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樾時寒的婆娘就應該這般驕傲
從天上墜落到地下的這種心情,難受得幾乎要把唐氏給逼瘋了。
她聽不進金蛋的話,想到自己沒有機會到城裏去了,想到她再也住不上大房子了,心裏承受不住這種重大的打擊,突然間就放聲大哭起來。
“我這條命可真是苦啊…白白替別人養了孩子,到頭來還惹了一身騷。當初就不應該讓那個白眼狼進家門,累死累活把他養大了,現在翻臉就不認人了。”
“我這個當娘的,辛辛苦苦這麽多年,想要住間大房子怎麽了?還要賣我的田賣我的地,我究竟做了什麽孽事啊?”
唐氏兩手捂着臉,哭得又大聲又犀利。自己的兩個親兒子她是不敢說半句的,每個字都是在指責樾時寒的不是。
柳氏跟随銀蛋回家之後,還能夠聽到隔壁傳來的各種哭聲。
銀蛋臉色不太好看,“二哥跟娘也真是的,大哥就是手上有銀子,也不應該讓他出七十兩銀子,擺明了就是坑人。”
“七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也不知道爹娘心裏面怎麽想的,知道大哥沒有田沒有地,還開口讓他出七十兩銀子,大哥拿不出來這麽多銀子,不賣田賣地給能幹什麽?”
柳氏正在燒水洗澡,聽銀蛋的一番話,她低頭想了想,然後道:“若是真疼爹娘,三人可以平均分。不過娘明顯是想讓大哥大嫂一個人出。”
銀蛋沉思,不再說話。
自己的娘怎麽樣,銀蛋心裏有一些數,他也不好評價什麽。
因為樾時寒不同意出銀子給唐氏房房子,之後的好幾天,蘇搖都能夠聽到隔壁傳來指桑罵槐的聲音。
不僅唐氏在罵,張氏也在罵。
張氏也想到城裏去住,樾時寒不出銀子,她就沒有機會到城裏去,因為這事情,倒是跟唐氏站在同一條陣線上。
有人替自己出氣,唐氏心裏舒坦許多,看張氏也順眼許多。
“娘,大哥就是太聽大嫂的話了,所以才不舍得拿銀子出來。您看看,咱們整個村子都沒有人穿綢緞穿細布棉布的,她倒是好,全部穿上了。大哥是一個男人,她要是不說,大哥會買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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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心裏不舒坦,逮到機會就跟唐氏說蘇搖的不是。
唐氏不喜歡蘇搖,聽張氏這麽說,心裏更是不舒坦:“她除了靠男人,還能夠靠什麽?一天到晚呆在家裏,能夠幹什麽?我這個老婆子就是命苦,才會遇上這麽一個賤女人,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讓這個女人進門。”
張氏心裏一喜:“娘啊,是您辛辛苦苦給大哥說的親事,您要是不喜歡大嫂,完全可以把她趕回娘家去啊。”
這話倒是提醒了唐氏。
親事是她給樾時寒說的,如今不喜歡蘇搖,完全可以把蘇搖趕回家去。
不過…這麽直接的把蘇搖給趕走,樾時寒肯定會維護。她得找個理由,才能夠名正言順的把蘇搖給趕走。
心裏這麽想着,唐氏心裏面舒坦許多,看張氏也比當初要順眼了。
蘇搖這會兒正在房子後面給那些新嫁接出來的沃柑苗澆農家肥,樾初年則站在邊上,皺着一張臉,臉上略微帶着嫌棄的表情。
農家肥味道不好聞,甚至還臭得不行,小初年覺得臭,也不離開,就皺巴着一張臉跟在蘇搖身後。蘇搖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又嫌棄這裏臭,又不舍得離開,小模樣看着實在可愛的緊。
蘇搖瞧着他倔強的小樣子,心裏又是心疼又是可憐。
這麽好的孩子,真的很難讓人不喜歡。
把沃柑苗澆透之後,蘇搖就帶着小初年回去了。
太陽挺大的,蘇搖從房子後面回來,就進廚房去收拾,小初年則在院子裏面歡快的走動着。
他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在院子裏面四處看着,最後在院壩門口看到一個圓溜溜的東西,那個東西挺大,跟成年人的拳頭差不多大小。
小初年看到那個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就搖搖晃晃的走過去。
此時,唐氏正躲在院門外面,看到樾初年蹲下撿起那個饅頭時,兩只眼睛越來越明亮。
樾初年看到的那個東西,就是唐氏偷偷從院門下面偷偷往裏面放到饅頭。
看到小初年把饅頭拿在手上,唐氏像是抓到了什麽把柄一樣,快速的伸手拍蘇搖的院門,“賤婆娘,快給老娘開門,快開門。老娘當你是個什麽清貴東西呢,沒想到還做出偷吃這種事情來。老娘昨日才給蒸的白饅頭,自己都沒吃上一個呢,就被你這個糟婆娘給偷走了。”
“老娘告訴你,身為我們許家的媳婦兒,我這個做婆婆能管教你。做出偷吃這種事情來,我們許家容不下你這個媳婦兒。”
唐氏在門口罵得驚天動地,張氏則在隔壁悄悄的看着熱鬧。
蘇搖正刷碗到半,就聽到唐氏的罵聲。她心裏疑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又惹到隔壁那個女人了。
從廚房裏面出來,蘇搖最先看到的是小初年手上的白饅頭。饅頭已經很髒,小初年一口都沒有吃,只是好奇的拿在手上看着。
看到蘇搖出來,他一臉茫然的看着蘇搖,似乎是在詢問,這裏怎麽多出來一個白饅頭。
看到樾初年手上的饅頭,又聽唐氏的罵聲,蘇搖就想到是怎麽回事了。
是唐氏拿白饅頭來引誘小初年,然後再嫁禍她偷東西。
小初年還小,不會說話,也證明不了什麽,唐氏完全可以無賴饅頭是蘇搖偷的。
只是,蘇搖不清楚唐氏為什麽要嫁禍她。
蘇搖走過去,也不拿小初年手上的饅頭,而是把視線轉移到門口,“娘處心積慮的拿一個饅頭來誘引小初年,到底是為何?”
