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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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晞将單反裏的照片拷貝到電腦裏，照着照片上的鐘應鈞鼠繪。大一一開始時她畫過小說插畫，後來發現筆下的人物氣質越來越像，瓶頸期，靈晞喜歡上了畫漫畫。q版人物相比起正常人物身體比例更容易掌控，而且很少畫崩——因為只要萌就可以掩蓋許多不足。
在微博上的更新，一開始只是興趣使然，後來有編輯約畫稿，她委婉地拒絕，說不想束縛自己的思想，編輯再沒出現，大概以為她故作清高。靈晞有時候真的挺缺錢的，學習工作已經是為了錢，沒道理自己的興趣愛好也要跟金錢扯上關系。
一開始看她漫畫的人真的很少，或許是她的漫畫敘事方式的問題，大家普遍喜歡轉發而很少有人評論。她在微博上抽獎、漸漸與粉絲打成一片，這話說來簡單，其實是個特別漫長的過程。事實上，到了漫畫第二季開始更新時，才忽然有不少粉絲湧現，支持她畫的故事。
她自認不是能把興趣藝術當飯吃的人。不能向何詠歡一樣，只專心當一個作家。她并不覺得自己比何詠歡相比差了什麽，可對何詠歡對待創作的态度，偶爾她也會羨慕一下。
靈晞晃晃腦袋，專心畫畫。
她最喜歡畫人的眼睛，因為那裏面可以看到這個人的一切。她閉上眼，回想鐘應鈞望着她時是怎樣的眼神。他喜歡笑，笑的時候眼睛裏窺得見笑意，見她出糗那笑意會變濃；彼此無話時他也安安靜靜望着她，一個眼神就是一片柔情。
她握着鼠标勾勾畫畫，一雙眼躍然屏幕上，跟鐘應鈞本人有九分相像。她捧着臉欣賞了一會，又去畫鼻子跟嘴唇，鐘應鈞的唇色偏淡，跟她接吻時兩片唇柔軟又性感。靈晞勾完嘴唇，手僵硬地頓了一頓，臉上已是緋紅一片。
她慢慢畫完，并未上色，将圖片發到微博上，并說：我也是有男票的人了，男票大約長這樣↓[心][心][心]
幾秒後躍出幾百條評論。
成仙兒的小魔女：“沙發！犀牛這是新漫畫的男主麽？[心]有點萌唉，跟男神風格不像。”
小熊愛吃大雞排：“無真人照！差評！”
vivian1807：“神馬時候更新第三季！再不更新老娘都要大學畢業了！”
二狗家的二蛋：“一秒多出400條評論，也是愛不起你了。”
……
中間穿插着營銷賬號的廣告，靈晞往後翻，看到這麽一條：“大二的時候看了犀牛的漫畫，一直追到現在，我如今已畢業結婚，有了穩定工作，心裏卻一直放不下當初的那點愛好。我也喜歡畫畫，只不過那時候男朋友不允許，說影響正常工作跟生活，為了他我放棄了我的夢，如今活在他的夢裏。看到犀牛有了自己的感情生活，忍不住冒泡提醒一下，不管為了誰都不要輕易地放棄自己的夢想，否則之後的一輩子都無法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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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晞看了有些感慨，鐘應鈞知道了她畫畫的事，他的态度是支持的，可不代表每個人都能找到這麽一個善解人意、尊重你喜好的戀人。她想了想，敲字回複：為自己的夢，現在也不晚。謝謝姑娘的忠告，目測他不會阻止我做我喜歡的事，而我更不會輕易放棄，放心好啦^^。
靈晞回複完，捧着臉對着電腦出神。鐘應鈞洗完澡出來，在浴室門口站了許久對方都沒轉頭，他輕咳一聲，靈晞受驚似的回神，轉頭去瞧他。
她樣子有點傻愣愣的，鐘應鈞走上去，将手裏的毛巾蓋在了她頭上。
靈晞：“……”她僵着臉将毛巾拿下來，光腳站在椅子上，彎腰按住他肩膀讓他靠近，居高臨下地為他擦頭發。一開始她有海拔上的優越感，可慢慢地，腰開始疼了。鐘應鈞垂眸，就見她一只手扶在了腰上，還時不時揉一把。他了然地笑了下，一手環住她的腰，将她抱坐到床沿，自己坐在她身側。靈晞起了玩心，對着他的頭發一陣蹂躏，鐘應鈞倒沒反抗，還很悠閑地觑了眼電腦屏幕，問，“你剛剛畫的是我？”
“你怎麽知道？”靈晞停下來，端詳了一下他的臉，又瞅了瞅屏幕上那張小圖，說：“也不是很像啊，你是大師兄嗎？”是說他火眼金睛。
鐘應鈞聞言挑挑眉毛，“那你是八戒還是沙師弟？”
“……”
鐘應鈞将她手裏半幹半濕的毛巾接過，拍拍她說：“先別想這個，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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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晞洗完澡，發現他不知什麽時候開了一瓶紅酒，穿着浴袍坐在床沿慢慢地品。見她出來，鐘應鈞擱下高腳杯，招手喚她過去。
