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青墨想要教訓古斯特一頓的想法随着宮殿地倒塌被迫停止。
灰頭土臉的兩個人從廢墟下艱難地爬出來, 準備去找白雨澤求安慰,發現對方也有這個打算後, 對視的目光中閃現噼裏啪啦的火花, 在蟲族女王絕望的表情中差點又打起來。
見勢不妙的沈行之連忙把青墨拉過來輕聲安慰:“知道你氣不過, 不過教訓一頓就好了,再打下去天都黑了。”
而且找到白雨澤之後,心愛的女人滿心滿眼都是兒子,自認不算小氣的男人有些吃醋。
青墨死死地盯着那邊親密靠在一起的男人, 抽抽嘴角連忙移開視線。
怎麽辦,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孩子大了早晚會展翅飛翔,但是真的有這麽一天時, 她還是很不爽啊!
“我知道,只是一下子沒有緩過來, 給我點時間。”完了話鋒一轉,聲音滿是哀怨:“真是有了愛人就忘了娘, 以前雨澤都是先過來看我,現在卻過去看那個大尾巴狼。”
白雨澤真的不想過去看青墨嗎?
他想,非常想。
可是古斯特拉住了他。
随着修行越來越狡猾的男人把青年拉到懷裏緊緊抱住,先是可憐兮兮地展示自己身上的傷口,然後又讓白雨澤看看那邊站在一起如同一對璧人的青墨和沈行之:
“他們兩個在那邊說悄悄話, 不要去打擾他們。”
白雨澤一想也是, 青墨好不容易從上一段感情中走出來, 遇到了喜歡的人, 他還是不要去打擾比較好。
沈行之這個人看起來還不錯, 身上有一種溫文爾雅謙謙君子的氣度,甚至還有一種植物般無害的感覺。
剛才古斯特和青墨打架時,那個男人雖然和他站在一起,眼睛卻從來沒有離開那道倩麗的身影,可見他對青墨有多上心。
“你的傷口怎麽樣?”白雨澤小心翼翼地把古斯特的上衣脫下來,查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古斯特身上左一道右一道的鞭痕帶着觸目驚心的傷口,有的甚至深可見骨,稍稍一動就血流如注,他毫不在意地動動自己的肩膀,略有不甘的說道:
“沒什麽大礙,她手下留情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現在還是太弱小了。
把空間上次古斯特給的傷藥拿出來,挖出一點乳白色的藥膏,輕輕地塗抹在古銅色的背上。
後面塗好了,讓古斯特轉過身,開始仔細檢查他的胸膛。
微涼的指尖觸摸傷口有着說不出的舒服,加上青年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顫動,黑色的瞳仁滿是認真,神情專注。
古斯特心裏一熱,不顧白雨澤指尖上還殘留的藥膏,把他白皙修長的手放在臉上,喉嚨微動:
“我還以為,你會毫不猶豫地去幫青墨。”畢竟白雨澤是青墨的武器,兩人又相伴千年,情如母子,感情自然比剛認識半年的他們深厚。
白雨澤一怔,明白了古斯特話裏的意思,他微微一笑,笑容帶着無奈和安撫:“青墨是很重要,你也一樣,而且你們一個是我的親人,一個是我的愛人,感情不同,不用太過較真。”
微微用力握住想要離開繼續給他上藥的手,古斯特眼裏動容:“澤,我發誓,一定會......”
“雨澤,天都快黑了,你們在那裏嘀嘀咕咕什麽呢?”早就看古斯特不爽的女人突兀地插話,眼裏的小刀嗖嗖發射,刀刀直戳古斯特。
想要跟白雨澤表達心意的古斯特喉頭一哽,差點沒有一口鮮血噴出來,那個青墨絕對是故意的,不然早不說話晚不說話,偏偏在他表露心意的時候說。
早就知道那個女人不懷好意,但是打斷別人恩愛也太不要臉了。
他下次絕對會以牙還牙。
白雨澤擡頭望天,發現天色漸漸暗淡,蟲域的凱撒星由于被靈霧包圍,天黑的比聯邦要早一些。
碧藍的天空轉變為灰藍色,連乳白色的靈霧也灰暗了許多,想必再過不久,就會完全變為黑色。
“你們是不是應該對我說些什麽?”
