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說顧深遠偷聽,倒不如說是她自己沒注意。
周圍那麽多人,大庭廣衆,自個兒肆無忌憚地就這麽直接地哭了出來。
哭是覺着他蠢,怨他不負責。
現在看到他人還活着,許意揍死他的想法蠢蠢欲動。
許彥之沒想到誤會是因他而生,也沒想到自己這麽一搞,促進了他們的關系。
“先走吧。”許彥之不等他們繼續促進感情,直言,“這裏剛發生過事故,空氣不好。”
回去的路上,許意才了解到真正的狀況。
許彥之和顧深遠都是現場目擊證人,兩人最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但他們并沒有具體的描述。
危險系數自然是有的,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
他們的目标是拿趙絲。
根據陳庭川提供的證據,再加上三年前的肇事司機的供詞,趙絲成為警察的逮捕對象,但因為她行蹤原因一直沒有打草驚蛇。
趙絲如他們所想打算用老招式去堵許意,只是沒想到這次被堵的人是她自己,包括車上和她相關的小老弟,都被一網打盡。
買兇殺-人是犯法的,她又在雲城犯事,因此即使A國那邊的勢力再強大也幹擾不了國內的法律,她深知這一點因此選擇自殺。
只是自殺前,她用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在車子翻車之前,把手機丢開。
“所以……”許意聽完後,不放心地看看他們,“你們沒受傷吧。”
她沒親眼看到過驚心動魄的畫面也沒經歷過生死攸關,在他們雲淡風輕提及時卻還是能想象得到當時的情況并不是百分百有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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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讓人放心的是,并非陳庭川所說的那樣,他們不是出于被動方,而是主動出擊并且背後有警察的幫助。
“我沒受傷,顧深遠也沒。”正在前面開車的許彥之說到這裏,微微一頓,“不過他這人喜歡耍賴皮,想要假裝弄點傷勢博得你同情,被我勸退了。”
顧深遠擰眉,事實在此,沒反駁,只是罵一句:“老狐貍。”
許意問:“小叔你怎麽勸的?”
“還能怎麽勸。”許彥之輕哼,“我就說你要麽把自己整死整殘廢,要麽別整,只是整點假惺惺的小傷,沒準你看都不看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那他豈不是傷身又傷心。”
許彥之的分析不是沒有道理。
顧深遠倘若真的帶點小傷,然後可憐巴巴找她表現自己,許意未必會産生同情,當做沒看見一樣繼續離開。
那他白忙活不說,還要徹徹底底地認清,這個小女人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了。
沒有任何籌碼的前提下,誰都沒資格恃寵而驕。
現在看來,他要是真受點小傷的話,許意未必不會心疼。
聽說他人沒了,她還哭了。
這算是今天的一個收獲。
回到酒店,許意一路上都無言無語。
她其實還想問問更多關于今天的事情。
可心裏盤算的一直都是如何把自己因為他哭這件事給偷偷摸摸地隐藏起來。
“你是不是自己吃藥,然後恢複了?”顧深遠打破電梯裏的沉
“沒吃,沒恢複。”
“你記得我。”他陳述得一字一頓,“也在乎我。”
“誰在乎你了?”
“不在乎我為什麽聽說我沒了之後哭成那樣,睫毛上都是眼淚?”
“那是笑的眼淚。”
“……”
“我親眼看到的,你別抵賴。”
“你說說你哪只眼睛看到的?”許意惱羞成怒,“我還沒找你算賬,憑什麽禁我的足,你以為你算什麽東西,別打着為我好的旗號擅自行動。”
顧深遠沉默。
在說不過的情況下,女人通常會轉移話題,舊事重提,并且提高語調讓對方沒有反手之力。
只能躺平任嘲。
從她的只言片語間,顧深遠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她現在是誰。
她說沒吃藥……那可能是自動恢複了?
