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摸着閃亮如鏡的車窗,臀下坐着舒适柔軟的真皮座椅,左茜熙的心神直到快抵達目的地的前一刻,都還是怔忡詫異的。
“怎麽樣?這輛車你坐得還習慣嗎?”貝邦德流暢地轉動方向盤,縱然身上穿着并非精品名牌,但他那出身名門、與生俱來的貴雅氣質,與這輛車給人的氣勢完全相輔相成。
這是一輛限量款藍寶堅尼,價格非常、非常、非常的昂貴,絕對不是她這種靠着微薄稿費糊口的小老百姓能夠享受得起。
“阿德,你……”她猛然回神,才想質問他,哪來這麽多錢買下這輛藍寶堅尼,嗓子卻突然一噎。
她怎麽忘了?他可是好萊塢金童,光是一部電影片酬就好幾千萬美元,更別提票房分紅,還有他代言精品或拍攝廣告的驚人代言費,足以讓他一輩子吃穿不愁。
區區一輛藍寶堅尼又算得了什麽?只因為太長一段時間都把他當成平凡人看待,盡管還記得他的身份,平時吃穿用度也多由他搶着付帳,但是他穿着平價服飾,吃的喝的都和她一樣,她感受不到一絲奢華氣味。
而現在看他駕輕就熟地開着這輛藍寶堅尼,那種他是生活在鎂光燈下的大明星的真實感于焉湧現。
目光又投向駕駛座上那張俊顏,她心底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好像在兩人之間看到一道無形卻清楚的阻隔線。
“你要帶我去哪裏?”這兩日來發生的沖擊太大,她開始對眼前的一切産生懷疑,害怕自己還在夢裏沒醒來。
“到了你就知道。”貝邦德笑睐她,一個帥氣的轉彎後,藍寶堅尼駛入一座有着花園前院的高級別墅。
他停好車,引擎熄火,看她怔怔望着前方矗立的別墅發呆,笑了笑,下車繞到她那一頭,開了車門拉她下來。
他将她帶到別墅門口,将房子的鑰匙交到她手裏,空氣中飄來一股嶄新的味道。
她一震,惶然地扭頭看他。“這又是什麽?”
他微笑,像在摸寵物一樣地輕揉她的發頂。“當然是給你的。”
“給我!”她傻掉,兩眼瞪着面前的豪華別墅。“無緣無故,你為什麽要買房子給我?”
突然,一堆奇怪的念頭像跑馬燈一樣,瘋狂地湧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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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萊塢巨星不小心睡了小粉絲,內心懷疚,大手筆買車買房堵小粉絲的嘴……左茜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将鑰匙塞回給他,轉身走下上了蠟的花崗岩門階。
一只手忙将她拉回來,貝邦德皺着眉心,對她一臉難堪又委屈的表情不解。
“怎麽了?不喜歡這裏?沒關系,那換一間。”
“我不要。”她咬唇,眼底有怒氣。
“為什麽?”他眉頭皺得更緊。
還問她為什麽?“跟你發生關系是我自己心甘情願,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也不會找媒體投書爆料,所以你大可放心,不必買車買房來安撫我,我不需要這些東西。”
貝邦德愣了一下,三秒過後才終于弄清楚,原來她誤會了他的用意。
老天!這還是他第一次買房送女人,對方沒感動抱着他狂吻一通也就算了,竟然用着一臉委屈又快落淚的表情瞪他?
大手撫住前額,俊美的臉龐牽起一道被打敗的無奈笑容。
“茜,你可以對自己再有自信一點嗎?”他嘆息,伸手将淚水已在眼底旋轉的女人摟往懷中。
“我沒有要你負責什麽!你不必感到內疚,或是擔心我會到處亂說……”她掙脫他的雙臂,一顆淚珠滑下面頰。
“還記得二十分鐘前我對你說過什麽嗎?”他擡起手指拭去那滴揪疼他胸口的淚水,卻被生起悶氣就很倔的女人拍掉。
“我不記得了。”她別開臉,滿肚子委屈。
“我說,我要你跟我一起回洛杉矶。”他捧正她的秀顏,為了配合她嬌小的身高,高挺的身軀往前彎低。
那為了心愛人兒而彎身的姿态,就像一棵偉岸的大樹守護一株嬌弱的花兒,令她鼻頭忍不住一酸。
是在作夢嗎?眼前這個俊美又多金,愛慕他的女人擴及全世界的蜜糖先生,居然用着全世界都沒她來得重要的眼神,深深地凝視她。
她可以大膽幻想嗎?這個連挑個眉頭都可口得讓人垂涎的性感俊男,很可能真的愛上她了……
“那你為什麽要買房子給我?!”她吸吸鼻子,氣問。
“因為這裏是你的根,你生長的地方。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小的時候我曾經在臺灣跟外婆住過一段時間嗎?”
