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ao

汪楚良洗完澡為了不吵醒已經睡了的汪盛,頭發都沒吹幹就回了房間。

他坐在窗邊,一邊抽煙,一邊擦着濕淋淋的短發。

夏日夜晚,開着窗,微涼的晚風吹得他心情大好。

他下周根本沒有出差安排,今天純粹是故意那麽說的,因為他知道下個星期一直惦記梁颉的那人就回來了。

汪楚良這人活得很矛盾,他一邊覺得梁颉對他挺癡情的,畢竟這都二十年了,這人還記得十幾歲的那個男孩,但一邊又非常清楚,那所謂的癡情是給二十年前的人的,在梁颉心裏,他不是那人。

只不過是長得像。

梁颉是個傻子,汪楚良覺得自己是個騙子。

傻子跟騙子挺般配,但也挺糾結。

之前汪盛問過他,為什麽不直接了當地跟梁颉攤牌,然後倆人好好在一起,不好嗎?

汪楚良回答說:“不只是因為我在賭氣。”

确實不僅僅這樣。

當初就記錯了人,那會兒記錯的,還不止這些。

梁颉比汪楚良小兩歲,但當年汪家的兩個兒子都有點兒營養不良,長得小,他們只知道彼此歲數差不多,默認了梁颉是哥哥,還是後來重逢之後才發現,原來汪楚良才是哥哥。

所以,那時候汪楚良就天天管梁颉叫哥,這也是倆人上床時,汪楚良時不時蹦出一個“哥”的原因。

他對他親哥沒那個想法,這句“哥”叫的是梁颉。

但梁颉不知道啊,他關于過去的記憶根本就全都是錯的,錯得離譜,自己還在那兒自我感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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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汪楚良其實挺不安的,他覺得這麽多年過去,梁颉愛的大概是記憶裏的那個少年,是梁颉在這麽多年裏添添補補幻想出來的一個完美初戀。

但汪楚良本身并不完美,一旦梁颉發現汪楚良并不再是那個土裏土氣又單純天真的少年時,這份癡情就像春天的雪一樣,融化了。

所以他不承認,要讓梁颉一點點發現,然後再一點點愛上現在這個他。

汪楚良想得很多,自己呢,一邊享受這種感覺,一邊也覺得糟心。

糟心的不是別的,而是總圍着梁颉轉的那人。

他倆重逢之前梁颉身邊就有一個人,據說那個叫柯迪的人從小就跟梁颉一起長大,三歲就揚言要嫁給梁颉。

當然了,他這念想基本上不太能實現,畢竟國家不允許倆男人結婚。

梁颉不喜歡柯迪,但念在這麽多年一起長大的,也就客客氣氣拒絕着,沒撕破過臉。

但這随着年齡的增長,柯迪臉皮越來越厚,着了魔似的給梁颉發些騷得慌的消息,有一回梁颉跟汪楚良正做愛呢,柯迪正巧打了電話來,梁颉忙着在汪楚良身上辦事兒,讓汪楚良幫忙挂斷,可汪楚良這人心機多重啊,假裝自己手抖,給接起來了。

柯迪聲音好聽,估摸着也是因為梁颉好一陣沒接他電話了,突然被接聽,那叫一個開心。

甜滋滋撒嬌的聲音傳過來:“我好想你啊!等我回國,你陪陪我呗!”

柯迪特會撒嬌,一個尾音都能繞着房梁轉八百圈,一般男的還真扛不住。

可梁颉不喜歡這樣的,他喜歡悶的,羞澀的,一碰就顫抖着臉紅的。

就是汪楚良這樣的,或者說,是汪楚良裝出來的這樣的。

當時汪楚良紅着眼睛看梁颉,梁颉低聲罵了一句,跟電話那頭的人說:“再說,忙着呢。”

柯迪不依不饒:“你忙什麽呢?”

梁颉不耐煩了,猛地一頂,汪楚良呻吟出聲了。

柯迪不吭聲了,梁颉問:“要聽全程怎麽的?”

汪楚良還真挺想讓那嬌滴滴的家夥聽聽的,估摸着聽完了以後都不會來騷擾梁颉了,結果柯迪二話不說挂斷了電話。

汪楚良其實沒把柯迪當情敵,那人可以說是毫無戰鬥力,但前兩天他聽見梁颉說柯迪要回國給他過生日,梁颉竟然還答應了,汪楚良心裏不痛快。

天知道汪楚良花了多少心思給梁颉準備生日禮物。

下周五,梁颉生日,汪楚良打算壓根兒不出現了,他倒要看看那倆人這生日怎麽過。

如果過到床上去了,汪楚良就準備好好收拾收拾梁颉了。

一根煙抽完了,汪楚良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拿過來一看,是梁颉。

梁颉:到家了。

汪楚良沒回。

過了一會兒,梁颉又發:你下周出差?哪天回來?

汪楚良想了想,給他回:周五。

梁颉又過了好半天才回複他:那我周六找你。

汪楚良按滅了煙頭,低聲罵了一句髒話,給他發:好,等你。

他發完,翻了個白眼,瞥了一眼放在架子上被布蓋着的禮物,特別孩子氣地說了句:“梁颉,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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