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矛盾

帳篷裏再次安靜了下來。

“我第一次看見下雨。”

這次是睡不着的雷伊打破了沉默。

“雨下的大的話,海平面會升起來嗎?”

“不會的,我們離海岸線很遠,而且海那麽大,下點雨算什麽。”本道,“順便送給你一個來自知識分子的嘲諷。”

“第一秩序還教這個?”

“他們會教一點常識。”本回答。

“我記憶中一直待在賈庫。”雷伊道,“不知道這些。”

“你不看書嗎?”

“我知道海洋,知道有的地方會下雨。但是不知道海到底有多大,雨是什麽樣的。”

“看你今天看見雨的時候也沒有那麽興奮啊。”

“你說的興奮是在雨裏打滾嗎?我已經十五歲了,不是五歲。”

“呵,十五歲還不是小孩。”本道,“對了赫爾穆特,以前還沒問過,你今年多少歲?”

澤莫想了想。

“三十四五歲吧。”澤莫道,“我有點記不清楚了。”

“我還以為你會年輕一點。”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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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看起來比較年輕。”澤莫道。“你看起來比十九歲要大一些。”

“雷伊就完完全全是個小孩子了。”本篤定道。

“等到我學會用原力堵住你的嘴。”雷伊道,“本.澤莫,你就死定了。”

“那你也得學的會。”本嘴硬道,“你又不像赫爾穆特一樣天才。”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澤莫道,“本,我不會救你的。”

本沉默了很久。

“凡事不是講究先來後到嗎。”他控訴道,“你為什麽更偏心雷伊。”

“因為雷伊更可愛。”澤莫敷衍道,“我困了,睡覺吧。”

那天晚上澤莫又做了夢,仍然是有關原力的,他知道,即使在前一天他并沒有進行有關原力的修煉。

他仍然在那棵大樹下,金色的光芒籠罩着大樹,環繞在他的身邊,他向前一步便跨入黑暗面的洞穴。他在下墜的過程中抓住了洞壁,下面有什麽東西在拽着他,但是他死死的摳住泥土深處,一點一點的爬了上去。

這次他爬的比前幾次要更加的遠,他幾乎快要到達洞口,他已經看見金色的光輝在洞口處。

但是他最終沒有成功,和之前的無數次一樣。他的手碰到了洞口的邊緣,然後失去力氣,墜入了黑暗的洞穴中。

第二天澤莫和往常一樣醒的很早,昨天晚上生的火還沒有滅,他加上些補給物裏的酒精和另外的一些助燃物,開始把幹燥食品煮成湯。

雷伊是第二個起來的,她和澤莫一樣去一邊的溪邊洗了臉,坐到了火堆邊上。

“要是他真的不來了,或者出了什麽意外,我們怎麽離開這個島?”她問澤莫。

“我會給凱洛倫傳信,他應該會來抓捕我們,或者讓第一秩序的人來抓捕我們,我們可以借機逃走,這是最壞的設想。”澤莫道,“昨天你是從外面看見了第一秩序的人進入倉庫嗎?”

“對。”雷伊道,“我馬上就覺得不對勁了,他們開始射擊倉庫的門的時候我就去偷了架飛船。說起來我真幸運。”雷伊別了別嘴,“一偷居然就偷到了千年隼。”

“你是因為千年隼的性能去偷的嗎?”

“不,”雷伊道,“因為它看起來最不起眼,而且沒上鎖。”

“謝謝你。”澤莫道,“沒有你我現在大概已經在第一秩序的牢房裏了。”

“不用。”雷伊道,她用木棒挑着火,“你和本算是我在賈庫見到的最好的人,我喜歡你們,所以救你們。”

“可現在你離開了賈庫,如果你的父母這個時候回來,他們就找不到你了。”

雷伊的動作停了一下,她盯着火,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也許我早就知道,他們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這時,本從帳篷裏探出頭來。

“我好像聞到了肉湯的味道,”他說道,接着聳了聳鼻子。

吃完早飯,本和澤莫準備去樹林裏尋找有沒有可以當做食物的東西,而雷伊則在原地清點韓索羅給他們的補給品,昨天晚上剛剛搭起帳篷就下了雨,他們只來得及蓋上蓋子防雨,沒有清點那些東西。

“如果可以的話,我準備加入義軍。”在探索的時候,他一邊砍前面纏雜在一起的樹枝,一邊對澤莫道。

“但是那很危險。”澤莫道。“如果你去當飛行員,那會更危險。”

本正在砍前面的粗樹枝,他用力砍了兩下才砍斷,之後他回頭看了澤莫一眼,他在笑。

“我不想讓任何人和我一樣去當風暴兵。”他說,“而且我想和你一起戰鬥,你知道,雖然不能變得和你一樣強大,至少精神上要和你站在同一個高度吧。”

“全銀河系的美人?”

“我不能讓美人們在第一秩序的統領下生活。”本搖搖頭,痛心疾首,“一想起這個我心就會抽痛。”

“恐懼戰勝恐懼。”澤莫道,“我一直認為這是一條真理。”

“你也可以從另外一個層面理解,這樣要陽光得多。”本道,“不是恐懼戰勝恐懼,而是愛戰勝了恐懼。你說你害怕家人的死去,還不是因為愛他們;我不想美人們生活在第一秩序的統治下,因為我愛他們。”

“你是一個合格的花花公子。”澤莫道。

“你是一個合格的苦行僧。”本回敬。

這個星球上并沒有什麽可供食用的果子,植物的果實都非常的小,有些甚至是針狀的。唯一的動物是一種有着藍綠色翅膀的蝴蝶,本抓住了一直,發現蝴蝶的嘴裏居然有小小的獠牙。

于是他們晚上仍然只有圍着火堆吃着壓縮餅幹,就着番茄湯咽下去。

“凱洛倫是個怎樣的人?”本在啃壓縮餅幹的時候問,“你知道,我對他總有股子天然的恐懼,不過我還真沒想過他會是,你知道,一個活生生的,有性格的人,那聽起來有點玄幻。”

“他對你們很殘酷嗎?”雷伊問,嘴巴裏有壓縮餅幹,她的口齒還有些不清晰。

“我沒有切實接觸過他,他是直接由至高領袖下達任務的,一般不會接手我們的訓練。”本道,“我只是聽過流言。”

“他很矛盾。”澤莫道。

“當然,”本道,“我可想不出有哪個不矛盾的人會先把組織的秘密透露給別人然後再去殺掉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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