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冰雪暗消融

美國,紐約。

白荷見到站在門外的範熙顏的時候,差點驚掉了下巴。

“你……你怎麽會來?”

這可是美國,她住的這個地方也不好找。

範熙顏卻答非所問:“你是火星人嗎!居然都不用手機的!現在恐怕全世界只有我能找到你家!”

白荷的确很久沒有用過手機了,她喜靜,除了上課大部分時間都在寫作,手機對她來說真的是可有可無。平時投稿什麽的都是通過電子郵件來往,時間久了真的就習慣了,也沒覺得耽誤什麽。

白荷笑笑,把範熙顏引進來坐下。

範熙顏:“阿姐,你說我們多久沒見面了?”

白荷:“不論多久沒見,我還是你姐,你還是我妹。”

範熙顏:“少拿這種話搪塞我,哪裏有幾年不見的姐妹?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國?”

白荷:“短期內還沒有計劃,我申請了讀研。”

範熙顏翻了個白眼:“我的媽呀,你這是打算紮根在美帝國主義國家了嗎。不過,也許一會兒你會改變主意的。”

白荷:“哦?”

白荷起身去準備茶水,她雖然身在美國,卻始終喝不慣苦澀的咖啡,還保留着家鄉的飲茶習慣,她想範熙顏大概也是一樣。

範熙顏掃視了一圈,這間屋子面積不大,但幹淨整潔,布置溫馨,沙發旁邊顯眼的地方有個搖籃式的小床,裏面的嬰兒在熟睡。

“這是雪兒吧,哎呀,真是可愛。”範熙顏壓低聲線對搖籃中的嬰兒輕聲說,“小姨這次來的太匆忙了,忘了給你帶禮物了,下次補回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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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只是來看雪兒的吧。”範熙顏不遠千裏來找她目的一定沒那麽簡單,适才聽她話裏有話便更加篤定。

“我見過林風了,他還在南江。”範熙顏起身離開雪兒的搖籃邊,重新坐下。

白荷倒茶的手一滞,她原本以為是母親讓她來的,沒想到她竟是為林風的事而來,她一時沒想明白她為何突然提起那些陳年舊事。

“他還好嗎?”她不知該作何反應才算恰當,便随口淡淡問了一句。

“你倆還真是,問出來的話都如出一轍。”範熙顏頓了頓又說,“不算好,也還好。”

“這是什麽話,到底是怎樣?”白荷竟有一瞬的緊張,最不可欺騙的是人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即便無數次強化那個人的無情用來自我催眠,她的心始終會被他輕易牽動。

範熙顏想從白荷的反應中看出些什麽,依然是以失敗告終。她深藏不露的本事真的越來越爐火純青。

“他離婚了,但是對他來說倒算是件好事。”範熙顏抛出了第一顆信息□□。

白荷有些震驚,還是完美掩飾住了語氣裏的異樣:“為什麽這麽說?”

“阿姐,你願意并且準備好要聽關于他的事情嗎?”範熙顏鄭重地問,她清楚她接下來所說話的重量。

白荷沒有回答,只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範熙顏當她是默認,此時倒發揮了她心直口快的性子特點,開口便直取關鍵:“阿姐你知道嗎?當初那孩子不是他的。”

說出這句,白荷想不聽也來不及了……

哪怕有再多的理由和不得已,也不管情不情願,事實就是他和那個女人結了婚,還共同撫養了一個孩子。而她呢?毫無征兆地就被抛棄地那樣徹底,當時別說南江那個城市,就連整個國內都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姚家對她幾欲趕盡殺絕。他對那個女人那樣仁慈,反觀對她的殘忍,真是令人生妒啊!假如沒有後來的變故,那他是不是還要和那個女人繼續生活下去,直到現在,他才想到還有個她嗎?她算什麽?這些年獨自承受的這些又算什麽?

得知他當初的境遇白荷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她竟不知道他當時受了那麽重的傷。可是單憑他人轉述的一個故事就能将多年的心結打開然後冰釋前嫌嗎?心裏的這道坎哪是那麽容易就過去的。她甚至不确定,她如今對那個人的感情還是不是愛,那種一想就痛徹心扉的感覺,到底還能不能稱作是愛。

白荷極力克制內心洶湧不息的情緒,但還是沒能阻止一顆奪眶的淚珠。範熙顏将白荷眼中一閃而過的晶瑩看的真切,一切都無需再多說。

範熙顏看了眼還在睡夢中的雪兒,說:“林風他還什麽都不知道,他一直在找你。”

“謝謝你,小顏,我懂你的用心。”白荷感慨又慶幸,範熙顏還給她留了退路。

“阿姐,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麽,我都會支持。但是,我也有我的私心,否則我不會出現在這這裏跟你說這些話。阿姐,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而我依然覺得林風是可以給阿姐幸福的那個人。”

“不要再說了!”白荷怕再聽下去她現在就會動搖,想要立刻飛奔回去,像多年前那樣卑微到把尊嚴踐踏在腳底下,把全部身心捧到他的面前,她不願再重來一次。“再給我點時間可以嗎?請他不要再繼續找我了。”

範熙顏:“阿姐……”

白荷:“我想如若我們緣分未盡自然會再相見,你說過你會支持我的任何決定。”

範熙顏:“好,我會轉告他……”

範熙顏在美國逗留了幾天,臨走的時候買了一堆新奇的玩具來看望雪兒并與她們母子道別,再沒提過林風的事情。

送走範熙顏之後,白荷才在茶幾的杯子底下發現了一張紙條,是一串數字,她當然知道這是誰的聯系方式,而後順手将它丢進了垃圾桶。待把桌面和茶杯擦洗地潔淨如新之後,她又神經質地去翻垃圾桶,終于找到那張字條,可惜已經沾上了水漬,她趕緊用手抹了抹,還好還好,還能看清上面的數字。白荷松了一口氣,而後拿着這張髒了的字條苦笑起來,真不明白自己這是在幹什麽。

想不明白不如不去想,就讓她再多做一段時間的鴕鳥吧,這已經成為了一種揮之不去的受傷後遺症,何況她眼前還有更多需要費心的事去做。白荷的研究生申請順利通過了,很快讀書、寫作加上照顧雪兒填滿了她生活的每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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