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回響在螺旋向下的通道裏, 猶如玻璃相互摩擦的刺耳聲音讓慘叫者身邊的男人恨不能堵住自己的耳朵,解決旁邊的噪音創造者。

對目前情況不甚明了又被吵得頭疼的男人終于褪去平時吊兒郎當的外表,忍不住暴躁的大喝:“閉嘴,有功夫叫不如想想該怎麽脫困,再敢出聲打擾我, 別怪我不客氣!”

蘭加爾從空間裏拿出一把長刀使勁往圓形通道一插, 想要借助刀刃的助力穩住自己的身形, 沒想到在他的大力攻擊之下, 經過細心鑄造的武器在岩壁上碰撞出細微的火花,長刀也發出一陣哀鳴。

破不開!

這岩壁好堅硬!

快速下墜的失重感讓人頭暈目眩,腳下無處可踏的境況讓他的心逐漸懸起, 連一直保持冷靜的蘭加爾也開始驚慌失措。

不管下面有什麽, 會有怎樣的險境,只要能踩到地面,只要能......

蘭加爾咬牙, 打算再試一次。

旁邊跟他一起掉下來的人終于喪失理智,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試圖抓住些什麽, 可是光滑的岩壁根本沒有凸起的岩石。

不知道下墜還要持續多久的蘭加爾此時心生絕望。

雨澤為了救他已經掉了下去, 此時不知生死,而作為獲救的那一方, 他不僅沒有幫到青年, 反而再一次掉了下來。

早知道如此, 當初還不如讓他自生自滅!

果然, 就像父親說的,他還差得遠呢。

再一次對岩壁發起攻擊的蘭加爾一愣,忽然擡手摸摸自己的臉。

不是錯覺,底下有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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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下墜刮在臉上的凜冽風刀,而是地處空曠的嗚嗚回音。

他們要降落了!

“別叫了,我們要降落了,想辦法減少沖擊力。”蘭加爾對着那個胡抓亂踢的男人說道。

可能是降落這個詞拉回了他的注意力,一直大喊大叫一點也不像部隊精英的男人稍稍冷靜下來,調整自己的姿勢減緩沖勢。

蘭加爾努力瞪大眼睛望着下面漸漸出現的光亮,凜冽的風刀毫不留情的鑽進他的眼睛,不顧眼睛流出的生理性淚水,計算好距離後,他一腳登在岩壁上,下落的速度登時減慢。

這場漫無止境的滑行終于到了盡頭,兩人從通道裏滑出來,發現下面是一個有着十米高的地下岩穴。

在距離地面還有兩米的時候,兩人一個利落的翻滾減緩下墜的沖擊,借助翻滾洩去有可能讓他們粉身碎骨的力道。

“咳咳咳咳,這裏怎麽會有一個高十米猶如會場的巨大岩穴。”

旁邊的男人灰頭土臉的立即站起來,揉揉自己剛剛一時不慎扭傷的手腕,緊張的四處張望。

蘭加爾比他好不到哪去,盡管他們已經盡力穩住自己了,但還是受了點輕傷。

男人扭傷了手腕,而他則是借助岩壁的時候扭傷了腳踝。

“不知道,不過這裏應該有蟲獸出沒,你看看腳下爬行的痕跡。”蘭加爾掏出光炮扛在肩膀上,戒備的盯着四周。

冷靜下來後,剛才遺漏的疑點重新回到他的腦海。

為什麽蟲獸會在他們前行的地方挖洞?

先前那只出來的蟲獸怎麽看都像是誘餌,目的就是為了他們引到陷阱裏。

只是蟲獸的智慧什麽時候變得那麽高了?

還是說有高智慧的蟲獸頭領在指揮?

