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笑軒洽談
骨玉齋主人立于紅樓三樓,隔欄擺桌,面前是美人小倌拉着二胡,彈着琴瑟,踏着輕歌,跳着曼舞,一派悠閑,勾起嘴角倚靠搖椅之上,品着美酒,低首側目看到慌不擇路的小鹿和那只緊随其後的大灰狼,玉琉興致的用指尖輕輕摩搓酒杯瓶頸之處,喃喃:好戲才剛剛開始,小素素,你會如何捕捉這只調皮的小兔呢?
然後便不再分神,安心的享受着屬于他骨玉琉的樂趣,世人均知這骨玉齋少主斷袖之事,有人唾棄,卻不會當面指出,這當然是因為骨玉琉的實力讓他們乖乖閉嘴,而這實力,自然不是一家小小的骨玉店來衡量的,背後的龐大的人脈網和財團,令人咂舌。
再說流蘇慌不擇路,誤進紅樓倌倌樓,身後跟着滿身寒霜之氣的柳素,兩人一前一後,倒是很合拍,流蘇第一次對人沒有禮貌,就是看見沖過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倌倌大爺,然後将他一把無情的推開,之後急匆匆的上樓尋求躲避點。
而等倌主剛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來嘴裏還絮絮叨叨的罵着流蘇不長眼的時候,柳素就進場了,倌主看見這麽英俊不凡的人,仿佛看見了近在眼前的金子,連忙甩着手中的沾滿脂粉的小手絹,捏着有着曲線的高挑身材疾步撲了上去。
“爺,想要什麽服務啊,我這裏小清新妖嬈的典雅的應有盡有,你喜歡哪一類型啊。”,說着還傾斜身體倚靠在柳素白袍上吐着熱氣飾演暧昧,那紅豔豔的嘴唇無可避免的玷污了柳素那潔淨的白袍,留下了數個鮮豔的唇印,柳素的臉刷的一下變成紫青色,倌主不知,依舊不知死活的将自己的身體向柳素站着不動的身體貼合着。
“滾。”,柳素深呼吸一口氣才按捺住心中怒火,大手一揮,人妖倌主就被揮倒在地,以超級狼狽的姿勢滾落在地,可謂是五體投地也不為過,還真是符合了柳素那句滾,看都不看跌落在地的人妖,柳素輕踏間已步上三樓,他知道以那個家夥慌不擇路的頭腦,只會一直向有出口的地方跑,當然,事實也的确如此,流蘇的确上了三樓。
柳素并沒有一間房一間房的找,因為他在這裏看見了骨玉琉,他鄉遇故知,直接找人詢問永遠是最便利的。
“他在哪?”,柳素沒有掩飾,直接問道
“誰啊,我可是什麽人都沒有看到哦,不知道小素素你要找的那位是誰?”,骨玉琉笑的純澈,可是卻瞞不過柳素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人,當下着急的瞬間移動到骨玉琉的身前,雙手揪住那敞開的衣領,眼神犀利而布滿冰霜。
“說,他在哪。”,
“沒有想到你對那個奪走你初吻的人倒是看重的很嗎,當初笑話我斷袖,是不是你也被挑動漣漪了,哈哈哈哈,剛才她的确在這,不過似乎你來晚一步,我之前就看到她跳窗離去了。”,無辜的看着柳素快爆表的樣子眨巴着眼睛。
骨玉琉面上自鳴得意着,他就知道那個他看中的家夥會給他驚喜,還真是很驚喜,至少可以看到小素素那般大怒的樣子,還真是少見喲,繼續享受着美人們的服務,骨玉琉繁華表情很快在柳素走後退下,凸顯一派孤寂。
人出生便是雙手雙腳,卻唯獨只有一個腦袋,這難道不是斷翅的天使的表現,一個意識,有時候總會孤單沒人可以值得傾訴,人,總說要耐得住寂寞,可是又不是每個人都是柳下惠,人會孤單,是因為自己的很多想法是深埋在內心,沒有向一般人說出是因為害怕他們無法理解,人,是矛盾的結合體,生活在矛盾中變得愈加矛盾,如果沒人去纾解,會越加的複雜,所以找到另一個自己,很重要。
流蘇跑到三樓,無意外的同樣看見了那個大搖大擺吃喝玩樂盡情享受的骨玉琉,當下沒好氣的走到他門前,叉着腰氣喘籲籲的問道:“你叫我做事,現在有麻煩了,你說怎麽辦?”。
“噢,可是再要一塊血魄之玉?”,骨玉琉輕佻的問着。
“誰要那些破玉,我要想辦法離開這,你,給我拖住後面的家夥。”,流蘇咬牙切齒說着,然後騰騰騰的随意的闖進了一間屋子,三樓,一般外人無法進入,所以這些房間幾乎除了骨玉琉這個背後大老板無人可以享用,所以骨玉琉絲毫不管流蘇選哪間屋子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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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蘇闖進那空蕩的房間,連忙将身後的門緊閉,果不其然,那柳素可惡的聲音馬上就傳進了耳朵,心慌慌的流蘇一眼就将視線定格在了那俗氣大床上,那紅豔豔俗不可耐的棉被現在在流蘇的眼中可算是大寶貝,原因嘛,哼哼,幾秒後,流蘇就将全身裹在被子中,然後打開窗戶縱身一躍,安全着陸。
因為身裹棉被,所以流蘇只感受得到一絲身體的不适,而正因為有棉被墊底,所以發出的輕微聲音輕而易舉的被三樓之上那些聲樂混合交響曲湮滅,流蘇起身伸張着憋屈的身子,掃視四周就看到四周行走的人因為自己這大膽一躍而停住步伐,紛紛将目光定格在流蘇身上,流蘇打打哈欠然後尴尬的很快混跡于人群中,本是熱鬧繁忙的人群很快再次恢複了嘈雜,只是這明亮的容顏自然早就被人盯上了。
若該是誰,自然是那同樣憋屈被柳素一手揮開的人妖倌主,本來是想在外面散散氣的,誰知道就看到那之前對自己無禮的美麗小子從自家窗戶逃生,于是很快,一個想法就在人妖倌主腦海中形成:這丫的吃完了不給錢就跑路。
只是這無能的倌主也不想想,這麽短的時間,可以人道嗎?
