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令人發汗的溫度,将身子烘得熱呼呼的。

即便如此,床上的女人仍然不願意離開,只是伸手揮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再一次擠向暖熱的來源。

「小靜,起床了。」

有一只很吵的臭蟲子在她的耳邊喃喃,她皺了皺眉,沒有睜開眼睛的打算。

「小靜,七點五十分了。」

蟲子很吵,這次還很過分的在她的頭發上亂跳。

「小靜……」

她嗚嗚咽咽想抱怨,仍敵不過睡意。

「再不起來……就吻你啰!」

什麽吻?叮她才對吧!

她的手冷不防的朝前一揮,想将在耳邊吵鬧不休的聲音驅離。

奇異的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被攔截。

還來不及反應,她感覺一道溫熱的氣味噴灑在她的鼻息間與……唇瓣上。

頓時,她有種不能呼吸的窒息感。

嗚嗚嗚……她皺起眉頭,再怎麽充滿睡意,仍痛苦的睜開眼。

瞬間,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無溫卻又有神的黑色眸子,讓她彷佛墜入深沉的幽澤。

直到回過神來,她又嗚嗚咽咽的開始掙紮。

黑色眸子的主人發現她呼吸困難,很好心的從她的唇瓣上退開,又體貼的向後退,留了點得以讓她呼吸的空間。

「早安。」

郝賀靜大力的吸了一口氣,從混沌中恢複清醒。

她想起剛才發生什麽事,先是紅了臉,又捂住自己的嘴巴,發出令人聽不懂在說什麽的聲音。

但是看她的表情,顯然不是在問早,而是在對他抱怨,訴說對他的不滿。

「什麽?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邵士塵淡淡的抿唇,犀利的雙眸直瞅着她泛紅的臉蛋。

「你又偷偷親我!還有,你又越線了。」她的表情不自在又害羞,像是終於受不了。

想想也是,結婚至今半個月,她被他吃足了豆腐,每次都讓她害羞到一個不行,好幾次都沒臉面對他,好想躲起來。

「我又偷偷親你?我剛才可是事先提醒過你,如果再不醒來,我會吻你,但你顯然很期待,所以一直不願意醒來。」

「誰說我期待?我是很想睡覺,起不來。」她皺着眉頭,忍不住咬牙抱怨,「再說……我還沒有刷牙,你就親下來……你一定也沒有刷牙。」

「錯了,你沒有,但我有。」他很早就起床,而且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勁,結婚後的半個月,每天都是他比她早起,每天都是從他睜開眼,然後凝望她的睡顏,再開始一天的必定行程。

然後不需要她要求,他又很自動的準備早餐,只為了讓愛賴床的她能多睡一會兒,跟着準備好所有的工作,他會再回到床上,再一次凝望她,再把她吻醒……樂此不疲。

「你有?你有?那我好髒,你還敢親?!」她想要唾棄自己。

「我倒不這麽覺得,反倒用這樣的方式把你叫醒,我還滿享受的。」他說的是事實。

她聽了,打死不相信,尴尬的瞪着他。

拜托!別用這麽嚴肅的口吻說這種惡心死人的話。

「還有一件事。」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事,他又認真的盯着她,「我沒有越線。」

她一時之間無法回過神來。「越線?」

「床上,我沒有越線躺在你的位置上,你自己看。」他拍了拍床鋪。

她先是看向自己的後方,又轉頭,看着枕頭的位置,臉蛋當下從白轉為紅,又轉成黑色。

本來應該是她躺的位置,現在空無一人,而她整個人越線,躺在他的位置上還不打緊,事實上,她根本是把人家的手臂當作枕頭在使用。

所以不是他越線,而是她越線,還跨越得很徹底。

「就在方才你醒來前,不只躺在我的手臂上,還把我當成抱枕與腳墊。」她整個人像是八爪章魚一般黏在他的身上,害得他動彈不得。

她的臉快要燒起來了,一把将他推開,強忍着頭暈目眩的感覺,急忙跳下床。

「你……我……我們……咳,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說什麽越線不越線的事?!再……再說,睡覺這種事,本來就不是我能控制哪邊不睡,睡哪邊……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要帶我去買床?一個人一間房間不是很好嗎?」

丢死人了,她怎麽會老是黏在他身上?

