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踢掉渣爹

厚厚的窗簾遮住了室外的陽光,昏暗的室內,程曉林手裏握着皮帶,向跪坐在地上的女兒,程菲兒背上狠狠抽去,皮帶每落下一次,她就會下意識的瑟縮,皺眉,身上淺色的短袖上沁出了點點血跡,這些血跡猶如彼岸花般讓人觸目驚心,可是施暴的程曉林并沒有因此停下來,皮帶如同雨點般落下。

程菲兒雙眼緊緊閉着,無力的靠在床角處,顯然已經昏過去了,經過近一個小時的鞭打,她本來紅潤的臉上失去了血色,嘴唇上印着因忍痛造成的牙印,可是施暴的程父并沒有因此住手,皮帶仍在不間斷的落下。

這時,半閉的房門被推開了,身材瘦削的程昊快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程菲兒,擋在她的身前,語帶哭音,哀求着手握皮鞭的程父,“爸,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妹已昏過去了……”

“滾開,這個家是老子說了算,老子想打就打,你再廢話,老子連你一起抽……”程曉林大聲地咒罵着。

“爸……”程昊聽到男子冷厲的大喝,幾不可察的瑟縮了一下,可是眼角的餘光掃見了地上的妹妹,依舊堅定的擋在了她的身前。

程曉林怒了,失去了耐心,一把推開程昊,“滾!”

被推開的程昊差點撞到桌角,顧不得多想,再次站到程父的身前,擋在了妹妹的身前。

“讓開!啪!”程曉林見他擋住了自己,一怒之下,一個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這用了全力的巴掌讓程昊一個趔趄,身子向一旁倒去,程曉林見礙事的人走開了,高揚起皮帶再次狠抽向跪坐在地上的程菲兒。

好痛,痛死了,難道死了還會感到痛?程菲兒感覺到了身上火辣辣的痛,眼睑動了動,從迷惘中清醒了過來,剛擡了擡手,“嗞……”好痛,難道他還沒打夠,趁着自已昏過去時,又用什麽東西抽她了?強忍着身上的疼痛,睜開眼,好暗,這是哪兒?當她的目光落在室內的環境和擺設上時,驀地睜大了雙眼,這不是自家二十多年前那只有五十坪左右的單位福利房嗎?

下意識的坐起身來,還沒等她弄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啪……”皮帶劃破空氣的聲音傳來,緊跟着皮帶重重落在她背部,“啊……”她痛呼出聲,恨恨的擡頭,瞪向施暴者,這一看,她猶如被雷擊中,呆若木雞,身上的疼痛瞬間遠離,哥哥?真的是哥哥?還來不及高興,皮帶再次抽來,“啪……”她這才注意到哥哥旁邊還站着一個面露狠厲,手舉着皮帶的男人,程父。

這是怎麽回事,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夢見了往昔以及程父的暴虐,要不然曾經發生過的事,怎會重演,等等,做夢會感覺到疼嗎?她掐上自己的大腿,用力擰了下去,“嗞……”好痛,她不是在做夢,那她這是重生了?只在小說中發生的事,真的存在,她好想歡呼,好想……

腦海裏的驀地閃現出一段記憶,現在是上高中前的暑假裏,離開學只有半個月了,這次挨打只是因為她在他說話時,臉上露出了不耐煩,連帶着說話也不耐煩,于是他專門請假,在家鞭打自己,這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個小小的誘因,就成為他口中施暴的理由,她懷疑前世的自己,怎麽忍了那麽久,怎麽早沒反抗,要是早反抗了,後來的事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爸,不要打了,求你不要打了,你再打下去,會死人的……”程昊看着遍體鱗傷的妹妹,心疼不已。

“打死正好,誰讓她跟老子頂嘴,打死了老子就當沒生過她。”程父手上的力度沒減,皮帶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

程菲兒看着為自己求情的程昊,眼底閃過莫名的情緒,哥哥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盡着自己的微薄之力護着自己,想要改變哥哥的命運,就只有跟程父對抗,一勞永逸的方法,就是讓他和程母離婚,主意拿定,掙紮起身,盡量站直,一把拉過為她求情的程昊,“哥,不要求他,你到外屋去。”說着,她把程昊向外推着。

