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請問你是他的……？
早上起來，沈清辭被鬧鐘喊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像一條面包蟲一樣。
沈清辭在被窩裏沉默了一會，仔細思考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是哪個掖被子角鬼才把他裹成這樣？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他也懶得琢磨了，沈清辭一邊耷拉着拖鞋一邊往門外走，頭發也不知道為什麽亂七八糟的，好像被人揉過一樣。
奇怪。
沈清函醒的一般都比沈清辭早，明明只比沈清辭大七歲，卻好像是爺爺奶奶輩年紀的老年人。
公司上班時間還早，他起床了就去晨跑一會，然後回家了再泡一壺茶，今天比較特殊一點，他推掉了所有工作，早上實在是沒什麽事情幹，就打開電視看了會c市早間新聞。
正好聽見樓上傳下來微弱的水流的聲音，沈清函擡頭看過去，目光也不知道落在哪裏。
“近日c市流竄一夥搶劫犯，出現于黃崗大街……”沈清函擰開一盒牛奶，思考着要不要定個外賣。這幾天的飯他都沒在家裏吃，阿姨都讓他給放假了，沈清辭也一直是中午在學校吃飯，晚上才回家。
手指在各種外賣上劃來劃去，看哪個都不是很滿意的沈清函放棄了，決定自己做點吃的。
“開火燒油……嗯……”沈清函看着從某網站找出來的菜譜一步一步做。
家裏的廚具齊全，其實也不是很難做嘛。沈清函覺得自己還不至于做不好一頓飯。那天晚上沈清辭都能做好飯，自己又不比他差。
“油……蚝油也是油，那放哪個油啊？怎麽不寫清楚呢？”沈清函反複鑽研了一會菜譜，居然還真的被難住了。
此時沈清辭已經洗漱完準備自個做點東西吃，卻突然聽見廚房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來。
誰會在這時候在廚房做飯呢？難道是阿姨她們回來了嗎？沈清辭略帶歡欣雀躍地跑進廚房，就看見沈清函提着鍋鏟也看向了自己，和清冷的外表完全違和，身前的鍋裏癱着一團失去靈魂的不知道是什麽的菜。
“呃……你在幹嘛？”沈清辭忍不住打破了尴尬地氣氛。
沈清函面無表情，平淡地收回目光随意的答他：“做飯。”
他應該不是說他鍋裏這坨是飯吧。
沈清辭默默想。
看了一會，沈清辭又忍不住開口道：“要不還是我來？”
沈清函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鍋裏已經徹底翻炒的不成樣子的菜，平生第一次生出挫敗感，做飯怎麽這麽難？
最後還是把鍋鏟遞給了沈清辭，算了，這種事情也不是誰都能學會的是吧，得需要天賦的。
沈清辭接過鍋鏟，把沈清函轟出廚房，直接把鍋裏那一團倒進了垃圾桶。
他簡單的做了幾樣清淡可口的早餐，端到餐桌上，沈清辭還很大方地給沈清函也拿了碗筷，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農夫與蛇裏的農夫，都不帶記仇的。
兩個人都很默契的沒有争鋒相對，那天晚上酒醉說的胡話也好像已經被兩個人都忘記了。
沈清函突然覺得，好像他和沈清辭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糾葛一樣，只是普通的兄弟。
以前他從來不跟沈清辭同桌吃飯。
他沉着眸子，認真思考起來一些事情。沈清辭真的變了很多，很多時候簡直像變了個人。而自己，也在一點點變化着。
但是這個變化很不對勁。
“你沒有事情要跟我說嗎？”沈清函覺得這是個開口試探他的好機會。
沈清辭伸筷子地動作一頓，有點懵逼：“什麽事？”難道是他偷偷給沈清函那碗粥裏放了鹽的事被他發現了？啧，舌頭很靈嘛。
“……我昨天看到了你的微信消息。”沈清函覺得自己有必要說的稍微清楚一點。
聽到這話的沈清辭表情一滞，這，難道就是被家長偷看手機裏的小秘密的感覺？
他和沈清函，一個上輩子是孤兒無父無母，不知道怎麽和家人相處。另一個呢，十四歲母親就去世了，父親把小三和小三的孩子領回家來，根本就沒有過和家人相處的想法。
兩個人的氣氛一下子陷入尴尬。
“你咋偷看我手機。”沈清辭先開了口，雖然嘴上這麽說，其實他對于隐私啥的沒什麽太大感覺，他手機裏連個h片都沒有。
