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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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日光籠着海面。天藍、雲白，風聲中都帶着清爽。靈晞在晨光中醒來，睜開眼感知了幾秒，對周圍的一切慢慢有了反應。她動了動身體，發現渾身都懶懶的，指頭都不想動。腰上橫了一只手臂，身後人的呼吸溫度籠着她，靈晞在他懷裏縮了縮身子，望着白色窗簾出神。
昨晚她是不太清醒，但記憶不至于斷片。
“我、現在接觸的實驗用品對身體不好，幹我們這一行，身體淨化至少兩年才、才可以結婚生子。”
“我知道，我會等。”
“那你——”
他附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個字。
她瞬間紅了臉，“你怎麽——”
他的手指動了動，“你有什麽感覺？”
她咬着唇搖頭，他的吻便落下來。
她記得他覆上來時的體溫跟胸膛的硬實，記得他隐忍的時候臉頰上的汗水、腰間肌肉緊繃，記得他在她耳邊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嗓音低啞。靈晞擡手遮住臉，感覺自己大清早想這個有點色。
她醒來那刻，他便醒了，卻想看看她醒來會有什麽反應。她似乎有點小糾結，身子在他懷裏是別扭僵硬的，她盯着前方出神，不久以後捂住了臉頰，他猜想她回憶起了昨晚的事，正在害羞。
忽然很想看看她現在的模樣，鐘應鈞笑了笑，輕按了一下她的腰，問：“醒了？”
靈晞又動了一下，沒有回頭，只是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他卻掰過她的身子，讓她的臉正對自己，“還累麽？”
她聞言仰頭盯着他的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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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應鈞貼了貼她的額頭，語氣裏有點輕嘲的意味，“怎麽是這種反應，你，是不是後悔了？”
跟他貼近以後，靈晞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覺得他語氣不該是這樣的啊，于是嘴唇貼了下他的唇角，“沒有，我是覺得我如果剛剛開口的話，聲音會很難聽。”
鐘應鈞愣了下，“你為什麽會那麽覺得？”
小說裏不都有寫麽……一整晚……嗓子喊啞了什麽的……
靈晞咳了下，“我每天醒來都會覺得開口那一刻聲音難聽。”
鐘應鈞笑了一下，不知道是相信了她的話還是別的。
“起床吧，今天還有別的安排。不過，你如果累的話，日程可以後延。”他說罷定定地看着她，像是等着她跳腳。
果然，靈晞瞪了他一眼，很果斷地一口咬在他鼻尖上。跟鐘應鈞在一起以後，他哪裏她都覺得順眼，順眼的地方就想觸碰，想打上自己的标簽、證明所有權，她證明的方式就是咬。
鐘應鈞微微笑着順毛，“不開你玩笑了，今天行程真的很滿。”
靈晞聞言立刻起了床，洗漱、穿衣，很快收拾整齊只等出發。在餐館用早餐時她忽然察覺路上的人多了不少。鐘應鈞看出她的迷惑，解釋了一句，“今天起一周是q市的旅游節。”
各處觀光游玩的人很多，大部分景點人山人海，讓人觀景的心思全無。鐘應鈞事先了解過情況，帶她去的地方雖不算清靜，但總不至于太吵鬧。
這天的第一站是城南的寺廟。當地人取名城南寺，簡簡單單、不多思考。q市原本是清清靜靜的海邊小城，十幾年來旅游業蓬勃發展，小城多了生機，可原本清寧的生活也被打擾，當地人拼命争取才争取到城南的這塊淨土，盡管依舊會有人過來上香，但少了許多“慕名而來”的香客。
一路走進城南寺的大殿，兩個人并未引起周圍人過多的關注。三三兩兩的香客走出大殿，臉上依舊寫滿虔誠。鐘應鈞牽她進去，大殿中有很濃的香火味，中央佛像莊嚴，像被寄托了無數希冀，靈晞的心口不自覺變得沉甸甸地，又有一種安詳的寧靜。
雙手合十，二人誠心許願。
下山時，靈晞問他許了什麽願望，他随口說，“天下太平。”
“許願不能随便說是不是，”靈晞也不在意，問他，“願望如果實現了，我們是不是要回來還願？”
“自然。”不過等下次過來還願，應該是幾年之後的事情了吧。
“我們等下去哪裏？”
“海洋館、紀念堂，唔，還有爬山。”
“爬山？”靈晞哀嚎了一聲。
“那最後一項劃掉。”
“好！”
前四天跑來跑去，最後兩天靈晞賴在房間怎麽都不肯起床。鐘應鈞拿她沒辦法，于是也偷起懶，想起他年假的三分之一居然要在酒店的房間裏度過，頓覺不甘，便拉着靈晞做一些不能描寫的事。
鐘應鈞同她一起回的b市。周靜見到靈晞，說她曬黑了一層，轉臉對鐘應鈞客客氣氣的請他進門。靈晞回房間收拾帶回來的行李，鐘善文跟周靜在客廳裏同鐘應鈞聊天。
“這趟出去玩得怎麽樣？”
“挺好的，q市海景好，這幾天也不累。”
“叔叔阿姨，我有事情要同你們講。”
鐘善文跟周靜對視一眼，“你說。”
“是這樣，我爸媽想正式見見靈晞，我覺得應該同你們講一下。”
“見吧，是該見了，”鐘善文很爽快，“你們這些年輕人背着父母結婚的都不少，像你這樣征求我們意見的，如今還真是少見。你有心了。”
“那就謝謝叔叔阿姨。還有一件事我想征求你們的同意。我跟靈晞交往的時間雖然不長，我雖然已經到了該成家的年紀她卻還在念書，我不會說什麽非她不娶的話，但我想以後照顧她，如果叔叔阿姨願意相信我、給我照顧她的機會，我準備這個月底之前向她求婚。”說完，他站起身鄭重地向兩位長輩低了低身子。