只是剎那間,人妖倌主就偷偷的跟在流蘇身後,手中什麽時候多了一根不知從哪順來的棒子,很粗很粗,這麽一下去大概會把人打傻吧,流蘇聽到有人在跟蹤自己,猛然回頭問道是誰,得來的回答卻是無情的一棒子,正中紅心,當即昏倒在地。
人妖倌主也不敢多留,拖着流蘇就走了一條很偏僻的小道拐進了紅樓的後院,剛将人扔進了一間簡陋的但是很幹淨的小房間,就有手下找來了,說是浪蕩公子符夏在鬧事,人妖倌主眉一凝,本是俗媚的臉因為這一舉動變得有一絲英氣淺淺浮現,看得一旁的紅倌倌舞魅臉上染上了純天然的胭脂紅。
“噢,因為何事?”,這問話,也去掉了在人前的嗲聲嗲氣,反倒是符合臉上那抹英氣一樣的嘶啞,極其像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
“似乎是嫌棄我們倌倌倌不合他胃口,他指明要大人你去伺候,當下正和書魅僵持着。”,舞魅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顫抖着,一是害怕面前這位平時裏笑嘻嘻大人生氣,二是他自己本就傾心于面前這位大人,如今大人被羞辱,他自然也是生氣的。
“将後面那間房間裏的男子帶上,我先去會會他,記住要悄悄的将他安排在那間貴賓室,我不會有事的。”,望進那片清澈的帶着替自己擔憂的眸子,人妖倌主不由的多加上這句看似意義不大的話,然後就輕舞衣袖翩然大步離去,很奇怪的,在人後他是正常的成年男子,只是到了人前,那副老鸨樣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人妖倌主自嘲道,自己這是犯賤。
然後在小倌們自動讓開的一條路上走到了盡頭,打開那扇緊閉的門,無意外的看到了鬧事的人,其實他們算是熟識吧,或者可以說是半熟。
“你來了。”,符夏輕言道,戲谑的目光卻是在人妖倌主身上掃視。
“是啊,你不就是想激我出來,現在滿意了,不過我可不會相信你是對我有興趣。”,人妖倌主自在的坐下,翹着二郎腿,不雅的姿态,配上那鬼魅般撲滿脂粉的面容,還真是令面前的浪蕩公子符夏胃口和戲弄的心全無。
“你不能裝扮幹淨來見我嗎?你這般還真是令我倒胃口,骨玉琉那家夥這麽糟蹋你,不如你跟我吧,工資我可以開高點,畢竟論財力,骨玉琉那家夥不一定在我之上。”,符夏狹長的瞳孔煥發光彩,興致極高的‘好心’提議道。
“有時候我真會懷疑你們是不是朋友,何況你忘記了麽,骨玉琉可是最讨厭背叛他的人了,我的身世還需他來查,”,說道這裏人妖倌主的眸暗淡下來,然後複雜的霧氣又遮住了他所有的真實情感,“說吧,你找我的目的,不是這麽簡單的,可以幫忙我自會幫忙。”。
“自然是爺空虛了,你們這裏的小倌我都玩過了,來點新鮮的給我吧。”,符夏面露猥瑣,看得人妖倌主是惡寒一片。
“我說符夏你要不要這麽惡心,喏,你要的資料,玉琉早就叫我給你了,只是我看不慣你總是欺負我這館裏的小倌,才扣押。”,從清香的懷中拿出一份資料,急速甩給對面眼神變得深邃殺氣外洩的家夥。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要是誤了大事,骨玉琉是保不了你的。”,這句話沒有帶上暧昧,是直白而簡單的嗜血。
“我從沒把自己看得多重要,如你看到的,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誰罷了,對了,貴賓室有驚喜,新鮮貨色,浪蕩公子好好享受吧。”,勾上自嘲的笑,人妖倌主的身影慢慢走遠,所有的小倌對着裝扮惡俗的倌主卻是恭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