蟲族女皇古冉蹲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盯着一個小時前還是宮殿此時卻變成廢墟的建築殘骸,心如死灰,她懷裏抱着一塊疑似宮殿門口柱子的金色石塊,幽幽地在衆人身後說道。
完全把這幾個蟲族忘記了的青墨白雨澤四人連忙回頭,就看到古冉懷裏抱着一塊石頭苦逼兮兮地望着他們。
兩個始作俑者,古斯特冷哼一聲,沒有理會古冉的抱怨。
青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初來乍到就把親家的家給砸了,以後要是鬧矛盾該怎麽辦。
她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指指古斯特:“真是不好意思把您的住處砸成這樣,嗯......讓我兒......讓他賠給你怎麽樣?”好險,差點脫口而出叫兒婿了!
真的喊出來了她兒子絕對會炸毛的。
讓古斯特賠?
古冉下意識地去看向來桀骜不馴的弟弟,拜每次兩人交鋒都是她落敗所賜,她現在一看到那張臉就有些胃疼。
而且,那個小混蛋真的會賠嗎?
“嗯?”被點名的男人兇神惡煞的回望。
“不用了不用!”蟲族女皇差點不顧形象的跳起來,她在弟弟的瞪視下連連擺手,看起來非常苦逼。
古冉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親家,本來打算好好招待你的,現在宮殿變成了這樣,天色也晚了,您去古斯特的住處休息一晚吧,明天我再好好招待你。”
憑什麽他的住處要招待那個女人?去了那還得了,早晚會把白雨澤拐走,古斯特趁着白雨澤背對着他時滿臉的不情願,覺得一定要嚴禁她接近白雨澤。
正巧看到古斯特表情的青墨勾唇一笑,眼裏劃過一絲嘲笑:
“不用了,我還是帶着雨澤去住酒店吧,剛好,來的時候看到附近有一家。雨澤,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正好今夜可以和你促膝長談。”
白雨澤點點頭沒有異議,他把古斯特剛才脫下的衣服遞給他示意穿上,收起藥膏就要轉身離開。
古斯特連忙把人拉住,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額頭青筋鼓起,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用那麽麻煩了,我的住處也在附近,別讓澤亂跑,夜晚寒涼,他身體不好,小心會生病。”
青墨拿起一束頭發在指尖繞啊繞似是有些為難:“可以嗎?會不會打擾了?”
白雨澤也覺得他們幾個就這樣登堂入室有些不太好:“沒事,我和青墨去酒店也是一樣的。”
一樣的?
古斯特差點被氣吐血,能一樣嗎?
去住一夜的話,說不定第二天愛人就跑了。
一定要嚴防死守!
不容反駁地抱起青年放出懸浮車,微微低下頭把白雨澤送進去,一雙異色的雙瞳滿是認真之色:“可是我不想讓你離開我。”
再擡頭,已是換了一副表情:“沒關系,住處很大,母親過來正好可以談一談我和澤的婚事。”
一旁的古冉翻個白眼,在心裏把白雨澤的地位一提再提,決定以後惹古斯特生氣了就去找弟媳救場,看這個樣子,兩人的關系已經确定了。
只不過,臭小子回來就沒叫過她姐姐,也沒有提起過卡維拉那位母親,整天維持着拽上天的表情,如今為了和白雨澤确定關系,倒是果斷的叫媽了,真不要臉。
青墨抽出鞭子在地上一甩,眯着眼睛恐吓:“你叫我什麽?”
古斯特微微一笑,笑容滿是惡意,為了防止青墨聽不見,他還大聲的喊了一遍:“母親,我在前面帶路,你們別跟丢了。”就算他不能對青墨做什麽,惡心惡心她也好。
說完,不等青墨反應過來就鑽進懸浮車,車尾一甩沒了影子。
徒留青墨在原地氣急敗壞的跳腳,被沈行之拉住好一陣順氣:“既然承認了,就別嘔了。”
青墨翻個白眼,承認是承認了,但她對那個搶走兒子的波斯貓妖怪絕對沒好感:“走走走,快跟上,不然雨澤要是吃虧了該怎麽辦,那可是狼窩!”
見白雨澤被帶走了,青墨對一邊的古冉歉意地點點頭,拉着沈行之踏上飛劍火急火燎地追過去。
呼----
寒冷的夜風帶着片片枯葉從廢墟上空打着旋地飛過,襯着廢墟前面四個蟲族無語凝噎的表情顯得極其凄涼。
蟲族女皇不顧屬下的阻攔,蹲在地上抱着石塊郁悶了一會,才抹把臉站起來。
“女皇陛下,是否移步去其他行宮休息?”
