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咦?那不是……那不是……啊啊啊啊!

世界并沒有在左茜熙面前炸開,但是整個婚宴會場,卻因為好萊塢巨星、性感誘人的蜜糖先生出現,瞬間陷入癱瘓狀态!

“貝邦德!”一群饑渴很久的伴娘率先沖過來,将貝邦德和左茜熙兩人團團圍住。

天啊!以前都是透過電視熒幕,所以感觸不深,現在親身體驗,才知道這種像一塊大餡餅落在餓昏的狼狗眼中,被虎視眈眈地緊盯不放,是多麽可怕的滋味!

一次也就算了,如果是每時每刻,只要出現在公衆場合,就得應付這種混亂場面,也難怪他會心生疲倦,從好萊塢翹頭,跑來臺灣這個小島躲着。

一股憐惜感漫過心底,左茜熙挽緊了貝邦德的手臂。

察覺到身旁人兒的異狀,貝邦德別過臉,與她揚起的眼眸相對,看見她眼底的疼惜,胸口為此一緊。

“抱歉。”他笑容有點苦澀地說。因為職業的緣故,他無法像平凡人一樣,給她一段不受外界打擾的戀愛關系。

她微笑搖頭。“我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從他開口要她一起回洛杉矶,而她也點頭答應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做了。

場面實在太混亂了,飯店只好出動保全進來維持秩序。接下來,因為剛好也有政商名人在今天嫁女兒,鼻子比狗還靈通的媒體,一下子就轉移陣地,瘋狂湧入這個樓層。

到最後,大家早忘了今天的主角是哪位,所有人只在乎,為什麽那個行蹤成謎的好萊塢金童,會像變魔法似地突然出現在臺灣,還是在不知名人物的婚宴上?

嗜血的媒體當然也不會放過那個靠在貝邦德身旁、粉嫩清秀的綠荷精靈,記者開始瘋狂翻找手機內建的檔案庫,想知道左茜熙的來歷背景,找了半天卻啥都沒有。

“貝邦德,可以請你接受采訪嗎?一句就好!”某某記者伸長了手中的麥克風,穿越了保全組成的人牆。

貝邦德也不吝啬,抛給對方一個性感破表的微笑,可親的态度令在場衆人一致豎起大拇指叫好。

“請問你來臺灣多久了?是洽公拍戲還是純粹度假?身旁這位小姐跟你是什麽關系?兩人是朋友還是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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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好幾個問題,訓練有素的記者偏可以用一句話串聯起來。

貝邦德面帶微笑,摟緊了臉兒低垂的左茜熙,神色自若地看向連線攝影鏡頭。

“我是趁休假的時候,來臺灣見我的女朋友。今天是我女朋友表妹的婚禮,新郎還是我女朋友的前男友,我特地過來看看,是哪個不走運的家夥,寧可不要我女朋友,也要跟別人結婚。”

紳士翩翩地說完這一席話,現場又是一陣嘩然。這真是一段又高又将對方面子盡掃落地的高超暗諷!

翻成白話意即,他就是要過來看看,是哪個蠢到沒長眼的男人,當初居然甩了他現在的女人,還娶了他女人的表妹!

稍微有點幻想力的,腦筋動一動也該知道,今天的新郎官一定是當初劈腿,搞上了貝邦德女友的表妹。

所以,總結來說……貝邦德是來替女友出一口氣的!

而這個舉動證明了啥?好萊塢金童對這個女人在意得不得了!寧願冒着曝光的風險,也要親自出馬替女朋友出氣。

經過轉播之後,相信全世界的女粉絲在為貝邦德的魄力陶醉尖叫之餘,也要苦嘗心碎的滋味。

“左茜熙,你是什麽意思?”一聽到婚宴會場亂糟糟,林姿君從新娘休息室跑出來,揪住左茜熙的手臂興師問罪。

“姿君,我……”雖然是表妹,但是林姿君對她的态度卻不怎麽尊重,加上從前寄人籬下的緣故,左茜熙對這個任性的表妹一直是百般容忍。

貝邦德眼神變冷,往前站一步,被名牌手工西服包裹的高壯身軀,形成一個如山一般的屏障,護住左茜熙。

林姿君一看,呆呆地傻了。“貝、貝……貝邦德!”