“妹,你……”程昊呆愣的看着她,絲毫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妹妹好像變了一個人,眼神中帶着他從沒見過的決絕。

“好,好,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這麽說。”程父怒極,再次揚起皮帶,眼看着皮帶就要高高落下。

程菲兒不閃不避,在皮帶将要落下的前一刻,伸手扣住了程父的手腕,另一手拽住皮帶的另一端,冷冷瞪着他,“打夠了沒有?”

“放開,你再不放開,老子揍死你。”程父另一只手高高揚起,準備重重扇下,她的反抗讓他覺得自己的威嚴被挑釁了,更多的是恐慌,她眼裏的冷光射向他的雙眼,他的大腦裏瞬間出現了一道嚴厲的警告音,放下手!于是鬼使神差之下,他揚起的手輕輕放下。

手放下之後,他驀地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的女兒,暗咒一聲,見鬼了。

程菲兒沒有發現他細微的改變,只是冷冷瞪着他,新仇舊恨全部湧上心頭,這個血緣親人,父親,逼着哥哥用牙齒咬斷近三十根鉛筆,就算滿嘴流血,也不準停,逼着哥哥舔床單上狗印下的腳印,不舔幹淨,不準吃飯,……最後還逼着哥哥騎摩托車在下雪天為他到臨縣買東西,結果,哥哥再也沒能回家,送掉了命。

這個冷血的男人,只因自己不願嫁給他選擇的人,堅持要嫁給自己選擇的人,多次鞭打無果後,大年三十那天,她被這個男人,無情的掃地出門,出門前,他逼着自己寫下了斷絕關系書,在她寫好後,擺出一副施舍的姿态,把幾張百元大鈔,狠狠甩在了她的臉上,她本不想拿的,可是當時身無分文的她,礙于現實,只得忍下屈辱,在他的嘲諷的目光中,蹲下身撿起了錢,她永遠記得他當時說的話,“哈,我還為你多有骨氣,原來不過如此,真TMD賤,女兒果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你拿了錢,就滾出這個家門,老子沒有你這個見了男人就走不動的女兒,以後你是死是活,都跟這個家無關,這輩子你都別想踏進這個家門,給老子滾,拿上你的東西,滾!”

後來,當她受到渣夫暴打時,被搜走了身上所有的錢,電話也被沒收了,她趁着高海軍酒醉睡着後,翻了他的口袋,找到了手機,打電話向他求助,可是得到的卻是他無情的話語,“……那你怎麽沒被打死,打死活該,沒打死算你走了狗屎運,等你快死了,再打電話不遲,嘟……”她以為這個名叫父親的人心裏會對她這個女兒有一絲憐愛,可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讓她透心涼,心如死灰,那一刻,她自嘲的笑了,眼淚無聲落下,終于明白是自己太傻,居然在這樣的人身上奢求親情,是自己低估了他的冷血,高估了自己的存在的價值。

她離家後,程母因為他長年的虐打,身體一直不好,年紀剛過四十,頭發就花

白了,未老先衰。這個男人帶給這個家除了暴力就是無止盡的痛苦、壓抑。

“你有沒有人性?我們是你的骨肉至親,不是牲口,任你打罵,打老婆,打孩子的你,根本不算男人,這麽多年來,你對我們非打即罵,你對我們沒有盡過一天的父親職責,你帶給我們的只有無盡的痛苦,無盡的辱罵,你要是看不慣我們,不待見我們,那就跟媽離婚,分道揚镳,我就不信了,離了你,我們活不下去。”她算是想明白了,要想改變他們三人的命運,就只能從源頭上掐斷一切,離開這個男人,離開這裏才是根本。

她腦海裏強烈的恨意連帶着憤怒,像閃電一樣劈進了程父的腦海裏,他下意識的倒退一步,回避着她的眼神,不敢直視她的雙眼,退開後,他才發覺自己幹了什麽,惱羞成怒,朝着外間,厲聲大喊:“汪明峰,你給老子滾進來。”

喊完後,他驚駭不已,離婚這兩個字,像是魔咒一般鑽入了腦海,那道詭異的聲音在不住地說,離婚,立刻離婚!

