一聲,也一同化作原形,和左寒霜一同施展法力沖向了那一群人。

他們修為深厚,瑞氣環繞着周身,金銀兩道光閃過,擊倒了無數重新站起來的人。

可這終究是治标不治本,他們不敢冒将結界扒開的風險。不能直接拿了那兇獸,對着這一群傀儡,做什麽都是徒勞。

而被派去追擊饕餮的人,正面對着不斷吞噬人間的貪念不斷強大的饕餮。

就在兩邊都焦頭爛額時。

高考下午場的收尾鈴聲驟然打響。

與此相伴的,是天邊刺破烏雲顯現出的完整金龍和火鳳。

不同于之前還是半隐半現的線條。

這次天邊金光乍現,所有烏雲像是被吓退了一般急速散開。

龍鳳飛騰在雲端之上,祥瑞之氣鋪天蓋地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深夜驚喜23333

☆、chapter50

“什麽聲音!”天尊斬殺了前頭的人,擡手往天上一掃,樓頂瞬間踏了一半,露出半個角的天空。

“鳳君!”旁邊的黎青瞬間睜大了眼睛,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重新拾起地上的兵器沖入混亂的人群中,“我們鳳君來了!”

“那我爸呢!”蹲在角落裏大喘氣兒的老四喊着問。

“你爸在這兒呢。”

只聽見一陣衣袍翻飛之聲,池澤腳尖輕點,落在被震斷的殘垣角上。

滾着金邊的玄色衣袍勾勒出池澤修長的身型,黑袍獵獵,上頭的人負手在身後,長發用金冠束在頭頂,劍眉星目,抿着唇角,神色威儀。

黑金的腰封束在腰間,下頭吊着一塊垂着流蘇的楠木珠和含着璀璨星光的剔透琥珀。

這兩樣物事相互碰撞着發出悅耳的聲音,随着風一同往下傳來,裏頭封藏着的鳳凰氣息和池澤說話間的龍吟聲混雜着席卷而來。

從未有過龍鳳聯合起來的強大氣息,光是這一角,就連老君都不由得一凜。

“爸爸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結界裏都快趴在別人肩膀上睡着了老小聽見池澤的聲音猛然驚醒,踩着那人的大腿跳下了地。揮舞着雙手在原地不斷起跳,試圖狀可憐引起上頭池澤的注意。

但池澤只淡淡瞟了他一眼,就轉過了頭去。

老小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池澤,被震得不由得往後一退,委屈地拉住了後頭人的小手指。

“你坐着吧。”那人拍拍自己的大腿,“等他們打完了我們再去吃飯。”

“要吃肉。”

“嗯。我做紅燒肉給你吃。”

戰區以外的應援區域裏的友好交談就這麽愉快地以紅燒肉結尾了。

池澤這一身其實是久違的正式進天庭的裝束。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等他和黎榷陽陽那麽…咳咳,調和了調和,上來了之後就發現外頭竟然風和日麗大紅日頭高高挂了。

兩個人赤着身子在譚水裏,被太陽那麽一照,不由得就有點羞。

“上…上界去吧。”池澤紅着耳根子低頭咳了一聲,攬着黎榷的肩膀往岸上走去。

黎榷自己倒是方便,不比旁邊濕噠噠抱着手臂跺腳的池澤,沒有半點動靜地就弄幹了身上的水,連發梢都已經蓬松柔順着了。

“黎榷過來抱一下。”池澤可憐兮兮地對着他眨眼睛,“來嘛。”

長嘆了口氣,黎榷無奈地搖頭,甩了甩衣袖,朝着他張開雙臂。

池澤在碰到黎榷的前一刻,身上的水汽就已經瞬間發散了。

等被黎榷攬進懷裏的時候,已經化作一身勁裝黑袍的池澤卻還是像個賴床的小孩兒一般,皺着鼻子靠在黎榷的肩膀上。

黎榷任他賴了許久,到最後見池澤都快窩在自己身上睡着了,這才拍拍他:“還得去天界問問呢。不早了。”

“啊,知道啦知道啦。”池澤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低着頭不情不願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把手上被袖子遮住的手钏扯了下來挂到了腰上。

黎榷身上的是鳳君的正規服制,寬袍大袖層層疊疊,在黎榷身上卻絲毫不顯得累贅臃腫,反而仍舊襯得他身形挺拔,卻愈發多出了幾分出塵的貴氣來。

兩個人騰雲上了天庭,雖低調,但依舊又在南天門引起了軒然大波。

鳳君儀态端肅,衣袍翻飛,穩步向大殿走去。

旁邊和他并肩的池澤一身玄金色勁窄衣袍,邁腿擡步時,露出繡着金紋的皂靴。

兩人身高腿長,一路走路帶風,神情是難得的嚴肅。

天界今日動蕩頗多,上仙們都難得上了心思,臉色均不大好。

但不知怎麽的,在看見龍鳳這二人的時候,心神均安。

一種:啊,可以不用再操心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果然天塌了,還是讓高個兒來撐比較妥當。

他們攏着袖子拱手退到一邊給他們讓出路來,安靜地目送着兩人挺拔的背影快速走上玉石臺階。

大殿裏的仙家并不太多。

黎榷神色未變地和玉帝互相招呼過了之後,還沒開口,就聽玉帝說:“有趟差事,怕還是要麻煩鳳君和池大人了。”

池…池啥?