見她點頭,他柔笑,接着往下說道:“我喜歡這裏,也懷念那段愉快的回憶,所以才會來這裏平靜自己。”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地聽着。
“一直到遇見你,我才終于可以喘口氣,得到像平凡人一樣的尋常對待。”
這樣說起來似乎有點怪,畢竟誰不希望自己是特別的?走到哪兒都能受到特殊待遇,只有他,這個紅極全球的好萊塢金童,才會渴望平凡人的生活。
“你救了我,而且不求回報地請人醫治我,還讓我賴在你那裏不走……”呃,怎麽越說他越像是個地痞無賴了?貝邦德自己聽了都想笑。
左茜熙卻是滿臉通紅地瞄着他。“你也有付錢啊,每次去超市買生活用品,或是繳房租的時候,你都搶着幫我付。”
“我不在意那些錢,我在意的是你。”他熾熱的眼眸盯得她胸口一陣據動。
“阿德……”她不知所措地低下頭。
“從我還沒認識你以前,你看見的,就是別人看不見或者不想看的那個我。”他伸手一探,讓連耳根都羞紅的小人兒倒向他懷中。
“那只是碰巧而已,說不定也有其他人看見……”她不敢居功,臉頰紅透,語氣慌張又有點飄飄然。
“說不定,誰知道呢?但是上帝偏這麽巧,讓我來到臺灣,讓我受傷,又讓你把我撿回家,又這麽剛好,被我喜歡上你。”
“剛好?”她突然拉長尾音,杏眼瞪得圓滾滾。
“不是剛好。”他笑容頓了一下,不疾不徐地改口,“是從我睜開眼睛看見你的那一刻,我就産生一種特殊的感覺,所以我才決定留下來。”
嗯,這一刻,他突然慶幸自己不是空有外表、內無演技的花瓶演員,掏出真心跟女人談戀愛這可是人生頭一遭,對待真心愛上的女人,在經驗值是零的狀态下,實在很難事先分辨女人不喜歡聽的話有哪些。
“那是什麽感覺?”某人入圍奧斯卡的演技顯然奏效了,她又回到先前那種期待又怕受傷害的雀躍心情。
“認真說起來,是一種預感。”演過一堆肉麻兮兮的愛情文藝片,人生初次上演真實版,他竟然興起一股莫名的緊張,一身古銅色的肌肉跟着緊繃起來。
“預感?”她緊張地眨巴着大眼瞅着他。
“一種……我可能會愛上這個女人的預感。”他低下頭,趁其不備親了她微張的小嘴一口。
火雲迅速布滿那張秀氣的小臉,她将臉埋進他的胸膛,兩手扯住他衣衫下擺,昨夜親密的纏綿畫面,又一點一滴傾入腦海。
“我不想再看見有人欺負你,就算那些人是你的親戚也一樣,但是我知道,要你離開從小生長的地方,這個要求很自私,而我,也想要在臺灣留有一個家。”
他停頓了一下,輕拉開她,讓她不由自主地擡起頭看他,兩雙眼睛直深深地相觸,像有無形的絲,将兩人纏繞在一起。
“我們兩個都想要一個家。”繞來繞去,他終于下了結論。
“家?”一雙茫然的大眼突然起霧,她幽幽地喃語,好像那是一個很抽像、很遙不可及的寶物。
“你看。”他拉她回到屋前,将鎖打開,牽着她的手走入。
剛完工的豪華別墅,挑高兩樓高的寬敞大客廳,具現代感的設計,一切安裝就緒的電器産品,看上去就知道價格驚人的高級家具……種種的一切,加上圈圍住這裏的溫暖空間,全都構成了一種溫暖的意義……家。
升上大學那一年,她從舅舅家搬出來,住進學校宿舍;畢業後,又從宿舍搬到現在住的頂樓加蓋鐵皮屋,她省吃儉用,努力在自己可以承受的壓力範圍內,靠自己的能力賺錢存錢,看着存摺簿裏的數字像蝸牛一樣慢慢往上爬,就是因為她想要一個自己的家。
有前院,可以種種花草,可以烤肉,有好幾層樓,可以随心意布置。
最重要的是……要有家人,真心愛她、願意呵護她的家人。
突然間,這一切就像變魔法似的,在她眼前發生了。
“茜,你真的不喜歡這裏是不是?”見她兩眼茫然,目光不停在屋內梭巡,他開始擔心了。“沒關系,還有很多選擇,這次我直接帶你去挑……”
焦慮的聲音忽然停頓,他低下頭,看着撲進自己懷裏的柔軟身軀。
“謝謝你。”她的臉完全埋進他胸口,很快地,他胸口就泛起一股濕意。
他把她弄哭了!