與他住在一塊,同睡一張床到現在,她幾乎有一半的時間是在他的懷中醒來……現在可是大熱天,明明擠在一塊熱得吓人,她怎麽沒把他踢下床?

這要是在冬天還得了?說不定她不只黏在他身上,根本就會完全巴着他吧!要是真的發生這種事,就太丢臉了。

「我從來沒打算再買一張床給你。」一反她慌亂的神态,他一臉平靜。

她怔了怔,「為什麽?」她以為……不,不是她以為,而是……其實她本來就沒想過會和他睡在不同的床上。

只是剛才覺得尴尬、別扭極了,她才會一時脫口說出分床分房這類的話。

「我說過了,我們是夫妻。」他擡起頭,認真的望着她,「夫妻沒有分房分床睡的道理,而且我喜歡你睡在我身旁,喜歡每天睜開眼就看到你,喜歡在我的床上叫醒你,也喜歡用吻把你喚醒。」

轟的一聲,臉蛋像是冒出大火,她困窘得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只是紅着臉,低着頭,看着木質地板的紋路,忍受着激烈的心跳。

「我相信你一定也很喜歡把我的手臂當作枕頭使用,否則不會老是窩在我的身上。如果你否認我說的話,代表你害羞……」

「啊!上課快遲到了,我去刷牙洗臉吃早餐。」她急急打斷他的話,沖進浴室。

這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甜蜜話語,從一個顏面神經失調的男人口中吐出,真的很适用啊!适合套用在她的身上,讓她聽了心髒怦怦亂跳,害羞得好想挖個洞躲起來。

他能這麽冷靜、這麽理直氣壯的對她這些話,不代表她也能心平氣和的、冷靜的聽他說完,而且無動於衷啊!

所以這男人的真實性子與她所想的真的差太多了,這個騙子!

邵士塵站在原地,看着浴室的門關上後,不覺露出笑容。

淡淡的笑痕帶着深深的溫度,那雙凝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的眼眸流露出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柔情。

***

終於逃出車子的瞬間,郝賀靜如釋重負的喘了一口氣。

她提着包包,踩着表面上優雅,實際上卻急快的步伐,朝校門口前進。

「靜子!」前方幾名熟面孔的女同學停下腳步,對她揮了揮手。

她僵着唇,有種得到救贖的安心感。「早……早安。」

終於來到同學們的身旁,她一臉認真的聽着她們吱吱喳喳說個不停。事實上,也只有她自己才懂此刻的心情多麽混亂。

打從與邵士塵坐在同一輛車開始,他和她之間便彌漫着微妙的氛圍。

不是緊繃,不是可怕,而是令她不知所措的暧昧氣氛。

明明是一輛大車子,但容納了她和他,以及那奇奇怪怪的氣氛後,她渾身不自在,感覺別扭。

也不知是為什麽,總覺得在今天一早發生了那麽尴尬的躺臂事情後,她無法正視他。

試想,一個總是無情無緒、露出一本正經的神色、不茍言笑的男人,以就事論事的态度對她說了那些令她聽了都覺得臉紅的話,誰受得了?

就算別人受得了,她這個在情路上完全是個生手的幼幼生,哪裏承受得住?