剛才在休息室只聽見外頭好像有人在鬧,她也沒弄清楚就氣得跑出來找人算帳,現在才曉得,自己的婚宴居然來了一個超級大人物!

“你就是茜熙的表妹?”貝邦德牽動嘴唇,臉色極冷。

“我……是。”林姿君整個人都在發軟,不敢相信好萊塢巨星居然真實站在面前。

“這一位應該就是今天的新郎官?”貝邦德父瞟瞟跟在林姿君身後的男人。

江冠勳臉色青白交錯,還算斯文有型的外貌,一對上從頭到腳都無懈可擊的貝邦德,新郎官的風頭完全被搶盡,根本沒人在乎今天的新人長得是圓還是扁。

“阿德。”左茜熙尴尬地扯了一下貝邦德手腕。

“我要好好謝謝你。”貝邦德對江冠勳咧開笑容,一口白牙亮晃晃,讓在場的女人都快融化了。

江冠勳錯愕不已,看見貝邦德把手伸向自己,他只能硬着頭皮伸出手交握。

“謝謝你當初很沒道義責任感地抛棄了茜熙,選擇了一個……”貝邦德眼珠子一轉,對着看傻的林姿君微笑。“令人欲望全消的女人結婚,我才能擁有這麽棒的女人,真的太感謝你的有眼無珠。”

噗哺!這席反諷的感謝詞,聽見的人無不爆以大笑與熱烈掌聲,讓一對新人在諷剌的掌聲中無地自容。

“忘恩負義的賤人!”突然,一個淩厲的辱罵聲落下,左茜熙被舅媽扭過肩膀,一甩手就是一個巴掌過去。

但一秒之內,那個巴掌就被一雙大手攔截,戴滿翡翠戒指的肥短手指差點就被折碎。

“好痛!我的手!”舅媽的臉痛得扭曲變形。

“要論忘恩負義,我想你們這一夥人應該更懂怎麽實踐這個成語吧?”貝邦德一口流利、抑揚頓挫每個發音都到位的中文,贏來媒體記者一陣贊嘆。

“阿德。”左茜熙搖搖他的手臂,眼神好無助。

貝邦德只好冷冷甩開舅媽的手。

“趁着媒體記者在場,我也要公開感謝我女友的舅舅一家人。”不顧左茜熙眼神反對,貝邦德微笑,揚高音量說道。

“當年茜熙的父母意外罹難後,是他們一家人好心收留了茜熙,還很好心地侵占了她父母留下來的保險金,以供兒子到國外求學,真的太感謝他們這樣對待茜熙,所以我才能擁有一個心地善良又可愛的未婚妻。”

一連串優雅的挖苦調侃之後,他用着俊美性感的笑容丢下一顆震撼彈,在場衆人又是被炸得七葷八素。

未、婚、妻?!

失聯了幾個月的好萊塢金童,奇跡似地現身在臺灣這座小島,這也就算了,居然還在別人的婚宴上當衆宣布他已有未婚妻?

