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走向你

所以...如果一開始就不報以期待的話, 就不會失望。

傷心只要一次就夠了。

他看不起曾經那個因為被抛棄就整日郁郁悲傷的自己。

但是啊...今天經歷的事情卻讓那些記憶重新湧了上來。

那些他以為, 早就已經埋葬在腦海深處,不願意想起,哪怕是一絲的回憶。

那個人的長相很出衆, 即使是在付喪神中也不會被襯得平凡。

在塵世裏應該也會是一位很受歡迎的人吧。

他把山姥切國廣召喚了出來。在他之前, 山姥切國廣從未侍奉過其他的審神者。因為是第一次, 很多事情他都做不好, 但每次他惴惴不安的去跟那人道歉的時候,那人總會毫不在意的笑笑,告訴他【沒有關系】【不要在意】這樣的話。

久而久之,讓他産生了一種錯覺,自己是被重視着的。

這個錯覺曾經讓他無比開心,每天都精神滿滿, 狀态好到不行,即使很艱難, 也還是努力的在隊伍中脫穎而出, 搶到譽。

這樣的話,會不會讓那個人開心一點呢?

那時候,他這樣期待着。

那人也總會朝他笑着, 清朗的嗓音誇贊他。

【做的真好呢,山姥切。】

山姥切國廣便總是期待着每天戰果結算的時刻。因為那時候, 他會被那個人溫柔的誇獎, 有時候還會被摸摸頭。

他總是記得被召喚出來的時候, 那個人手掌的溫度, 很溫暖很溫暖,讓人充滿了安全感。

他真心實意的把那個人當做自己的主人,忠誠的,一絲不茍的侍奉他。

後來的後來,因為一系列的事情,就像蝴蝶扇動翅膀會引起暴風,那個人所做的事情也産生了化學反應,越來越嚴重,知道最後造成了那樣的局面。

【你也要向我拔刀嗎?山姥切。】那個人說。

山姥切國廣的手都在顫抖,他根本做不到像這個人揮動自己的利器。

那是.....那是朝向敵人的啊。怎麽能對着這個人。

一邊是他,一邊是同伴。

同伴們期待着他并肩,那個人期待着他反水。

即使是到了這種時刻,那個人也不慌不忙,絲毫不見半分驚慌,他款款坐在屬于他的座位那裏,仿佛眼前這群付喪神朝向他的不是刀劍,而是什麽祥和的場面。

被他用熟悉的眸子盯着,他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刀劍。

那個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和他無數次所見到過的一樣,溫暖的,充滿包容的。

【山姥切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呢。】他說。

身後是同伴們不可置信的目光,有些人甚至還帶了些譴責。

這些目光像針一樣,一下一下,紮着他的後背。

不是的...

他收起刀劍的目的只是,只是想告訴這個人,停手吧。

他可以跟他一起承擔,他可以跟他一起挽回。

一切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來,山姥切,到我身邊來。】他向他伸出手,似是邀請。

他咬着牙,一步步走向他。

因為是你...所以,我還是選擇走向你。

就像曾經的無數次那樣。

【這樣就對了,真是乖孩子呢。】

我...很乖,所以你能不能,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呢?

然後就是漫天的紅色。

是他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是擺不正自己的想法。

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所以,即使最後的一位審神者兢兢業業,很認真的完成着工作,他也沒有再一次将自己的所有都拿出來給他。

那個人讓他認識到。刀劍只需要侍奉主人,完成主人給予的工作而已,其他的東西,無需多想。甚至有時候,忠誠也不過是可笑的東西。

而他...

山姥切國廣松開了手中緊攥着的披風。

他有些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在醉酒之後做出賴在審神者那裏不走這樣的事。

只是覺的...

他閉上眼睛。

只是覺的很溫暖,很安心。

......

小夜左文字醉的不是很厲害,就【小狐丸】了那麽一會兒,便很乖的睡覺了,江雪左文字把他抱回屋子裏後,他中間也沒有醒過來,特別讓人省心。

江雪左文字輕拍着他的背,因為怕他醒過來了旁邊沒人,就沒把他送回屋子裏睡,而是直接叫他歇在了自己的屋子裏,方便随時等他醒了照顧他。

#真蘿蔔貼心。#

江雪左文字拍着拍着,慢慢心猿意馬了起來。

他在想,自己對那個審神者的想法,到底是出于什麽才萌生起來的。

他很确信的知道自己絕對沒有任何不正常方面的傾向,絕對不會因為被某個人捅了一刀就愛上他,如果真是這樣,他不早就愛上溯行軍成敵刀了嗎。所以他幾乎是立刻就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他也不喜戰鬥,向來是能不去就不去。

這一性格也被大多數審神者所不喜。

好不容易鍛出來一把稀有刀,你說不上就不上?