「是嗎?是這樣啊?」她面帶笑容,看着身旁的女同學。

老實說,她根本不知道同學們在說些什麽,因為她的情緒混亂到了一個極點。

「對啊!所以我說那個家夥根本就……」

「小靜。」_

郝賀靜的心髒狂跳一下,吓得忘了呼吸。

「靜子,那個男人在叫……啊!那是邵士塵?你的老公?」

同學們望着她,一臉暧昧的笑着。

郝賀家族的婚禮不但大家都有參加,媒體也會大肆報導相關新聞。

雖然這些同學從以前就知道郝賀靜是大家族有名的人物,但畢竟還是年輕的學生,同侪間并不會因為身分關系而有其它的特別禮遇行為,再加上這所大學同樣隸屬於郝賀家族,郝賀靜的個性随和又不擺架子,就像一般年輕的女孩,愛玩愛笑,頑皮得不得了,久而久之,也沒有見過哪一個同學特別在意她的身分,除了男同學都知道必須在感情這件事上與她保持距離外,其它時候,男男女女嬉嬉鬧鬧也是正常的行為。

郝賀靜僵住腳步,眼中閃爍着不知所措和緊張的光芒。

不一會兒,一件小外套披在她的肩頭上。

「你忘了拿外套,在有空調的教室上課,若是沒有穿外套,很容易感冒。」

低沉的男聲在她的耳邊輕輕飄蕩,她忍不住心房戰栗。

「你們好,我是小靜的丈夫。」

她聽到他正在跟她的同學們交談。

「我們知道,恭喜你們。」

女同學們笑着看向邵士塵,又用手肘頂了頂一旁僵住的郝賀靜。

「小靜平時在學校受到你們的照顧了。」他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們,雖然态度不算親和,但是那一張好看的臉孔就算不笑,看起來也帥得讓人很容易就忽略他的不足。

女同學們笑嘻嘻的又調侃邵士塵幾句,才心滿意足的願意把時間留給他們小兩口。

「小靜,下課後我再來接你,記得別亂跑,知道嗎?」

原本在身後的男人突然來到眼前,看到他的臉龐,郝賀靜的臉頰一陣燥熱,僵硬的點點頭。

他低下頭,在她露出驚訝的表情,以及其它同學暧昧的發出驚呼聲時,溫熱的薄唇攫住她的唇瓣。

她聞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從他的唇瓣飄進她的鼻腔。

那是他吃早餐時,喝的香片氣味……

她的眼睛睜得好大,心跳的速度再次加快。

他的唇瓣離開她,伸手摸了摸她泛紅的臉蛋,然後轉身離去。

而她……只是傻傻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車子裏。

「老天!靜子,你老公很不錯喔!」

一旁的同學們大呼小叫,又開始笑鬧起來,只是這一次她成了衆人開玩笑的對象。

但是她充耳不聞,眼中不知為何映出他的臉孔,鼻腔莫名的殘留着屬於他的氣息,唇上那抹令人害羞的淡淡溫度沒有消散,心房跳動的頻率充滿悸動……

他……這個男人……邵士塵……她有種他好可惡的感覺。

伸出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胸口,那不正常的心律,無論她如何告誡、提醒自己,都無法讓它回複到正常的速度……

結果今天的三堂課,她過得渾渾噩噩,心神早已不知神游到哪個世界了。

下課後,郝賀靜來到校門口,忍不住張望着四周,尋找熟悉的車影。當看到站在對街車子外頭的邵士塵不斷的招手時,她莫名的覺得胸口一陣發燙。

突然,手機清亮的鈴聲響起,她一面接起手機,一面朝着他走去。

兩人一塊上車後,他穩穩的開車,她則是對着手機出聲。

「我是郝賀靜。」

電話線另一頭的人說了些話,她的神情當下變得很奇怪。

「沒……沒有,我……我沒有想到。」事實上,她是根本沒有在想該怎麽解決對方所提出的問題。

她才不敢承認,要不是現在突然接到對方打來的電話,早已忘了曾經對她而言是麻煩,現在卻說不準的問題。

「我……我沒有不想解決,不,是我沒有在想這個問題。」她有些心虛的偷偷看了身旁男人一眼,刻意壓低聲音。

「我……那你說,你有想到……什麽?」她不受控制的大叫,表情變得很奇怪。

「不要吧……這種事……怎麽能……我當然不想再被逼……我不是說喜歡現在這樣……讨不讨厭?」電話線另一頭的女人說得很急快,一點也沒打算聽她解釋,只是一徑的質問。

邵士塵有些好奇,趁着開車的空檔看向她。

打電話給她的人似乎對她提出某些充滿疑惑的問題,他覺得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那……這樣就可以防止下次再被逼……」逼婚?她差點脫口而出,心一驚,又心虛的壓低聲音,「可是我不會,我怎麽可以這樣……」