旁邊的池澤有些難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覺得自己怕是水泡多了得了幻聽。

開什麽玩笑。

玉帝對他哪有過這麽客氣的時候。

他這種都快被天庭拉進黑名單,和玉帝逢年過節照面都沒打過,反正怎麽想都只能是相看兩厭的人,還是頭一回在公共場合被玉帝這麽擡高了輩分喊。

只不過他也有種不大好的預感就是了。

但說真的。

就很爽。

果然,扯了些客套話之後,玉帝就遺憾地通知黎榷,他早年曾經封印下的饕餮不留神給跑了。

再難過地告訴池澤,他所在的地界出了些小事端。

“啊不過不用擔心,聽說貴公子的高考發揮得挺好的。”

池澤怔愣了一會兒,啊了一聲。

老三今天高考啦,都沒去送他。

回去又要被他念叨了,這次估計一個耳機都補不會來了。

吾兒叛逆傷透我的心。

他聽玉帝說話向來是聽不全的,左耳進右耳出能留個百百分之一都算很給面子了。

但黎榷的話就不同了。

等他發完呆,發現黎榷扯着他說要趕緊下界去的時候,他立馬一個轉身,飛速就往下頭去了。

“我去幫着李靖他們尋饕餮,你且去找老小他們吧。麒麟他們困在局內難脫身,你在外頭倒好方便處理些。”

池澤點點頭:“那我等會兒去找你。”

“不用。”黎榷笑着搖搖頭,“我對戰饕餮數次,對它的招式都熟悉,不用擔心。很快就好。”

“那我在家等你吃晚飯。”

“好。”

兩個人在這時并未多作停留,在到了城市上方的時候,一龍一鳳驟然分開,撥開雲霧向着不同的兩個方向急速而下。

對于那些據說兵分了八路的天兵天将,黎榷沒有一個是熟悉的。

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家夥都有一點不好。

獨來獨往慣了之後,就不太喜歡搞團夥作戰。

巨大的鳳凰從摩天大樓上掠過,下頭行色匆匆的人只覺得自己上方突然帶起一陣飓風,但飛快消散,宛如産生了錯覺一般。

城市裏不是能打鬥的地方。

黎榷心裏有數,循着鮮血的氣息,展翅向這座城旁邊的大海飛去。

自己和池澤其實該換個場子的。

黎榷的翅膀激過三千裏海浪的時候,他短暫地分了分心。

但在池澤娘家作戰的感覺,倒還不錯。

鳳凰長嘯一聲,向海中心凸起的一座寶塔飛快掠去。

巨大的猛獸被懸在四周的密密麻麻的天兵團團圍住,幾位上仙在四周圍成四個大角,卻沒有人敢輕易動手。

上古兇獸早已經沉寂多年,當年黎榷這個輩分的神仙幾乎都與之交過手。

他們有這個實力,但其他人并沒有。

敵方深淺不知,他們在完全有把握之前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有幾位上仙被留在了人間處理逃竄的一些小兇獸,雖然并不太危險,但麻煩再數量繁多且難纏,要耗上不少人力。

所以跟着他們過來的人,并未多到能讓他們無所顧忌下手的地步。

所以他們把兇獸困在了這個包圍圈裏,一直在靜候着最好的時機。

只不過時機沒等來,卻把鳳凰盼來了。

火鳳的翅展幾乎已經遮蔽天地,華麗的尾羽劃過水面,翻騰起驚濤駭浪。

而此時被他們圍在中心的饕餮,在聽見了鳳凰的聲音之後,也變得格外躁動起來,一聲狂吼襲得不少天将都跌入了水裏。

李靖的寶塔并未堅持住多久,在饕餮強力掙紮反抗下,李靖的修為實在不低現在處在最強大狀态的饕餮,使原本四面的包圍圈出現了一個漏洞。

就在饕餮往下試圖潛入水中的時候,鳳凰火紅的身影掃過。

一道金光乍現,以鳳凰和饕餮為中心,周圍一個巨大的圓圈形狀水波飛速蕩漾開來,不多時,直接激起了數百丈高的水牆。

包圍圈裏,黎榷負手而立,微揚着下巴,神色冷淡。

對面的人咳了兩聲,摸了摸嘴角。

等擡起頭來,卻分明是黎朔的樣子。

金發碧眼笑模樣,是少年最純善燦爛的時候。

黎榷卻連眼神都絲毫未變。

“別來無恙啊,鳳君大人。”

“托福。”黎榷薄唇輕啓,在下一秒就直接飛身上前。

手裏的長.槍是黎榷最常用的兵器,太平年歲裏少見,對早年的他來說,卻是最好的夥伴。

泛着冷硬光芒的□□和饕餮剪影如鐵的皮膚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黎榷一身戰甲,逆風而立,手裏的槍快得遺留下一抹紅纓的殘影。鋒利的刀劍和着鳳凰磅礴的力量,燃燒着的巨大火焰攜着下方滔天的海浪一同朝饕餮襲去,被對方艱難避過。

饕餮怒吼一聲,人面羊身的怪獸猙獰着臉,踏着蹄子向黎榷狂奔而去。

□□勾住它的長角,被他一把頂開。鋒利的長角直朝着黎榷的腹部頂去。

黎榷腳尖一點,單手握住它的角,借力向上一撐直接飛身而上。

饕餮同樣很快調轉過頭去,人面上露出醜陋的笑容。

但下一秒,那張臉就變成了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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