別說在場所有人,就連左茜熙腦中也好像有顆炸彈爆開,眼前彌漫一片黑霧。

他怎麽可以……啊!事情越來越失控了!怎麽會這樣?她整個人都傻了,腳步虛浮地癱在貝邦德臂彎裏。

那場婚宴……與其說是婚宴,不如說是貝邦德的個人記者會……到後來根本是草草收場,林江兩家人的臉色一整晚比土還黑。

經過媒體大肆渲染,林家人的惡形惡狀傳遍了海內外,貝邦德像個英勇王子,替可憐的仙杜瑞拉讨回公道的帥氣模樣、超酷的作為,令全世界女粉絲在心碎之餘又是一陣瘋狂。

一堆海外媒體也紛紛跳上飛往臺灣的最快班機,準備來搶新聞頭條。

“貝邦德!我要拆了你身上每一根骨頭!”透過電腦視訊連線,珍妮佛年過四十卻保養得宜的臉蛋像惡鬼一樣,猙獰駭人。

貝邦德靠在大大的皮椅內,雙手搭在桌沿,對經紀人的發飙一點也不意外。

“幾個月前你才一通電話就給我失去聯絡,這段時間躲在臺灣跟女人鬼混,我每天得想一堆理由和藉口跟片商解釋,一堆名導演指名要找你試鏡,我還得去求他們別把你從名單上剔除……”接下來又是一堆抱怨轟炸。

等到兩人可以心平氣和地談話,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了。

“冷靜下來了?先喝杯水再繼續。”貝邦德好心地提醒他盡責的經紀人。

“上帝一定是腦筋打結了,才會懲罰我這個好人當你的經紀人。”可憐的珍妮佛在洛杉矶的辦公室狂灌白開水,潤喉兼消火。

“可愛又迷人的珍妮佛,別擔心,下個禮拜我就會帶着茜熙一起回去。”貝邦德開始灌經紀人迷湯。

“對!我差點就忘了你捅出的樓子!”珍妮佛又氣吼。“你是哪來的未婚妻?昨天我還跟你爸媽、外公通過電話,他們還追着我要人,連你是生是死都不曉得,今天你就突然在太平洋另一頭的小島上出現,還摟着未婚妻毀掉別人的婚宴,我真的是……”

又是一堆宣洩性的抱怨,這次還多了一些精采的髒話。

“我愛她。”貝邦德吐出一口氣,不是如釋重負,而是一種經過漫長等待與尋找,終于找到心中想望,可以安身立命的肯定。

視訊連線那一端瞬間沉默。

不會錯的,那一個男人碰道愛的符燈的音樂,絕對的,絕對的占有欲,絕對不會放手的認真。

珍妮佛震驚過後,嘆了一口氣。好萊塢來來去去這麽多巨星,貝邦德絕對是這十年來最閃耀的一顆星,多少豔麗女星拜倒在他西裝褲之下,緋聞也傳過不少,卻沒看過他對哪個女人表現出此時的神貌。

那個叫作左茜熙的臺灣女人,簡直就跟對中彩券頭獎一樣的幸運。

“帶她回來吧,只要她可以習慣好萊塢的生活型态和一大堆想把你拆卸入腹的女粉絲,歡迎她加入這個瘋狂的世界。”

“謝謝你,珍妮佛。”有了經紀人的支持,貝邦德才比較好安排接下來帶左茜熙回洛杉矶的大小事宜。

“別謝我,你家人那邊你自己去說,我可沒時間幫你拉票。”珍妮佛沒好氣地說。

“OK!那……親愛的珍妮佛,你會過來幫我張羅一切嗎?”貝邦德用一個無辜又純真的表情征服了全世界。

“算我倒楣,跟你簽了十年的經紀約!”珍妮佛恨恨地說。

安撫完經紀人之後,貝邦德伸了個懶腰,決定先到廚房覓食,等填飽肚子有氣力的時候,再來對他那一窩難搞的親人做完整交代。

但是當他雙手叉放長褲口袋,吹着口哨來到一樓,卻看見一團軟綿綿的人球縮在沙發上,一臉頹喪地把臉埋在膝蓋裏。

“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替你解決。”貝邦德把那團人球納進懷裏。

小人球慢慢擡起頭,卸完妝的臉蛋素淨清秀,兩道纖細的眉卻皺在一起。

“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了。”她的手機差點就被熟人打爆,語音信箱已經塞滿一堆詢問的留言。

“這樣不好嗎?”換他皺起眉頭。

不是不好,而是她突然間才意識到,自己跟什麽樣了不得的人在一起!

婚宴上的媒體陣仗已經夠她驚吓了,他又當着一堆攝影鏡頭,用那張懸着性感笑容的帥臉,大剌剌地嘲諷舅舅一家人……我的老天爺啊!依照現在媒體傳播的速度,恐怕全世界的粉絲都知道她是貝邦德的未婚妻!