他不明就裏的看到她紅着臉,當他的視線與她偷偷看他的視線對上時,他明确的發現她竟然在害羞。

他的小妻子真的很可愛,可愛到總是不斷以臉紅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我……真的要這麽做?我才二十一……好啦!我知道了,我……我試試……」她一臉哀愁,顯然是遇上什麽難題了。

一會兒後,她終於挂斷電話,但是表情仍然很慘。

「怎麽了?是誰打來的電話?」邵士塵忍不住關心。

「啊?呃……是我姊姊。」她低垂着頭,僵硬的收好手機。

「找你有什麽事嗎?我看你的臉色很不好。」他踩着油門,将車子開上高速公路。

「我……呃……她……那個……」她扭扭捏捏,感覺很緊張。

他有耐心的等候,明知道她看起來不對勁,也不刻意點破。

「就是……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就……就是姊妹閑話家常、東聊西扯。」她胡謅一番,話說得亂七八糟。

他微微挑起眉頭,若有所思。「嗯……原來如此。」

頓時,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冷肅。

郝賀靜感覺如坐針氈,不,她很想跳車。

其實二姊說的那個方法啊……太可怕了,她才幾歲,就要她幹那種事?但是想到家中那可怕的人,為了讓她們這些孩子盡快達到目的,可是會做出很多可怕的手段……如果不想再被擺布,二姊說的方法其實是最好的也說不定……

偷偷的看着身旁的男人,他似乎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

當下-她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可是……要她幹那種事……嗚……最好她知道該怎麽做。

白皙的臉蛋布滿微妙的紅暈,她的思緒一片混亂。

一路上,車內變得安靜,兩人帶着心事,朝着家的方向前進……

***

夜晚來臨時,邵士塵明顯的感覺到郝賀靜的異常。

先是她的行為有些鬼祟,老是不時偷看他,又在看了他之後不自在,不知在嘀咕些什麽。

而他也很有耐心,故作什麽也沒有發現,依然神色平淡的做着自己的事。

晚上十一點,剛走出浴室,他一身清爽的站在床邊,準備睡覺。

但是窩在牆邊,一臉認真的望着他、打量他,然後又臉紅的女人,卻仍怪異得讓人摸不着頭緒。

「小靜,你要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嗎?」終於,他也忍不住了。

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他也有這麽沒耐心的一面。

他可以為了得到一個企劃,與對方周旋半年;也可以為了讓合作對象在利益上讓步,文風不動一年,只為了等對方先投降……現在卻沒有辦法為了她奇異的行為而忍耐,直到她自己忍不住自動坦承為止,這可真是破天荒的不對勁。

「呃?發……發生什麽事?」擺明了驚悚不已,她卻僵着笑容裝傻。

「今天自從接到你姊姊打來的電話後,你變得很不對勁。」他坐在床上,眼神銳利的看着她。

雖然她很努力的閃躲,但是仍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灼熱又紮人。

「如果有什麽問題,你可以和我談,我不希望你心煩困擾。」

她啊,就是應該保持無憂無慮的自在愉快,他是這麽認為的。

「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有什麽話不能說?你需要幫助、有麻煩,我寧可替你承擔,也不希望你陷入死胡同。」他離開床,站在她的眼前,撫着她微燙的臉蛋,目光專注,沒錯過她臉上細微的表情。

郝賀靜咬着唇,欲言又止。

老實說,她有點感動呢!