古冉擺擺手嘆氣之後眼神逐漸發亮,表情也越來越興奮:
“不用了,既然住處毀了,那我們就出去玩一段時間,正巧最近蟲域沒有什麽大事,聽說聯邦出現一種寄生植物,我們去瞧瞧。”
“讓留守的蟲族重新修建宮殿,不用那麽趕。”
三個屬下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裏看到‘又來了’的意思,在心裏摸下巴想想最近女皇出門的次數,幾個蟲族差點抱頭痛哭。
讓女皇老實一點,比讓古斯特閣下叫姐姐還要難上加難。
不過古冉除了喜歡上蹿下跳,作為女皇還是盡職盡責的,她望着剛才青墨離開的方向,對于女人禦劍飛行的本領非常好奇,如果那些不會飛的蟲族也能掌握這種技能的話......
“命令鬼影将軍,密切注意古斯特那邊幾人的情況,是注意,不是監視,能夠打好關系就更好了,明白嗎?”
如果因為她,古斯特和白雨澤出現了矛盾,她覺得那個喪心病狂的弟弟一定會撕了她。
記得上次就是,古冉不小心把古斯特看中的對手殺了,然後那個沒有親情概念的家夥兇殘地砍了她的尾巴,尼瑪,疼的她半個月都是趴着睡的。
此時的白雨澤正在語重心長地勸古斯特不要和青墨較勁。
他不傻,自然能夠看出古斯特和青墨平靜表面下的暗流湧動,他已經能夠預見以後每天的修羅場。
如果哪天真的較勁較出真火,白雨澤覺得吃虧的還是自己。
青年提的要求古斯特一向會答應,這次也不例外,但是前提是青墨沒有過來招惹他:“我知道了,不過雨澤,母親她好像不太喜歡我。”
以前一根筋滿腦子打打打的男人現在進化飛快,認為在這種時候适當的示弱或許會取得不錯的效果,當然,他也沒有忘記抹黑一把青墨。
可惜沒有奏效。
白雨澤誠實地點點頭,認同古斯特的觀點:“青墨她的确不太喜歡你,不過,你需要她喜歡嗎?”
以古斯特驕傲的性子,真的需要青墨的喜歡嗎?
側頭溫和望着男人的青年眼神溫柔,夜空一般深邃的眼眸靜靜地凝望慢慢僵硬的男人,嘴角噙着笑意。
在如此幹淨通透的眼睛裏,所有的小心思都會無所遁形。
他知道,他什麽都知道!
只是配合他們當做看不見而已!
古斯特收回臉上驚訝的表情,伸出手大力抱住青年,覺得心裏有什麽熱熱的東西要爆開一樣:“你真是......”
不會放手,這樣的一個人,他就是死也不會放手!
他當然不需要青墨的喜歡,只要白雨澤一個人的喜歡就夠了。
原來青年知道他心裏所有的不安,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安撫他而已。
低低啞啞的笑聲在懸浮車內蔓延,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熱氣漸漸浮現在青年臉上。
古斯特低下頭,向來冰冷的異瞳流露出醉人的溫柔,他在白雨澤驚訝的表情中,盯着想念已久的粉嫩薄唇,像是怕吓着青年一樣,慢慢靠近......
“雨澤,我追上來啦。”伴随着懸浮車猛地一震,歡快的女音在兩人頭頂響起。
古斯特頭上冒出無數青筋,連眼底也泛起紅光,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體內湧出的熱意,離開青年身邊。
前面的擋風板處,突然出現一顆小小的頭顱,由于頭顱倒着的關系,如墨一般的黑發在夜風中肆意飛舞,異常的驚悚。
特別是此時頭顱的主人察覺到車內氣氛的不對勁,正瞪大眼睛眼中冒出黑氣臉上表情扭曲地質問:“你們剛剛在幹什麽?”
更像鬼了!
古斯特抽抽嘴角,心裏冒出一股郁氣,本着‘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的原則,他咧嘴一笑:“沒幹什麽,只是親親而已。”
卧槽,只是親親而已?
青墨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聲咆哮:“小子你出來,一定把你打得滿地找牙,老娘還在這裏呢,你就敢勾引我兒子,找死是吧!”
古斯特立即反唇相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你沒和上面的那位先生親過?”
還不是第一次?
