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呵呵
汪楚良天快亮才睡,起床自然也晚了。
十點多打電話去請假,十分真誠地說:“燒糊塗了,忘了打電話過來。”
汪楚良當年高中畢業之後跟着師傅學彩陶,一邊讀着他那不太入流的大學一邊學得風生水起,畢業之後先是在師傅的店裏打工,後來師傅去世,他師兄接手了店鋪,多年來名義上師兄是老板,實際上汪楚良付出得更多。
“沒事兒沒事兒,”師兄說,“你手頭的活兒不是不急麽?好好休息,今兒就別過來了。”
挂了電話,汪楚良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揉了揉太陽穴。
他又撒謊了。
汪楚良除了每天騙梁颉,還時不時騙騙他師兄。
發燒确實有過,但很少,今天只是不舒服。
昨天梁颉不做人,拉着他在露天陽臺坐,大晚上汗涔涔地吹涼風,就算是夏天也遭不住。
加上昨晚後來在車裏做的那一次,梁颉用了蠻力,他回來之後想起來臨走前把藥膏給了汪盛,沒上藥就睡覺,今天實在難受。
汪楚良看了眼手機,發現他睡着之後梁颉又發了條消息過來。
梁颉:我睡不着。
三十來歲的人了,但經常會跟孩子似的。
梁颉去年有一陣子因為工作的事情總睡不好,睡眠斷斷續續的,平均一兩個小時就醒一次,醒了就給汪楚良打電話,攪和得汪楚良也跟着睡不好覺,但又不忍心關機。
不忍心關機,不忍心不接電話,但是汪楚良在心裏沒少罵梁颉。
梁颉那會兒就哄他想讓人住自己家來,晚上身邊有個人抱着睡覺,半夜醒了也不會覺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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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汪楚良說什麽都不同意,理由有二。
一,汪盛還小,家裏不能沒大人,他也不能帶着孩子住過去。
二,兩人不過是炮友,是情人,同居不合适。
其實汪楚良那會兒是想趁機逼一逼梁颉,讓對方認真考慮一下二人的關系,但梁颉始終不肯松口,汪楚良也就不多說了。
但汪楚良能明顯感覺到梁颉很依賴他。
梁颉的信息發來時是三點多,過去這麽長時間了,不用想也知道那人已經上班去了。
今天周一,下午柯迪就回來了,汪楚良還挺期待的,期待那家夥回來之後梁颉的表現。
他掙紮着從床上起來,溜溜達達去了廚房。
汪盛早上去學校之前做好了早餐,餐桌上放着一張便簽紙,旁邊有他的藥膏。
汪楚良看見藥膏心情大好,直接在廚房擰開蓋子脫了褲子擦了起來。
自己上藥是挺別扭的,但這麽久,他也習慣了。
梁颉那腦子不轉的,甚至不知道每次他回來都要擦藥,那死人跟惡虎似的,就知道爽,每次做完了看看汪楚良被蹂躏得慘兮兮的地方,以為用水洗洗就能好。
他們倆做愛頻率很高,要不是因為每次回來都仔細上藥,他甚至後面還沒養好又得傷上加傷。
汪楚良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回事兒,就非得藏着掖着,把這些委屈都攢着,等着有一天梁颉終于發現他是誰了,再一股腦把這些丢包袱似的丢過去,讓對方悔去。
他等着呢。
上完藥,他趴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便簽。
汪盛寫:早餐自己熱一下,我去上學了。
汪楚良看着兒子這潇灑的字,特好奇昨天那小男孩跟他怎麽發展的。
本來想晚上回來跟兒子聊聊,結果胡鬧到那麽晚,錯過了。
汪楚良放下便簽,熱了一下早餐,才剛吃了兩口,梁颉的信息又來了。
梁颉:昨晚一宿沒睡,頭疼。
汪楚良突然一笑,想起之前梁颉跟他說做愛能緩解頭痛。
他其實想給對方發這句話的,但突然想起柯迪,瞬間就沒了調情的意思。
他給對方回:下午去接柯迪別遲到,我已經見到客戶了,要忙一陣子。
梁颉的回複很快就來了:這次的客戶怎麽樣?
汪楚良笑笑,給他發:彬彬有禮的一位先生,人很好。
然後梁颉的電話就打來了:“人面獸心,衣冠禽獸,你不是沒吃過虧,別掉以輕心!”
汪楚良溫柔地笑:“好,放心吧,這幾天照顧好柯迪,我照顧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