他可以直截了當的說出他們是夫妻,他明明知道她沒有他這麽幹脆。

有時她的一些情緒容易讓她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但是他毫不在意的對她好與溫柔。

他給她的感覺,是真的想盡力當一個好丈夫……

得不到她的響應,他絲毫不氣餒,而且神情變得更加認真。

「好吧!小靜,讓我這麽說好了。」他調整心情,輕嘆一口氣。雖然極度不願意,但是他忍下來了。

「就像你曾經說過的,我的年紀比你……大不少,有些事情,也許我比你懂一些,更能給你出主意,還有……我希望你能信任我。」

「我……我沒有不信任你啊!」她有點急的強調。

她只是有件事很難啓齒……那種關於設計他,又想把他甩開的計劃,就算她再怎麽有自己的想法,也沒有膽對着要設計的人告白,說我想設計你,你就乖乖就範吧!

「你是沒有不信任我,但你也沒有信任我。」他忍不住苦笑。

看到他眼中的無奈和自嘲,她忍不住感到內疚,心情也變得複雜。

今天的情況會變得如此麻煩的主因,還不是二姊對她提議的那些鳥事?

想到此,她的情緒也有些沉重。

「對不起……雖然我一點也不想道歉,但是你說得對,盡管我沒有不信任你,不過也确實沒有信任你,對我來說,也許你對我好,想當個好丈夫,然而我就是沒有辦法忘記你是為了郝賀家的利益幫助才娶我的這件事。」

一方面想相信他,一方面又覺得心裏有疙瘩,一方面想真誠的對待對方,另一方面又得設計他好讓計劃得逞……她才二十一歲,人生應該是快快樂樂、無煩無惱,可是現在……一顆簡單的小腦袋卻得裝這麽多黑色、紅色又黃色的事,很累啊!

她不懂得拐彎抹角的說話,當有些事對她來說是事實時,她寧可直言直語,将問題說清楚講明白,也不願把問題弄得更複雜。

也因為不希望問題變得複雜,現在才會對二姊教她做的事感到不知所措。

所以,為什麽成年人的問題都要這麽麻煩呢?

如果可以,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不是更好?直接點,幹脆點,這樣不是什麽都好解決了嗎?

突然,她瞪大雙眼,腦中閃過一件很重要的事。

「果然是如此。」邵士塵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給了她一抹笑容。

他早就有這種感覺,即便現在的她看起來有稍稍接受他的意思,但是不代表她心中真的認同他,無論他做多少努力,只要郝賀家的利益仍然存在他與她之間,真的很難有進展。

等等!她剛才在想什麽?郝賀靜仍愣愣的。

下一秒,她恍然大悟的輕叫一聲。

「抱歉,小靜。」沒察覺她的轉變,他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啊!我知道了。」突然想到什麽,她一臉驚喜。

他疑惑的瞅着她,不明白她為何變得激動起來。

「呃……我說……士……咳,士塵。」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她對他改變稱呼,令他覺得驚喜。

先前她呼喚他,不是全名,就是連名字都不叫的。

「怎怎麽麽了。」

「我先說,針對你的事,我沒什麽意思,只是突然覺得這是好辦法。」

聽她的說話方式,他又覺得和她之間有代溝。

「你是為了郝賀家給的利益才和我結婚,對吧?」她不正常的笑咪咪的說。

雖然在說完話的當口,她覺得心酸酸的,但是決定忽略它,因為現在正事要緊。

「小靜……」他的表情凝重,不懂她為何要一直強調這件事。

雖然是事實,但不可否認的,現在他覺得這件事……刺耳極了。

「別介意,我們就事論事。」她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對他揮揮手。「那麽我現在也找到要嫁給你的原因了……嗯……這麽說好了,你在我身上有需要的東西,我在你身上也有需要的東西。」

嘿嘿,這樣她就不會難為了。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雖然要開口說實在很尴尬,而且想到為了達到那目的會讓她更尴尬,但現在可不是說害羞就能解決問題,所以她決定把不好意思這種事先丢到一邊……反正她不讨厭他,不會排斥他,那該進行的事……應該還好吧!她想。

「你在我身上有需要的東西?」他看着她有些怪異的神色,還有緊張又興奮的态度,一時之間又被搞混了。

她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

「我說……士塵……」她很刻意的咳了一聲,又伸手用力拍了拍胸脯,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擡起眼,認真的看着他。「和我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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