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夏夜的星空
按照慣例，在畢業生離校之前，學校會舉辦一場盛大的晚會，今年也不例外。作為畢業生代表和工程學院的顏值擔當，林風是必然要參加表演的。自從和姚佳瑜分開以後，林風就很少再與校藝術團有交集了，但這畢業前的最後一次恐怕是避免不了了。林風再三推辭還是沒能抵擋得住輔導員老師的軟磨硬泡，因為學校要求每個學院的畢業生必須要出節目，而他們工程學院男生衆多，以體育見長，但在文藝方面有特長的實在是寥寥無幾。林風想着去唱首歌就行，很簡單的事，就答應了下來。沒想到主辦方那邊說上報的獨唱節目太多了，建議與另一個女生獨唱的節目合并，改成男女對唱。這下林風不樂意了，他表示，男女對唱可以，但他要自己選搭檔。
鑒于林風是半個藝術團的人，又擁有不少女粉絲，是校園中有一定的影響力，主辦方爽快地答應了林風的要求，而林風的這一要求直接導致了那個女生獨唱的節目被删，被校草林風拒絕同臺表演，那個女生一定挺傷心的吧。
當天晚飯的時候，林風像往常一樣約了白荷吃飯。
“小荷，我們一起去唱歌吧。”
“好啊！”
“我是說在我們畢業晚會上。”
“什麽！？”白荷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幸好沒在喝飲料，要不可能會被嗆死……”白荷慶幸地想。她上一次在舞臺上表演唱歌的經歷大概可以追溯到幼兒園大班，而且還是合唱！至今都還記得幼兒園的音樂老師一直嫌她的聲音太小，要不是小時候的她長得還算甜美可愛，估計連合唱也輪不到她。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白荷機關槍一樣連續說了無數個“不行”。
林風看白荷頭搖的像撥浪鼓，忍不住笑起來：“這麽沒信心？有我教你，怕什麽。”
“我一開口就會緊張，肯定會特別丢臉。”白荷還是堅持不同意。
“上次見你上臺彈琴彈得很好啊，你樂感那麽好，唱歌對你來說不難。”
“彈琴和唱歌怎麽能一樣！”
“好啦，就這麽決定了！難道你想看我和別的女生對唱情歌？”
白荷想起曾經林風和姚佳瑜一起站在舞臺上的樣子，又使勁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有我呢，別擔心。”林風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快吃，吃完我們去練歌。”
“啊？今天就開始？去哪練啊？”白荷心虛地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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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的任務呢，第一，跟着我，第二，聽話。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林風有些神秘地說。
“哦。”白荷乖乖地應了一句，繼續埋頭吃飯。
當天晚上，林風背上吉他，拉着白荷來他們學校開始唱歌教學的第一課。
“你還會吉他？”白荷驚奇地問，她記得林風擅長的是鋼琴。
“白荷同學，你居然還不清楚你男朋友有多少才華？沒關系，你以後慢慢領會。”林風得意洋洋的說。
“自戀。”白荷嘟了嘟嘴，低聲說了一句。
“你說什麽？”林風假裝沒聽清，投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我是想問你什麽時候開始學的吉他。”白荷趕緊轉移話題。
這招果然奏效，“其實樂理都是相通的，學會一種樂器，再學另一種就容易很多。”林風向她傳授經驗。
“是嗎？我怎麽沒覺得。”白荷繼續恭維。
“你笨呗。”林風心滿意足，開心地笑起來。
“自戀，自戀，自戀……自戀狂！”白荷默默腹诽，雖逞一時之快，但不得不承認，林風的确有這個資本，他在某些方面确實很有天賦，她自嘆不如。
“現在，我們去哪練啊？”白荷問。
“跟我來。”林風拉起她的手奔跑起來。
月朗星稀的盛夏夜晚，背着吉他的少年牽着白衣飄飄的女孩奔跑在朦胧月光下的校園小徑上，如若定格此刻，那将是多美的一幅畫啊。
他們來到學校最老舊的一座教學樓，由于教學樓太過陳舊，條件太差，很少有學生來這裏上課或自習，學校正準備将它改建成校史館，但至今未動工。他們一口氣爬到頂樓，通往天臺的門被鐵栅欄封住了。可仔細一看，鐵栅欄被腐蝕地很嚴重，有一根已經斷了，剛好有一人寬的空隙。他們小心翼翼地從栅欄空隙裏鑽了過去，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頭頂上的星星明亮清晰。
“這個地方怎麽樣？”
“簡直太棒了！”白荷驚呼。
“那我們開始吧！”林風說着，一只手抱起吉他，另一只手一撐坐上邊緣的石臺，動作敏捷潇灑。
