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篇、地下基地（1）
序、
現代世界爆發的喪屍潮危機，逐漸在衆人的努力下退去，率先試驗抑制喪屍活性物質并取得成功的東原大國南部區域卻悄悄建設起了隔離牆，并且領導們要求人們将這種用以救命的物質藏在心裏作為秘密，不得對外宣揚。
那些喪屍究竟是什麽？相信看過之前系列的朋友們應該心裏有個數了。
可真的就此為止麽？這就是真相了麽？
謎團被謊言牽扯出來，卻不是被真相驅散。
為了生存，誰沒說過幾句謊話呢？
只是如今這情況，活着的衆人又該如何妥善收尾？人們還會面臨危機麽？
軒轅時帶着自己爺爺軒轅嶺的筆記回到地下基地，敲開研究所辦公室的門。
天伊柔博士顯然已經等他很久了。這個女博士讓人幫着研究出了抑制喪屍活性的物質，讓人攜帶着從空中撒下去，收效甚好，那些喪屍紛紛因為這種物質而進入休眠期，變成黑色圓球，很快被人砸裂後算是徹底死亡。
但她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首先，之前也提到過，經研究，喪屍和人類并沒有什麽區別，除了他們消化功能亢進之外，人們并沒有在他們身上發現足夠讓他們變異的因素，無論是細菌還是病毒，或者是其他生物。
然後是和那些喪屍不同的家夥們，就是現在待在安居所的幾個從喪屍化中拽回理智的家夥。其中屬那個叫做查克的金發小天使最為怪異。他的個體情況為何異于常人仍是個亟待解決的大問題。
最後，既然全世界已經和平了，何必建設隔離牆？這隔離牆究竟是誰下命令建造的？恐怕那人和這次事件脫不了幹系。
天伊柔接過軒轅時帶來的東西，發現那是一個沒被打開的鐵盒子，也不過一個籃球大小，上面有個奇怪的數字密碼鎖盤。第二件物品是一張仿真人面具，戴在天伊柔臉上剛剛好，這個難得玩心大起的女博士拿起面具戴了一會兒。天伊柔這個動作吓壞了軒轅時，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爺爺的臉出現在這個女博士身上，這怎麽看怎麽詭異！這種仿真面具一般極為貼合面部，天伊柔是怎麽戴上的？！
第三樣物品是一個小袋子，天伊柔将袋子打開，見裏邊是一些粉末，于是取了設備進行研究。
那些粉末就是天伊柔研究出來的抑制物質，但沒有因為有人類在場就自行分解。這東西，恐怕根本就不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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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被什麽東西給騙了。呵，那個小丫頭。”天伊柔搖搖頭，把盒子拿起來，放在手上擺弄。
軒轅時坐在一旁，看着天伊柔解謎。
盒子打開了，天伊柔似乎知道這盒子怎麽回事，她輕松找到開鎖密碼，讓軒轅時大感驚奇。
“認識封時崖麽？”天伊柔頭也不擡地在盒子裏翻找，一邊問軒轅時。
軒轅時聽過這個名字，卻不太認識。
“是我父親，也是你爺爺的哥哥。你爺爺本名應該叫封時嶺。”
軒轅時從宇文隽口中猜到自己的爺爺可能有雙重身份，沒想到天伊柔博士早就把一切聯系起來了。
這下輩分有點亂了，軒轅嶺一直都沒什麽親戚，突然要算輩分，還真是苦了軒轅時這個做小輩的。
好在天伊柔對這種事并不在意，也沒有叫軒轅時非要按照輩分來稱呼她。她拿出盒子裏的東西，擺在桌子上。看起來又是一些謎題。
天伊柔讓軒轅時到上面去找個房間休息，自己得等宇文帶筆記回來，才能搞清楚一些事情。
軒轅時不願意離開，于是陪着天伊柔在辦公室裏等。
一個小時後，天伊柔的助手周企迪回來了，他手上拎着午飯，朝軒轅時打了個招呼，見軒轅時在這兒，索性把自己那份飯分給軒轅時，然後和他一起把玩盒子裏的小東西。