怎麽那麽多事兒呢。

他身為佛刀,端得是憐憫衆生。

只是難得有人能夠理解他。

他的刀,他的劍,都只為自己心中的【道】而揮。

“唔...”小夜左文字哼哼了一聲。

江雪左文字立馬就從自己的思緒裏跳了出來,忙低下頭查看。

但小夜左文字只是哼哼了那一聲後就沒了動作。

可乖了。

相比其他那幾個來說。

真是讓人省心的弟弟啊...

至于剛才讓他煩心的事...?

管他呢。

........

大天狗:“這可是你說的,絕對不能說出去哦。”

他特別認真,在燭臺切光忠面前顯得小小的個子站的直直的,就指着這個直直能給自己增高兩厘米,顯得特別有氣勢一點。

燭臺切光忠好了好大的功夫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笑出來的話...這個人會炸吧。

他看着大天狗,眉眼彎彎:“嗯,我說的。”

一看就特別不正經的那種。

大天狗哼了一聲:“是嗎,記住自己說的話。”

說完,他振振翅膀,打算就這麽飛回去。

今天似乎是回不了家,那個膜跟他作對。存心不叫他好過,他打算明天再來瞧一瞧,再試一下,看看能不能走。

見他要走,燭臺切光忠想了想,還是叫住他。

“如果沒有什麽要緊的事的話,這裏還是少來...”他認真的說。

“就像今天,我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提刀砍狗什麽的,這樣的事情還是少發生為好吧。

大天狗哦了一聲。

“這樣子哦,可是我剛巧有很重要的事。”回家最重要。

當然要每天都來瞧一瞧,看一看。

燭臺切光忠的表情一瞬間精彩紛呈。

不是,這人怎麽就,不聽勸呢。

大天狗看他難看的臉色,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明天又會來刮他一下。

他自覺明白了燭臺切光忠的心意,拍了拍收:“放心,明天我來的時候不會再讓你受傷的,還有,雖然用妖力給你大致療傷了一下,但是你自己也要做好養傷工作,還是多呆在屋子裏別出來了。”

哎呀我怎麽那麽貼心呢我。

燭臺切光忠:“不...我不是擔心的這個...”

大天狗不明所以:“那你擔心什麽?”

他的小翅膀已經準備起飛了好伐。

燭臺切光忠搖搖頭:“我的意思是...這裏像我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有很多,我怕你下一次來的還會碰見別人...”到時候再跟他似的,不由分說先攻擊...

大天狗耷拉了耷拉眼睛:“好啦,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說完,不等燭臺切光忠再說點什麽,就撲閃着翅膀走了。

燭臺切光忠:“......”

不是,我不是擔心你,我是擔心他們。

.......

大天狗心情低落的直接飛回了屋子,正打算直接睡覺的時候,卻在門口看見了一坨白白的東西。

那坨白很是熟悉。

他慢慢降落。

喔,這不是,鶴丸國永嗎?

他碰了碰他。

“你在這裏做什麽?”怎麽不回屋子睡覺。

他這一戳,鶴丸國永立馬就擡起了頭。

月光下,他那雙金色的眸子盈盈的,恍若有秋水在裏面蕩漾。

“在等你。”他說。

他認真的看着大天狗,一瞬不瞬。

我在等你,等了很久。

被他這樣看着,大天狗有些不自在,好....真誠的感覺。

但他面上是不會洩露半分的,他只是笑了笑:“那麽晚來找我幹嘛呀?”

語氣中多少有點開玩笑的意思。

約着明天再一起去洗個澡?

鶴丸國永卻是搖搖頭:“不是。”

是...別的東西。

大天狗不明所以:“那是什麽呀,那麽晚來找我。”

是什麽緊急的事嗎?

鶴丸國永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打氣。

跟他說吧,沒什麽的。

他再一次的鼓起了勇氣:“我...”

大天狗挑挑眉,等着他說,認真的傾聽着。

“明天是我做飯!你,你想吃什麽嗎?”

他大聲說到。

把大天狗搞得一懵。

“我?我喜歡吃辣一點的....”

大半夜的來找我就是問我口味是什麽嗎?

該說真是有心了嗎。

鶴丸國永只覺得自己的手腳都要僵了,他勉強笑了笑,但這個笑充滿苦澀:“嗯...嗯,那麽晚來找你,吓了一跳吧?!”

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活潑。

#表面笑嘻嘻,內心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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