“哎，你小心一點啊！”白荷吓出一身冷汗，這可是樓頂啊！
林風望着她笑而不語，從容地彈起一支曲子，輕輕吟唱。
“從愛上你的一瞬間/我終于明白了孤單；
是否愛只是片段/仿佛夢境的片段/隕落中的幸福用心碎來還。
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為你付出生命也願意；
沒有人能比我更愛你/就算沒有人會永遠在一起……”
星光下的少年唱着憂郁的情歌，溫柔深情的聲線讓人迷醉，盛夏的夜色溫涼如水。
白荷只覺得此刻的林風渾身散發着溫潤的光芒，猶如從天而降的谪仙。她何其有幸，能與如此美好的男孩相遇相知，她又何德何能，能夠成為他此生摯愛，這樣完美的愛，讓渺小的她如何承受的起呢？但，承受不起又如何？透支生命又如何？她心甘情願。
琴音中斷，餘音也随着夜風袅袅散盡，夏夜又恢複寂靜。
“你喜歡哪一首？”林風問她。
“啊？”白荷如夢初醒，剛才心思居然完全放在了人的身上，只覺得曲子好聽，卻一點記不得林風都唱了些什麽歌。
“我都喜歡啊。”白荷只好這樣說，她的确是都喜歡啊，他唱什麽她都喜歡。
“不行，要選一首。”
“那……你選好了。”
“那就第一首吧！”
“嗯。”白荷連連點頭。
“我來教你唱。”
林風耐心地一句一句地教她唱。白荷學的很快，幾遍就會了。她有音樂基礎，音準和節奏都很好，再加上嗓音溫柔甜美、清麗悅耳，給了林風很大的驚喜。接下來，林風傳授了白荷一些發聲技巧，又稍稍改動了幾個地方，使曲子更适合兩人的音域和音色。最後，兩人默契地合唱了那首《沒有人比我更愛你》，都覺得很完美，于是準備收工。
可是，如此美好的夜色讓兩人都不舍離去，索性一起坐在天臺看星星。白荷坐在林風的身邊，林風自然地攬過她的肩。
“林風。”白荷輕輕喚他。
“嗯？”
“你說，我們要是能一直這樣多好啊。”
“一直坐在這裏看星星嗎？”
“對啊。”
“那不行。”
“為什麽啊？”
“一會兒天就亮了，這麽坐下去，我們會被曬成魚幹吧。”林風戲谑道。
“讨厭啊，你還說我總是破壞氛圍，你還不是一樣不解風情。”
林風咯咯地笑，又說：“你要是喜歡這裏，以後我們晚上常來坐坐。”
“嗯，記得帶上你的吉他。”
“好，小荷喜歡聽我唱歌嗎？”他簡直是明知故問，大概沒有女孩子不喜歡聽他唱歌吧。
“當然喜歡啊，喜歡的不得了。”
果然是滿意的答案，林風看着身邊一臉歡喜崇拜的女孩寵溺地一笑。
這個晚上，他們在一起聊了很多很多，從小時候說到中學時代，說到現在，也說到擁有彼此的未來。
“好了，我講完了，該換你了。”林風說道。
一旁的女孩并沒有回應，低頭一看，她早已靠在他的肩頭睡去。是一種怎樣的信任才可以讓她在樓頂天臺的邊緣放肆地安睡啊，林風望着她的睡顏不禁莞爾，攬着她的手臂緊了緊，讓她更靠近他一點。
林風想起那一天，高考剛剛結束，他在籃球場的圍觀人群裏第一次見到她，在這之前，他從不相信一見鐘情這種橋段居然真的會發生。
那個白衣女孩的一颦一笑那麽不可思議地印在了他的心上，那是年少的他從未有過的怦然心動。可是，無論球場上的他怎樣使盡渾身解數，表現地多麽出色，那個女孩的眼光，幾乎從未在他身上停留，她的所有目光始終都在對方陣營裏另一個男孩子的身上。原來，她已心有所屬，他暗暗失落。
偏偏在她面前，有一個女孩竟然當衆擁抱了他，可想而知他是多麽惱怒，所以才将那個女孩厭惡地狠狠推開，他的所做所為果然引來一些人的不滿，很快起了沖突。正在他們雙方對峙的時候，她居然又出現了，這次是連同她心有所屬的那個男生，他們一起路過籃球場，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他在她心裏的留下的印象一定糟透了，他失落的想，大概根本不會留下什麽印象吧。
再後來，他來到南江讀大學，交了女朋友，他不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也不知道她身在何處，時間久了連樣貌也記不清了，除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他對她一無所知，可是那一瞬間的心動卻一直清晰的留在心底，那樣的感覺，在那之後，卻是從未有過。他從不敢想，有一天他還會與她重逢，老天爺真是太厚愛他了。
他承認，和姚佳瑜的分手，不是沒有自己的原因。也許在與她重逢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亂了，只剩理智和責任在苦苦支撐。好在，當時的分手本不是他的意願，對于姚佳瑜，他自認為沒有什麽虧欠。
星光漸漸暗淡，夜色一點點退去。林風緊緊摟住懷中熟睡的女孩，望着日出東方，朝霞滿天。他多想就這樣摟着她，看每天的朝升暮落，看每月的陰晴圓缺，賞每季的花開花落，共織一輩子的悲歡離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