軒轅時被一本小冊子吸引了注意力，那本小冊子不過三厘米寬三厘米長，卻很厚，應該是動畫書，快速翻看可以看一段簡短的動畫。
他拿起來翻了一下，發現還真是動畫書。
幾秒的動畫播放出這樣的場景：一個黑球被熱水澆了之後裂開，跳出一個銀白長發的孩子和一個金色短發的孩子，抱着一個漸漸長大的人，從嬰兒到成年男性的模樣。但那人始終沒有臉，身上也沒有毛發，沒穿衣服，也沒有雄性或者雌性的性征。
小冊子只有一本，軒轅時覺得好玩，又翻了幾遍。
周企迪嚼着菜葉子提醒道：“不知道為什麽，我怎麽覺得這金發孩子很像查克呢？”
周企迪不說，軒轅時也早就發現了，他看向博士，見這女博士在電腦上記錄什麽，看似根本對他們的對話漠不關心，就先閉上嘴，等着博士忙完。
軒轅時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能确定孩子是不是查克，他伸手從盒子裏拿出第二個小東西，是那種折疊的紙盒，可以套在手指上，四面豎立可以合起來，內裏八個面可以寫字，通過張合手指，利用裏邊的字拼合單詞，有時候也被人拿來抓阄。
“人，攀，坨，傀……”軒轅時念着裏邊的字，一邊張合雙手食指和拇指拼那些字。
“人傀，攀坨……這兩個被做了标記，還能組合成什麽詞？”軒轅時一邊玩一邊問。
“攀傀。”天伊柔冷不丁插了句嘴。
“博士您怎麽知道？”周企迪忍不住問。
“宇文怕趕不上飛機，剛給我發來了簡訊。”
天伊柔看了眼手機，對兩人說：“這場戰鬥，我們可能毫無勝算，可能也根本不需要打。”
周企迪吸溜了一口面條，吞下肚子才問：“什麽？還沒結束嗎？”
天伊柔搖頭。
周企迪聞言，垂下腦袋，繼續吃飯，臉上多了分悲哀，卻沒能影響他的胃口。
“那些喪屍是這種東西嗎？他們怎麽來的看來也能搞清楚了？”軒轅時問。
天伊柔淡定地回道：“清楚是很清楚，從一開始就很清楚。”
軒轅時覺得女人心海底針，反正他是搞不懂女人的思維。不過仔細想想，的确一開始就有人很清楚這些喪屍的來歷，如果宇文家有關于喪屍的記載，一開始去他家裏看看不就行了嗎？但事情真是這麽簡單？明明就有一份記載為什麽卻……沒有人看過？宇文家一直都沒人看過那份記載嗎？
還是說根本就看不懂？
“宇文家不可能沒人看過先人的筆記吧？為什麽感覺他們家對這些事并不……”軒轅時剛說出這個問題就感覺有什麽東西堵在喉嚨裏，他找不到詞語來表述自己的看法。
“我看他們的态度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但不在意。”天伊柔說着，摁住裝在辦公室裏的廣播按鈕，通知幾個變異喪屍到辦公室裏來一趟。
肖欣哲、高致友、白忱、周企晔。天伊柔只叫了這四個人過來。
天伊柔拿着宇文隽傳來的名單一個個點：肖尚德，高複定，臣是偵，周國彤。
聽到這四個名字的時候幾人愣了一下。
周企迪最先開口：“周國彤是我的祖爺，他果然和這件事情有聯系？”
肖欣哲摸着鼻子說：“肖尚德……好像也是我的祖先？”
高致友則很确定地回應：“我們家族還有給高複定祖爺的錦旗，他是在救災行動中犧牲的。”
只剩下白忱沒有确認，他搖搖頭，表示并不清楚自己的長輩是誰。
“你當然不清楚，你很小的時候就被白景禾先生收養，其實你姓臣。”天伊柔用食指敲了敲桌面，說：“你們幾個都有個共同點：與當初進入封村、直面過攀傀的幾個人有血緣關系，除了小肖你有點特殊之外。”
肖欣哲疑惑地問：“我哪裏特殊？”
天伊柔笑笑：“你是試管嬰兒，母親名叫焦姝敏，父親雖然是寫的肖先生的名字，精子卻來自一個姓單的人。”
肖欣哲驚訝地張大了嘴。
“這些東西博士你怎麽……”軒轅時覺得這個女人有點不簡單，應該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天伊柔聳聳肩，說：“別忘了我是做什麽工作的，整個海城的人造人名單可是我掌中物。”