“你的表情好像見到鬼了,你知道嗎?”貝邦德忍俊不住,靠在她肩頭低低發笑。

“這一點也不好笑!”左茜熙推了他一下。“你好幼稚!不管舅舅他們以前是怎麽對我,那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該毀了姿君的喜宴!”

“我只是去湊湊熱鬧而已,哪知道會演變成這樣?”他很無辜地挑挑眉。

真令人發指!差一點忘了,在她面前,他不是那個超完美的好萊塢王子,而是一個無賴難纏的室友。

他總可以用一些奇怪的理由,把她堵得吐不出半個字!

之前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他安分當一個平凡人,不會行使特權,也不會炫耀優渥的經濟能力,久而久之,撇開那張太完美的臉龐不說,她是真的将他當作普通人看。

現在,平凡的面具撕開,他又回到原本那個天之驕子的身份,讓她被一連串的驚吓沖擊,直到現在還是無法平複回神。

就好像,本來你是跟一個平凡務實的業務員交往,一覺醒來,業務員搖身一變成了跨國企業的大總裁……心情能不複雜嗎?

“你吓到了嗎?”看她神色怔怔,他揉了一下她已經放下來的長發。

“……有一點。”她垂下眼簾。

“抱歉。”然後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她沒抗拒,乖乖就範。“我只是想給那些人一點小小的教動。”

“我想現在全臺灣的人都會唾棄我舅舅一家人。”還有她那短暫交往的前男友。

“只是唾棄而已。”他一臉便宜了那家子的惋惜表情。

“我知道你替我打抱不平,但至少他們曾經收留我……”她的唇被一根長指點住。

“打抱不平是用在陌生人身上,而你,是我想保護一輩子的家人,是我未來的老婆,你的用詞完全錯誤。”

被一個外國人矯正中文實在有夠糗,左茜熙一下子就紅了臉,但随之而來的是胸口滿滿的暖意。

“德,謝謝你。”她把臉埋進他亞麻衫的前襟中,白淨的耳根也浸紅。

“傻瓜,你跟我還需要說謝謝嗎?如果真要道謝,我大概這輩子都得賣身給你,別忘了,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死在那條偏僻的小路上。”

“可是你已經給我報酬了呀!”又一次,貝邦德為了她的善良與單純想笑,同時也想嘆氣。

“幾張簽名照算得上什麽報酬?換作是其他人,早就對我要求這個那個,什麽稀奇古怪的都跑出來。”

誰會像她一樣,傻傻的,想得這麽單純!但也是因為這份難能可貴的單純,她的不貪求,讓他眷戀而離不開。

因為離不開,所以下定決心要将她拉進自己的世界,他承認這個做法是自私了一點,也感謝她願意跟他走,否則他大概真要考慮在臺灣長住下來。

“茜,我說到做到,我卩會再讓別人有欺負你的機會。”

“我相信你。”光看他那天氣到差點對舅舅動粗,還有今天在婚宴上的所作所為就知道。

他幫她教訓曾經傷害她的親戚,也讓她在今天成為全世界女人都嫉妒的仙杜瑞拉,要說沒有虛榮心作祟,那當然是不可能,不過被吓壞的成分還是比較多一點。

但……今天的她,在他的呵護之下,真的像一個受寵的公主。

“咕嚕!”兩人親密地膩成一團,突然好大一個聲響,讓人措手不及。

左茜熙忍住笑,擡頭看向一臉別扭的男人,最後還是噗哧一聲,哈哈大笑。

“有這麽好笑嗎?王子也是會餓的。”他沒好氣地輕擰她臉頰。

“哈哈哈……抱歉抱歉。”她笑得東倒西歪。

“還笑?”他睨了她一眼,不一會兒就把她吻得氣喘籲籲。

“好啦,不笑了。你想吃什麽?”