但從她打扮來看,又像是第二人格的她。
許意沒給他多看的機會,出了電梯口便去房間找南寶了。
她沒問,顧深遠也沒多講的意思。
他還有一些事情沒告訴她。
而許意并沒有問。
她現在如果一二人格合并的話,應該記得那天在局子裏,陳庭川所說的話。
為什麽趙琴蘭知道趙絲的事情,卻任由趙絲為所欲為,或者說,沒采取直接的手段。
許意沒問,不代表她不在乎。
她和顧深遠一樣,在逃避一些自己不想面對的問題。
錯過航班時間,許意沒有第二次訂票離開的意思。
趙琴蘭也沒打電話過來詢問她,為什麽不走,又或者,關于趙絲的事情。
趙絲死去的一段時間後,顧深遠一次不經意地,還是告訴許意關于某些真相。
趙琴蘭從一開始帶許意離開雲城,便為了保護她。
至于為什麽帶她走,而不是像顧深遠這樣,直接解決問題根源,她和陳庭川一樣,都被趙絲威脅了。
當然,是互相威脅。
“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帶趙絲去過一些高級場合玩過雙-飛。”顧深遠輕描淡寫地陳述,“她以為趙絲還小不知道什麽,實際上趙絲暗中準備攝像頭把他們的過程全部都錄下來了。”
顧深遠用詞較為斟酌。
高級場合直譯的應該是高級活動,而在其他國家的高級活動則是指一些見不得人的奢侈活動。
外面的圈子有多亂,從小被保護到大的許家姐妹不會懂。
趙琴蘭雖然保養的好,但到底是女人,哪有永葆青春的可能,近幾年有衰減的傾向,便不再玩了。
一個女人混到那麽高的地位,受女人尊敬,男人跪拜,呼風喚雨,除去一張美麗的臉蛋還有心和腦子。
因為沒有接觸過,他們不知道趙琴蘭到底是怎樣的。
尤其是許意。
她對自己母親的形象,僅僅是一個高端貴婦。
然而貴婦圈并不幹淨。
“所以呢,你想告訴我什麽?”許意聲音有點顫抖,不太能接受對趙琴蘭印象大改的事實。
“別的不提,她為人并不是你想的那樣。”顧深遠微頓,“至少,在養女和親女兒之間,她知道她愛的是誰。”
顧深遠沒說趙琴蘭愛許意,而是拿那兩個姐妹做比較。
趙琴蘭不愛男人,不愛女兒,最愛的應該是自己。
許意應該是她這個世界上,第二喜愛的人,畢竟對于一個薄情的女人來說,分一點感情實屬不易。
“所以呢,她不敢對趙絲動手,是不敢嗎?”許意淡笑,“那現在呢,趙絲人沒了,她們的視頻流出去了嗎?”
“應該。”
“那她怎麽辦,名聲大毀?”
“在P網流傳過一段時間,被她采取手段制止了,所有看過視頻的也都受到威脅。”
許意沒發表自己的意見,感嘆趙女士的本事還是挺大的。
還好趙絲人死了,不然這兩人鬥起來,天都能被她們掀翻了。
趙絲也是狠人,就算視頻流出去,自己也是其中的主角,卻一點不在乎,還用視頻來威脅趙琴蘭。
“你和我說這個幹嘛?”許意突然問。
“本來希望你和你的母親因為這個誤會一直鬧矛盾冷暴力,但又覺着過于自私,不如早點告訴你真相。”
如果顧深遠一直不說的話,許意不會主動問為什麽趙琴蘭之前不告訴她趙絲是兇手。
而趙琴蘭正處于水深火熱的境界,應該沒時間顧及她。
顧深遠的解釋,并不完全解除趙琴蘭在許意心中的結。
但讓她心裏好受很多。
也意識到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南寶了。
講完趙琴蘭,顧深遠又一本正經地問許意:“我們什麽時候把證領一下?”
“不領。”
“明天?”
“不去。”
“後天?”
“不去。”
“大後天我也有空。”
“那你有吧。”
“我看我們那兩個離婚證不爽。”
“我看你也不爽。”
“嗯?”
“滾?”
小女人态度始終冷漠。
顧深遠知道,只要她不承認上次為他的死流過淚,她依然是那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領證是次要的,促進感情才是主要的。
只要她願意來沁園,一切皆有可能。
雖然他沒有和她睡在一起的機會,這段時間,許意都是睡在南寶房間的。
“意意。”顧深遠看了眼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女人,語調放慢,帶有商量的意思,“今天晚上我想……”
“你想幹嘛?拖地還是疊衣服?”
“除了這兩個呢?”
“你還想上天?”
“不了,我就想拖拖地,沒別的想法。”
顧深遠怎麽可能會拖地,只是在許意瞠目下,溫柔順着她的意思。實際上只是象征性拖來掃地AI,在旁邊看着那圓扁扁的小玩意費力地打掃偌大的客廳。
而沙發上的許意,正怯意地和許映畫聊天。
“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許映畫義憤填膺的抱怨,“那個和尚根本不是瞎子,準确的說,他是個半瞎子。”
許意:“怎麽了。”
“我以為他什麽都看不見,就在他眼前換衣服,結果被他看的清清楚楚,他還不提醒我,簡直無賴透頂,果然男人不能看外表,長得越純的越騷。”
聞言,許意宛如找到知音,“顧深遠也是,天底下男人果然一樣狗。”
“不,和尚狗。”
“顧深遠狗。”
“姐,這種事情你別和我争了。”
“你也別客氣。”
聽到這話的顧深遠,表面無聲,心裏盤算,他是不是該和那和尚統一下戰線,結成聯盟,日後受媳婦欺負,各自也好有個照應。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已完結,番外寫日常+映畫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