“怎麽哭了?真的這麽不喜歡?”貝邦德更焦慮了,眉頭皺得像腌過的菜幹。
“不是……我喜歡這裏……”語焉不詳的破碎嗓音飄出。
“那你為什麽哭得這麽傷心?”以前拍過的那些愛情電影,通常到了這一幕時,女主角應該是狂喜地跳到他身上,又抱又親才對,怎麽會哭得慘兮兮?
貝邦德好頭痛。唉,電影和現實人生果然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我喜歡這裏……也喜歡你……可是……”突然冒出一個好大的哽咽。
“我想要一個家……一個屬于我的家……還有真正愛我的家人……”然後,把他身上那件無印良品買來的襯衫當成衛生紙的女人,忽然擡起頭,淚水汪汪地看着他。
“可是……你又不是我的家人……”原本陷在愛情電影模式的男人忽然一個激靈,瞬間回過神,眉頭皺得可以夾死好幾只蚊子。
“我不是你的家人?”貝邦德下颚緊繃,開始磨牙。“我問你,每個一三五倒垃圾的人是誰?”
“你。”
雖然他戴着粗框眼鏡僞裝自己,但那高壯的體格,散發強烈費洛蒙的男人味,眼鏡掩不住的俊朗輪廓,全讓附近的歐巴桑們瘋狂。
“醬油、鹽巴用完,是誰去跑腿買回來?”挑眉。
“你。”
有一次生鮮超市的女工讀生,還為了搶着幫他結帳而當場打起架來,這個男人就算不當蜜糖先生,還是可口得讓女人搶破頭想接近。
“你吃不完的飯菜,都是誰幫你解決?”俊顏牽起得意的微笑。
“你。”小人兒紅着臉。
“你生病的時候,是誰抱着你去找姓季的臭小子?”
“你。”臉兒冒着熱氣,紅暈更深了。
“你半夜睡到一半,把被子踢到床下,是誰幫你蓋好的?”
“你?”難怪她老是覺得半夜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
貝邦德毫不心虛地對她綻笑。“最後,請問你,以上本人的所做所為,除了家人這個稱呼以外,還可以稱作什麽?雞婆的室友?好管閑事的陌生人?”
左茜熙吸吸鼻子,語氣弱了下來。“好吧……你這樣說也有道理。”
貝邦德嘆了口氣。“我要你把我當作一個平凡人看待,但不是要你連帶地把我其他面都看扁了。”
“我沒有啊……”
“我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有欲望,我不是住在黃金屋裏會發亮的肯尼娃娃。”
“你不是肯尼,你是讓女人瘋狂的蜜糖先生。”
聽到她煞有其事地出聲糾正,貝邦德俊臉挂上無數黑線。女人大概是世界上最奇特的生物,身上藏着男人發掘不盡的面貌。
明明已經跟她同居一段日子,他卻從來不曉得,重要時刻她可以這麽的……嗯,這感覺翻成白話該怎麽說?
遲鈍、短路、令人無語?
“茜,我想要成為你的家人。”
不管平凡人是怎麽談戀愛的,他決定進入愛情電影的模式,學那些男主角,用一雙熾熱真誠的雙眼,還有抹了蜜似的一張嘴,讓他人生中的女主角敞開心房,回應他的愛。
“在你面前,我什麽人都不是,只是一個渴望擁有你的男人。”她先是感動得臉蛋嫣紅,旋即輕蹙眉心,然後訝然地說:“這不是你在“情人夜未眠”裏面的臺詞嗎?”
某人俊美無俦的臉龐頓時布滿更多黑線,他生命中的女主角記憶力真不是普通的好!
貝邦德清了清喉嚨,“電影臺詞背太熟了,就是有這個壞處。好吧,重來。”
左茜熙噗哧一聲低笑了起來。
“茜……”他腦中迅速拟好另一套可以迷死女人的甜言蜜語。
“好。”她忽然出聲堵住他。
“我什麽都還沒說。”他眉頭又皺緊,深深覺得應該要建議一下那些編劇,在寫劇本的時候要多下點功夫,因為現實生活中的女人,真是太深不可測了!