“跟喚牛奶一樣。”靈晞小聲嘀咕了一句，走過去坐在他腳邊的地毯上。浴室裏溫度偏高，她的濕發已經被熱氣蒸成半幹，免了他為她吹頭發的體力活。鐘應鈞雖不如此想，可也沒其他辦法，畢竟自然幹對頭發好。
“喝一點麽？”鐘應鈞滑下來坐在地毯上，後背倚着床問。
靈晞點頭，鐘應鈞倒了一杯紅酒給她。靈晞只接過，并沒喝。鐘應鈞看了她一眼，注意力很快又被電腦上的圖片吸引。
“怎麽忽然想起來畫我？”
“手癢想畫畫，你的照片就在手邊，就照着來了。然後我将這張圖發到了微博上，就是那個畫漫畫的大號，告訴粉絲這是我男朋友，你不介意吧？”
鐘應鈞手探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道，“不介意，她們怎麽講我？”
其實大多數人的重點都不是如何評價他，而是……
靈晞想了想說，“……她們想看真人。”
“……”鐘應鈞不說話了。
“對了，剛剛你想說用什麽交換？”
鐘應鈞下巴揚了下，眼睛望着靈晞手裏的酒杯。“哦，”靈晞抿了一口，擡頭道，“你可以講了吧。”
“你已經做了。”
靈晞愣了下，鐘應鈞已經将手機遞給她，念了幾個數字，靈晞又愣了下，意識到這是密碼，連忙輸入，登錄了他的微博。她在搜索框輸入“西西犀牛”，用鐘應鈞的微博帳號關注了自己，緊接着從電腦上面關注了他。
“好啦，這下我就知道你的微博名稱了，不過，哼，你居然沒有主動關注我？”
“我還以為你比較不希望我主動關注，畢竟你連漫畫都不準我看。”
這話說得……似乎他有多委屈一樣。靈晞笑了笑說，“現在準你看啦。因為我正準備更新第三部漫畫，或許會需要你的意見，畢竟我的粉絲裏面大多數都是少女，男生很少。”
“原來是用得上我，”鐘應鈞笑了一下，遞出酒杯與她的輕輕一碰，而後将酒杯中剩餘的紅酒一飲而盡。靈晞依舊慢慢地抿，過了一點時間杯中紅酒才見底，而她臉上已經兩片紅暈，在燈光下潤潤的，想能夠掐出水的果子。
鐘應鈞知道她酒量淺，将酒杯收回。她也學他的樣子，倚在床邊，輕輕閉上眼。
“困了？”
“沒有，我在聽外面的海浪聲。”
鐘應鈞于是也閉上眼，耳邊聲響清晰、鼻尖清爽。夜裏海風吹起白色的窗簾，撐起的窗簾像白色的翅膀。
“鐘大哥。”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想把畫漫畫作為職業，你怎麽想？”
鐘應鈞睜開眼，“你對畫漫畫有多喜歡？”
“除了吃跟睡，算第三喜歡吧。”
“其實我怎麽想不重要，是你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态，萬一以此為職業、但成績不理想，或者忽然到了哪一天粉絲不再像之前那麽喜歡支持你，你能接受嗎？”
靈晞皺眉想了想，“應該能吧，任何大明星都有過氣的時候，更何況只是一個在網絡上有點名氣的畫手。不過我感覺那也沒關系，真正喜歡我跟我的漫畫的人，就算哪天她們不再有時間精力支持我，有那份心惦記一下也是好的。誰能保證現在喜歡的東西，以後一定會一直喜歡呢對不對？所以沒關系的，我可以理解。”
“有沒有人說過你……”鐘應鈞看了她一會，沒有講下去。
“什麽？”
“沒什麽，我是想說，你既然喜歡做，當作職業也未嘗不可。我相信你的判斷。”鐘應鈞說，“如果哪天你不想繼續了，我也會理解支持。”
靈晞撲過去抱住他，“鐘大哥你怎麽這麽好。”
鐘應鈞緊了緊環住她的手臂，側頭吻了一下她的耳垂。靈晞右半邊身體猶如過電一般，耳朵很快紅了。他松開她，低頭慢慢靠近，唇覆上去，舌尖挑開她的齒。
被按倒在地毯上的時候，靈晞一下子驚醒過來。
鐘應鈞睜開眼見到她的模樣，輕聲笑道，“地毯上太髒，我們換個地方。”
靈晞聞言，感覺酒勁這會上來了，有些迷茫地望着他。鐘應鈞受不了她這般無辜的眼神，将她抱起來、擱上面前的大床。他蓋上去，又吻了下來。靈晞這會懂了他的意思，怯怯地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鐘應鈞眼眸暗了一下，親吻更加霸道。
身體裏有股熱蒸騰出來，貼近他，她感覺那股燥熱減輕了不少。
窗外海浪拍打着岸邊，漫濕又退去，時而溫柔時而強勁地沖刷、退去，如此往複。等一切平靜下來，月光灑進卧室，床上的兩人已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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