所以從這次總結中天伊柔得出如下思考：“原本我想，你們前輩從封村帶出來些什麽特異本領傳給了後代，讓你們從喪屍變成現在這樣。現在我覺得這個猜測可以推翻了。你們的變異完全掌握在別的什麽東西手上。”天伊柔笑着說，仿佛又遇到了有趣的事情一般興致勃勃的。
高致友問：“博士，喪屍果然是人為制造的吧？”
天伊柔搖頭：“人沒那麽大本事，至少現在沒有。”天伊柔當然考慮過喪屍病毒的研發，但憑她現在的知識儲備恐怕還不能搞出這些東西，其實也是她心裏并不願意破壞自然環境的想法使她不敢去做這種研發試驗。
“難不成還是非人類搞的事？”白忱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要被扭曲了。
天伊柔給衆人看了宇文隽傳過來的圖像，對白忱的話不置可否。
圖像顯示的是一本書頁泛黃的筆記，記載于數十年前。
筆記只有寥寥數頁，最開始，筆記的主人宇文言泰興奮地記錄下自己初入養生莊的所見所聞，什麽昏昏欲睡的村民、趴在別墅窗口偷窺的瘋子、百知的神秘事件記錄者阮懷因……然而寫了兩天經歷之後就斷了。後邊的記載不再詳細，只用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語言記錄他所看到的東西：全身腐爛的人傀，趴地行走的攀坨，控制這一切的攀傀司天成，攀傀的朋友查菱。
這些東西都沒有被詳細記載。
但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查菱和司天成，說不定和查克司勤兩人有聯系。說不定查克司勤也是他們的後代。
因為寫得太簡單，估計有人看了也不當回事吧。何況人的壽命也沒那麽長，看過這本筆記的宇文言泰的孩子，要麽老了要麽死了，孫輩可沒什麽興趣看老掉牙的筆記吧？現在沒人知道喪屍和人傀有關也挺正常的。
宇文言泰寫得如此簡單的目的顯而易見，就是不想讓人詳細知道這些東西，但又不甘心別人不知道，或許他也想留個紀念，才将這些東西寫出來。
筆記後邊是幾個人的資料：
封時嶺，排在第一位，男生女相男扮女裝雌雄莫辯，一雙勾魂桃花眼，長得非常漂亮，筆記裏還有一幅畫像，果真除了眼睛，臉部其他部分和天伊柔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宇文言泰似乎很喜歡這個封時嶺，對他的描寫整整寫了兩頁紙，宇文隽說網絡傳輸數據受限，就忽略後邊那些溢美之詞吧。
封時崖，排在第二位，封時嶺的哥哥，宇文對他的描寫就是哭包青年，人格分裂，但是個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天伊柔很熟悉他，畢竟是她的父親，一個瘋狂研究長生的科學家，據說活了一百三十歲，誰知道是真是假？
第三位是一個叫做阮懷因的人，頭發花白身材健碩，長什麽樣，宇文言泰自述完全記不住，但說不出為什麽記不住，好像腦子裏根本無法對這人的外貌有個具體成像似的。這人似乎什麽都知道，什麽地方都能去，把什麽事情都當有趣，有時候很可靠，有時候卻能氣死人。
接下來是五個男人，國家秘密組織旗臨組的成員：肖尚德：身材高壯沉穩寡言嚴肅正經的領隊。高複定：身高不足一米七而且骨頭極軟，擁有一副孩子面孔的成員。臣是偵：相貌十分清秀，這群人裏最會說話的，心地很好，雖然感覺有點大男子主義。周國彤：似乎挺全能的，會醫術會外語打架開槍樣樣行，面上有一塊紅色瘢痕，人長得挺精神性格也活潑。萊德爾·艾迪斯博士：大胡子老外，學識豐厚，看着有點嚴肅邋遢，但是挺随性的，已經是個爺爺輩的人了。
“那個叫做封村的地方，真奇怪啊……”軒轅時覺得挺稀奇的，心想世間還有這種地方，說不定那些被稱作人傀的喪屍就是從那裏邊走出來的？但是衆人又是因為什麽才獲得對抗喪屍的能力？
天伊柔決定讓查克單獨過來問個清楚，于是吩咐司勤去拿一些東西給她，轉身将這些變異人請了出去，包括軒轅時和周企迪這兩個正常人。