她臉兒低垂,羞澀地微笑。“剛才你提醒我那些事,我才發現,其實我早就把你當作家人一樣……只是我一直在想,總有一天你會離開臺灣,回去美國,所以才會……”
“沒有安全感?缺乏自信?對我沒有信心?”他一針見血。
“嗯。”
“哦,茜……”貝邦德把令他心憐的小人兒抱住,薄熱的唇覆上,将綿軟的櫻唇細細吻過好幾遍。
一陣熱吻之後,兩人都是氣喘籲籲,額頭靠着額頭,相互凝視對方,然後同一時間很有默契地揚開笑容。
“來吧!我們有很多地方可以探險。”貝邦德拉起她的手,走入屬于他們的家。
左茜熙被他一路帶領,将屋內每個房間、每個角落都摸透,才剛推開書房的門,貝邦德就将她拉走。
“最重要的地方你還沒看。”
“最重要……”她聲音一噎,被眸光變深的男人拉進寬敞得吓死人的主卧房。
“你、你幹什麽!”她抗拒地扭動手腕,轉過身想跑開,不出一秒又被撈回來,整個人都泛起紅光。
“以後我們一起睡這裏。”他将她拉上床,拍拍柔軟又彈性十足的床墊,邪氣地眨眨眼。
“什麽?沒有我自己的房間嗎?”她窘得支支吾吾。
“經過了昨晚,我們還需要分房嗎?!”他一臉正經地問。
“當然!”她捂住臉頰,覺得自己熱得快炸開。
“你知道外頭有多少女人垂涎我這塊蜜糖嗎?”他挑起一道好看的眉,然後左右看了一下,兀自低喃:“好像有點熱。”
一雙大手開始解開扣子,幾秒後,一片精壯美麗的小麥色胸膛暴露在她眼前。
“阿德!”她幹脆連雙眼一起捂住。
“嗯?你也覺得熱?我懂了。”他開始動手解她的。
“我……我不熱……啊!”她的娃娃裝被強行往上拉,遮在臉上的雙手也一起被拉開。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被按倒在床上。
一具漂亮得令全世界女性流口水的健美身軀覆蓋上來,結實的雙腿緊壓她下身,斬斷了她所有遁逃的可能性。
一堆令人臉紅心跳的激情畫面,大量倒入她空白的腦袋。
小手無力地推拒,但是一觸碰到那片熱燙的胸膛,她整個人都傻了,眼前一暗,嘴巴被覆住。
火辣辣的親吻,舌頭勾着舌頭,交換彼此的氣味和呼吸,他捧起她的後腦,不讓她有機會躲掉親密的偷襲。
他眼底寫滿對她的欲望,那種強烈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變成世界上最美麗性感的女人。
“阿德……”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最親密的人,你未來的丈夫,你的家人,你要相信我,也要對自己有信心,懂嗎?”
她很快地濡濕了雙眼,他不太高興地再次低頭,把她滿腔的感動撩撥成朦胧的情欲。
唇、脖子、纖細的鎖骨、小巧的豐盈,還有兩朵昨夜才初初綻放的紅莓……細細的嬌吟飄出,偶爾加入了幾聲低沉的男人喘息,嶄新的大床發出細微的晃動聲,交織成愛的回旋曲。
直到雙雙抵達巅峰的那一刻,彼此的名字從對方氣喘籲籲的口中飄出來,在房中回蕩。
良久,兩具汗濕的年輕身軀才停止動作,靜靜地擁抱,讓失控的激情慢慢冷卻下來。
聽着此起彼落的心跳聲,貝邦德撫弄着她細滑的背,閉起眼睛享受這親密的氛圍。
“茜,別睡。”等到體力複原後,他搖醒了昏昏欲睡的她。
“我好困。”她揉眼,嘴裏含着呵欠呢喃。
“我們還有其他正經事得做。”
“還有?”她瞪大眼,顯然是誤會他意思了,嬌羞的紅雲迅速抹上雙頰。
他撐起一只手臂,壞壞地挑起眉。“你不會以為剛才我們做的那些,叫作正經事吧?”