“你幹什麽?”見男人想要四下走動觀察,蘭加爾忍不住叮囑:“別亂跑,只有我們兩個人萬一遇到蟲獸就糟了。”

被喝止的男人撓撓頭發,指指他發現的不和諧的地方:“那裏似乎有動靜,岩壁的顏色也不一樣,我想過去看看。”

地下岩穴除了上方有十幾個洞口,前後左右都是密閉空間,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匣子。

蘭加爾謹慎的跟在男人的身後,打算一有不對就把人拉回來。

被發現不和諧的地方是一塊直徑兩米的圓形印記,這塊圓形的印記比周圍的岩壁顏色要深上些許,此時岩壁內正發出悉悉索索微弱的聲響。

印記的形狀很眼熟!

擔任後方安全的蘭加爾表情僵住了,望着那塊小小的印記就像望着一個即将收割生命的死神,富含生機祖母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驚恐。

“危險,快回來!”他失态的大吼,另一只沒有扶着光炮的手使勁的往前伸,試圖把走在前方的男人拉回來。

接下來的一幕直接在蘭加爾眼中變成了慢鏡頭。

那個想要找到出路的男人手剛按上去,看起來堅硬無比把他們困在這裏的岩壁就跟窗戶紙一樣一捅就破。

成群結隊手臂長的蟲獸幼蟲從兩米的洞口飛快的鑽出來,猶如勢不可擋的潮水把男人淹沒。

咔哧咔哧的啃食聲和男人凄厲的慘叫聲在偌大的岩穴響起,令人毛骨悚然。

望着男人被啃食半邊身體裸露在外的腸子,蘭加爾咬咬牙掏出粒子槍瞄準了他的大腦。

嘭------

槍聲響起,男人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只餘下咯吱咯吱利齒咬合骨頭的聲音。

男人解脫了,那他呢?

蘭加爾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好不容易解決了商船裏不懷好意的元老,還沒有讓商船的大名遍布每一個星球,死在這裏,他不甘心!

一直以跳脫示人的男人露出堅毅的神情,他先是一炮把試圖圍上了的幼蟲幹掉,随後仔細觀察岩穴壁上的深淺不一的顏色。

每五米的距離就有一個圓形印記,最壞的情況就是每一個印記後面都有蟲獸幼蟲。

看來這個岩穴是成蟲給幼蟲所造的進食場所。

既然這樣,就一定會留有一條路供成蟲出入,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在所有的幼蟲出來之前,把這條唯一的出路找到。

與此同時,在距離蘭加爾不遠的另一處地下岩穴裏:

“雲航!”

女人略帶哭腔的聲音回蕩在布滿幼蟲的岩穴,被一把推開的她因為男人過于用力的力道而狠狠撞在岩壁上。

被推開的人安全了,推人的男人卻被幼蟲浪潮吞噬。

女人呆呆的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蟲獸,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想要起來卻全身發軟。

眼見沒有搶到食物的幼蟲向她爬過來,女人用力給自己一巴掌,踉踉跄跄的站起來轉身逃命。

在她的身後,一道刺眼的光芒倏地爆發,把地上的蟲獸全部彈飛到半空中。

米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光芒中心為了救她被拖入蟲潮的雲航完好無損,她抖抖嘴唇飛快的跑過去把人抱住。

聽着同伴還算平穩的心跳,她終于紅了眼眶。

這時,米葉才注意到這道救命的光芒并不是雲航的異能,而是早前澤少堅持要他們帶着的紐扣。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這個膽大心細的女人把昏迷的同伴放到一邊牆壁上靠着,猶豫了一下用力握住自己手腕上的葉子手鏈走向蟲獸,仿佛這樣能讓她生出無限勇氣一樣。

溫暖又令人安心的光芒再次重現,牢牢的護住中心的人影,所有撲過來的蟲獸皆被彈飛。

女人喜極而泣,太好了,他們有救了!