青墨獰笑一聲,撸起袖子就要鑽車裏跟古斯特好好‘理論’一下,被頭疼的沈行之拉住。
白雨澤望着兩人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忍了許久的笑意終于沖出喉嚨。
家人、愛人都在常伴身邊,人生最值得慶幸的事情莫過如此。
一路上吵吵鬧鬧的回到了古斯特的住處,早就得到消息的綠蘿和瞳等在門口,把一直嗖嗖互扔眼刀的古斯特和青墨迎了進去。
自從古斯特和白雨澤在一起,知道帶有靈氣的東西吃了有好處之後,就一直到處去搜羅對身體好靈氣濃郁的東西。
這次白雨澤來到蟲域,古斯特更是命令屬下找了一堆蟲域內獨有的靈果靈獸。
當瞳得知他們主人伴侶的家人要過來時,就命令廚房使出渾身解數,務必要讓澤少的家人滿意。
所以青墨一進這個面積大的有些可怕的莊園,立即被路邊兩排夾道歡迎千奇百怪的蟲族驚呆了,最前面的還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
她顫抖着手指,指向那些向她鞠躬的蟲族,語氣不穩:“這是什麽?”
白雨澤扭過頭,不要問他,他也是第一次來,也被吓到了。
站在最前面的小蘿莉面無表情地眨眨圓溜溜的大眼睛,心裏有些得意。
蟲族沒有見親家的習俗,如果兩個人看對眼了,就打一架,然後去見家長,兩個家長再打一架,就可以去領證了。
可是澤少怎麽看都不是喜歡打架的人,當初為了躲避主人的邀戰還連夜離開,不知道人類是怎麽結親的瞳在知道青墨即将拜訪後,手忙腳亂地去聯邦查了一下,才定下傭人迎接的決定。
看,他們主人有數不清的蟲族可以使喚!
看,他們主人有龐大的財力人力可以給澤少幸福!
看,所有蟲族都對澤少恭恭敬敬的!
所以,那位據說是澤少母親看起來很年輕的小姐,您就放心把孩子交給我們主人吧。
古斯特的腳步頓了一下,默默地和兩眼亮晶晶的瞳對視片刻,不知道兩人在腦中交流了什麽。
只見十秒鐘後,小女孩一臉遺憾的拍拍手,帶着兩邊夾道歡迎的蟲族垂頭喪氣地走了。
“瞳在歡迎你們。”古斯特勉強說了一句。
而青墨的腦回路跟大家明顯不在一條線上:“你女兒都這麽大了?”
古斯特的臉瞬間黑了,爪子蠢蠢欲動。
白雨澤見勢不妙連忙插在兩人中間:“那是古斯特的屬下,是看着他長大的,別看外表年紀小,實際年齡有兩百多歲。”
轉頭又對古斯特輕輕說道:“我餓了。”
古斯特的宗旨一向是天大地大也大不過澤,聞言拉着青年就往莊園內走去,連青墨的挑釁也不顧。
瞳為了表示對白雨澤的重視,把桌子設在了花園裏,為此,她還跑了一趟魔幻之森,驅趕了一些靈蝶過來。
巴掌大的靈蝶周身泛着朦胧的白光,輕輕煽動翅膀就會有白色發光的鱗粉落下,當它們停落在枝頭時,一閃一閃的光芒猶如夢幻中的精靈,給花園增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美意。
青墨看着桌子上她見都沒有見過的菜肴水果,精純濃郁的靈氣使人精神一振,一股靈氣直沖大腦。
等坐下之後,看見古斯特熟練地剝殼、去刺給白雨澤夾菜,一直懸着的人終于放下了一半。
在白雨澤初有意識什麽都不懂的時候,連她都做不到古斯特這麽細致,仔細記下青年的喜好,不得不說,古斯特比她強多了。
不過怼還是要怼的!
青墨一點也沒有做客的意識,等古斯特開始給白雨澤夾菜,她也一一品嘗這些沒有見過的東西。
遇到覺得好吃的,就給白雨澤和沈行之都夾一份。
如果不提古斯特和青墨在餐桌上又一次杠起來,白雨澤這一頓反吃得還是挺舒心的。
古斯特和青墨都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就算比賽給他夾菜,也知道他的飯量,見差不多了就收手,沒有硬逼着他吃。
吃過飯後,古斯特沒有像往常那樣黏着白雨澤,而是借口有事情就走了,連沈行之也被他以參觀的借口拉走了。
兩人離開,花園裏的桌子也撤下,只剩下白雨澤和青墨之後,好奇心旺盛的女人好奇靈蝶,就拉着白雨澤爬到花園中心最大的那棵樹上。
青墨沒有一絲淑女形象大大咧咧地蹲在樹上,可能是姿勢不舒服,她挪動幾步,直接坐在樹幹上,白雨澤也有樣學樣,坐在她身邊。
寂靜開始在兩人周圍蔓延。
“跟我說說,你這一百年是怎麽過的,別想說謊,你是我帶大的,說話真假我都知道。”青墨凝望漆黑的夜空,打破了平靜。
原想報喜不報憂的白雨澤就這麽頓住了,半響沒有說話,沉默了幾分鐘,在青墨的瞪視下,還是慢慢地說出這些年來經歷的事情。
“我當初帶着千陽靈石逃走後,遇到了......自爆......記憶紊亂......等紅雷排除幹淨了就拿回來了。”
見青墨低頭沉默不語的模樣,白雨澤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盡量使語氣輕松一些:
“前八十年都在睡覺,在實驗室裏看他們做實驗也不算太無聊,後來更是遇見了古斯特被纏的頭疼,活的比以前有趣多了,也遇見了很多的好人,像艾洛大哥、勞拉姐、蘭加爾他們,都幫過我很多。”
青墨沒有被青年轉移話題蒙混過去,向來冷靜沉着的女人此時一點也不大氣潇灑,而是像個受傷的母親,非常心疼自己受苦的孩子,啞着嗓子問:
“疼嗎?”