“你也累了吧,我看別自己煮了,我們出去吃。”

“可是外面……”想起離開飯店時被媒體瘋狂追逐的畫面,她心有餘悸。

要不是他事先已經跟保全公司談好,連他們現在住的高級別墅也有保全進駐站崗,他們可能還陷在飯店的停車場內出不來。

貝邦德抛了一個性感的魅眼給她。“放心,我會喬裝成阿德。”

回到東西還沒搬全的鐵皮屋,貝邦德開始喬裝自己。

穿上有點皴的格子襯衫,膝頭洗得泛白的牛仔褲,腳踩一雙不出三千元的球鞋,然後把發撥亂,再戴上可以遮掩掉那雙美麗眼睛的粗框眼鏡,那個與她同住一個屋檐下的阿德又出現了。

兩個人手牽手,在夜色的遮掩下,散步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坐在落地窗前,吃着大亨堡和關東煮,再次溫習先前的平凡生活。

“呼呼……好燙。”左茜熙拿起一串魚丸吹涼,才要拿到嘴邊,一顆頭顱湊過來,嘴張開,就着她的手一口吞掉兩顆。

“好吃!”貝邦德舔舔嘴邊的湯汁,對臉頰刷紅的她眨眼微笑,比他在電影中誘惑女主角的每個鏡頭還要性感。

“想吃自己拿啦!”她困窘地把臉埋進關東煮裏。

“我會懷念這一切的。”他撐着下颚,看向窗外的街道,形形色色的行尺,沒有狗仔跟蹤,沒行鎂圯燈,也沒有窮追不舍的粉絲,就可以做一個平凡的人。

“以後我們還是可以回來度假。”她安慰地說道。

“嗯。”他側着臉,對她懶懶勾笑。

“來,吃阿給。”她把一串阿給吹涼,送到他嘴邊,他一口咬下,兩人開始了無聊卻甜蜜的喂食游戲。

兩人同時咬住大亨堡的一頭,好像在食物競賽一樣,一人一邊地啃咬起來,還要适時地大眼瞪小眼,搞得好像争食生死鬥。

過一會兒後,兩人鼻尖撞鼻尖,邊咀嚼邊悶着聲音發笑。衛不衛生與幼不幼稚這種問題,對情侶來說根本不重要。

把握回到霓虹世界前的平凡生活,他想跟她在這裏,把情侶間會做的傻事都做遍。

之後回到好萊塢,他又要開始忙碌的拍戲生活,又得忙着應付那些纏人的狗仔,可以像這樣把全部心神都擺在她身上,不被任何人或事打擾的時間,恐怕少之又少。

“下禮拜我的經紀人會來臺灣,她會替我們張羅好一切,你只要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和想帶走的東西,其他的不必擔心。”

“嗯。”她拿起紙巾擦拭嘴唇,對他亮開笑容。

“至于我的家人那邊,你也不用擔心,聽我說了這麽多他們的大小事,只差沒見到本人,你對他們一定很快就能适應。”他莫名地焦慮起來。

“就算你不喜歡他們也沒關系,反正他們也不跟我住……”

“阿德,你好像比我還緊張欸!”

“……”是真的!比起擔心家人是否可以接受她,他更擔心她不喜歡洛杉矶,不喜歡他的生活圈,可能待不到一天就想回臺灣。

對待初次真心愛上的女人,什麽經驗都是第一次,即便是做任何事都自信滿滿的他,也不禁會焦慮煩躁。

“茜,你什麽都不用擔心,只要放輕松,好好适應新環境就好。”

“你說過X次了。”她皺起鼻子。“我又不喜歡抱怨,別擔心我了,好嗎?放輕松。”