他态度誠懇，可靈晞在念書确實是個問題。周靜是這個家拿主意的人，鐘善文一直在旁用眼神示意她開口。周靜思慮半晌，道，“我去問一下她有什麽想法。”
鐘應鈞本來漸漸松開的那口氣，又慢慢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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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晞正在換衣服，聽到敲門聲便問了句，“是誰啊？”
“還能是誰，你媽。”
靈晞立刻打開了門。
她往客廳掃了眼，發現鐘應鈞跟鐘善文一齊看過來，連忙将周靜拉進房間、合上了門，她知道周靜一定是有話要對她講，于是坐在床尾安靜地等她開口。
“這幾天出去玩，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呀，我們去了許多地方，”靈晞一一列舉完，又道，“以後有機會，我想跟爸媽一起去一回。”
“你跟他，以後有什麽打算？”
靈晞以為周靜又在提上回微博的事，于是說：“什麽什麽打算，當然是繼續在一起了。”
“媽沒問你這個，我是指你們的未來，就是有沒有打算跟他結婚。”周靜幹脆挑明了。
“當然結婚啊，我們又不是不婚族，媽你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周靜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們小年輕不是講究什麽驚喜麽，她就先不講了。
“你決定了，以後可別後悔。”
“哎呀媽，不會的，鐘大哥他人很好的，您不是也知道嗎？”
周靜哼了一聲，“出來吧，跟媽去廚房做飯。”
“好嘞。”
周靜念着兩個人剛剛回來，不想靈晞這麽早回學校，便讓鐘應鈞留下住一晚。晚上，鐘應鈞在浴室洗漱，周靜跟鐘善文房間的燈已經關了，靈晞偷溜進去，鑽進鐘應鈞懷裏。
“做什麽，也不怕被叔叔阿姨看到。”他語氣似責備，眼底卻有笑意。
“他們睡啦，”靈晞勾住他的脖子，“你一會，要不要跟我一起睡啊？”
鐘應鈞挑了挑眉毛。
“不是那個睡，就是單純的睡覺。”
“以後吧，”鐘應鈞不無遺憾地說，“你也不想讓叔叔阿姨覺得我——色欲熏心、圖謀不軌對不對？”
靈晞笑了笑。
“你笑什麽？”
“我笑這兩個詞很适合你。”說罷靈晞快速從他懷裏退出，閃出了浴室。鐘應鈞對着門口微微咬牙，合着她只是過來逗他的。
他洗漱完，走到她卧室門口準備敲門，想了想幹脆旋開門把手推門而入，靈晞正坐在床頭看漫畫，見到他來倒是一點都不意外，還拍了自己身邊的位置讓他過來坐。鐘應鈞坐過去，靈晞躺在他腿上，兩只腳懸在床邊一蕩一蕩地。
鐘應鈞聞到一股香，低頭确認，發現是她身上的味道。
“好聞吧？”
“是什麽？”
靈晞指了指梳妝臺，“是那個，面膜，睡眠面膜，你要不要用？”
“……”
“要用嗎？”
“女孩子的東西，我用做什麽。”
靈晞正要反駁，卧室門上忽然傳來敲門聲，“靈晞，這麽晚了還不休息嗎？”是周靜的聲音。
靈晞心口一跳，“就要睡了，我一會就關燈。”
門外安靜了一下，“你那些面膜還有沒有了，媽媽想用一下。”
靈晞跟鐘應鈞對視一眼，前者手忙腳亂起來，拉着他站起身，企圖将他塞進櫃子裏。
鐘應鈞及時阻止了她，拉她到門口，打開了門。
周靜見到他在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居然不避開她的視線，目光筆直又坦蕩。周靜松了口氣，靈晞将面膜給她，她又叮囑了幾句早些睡才回去。
靈晞合上門，疑惑，“我媽剛剛不是睡了麽，怎麽忽然記起來要用面膜？”
理由當然很簡單，周靜擔心自己女兒這麽快就跟他發生什麽事，相信他是一回事，保護自己女兒又是另一回事。
鐘應鈞明白這一點，也沒對靈晞挑明，只說，“我去睡了，你早點休息。”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一時沒忍住又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才出去了。
周靜走後沒回卧室，而是開了客廳的燈。
“阿姨，我先去睡了，您也早點休息。”他稍稍欠身，走回客卧。
周靜看他關門關了燈，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回卧室休息了。
第二天鐘應鈞起得很早，說一會要急着回公司，有事情要處理。靈晞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出來，要跟他一起回a市。
“不用，你可以再陪陪叔叔阿姨。”
周靜卻說，“讓她跟你一塊回去吧，這麽大的孩子了，也不好總呆在家。”
靈晞于是很聽話地跟鐘應鈞回了a市。他直接将她帶到了公司，靈晞想他一定是有要事要處理吧，後來卻發現他單純……想跟她單獨在一起而已。靈晞陪他在辦公室待了一整個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他的辦公室忽然來了幾個人，看起來是要談正事。
靈晞說要出去走走，鐘應鈞打電話招陳勐過來領她去轉一轉。
這一轉便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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