受傷的時候疼嗎?
卷入空間亂流的時候疼嗎?
被紅雷侵蝕的時候疼嗎?
被拿去做實驗的時候疼嗎?
怎麽可能會不疼呢,明明她光是聽了心裏就好疼,那她備受折磨的孩子呢?
白雨澤輕輕地撫摸青墨絲滑的黑發:“不疼。”
他拿出收在空間裏的滅魂七羽弓,放在青墨的膝蓋上,帶着如釋重負的笑意:“白天我還在頭疼該怎麽修複它,你來了就好,青墨,幫我。”
知道他是不想讓她再內疚下去,青墨咽下嘴裏的悔意,嘴裏保證:“交給我吧。”有些事情不需要挑明,也不需要再問下去,她只知道,自己孩子吃了很多苦就對了。
以後一定要好好補償他。
白雨澤像是剛想起來,他把上次在地底岩穴得到的混沌石拿給青墨:“用這個修補一定會事半功倍。”
青墨不明白青年怎麽會突然興奮起來,她滿頭霧水的拿起手裏的礦石仔細打量,細細感受手中的能量。
嗯......能量很陌生,但也很精純強大,既然白雨澤把要用這個修補七羽弓一定有他的用意,這塊礦石到底是......
“是混沌石,我在化生湖裏找到的。”白雨澤輕描淡寫的扔下重磅炸彈。
青墨眨眨眼睛,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是什麽?”
“混沌石。”白雨澤重複一次。
對煉器異常癡迷的女人怎麽會沒聽過混沌石的大名,她連忙把七羽弓還給白雨澤,微微顫抖着兩手捧着礦石,像是在捧着易碎的珍寶。
不過,混沌石完全可以擔任珍寶的稱呼。
毫不猶豫把七羽弓扔開的舉動讓白雨澤有些氣悶,他手裏拿着自己的本命武器,郁悶地望着青墨翻來覆去地擺弄混沌石。
良久,血液沸騰起來的女人小聲的尖叫,拉着白雨澤就要往下面跑。
白雨澤穩穩端坐着,冷靜地問:“做什麽?”
“走走走,我們去修七羽弓。”青墨興奮不已。
不,明明她只是想用混沌石。
白雨澤不看青墨的星光熠熠的眼睛,冷酷地反駁:“七羽弓是仙器,而且千陽靈石也和它融合了,修複的話,沒有幾個月或是半年根本不行,你确定要現在修複?”
青墨頓住,望着手裏的混沌石半響,才艱難的把它還回來,嘴裏催促:“快收起來,別讓我看到。”不然她一定忍不住QAQ。
看着青墨痛不欲生的樣子,白雨澤覺得他解氣了。
兩人就坐在樹上聊着這些年的經歷,見聞,不止是青墨好奇白雨澤的經歷,白雨澤也對青墨走過的幾個世界很好奇。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半夜,等得不耐煩的兩個男人找了過來,催促白雨澤和青墨回去。
聊天上瘾的女人豪邁的一揮手,面對催促直言道:“你們先回去睡吧,今晚雨澤跟我睡。”
古斯特不耐煩道:“男女有別,就算你們是母子也不能睡在一起。”
“那有什麽,以前游歷大陸的時候,我經常和雨澤一起睡。”青墨不滿。
唰----
下面兩個男人微涼的目光刺過來。
白雨澤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那個時候我回到武器裏了。”
有什麽區別嗎?
沈行之面沉似水,好好先生第一次黑了臉。
白雨澤捂臉,娘,有你這麽坑兒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