貝邦德聞言苦笑。看看他,都被愛情整得不像樣了!以前的他,哪會在乎別人怎麽樣?合則聚,不合就散,每次跟女人交往都是這樣,沒一次例外。

他太在意這個能帶給他平靜的女人了。

他想給她一切她值得擁有的,盡他的一切疼寵她,讓她在他的世界裏展露幸福笑容。

揣摩過太多角色,才發現,最難演的是真實的自己。

而她,在很早很早之前,就發現了最真實的他。

他的茜熙……掩在鏡片後面的雙眼一柔,貝邦德低下頭,親吻她的臉頰。

“有、有人啦!”她臉一紅,小聲抱怨。

“我們也是人,怕什麽?”無賴模式啓動,他摟過她想躲開的肩膀,戲谵的吻不停落下,鬧得她縮着脖子呵呵笑。

兩個人沉浸在如蜜的世界中,這時一個頭戴鴨舌帽的黑衣男子走進便利商店,眼角餘光斜觑了坐在門邊落地窗座位的兩人。

“歡迎光臨。”工讀生正在整理貨架,頭也沒擡,嘴裏制式地大聲喊道。

“別玩了,我們不是還要去逛夜市?”第一千零一次被偷吻之後,左茜熙臊紅着俏顏,捧住那張令人臉紅心跳的俊臉,拉開兩人黏蜜的距離。

“比起逛夜市,我更想馬上回家。”貝邦德陣光變深,一個充滿雄性侵略感的熱烈眼神,讓她連衣物下的肌膚都泛紅。

“色狼!”她害羞地推開他,急忙起身跳開。“我去幫你買罐飲料滅火,你想喝什麽?”

小兔子跳開了,沒得偷香,他慵懶地扯唇笑笑,托着下颚睨她,眼底全是火熱的渴望,讓她抑不住心口輕顫。

“喝可樂好了,刺激一下你的腦袋,讓你清醒一點。”她嬌羞地瞪他一眼,咚咚咚地跑開,去冰箱那頭挑選飲料。

“男人都這麽色嗎?要是那模樣被粉絲看到,還會有人喜歡他嗎?”嘴裏碎碎念,她拎起一瓶可口可樂,眼角餘光忍不住飄向落地窗那頭的男人。

他熱烈的眼神也正盯着她,令人全身發燙頭暈,唇邊也懸着一抹誘惑的笑。

好吧,就算他這副無賴色胚樣被粉絲撞見,恐怕只會讓更多女人把他當作性幻想對象,上帝真的太不公平了!

左茜熙困窘地瞪回去,才想用眼神警告他安分點,餘光突然察覺了一個行跡古怪的黑影。

驀地,她看見黑衣男子的手往後一撩,一截冰冷的黑色物體漏出……那是手槍的柄!

腦中閃過當初他渾身血淋淋的畫面,左茜熙僵了一秒,手中的可樂滑落地面,身體快了大腦一步,朝着貝邦德所在的方位奔撲過去。

“不要!”她看見他臉色駭變,她沒多想就撲上前去……砰!

世界瞬間在眼前炸開!

“茜熙!茜熙!”貝邦德先抱住癱軟下來的嬌軀,臉一擡,看見黑衣男子又舉槍瞄準自己,他眼一凜,抓過手邊的雜志丢過去。

黑衣男子反射性擡起手臂去擋,這短短幾秒的閃神,貝邦德已經扶開昏厥的左茜熙,長腿狠厲地掃去。

“啊!”黑衣男子完全沒料到一個只懂享受的好萊塢巨星,手腳居然如此矯健,整個人仰摔在地。

長腿踩住了黑衣男子的手心,把槍踢開,貝邦德轉向腿軟的工讀生。“快點報警!”

黑衣男子一聽見報警兩字,立刻使出蠻力掙脫,把貝邦德撞倒,狼狽地撿起手槍就奔離超商。

“該死!”貝邦德咒罵着想追出去,猛然發現手心全是鮮紅的血跡。

他一怔,背脊瞬間爬上一股寒意,扭頭一看,才發現左茜熙的左肩一片腥稠的鮮紅。

他以為她只是因驚吓而暈厥……

“不!不!茜熙!”他抱住已經失去意識的嬌軀,雙眼赤紅,轉頭瞪住依然呆傻的工讀生。

“混蛋!快點叫救護車!”

上帝啊,他願意用他擁有的一切,換回懷中的女人,請祢不能帶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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