現在辦公室裏只剩下天伊柔和查克了，查克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他朝天伊柔笑笑，天使般的面孔上飄起兩片紅霞。
“查克，我問你，你為什麽要假裝自己是喪屍？”天伊柔如今終于決定坦白了說。
查克愣了一下，睜大眼睛反問：“博士？您剛才說了什麽？”
“我問你，你為什麽要假裝自己是喪屍。”天伊柔覺得這種問題問一次就夠了，再重複一遍是沒有必要的。查克這種表現，看來是想否認自己假裝喪屍。
查克摸着鼻子，坐在椅子上，湛藍的眼珠轉向一旁。
“我沒耐心等你措辭，查克。”天伊柔雙手環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金發小天使。
“博士，對不起……我騙你們，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查克吞了口唾液，擡起頭，苦笑着說：“我得讓你們放心，不然，和你們不一樣的我……會有什麽下場……我也不知道……”
天伊柔也想過查克不否認自己假裝喪屍的時候會說什麽話，查克現在說的這些話卻不在她的意料中。
天伊柔看了一眼那本小小的動畫書，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悠閑地喝了一口。
“果然，你們還是不信任我……”查克低頭嘆氣，抱緊了自己，看起來有點可憐。
可惜他忘了，坐在他面前的女人似乎沒什麽同情心可言。
“你有什麽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嗎？在我看來也沒什麽區別，除了你的細胞增殖速度比常人快之外，并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天伊柔滿不在乎地說。
查克認真地看着這個女博士，發現她是真覺得自己和別人也沒有多大的不一樣。
“在我們這種人眼裏，你們也是生命體，和人類并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天伊柔接着說。
這句話仿佛在告訴查克：我知道你們不是人類。
“博士，我和司勤從小的時候就被人保護起來，從沒受過苦。但我知道，我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直到半年多前，我才真正認識到我和你們有多不一樣……你們可以被喪屍影響，我卻接受了您的試驗而不會有任何變化，我反而能夠自主讓身體産生類似喪屍的變異。我隐約知道，這個世界變成這樣可能與我有關……博士，我是真的害怕，怕自己被人當成異類的時候，怕人們用嫌棄的眼神看我……怕人們傷害我……我不得不僞裝起來……”查克似乎開始了自己的坦白。
“為了活下去，有時候說謊也是必須的。查克。”天伊柔放柔了自己的聲音，面上卻還是冷淡的樣子。
查克擦擦眼角，擡起頭，笑着面對天伊柔：“謝謝您理解我……”
天伊柔別過臉，喝了一口咖啡，笑道：“別謝，我可沒說我理解你，查克。我不理解你，因為我不了解你。”說着，天伊柔回過頭，看向辦公室緊閉的門，溫柔說道：“請進吧，您也聽了夠久了。”
辦公室的門被緩緩打開，門外的人令查克驚訝，天伊柔卻沒有多吃驚的樣子。
“小柔，好久不見。”門外的人緩緩走進辦公室，輕輕将門帶上。
天伊柔深吸一口氣，勾起嘴角，溫柔地笑着面對進門的人：“是啊，好久不見，姐姐。”這位女博士鮮少露出如此溫柔的神情，似乎在地下基地裏的衆人，都還未見過這女人對誰展露過半分柔情。
作者有話要說：
此章節之前還有一篇人物介紹，特此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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