沈清函表情很是平淡，好像偷看別人手機的人不是他一樣：“你微信消息彈出來了，我沒解開鎖屏，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哦……”沈清辭沒太在意，繼續吃飯。待了一會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不小心看到個微信消息有什麽值得特意告訴他的，于是開口問他：“你看到什麽了？”
沈清函覺得自己應該拿出個家長的态度來，起碼比他大七歲，雖然以前沒怎麽管過他，但是既然沈清辭已經是他沈家的人，他好歹也應該盡一點點責任，算是替那個把他們生下來的男人盡一點教養的責任吧。
“老師不是讓你叫家長去學校嗎？”沈清函語氣冷淡，好像興師問罪一樣。其實他只是想表達一下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沈清辭差點一口菜噎死自己：“咳咳？”這都被他發現了？？他對上沈清函看過來的眼神，目光躲閃了兩下。
“我媽說最近有事去不了。”沈清辭故意把事情形容的輕描淡寫，試圖把這茬揭過去。
可是沈清函并不買賬：“所以呢？”
沈清函覺得他嘴裏這口飯咽得有幾分艱難，但還是選擇接了他的話茬：“所以我會告訴老師家長有事去不了。”
“我去。”沈清函的語氣根本就不是跟他商量，現在正是需要抓學習的時候，這個節骨眼上沈清辭被叫家長，肯定是犯了什麽嚴重錯誤，就算沈清函不把沈清辭當自己家人，但他畢竟也代表着沈家的臉面。
看着沈清辭遮遮掩掩欲說還休的目光，沈清函更加确信他肯定是在學校沒幹好事。
其實沈清辭就是覺得作弊被抓叫家長實在是有點丢人。
最後，卑微的沈清辭還是坐上了沈清函的車去學校，畢竟他确實是被叫家長了，他阻止沈清函的話不僅理虧，還像個叛逆期的小屁孩似的。
“其實吧，這玩意兒吧，不去應該也沒什麽事的。”沈清辭還在斟酌着詞句勸阻一下他：“你看吧，去學校這一趟還耽誤你工作了，少掙十幾萬吧這得。”
“上百萬。”沈清函糾正他，他今天同時推了幾個客戶，要是沒談成的話确實損失了上百萬了。
沈清辭目瞪狗呆.jpg，這他媽也……太有錢了我哥。
“那就更不行了，這也損失忒嚴重啊。”沈清辭這回是真心實意的不想讓沈清函去了。
但是沈清函實在是太堅決了。他根本就是獨/裁型的男人，這在古代是要被史官記成暴君的。
沈清辭服氣了，只能領着沈清函往教室走。
一路上看過來的小姑娘眼都直了，跟看見什麽流量明星大駕光臨了一樣，眼珠都不帶轉的。
好幾個人偷拍沈清函的時候，沈清辭都聽到聲音了，太過分了，平常怎麽沒人敢拿手機拍他呢。
沈清辭怨憤的目光偷偷挪到身側的人身上，其實沈清函長得真的不錯，有一種英國貴族的高貴感，卻又太過清冷了，好像不是活人一樣，眼神太冰太冷，凍得人不敢和他交往。
這樣的人物，哪怕是個廢人都不會埋沒的。
難以想象他這樣的人，找的女朋友居然是那個樣子的。沈清辭回憶起那天在客廳看到的那個蘿莉音軟妹。這他媽也太不搭了。
接受了一路的注視，沈清辭倆人終于到教室了，沈清辭剛一邁進教室的門檻，就被劉玉田飛速摟住了肩膀。
“媽，這位就是教我學習的沈清辭沈同學。”劉玉田的聲音一下子正經起來。
原來他媽也在，沈清辭笑着跟劉阿姨打了個招呼。
沈清函在看向劉玉田搭上沈清辭肩膀的胳膊時眼睛微微一眯，不着痕跡地把人往自己身旁拽了拽，離劉玉田稍微遠了一些。
神經粗壯的沈清辭并沒有察覺到他的小動作。
劉玉田好像那霜打了的茄子，雨淋過的雞一樣，在他媽面前低着頭乖巧極了。
你以為他是校霸，其實他是媽寶。
“诶？來得這麽早啊，那就先到辦公室裏吧，英語老師正好第一節 沒有課。”第一節是班主任的課，班主任把他們都帶到了辦公室裏。
英語老師正在對着小鏡子梳自己不小心又翹起來的幾根頭發簾，一見他們進來，立馬迅速把小鏡子掖到書本底下。
沈清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雖然聲音很小，但是足以讓英語老師的尴尬中帶了一絲惱羞成怒。
“禮貌點。”沈清函的聲音低沉沉的，聽在沈清辭耳朵裏居然覺得有一點溫柔。
他才不想聽沈清函的話，語氣也帶上一絲他覺察不到的賭氣：“我知道。”
沈清函聽他這麽說，心裏又一次被詭異的滿足到了。
最近總是會被沈清辭的乖巧給安撫到。
兩個人小聲的交流的場面落進英語老師眼裏，更加惱羞成怒，以為他們在偷偷嘲笑自己。
“咳咳……請問你是沈清辭的……？”英語老師看他這麽年輕，不會是找來的朋友什麽的吧。
沈清函語氣随意而平淡地開口：“我是他的監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