白雨澤還不知道自己做的飾品這麽快就發揮了作用,此時的他站在一個交叉路口,正苦惱應該走哪個方向。

他下來時倒是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驚慌失措,畢竟他可是會飛的。

之所有沒有第一時間上去是怕吓着別人,畢竟不是風系異能者卻會飛怎麽看都比較駭人聽聞。

慢悠悠的飄下來之後,或許是周身的靈力吸引了蟲獸,還沒等他發現岩壁上的不妥之處,那些躲在岩壁後面的幼蟲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來想要把他拆吃入腹。

當然沒有一只幼蟲成功的摸到青年的衣角,全部都是有來無回。

青年很聰明,困惑在大腦中轉了一圈就找到了答案,自然也找到了成蟲留下的通道。

只是沒想到他碰到的第一個難題不是蟲獸,而是該往哪裏走。

這個地下通道四通八達就跟蜘蛛網一樣,想要從這裏找到路出去可不太容易,除非他往上轟出一個洞,讓其他等在地面上的人救他。

必須保證不塌陷的同時把上面岩石轟開,青年正準備實施自己的計劃,擡起的手突然一頓。

等等,他好像聽到了那個戰鬥狂人形蟲族的聲音!

耳際隐隐約約聽到的說話聲不是錯覺,沒等白雨澤轉身離開,避之不及的戰鬥狂渾身夾雜着狂暴的氣息迅如閃電的向着他撲過來,二話不說的揮爪子。

白雨澤向後掠去險險地避開,飛快的說道:“如果我們兩個在這裏打架的話,整個岩穴都會坍塌,到時候我們都會被埋在這裏,你是無所謂,我可是脆弱的人類。”

驟然停下的人形蟲族的爪子堪堪停在青年毫無遮擋的胸膛,明明只要再進一步就能輕易捏碎膽敢騙他的人的心髒,卻因為青年說的話有所顧忌。

氣勢驚人周身低氣壓環繞的人形蟲族冷冷的看了白雨澤一眼,收回自己的爪子,質問:

“你的傷勢明明已經恢複了,為什麽騙本王?”聲音裏帶着被騙的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知道逃過一劫在心裏悄悄松了一口氣的白雨澤放松緊繃的身體眨眨眼睛,忍不住作死問了一句:“你是怎麽知道的?”

第一次有人膽敢騙他的古斯特磨磨牙忽略心底的一絲異樣,終于還是忍不住揮出爪子。

白雨澤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移動,強制按耐住自己身體本能的反擊,就這樣看着人形蟲族鋒利的爪子割斷了他一縷發絲。

“先前在前線戰場解決蟲獸的一擊就是你做的,還嫁禍給本王,好大的膽子!”古斯特想起綠蘿調查出的事情就是一陣惱火。

一直站在古斯特身後的兩個人見他們的王已經被帶偏了節奏,出聲提醒:“王,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也吸引了白雨澤的視線。

綠色頭發的女人他上次見過,就是替人形蟲族送尾巴的人,至于她旁邊的小女孩......

很善于隐藏!

白雨澤一驚,要不是女孩出聲,他估計要很久才能注意到這個面無表情看起來很小的孩子。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奇怪,這幾人是怎麽到這裏來的,又是想幹什麽?

頭生犄角沒有眼白眼睛裏全部是瞳仁的小女孩靜靜的站在那裏宛如一尊雕像。綠蘿也沒有理會白雨澤的問話,低垂着頭等待命令。

既然打聽不到消息,也就沒必要留在這裏。

白雨澤轉身打算離開,剛走兩步,後背傳來一陣巨大的拉力。

被尾巴纏住手腕扯回來的青年努力忽略皮膚上的冰冷感,頭疼的問:“你想幹什麽?”

每次一看到人形蟲族他就會想起在他身體裏的千陽靈石,腦海裏一直叫嚣把蟲族剖開,天知道他廢了多大的力氣才壓制住這個想法。

想要奪回靈石的青年深呼吸冷靜下來,告訴自己現在時機未到。

遭到質問的古斯特露出一個冷笑,眼神陰郁:“本王不準你走,留在本王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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