唐氏怎麽會承認自己拿饅頭來誘引小初年,聽了蘇搖的話,她罵得更加的大聲了:“老娘誘引你啥了?要不是剛好經過這裏,看到你兒子手上拿着我的白饅頭,我都不知道你手腳不幹淨。”
“平時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以為自己有多清貴似的,其實內心不知道有多龌鹾。今日總算讓我逮到了,我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的。”
蘇搖簡直莫名其妙。
這唐氏究竟想要幹嘛?難道想要借着一個饅頭來訛錢?訛銀子的話,也得準備個值錢的東西,拿這麽一個破東西來,能訛多少銀子?
唐氏正罵得歡,樾時寒回來了。看到樾時寒由遠走近,她罵得更加兇了。
樾時寒回來,蘇搖便把院門給打開了,唐氏第一個沖進來,似乎是害怕自己被堵在門口。
張氏在隔壁看到這個情況,臉上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柳氏也從自己家裏出來,急匆匆的來到蘇搖的院子,緊張的詢問是怎麽回事。
蘇搖沒說,唐氏倒是把蘇搖的“罪證”給道了一遍。說自己昨日蒸的白饅頭什麽時候不見,又說自己什麽時候看到蘇搖拿饅頭給小初年的。
聲音驚天動地,周邊的鄰居都聽到了,這個時候,一家兩家都湊過來看熱鬧。
“她平時穿的吃的不是挺好的?怎麽會偷自己婆婆的饅頭?”
“誰知道呢,估計是把所有的銀子都花在吃的穿的上面了,這會兒沒有銀子吃飯養孩子,就到自己婆婆家裏偷。”
“這個女人果然是夠惡心的,平時看着像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實際上就是一個龌鹾的種。”
“啧啧啧,可不是?這個女人真是惡心到不行。”
各種議論的聲音,都是對蘇搖的譴責。蘇搖也不争辯,任由他們說着。
這個時候,說多錯多,不如不說。
周邊看熱鬧的人的反應,唐氏聽着心裏實在是滿意的緊。
“所以,這種喜歡小偷小摸的女人,我們許家怎麽能留她繼續呆在村裏?今日能偷我家的東西,日後也是能夠偷其他人的東西。”
這話一說出來,周邊的議論聲更加大了。
這才是唐氏的真正目的。
“娘,嫂子不是那種人。前幾日她還送了十個肉包子給你們,若是真的想偷你的白饅頭,還送肉包子給你幹嘛?幹脆自己留着吃不就好了?”
柳氏看不下去,大聲道朝唐氏道。
唐氏一聽,更加蹬鼻子上臉了,“你說饅頭不是她偷的,那我蒸的白饅頭怎麽會到她兒子手上?難道是饅頭自己長腿跑過來的?”
“你……”柳氏氣急,卻不知道如何反駁唐氏。
沉默了許久的樾時寒,掃了唐氏一眼,然後轉身進廚房,再次從廚房裏面出來時,他一手提着一只超大的豬腳,一手提着一袋白面粉。
看熱鬧的人見此,面面相觑。
這…蘇搖家裏有這麽多東西,還會去偷唐氏的一個白饅頭?
樾時寒把東西放下後,又走進屋,再次出來時,他手上拿着兩個罐子,放到地上後,把罐子給打開,露出裏面的紅糖塊與冰糖塊。
兩個罐子挺大的,裏面的糖裝得滿滿的,衆人隔着挺遠,都能夠看到裏面的東西。
這…
衆人看唐氏的眼神都不對了。
“我媳婦是我樾時寒的媳婦,不是許家的媳婦,我樾時寒不同意,誰敢将她趕回家?”
一只豬腳,一袋白面粉,兩罐糖,明确的告訴所有人,樾時寒的婆娘,不稀罕那個白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