他強自鎮定,搖了搖頭,試圖把那聲音甩出腦海,那道聲音如影随形,漸漸地,‘離婚’這兩個字,像是在腦海裏紮了根一樣,這個決定一出,他心裏又生出濃濃的不甘心,決定把這筆帳算到枕邊人身上,肯定是那個臭女人對兒女說了什麽,他要問個清楚,哪怕是離婚,也要痛揍他們一頓。

一旁的程昊被她的話吓住了,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說出這麽駭人的話來,他伸手拽了拽她,壓低了聲音,“妹,你快給爸道歉。”

程菲兒分神看了他一眼,看着他臉上流露出來的懼怕,心裏五味陳雜,長期的虐打,讓他的性格變得懦弱膽怯,未戰先怯了,變得跟程母一樣逆來順受,對程父的懼怕已在他的腦海裏形成了條件反射,成了一種本能,前世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哥,你覺得今天這事還能善了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淡淡的指出事情的症結,程父是什麽樣的人,她深有體會,她既然敢說,就是抱了破釜成舟的決心。

程昊一聽啞然了,是呀,事到如今,妹妹就算認錯也只能換來更多的毒打,是他無能,保護不了妹妹。

很快,腳步聲傳來,門再次被推開了,程母走了進來,緊皺着眉頭,先看了一眼屋裏的一雙兒女,再看向程父,“你叫我?”

“你教出的好女兒,你知道她說了什麽,她說我不算男人,說我沒人性,讓我跟你離婚,空穴不來風,今天索性說個清楚,你是不是早就這麽想了?”程父怒氣更盛了,他當初就本就百般看不上這個女人,要不是……生出來的孩子都是草包,沒有一個如他的意,如今她要是識相,就乖乖伏低做小,要不是不識相,正好一拍兩散。

程母聽了這話,吃驚不已,責怪的瞪了程菲兒一眼,輕聲解釋:“我沒有,孩她是胡說的……”

程菲兒看着怯懦的程母,無聲嘆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這個家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程母要負一半的責任,是她的委曲求全,逆來順受,助長了程父的嚣張氣焰,“媽,你真的要為了所謂的面子,賠上你的一生,也連帶着我們的,你就算不為自己想,那你有沒有為我和哥想過,我們長期生活在暴力的陰影下,受到了什麽樣的影響,你都不關心嗎?你确定真的要我們為了你當初錯誤的選擇買單嗎?”她知道程母之所以不願離婚,是因為她的‘好’舅舅曾說過,咱們家沒有離婚先例,你要是離婚了就是扇咱爸咱媽的臉。

前世程昊離世後,程母才覺悟了,自己早該離婚的,可是那時一切都為時過晚,這一世重來,那就讓她替她下決心吧,她看向程母,在心裏大聲的吶喊,離開這個男人,結束這段錯誤的婚姻,再這樣下去,會害死哥的。

程菲兒的心裏話,如數傳入了程母的腦海裏。

“菲兒,你在胡說什麽?他是你爸,況且,是你先頂撞他的,他才會打你……”程母反過來訓斥着她,正說着,腦海裏似乎誰在對她說話,她呆愣了一下,望了一眼一旁的兒子,腦海裏的最後一句話,給她敲響了警鐘,兒子是她的全部,她不能失去他,想到這,她臉上終于出現了名為母性的光輝,眼裏的軟弱一掃而空。

聽見預料中的話,程菲兒差點仰天長嘆,程母簡直是聖母的典範,她身上早沒有‘血性’這兩個字,有的只是奴性,不想再聽她的話,不想再多廢口舌,轉向一旁的程昊,“哥,你怎麽想?你真的要這樣憋屈的活着嗎?”因為總是挨打,每當他帶着傷痕去上學時,得到是同學無盡的嘲笑,無盡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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