“你……你別鬧我啦!讨厭!”她抓起枕頭,往那張充滿挑逗的俊臉丢去,他懶懶擡起另一只手抓下。
她臉頰随後又多了幾個吻,連脖子都被啃出數個紅印子,癢得咯咯發笑。
真難相信,好萊塢的蜜糖先生在床上,竟像個壞壞的無賴……一股暖暖的甜蜜彙入心底,她覺得這一刻的自己,是世上最幸運的女孩。
又親又鬧了一會兒,貝邦德才懶洋洋地翻起身,拿起激情時被丢到床下的瑞士名表。
“下午兩點半,我們先去吃頓像樣的午餐。”他體貼地撈起衣物交給她,站挺了身軀,将全身上下健美得誘人犯罪的肌肉,當着她的面赤裸裸展現。
她紅着臉,迅速轉過身,把衣服一件件穿好,不理會從身後冒出的取笑聲。
“準備好了嗎?我的仙度瑞拉。”她一轉身,看見已等候在門口的俊挺身影,臉蛋又是一熱,心韻評然,踩着飄然的腳步向他走去。
勾住他伸出的手臂,一切終于有了真實感。是呀,搭乘昂貴的藍寶堅尼,來到這座美如城堡的高檔別墅,她就像是仙度瑞拉一樣。
但是,她愛得并不膚淺。
她的王子,在今天以前,只是一個寄宿在鐵皮屋的“平凡人”……至少她一直是用平凡人的目光及心态對待他。
她愛上的,不是他的名聲地位,不是他存在銀行金庫裏的美金歐元。
她愛上的,僅僅是他這個人。
貝邦德在她彎起的嘴角上輕啄,俊朗的臉也牽起笑,眼底閃着讓人睜不開眼的絢亮光芒。
“為了婚禮,我們還有得忙呢!”
“婚、婚禮?!”
極其鋪張奢華的婚禮就舉辦在君悅飯店,從現場痛下殺手的擺置與排場,可以看得出來新人有多重視面子。
左茜熙牽動嘴角,一股澀然落入心底。
舅媽和表妹一向是名牌精品的愛好者,平常對于自身的投資非常可觀,在重要場合當然要更隆重才行。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等一下。”左茜熙拉住表情有點冷的貝邦德,縮到一束與人同高的花籃後方。
“怎麽了?”貝邦德摘掉臉上的墨鏡,漂亮的眼眸不解地側睐。
“你不是很讨厭我舅舅一家人嗎?為什麽還要跟我一起來參加姿君的婚禮?”左茜熙苦着臉,有種眼前每一幕都很荒唐的感覺。
而且,他今天打扮得如此英挺,剛才搭電梯上來的時候,就引起一堆人側目議論,萬一他真把墨鏡摘下來,他的身份不就……
啊啊啊!她完全無法想像那個畫面,整個世界一定會在她眼前炸開!
先略過她的疑惑,視線一路往下垂降,将今天的她再次細細端詳一圈。
她的身材偏瘦,不高也不矮,穿起這件上面合身,下面是雪紡材質傘狀設計的小禮服,将身形修飾得更娉婷。
像春天剛油的新芽,一身粉嫩的淡綠,加上領口的甜美荷葉剪裁,烘托出她清新秀氣的氣質。
直順的長發經過一流設計師巧手打造,盤成了一個古典又富變化的法式發髻,簪上寶格麗的碎鑽發飾,嗯,他的女人美得像綠荷公主。
很好,非常好。貝邦德滿意地勾起唇線。
被他用濃烈眼神瞅凝的可人兒,連包覆在她的高跟鞋的腳趾都紅了,嬌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拿起與身上禮服同系列的手拿包遮住臉蛋。
“嘿,不要把這麽漂亮的臉蛋遮起來。”正用眼神調情的某人,戲谵地撥掉她拿包的那一手。
“我剛剛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她嬌瞋一眼。
“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也沒機會參與,那就算了。”他的手指輕拂她的的眼,然後是微紅的腮畔,愛戀地流連不去。
“但現在正發生的事,我可能做不到“算了”,我的個性沒這麽溫和。”
“你……你該不會是……”
“放心,我很感謝你表妹把那個男人搶走,你才能成為我的,我會拿捏好分寸的。”
貝邦德傾身吻她,滿意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小嘴終于閉上。他把她吻得差點喘不過氣,兩頰紅暈又更深,才終于放開她。
“走吧!”他親昵地牽起她的手,準備走入結婚會場。
“啊!你的墨鏡……”貝邦德接過墨鏡,懶懶一笑就将墨鏡插進花圈裏,那張令全世界女人瘋狂神迷的俊臉,就這樣直接曝光。
“已經不需要僞裝了。”他笑着說,挽起一臉宛如世界末日即将降臨的可人兒,潇灑地步入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