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卿洛雖然被一掌拍飛,但很顯然還沒斷氣兒呢。對方秉承‘趁他病,要他命’的堅決果斷态度,兩人齊齊甩出了七八塊飛镖——四肢、頭顱、心髒、頸腹……

一副要把卿洛插成篩子的架勢。

在半空中無處可以借力,卿洛眼看着飛镖離自己越來越近‘草?難道真的要這麽死了?還是插成篩子死的這麽醜?!’

然而就在卿洛內心賭咒罵娘的時候,一柄長槍擋在了卿洛和飛镖中央,幾個槍花,硬生生将飛镖以更大的力道卷了回去。

卿洛松了一口氣兒,知道卿柯的內力恢複了。然而沒一會兒他就發覺了,就算卿柯沒事了也救不了他。

因為盡管沒有被飛镖射成篩子,卿洛還是以一個不甚優美的姿勢掉下懸崖了……

而卿柯這邊,擋掉飛镖收回長槍那一刻,他回頭一看——連卿洛衣服角都沒看見一片。

眨巴半天眼睛,卿柯終于意識到——卿洛墜崖了。

在卿洛飛出去的那一剎那,卿柯終于恢複了功力。眼看着飛镖要擊中卿洛,卿柯下意識地将飛镖卷回去反殺敵人,可與此同時也失去了接住卿洛的機會。

不幸二選一,怎麽都是死。要麽落崖,要麽被飛镖擊中。

卿洛沒機會選,卿柯下意識地選了。

好巧不巧的是,一直沿着途中留下的蹤跡,尋找卿柯和卿洛的陳令也在卿洛掉崖的剎那找了上來。盡管陳令到達時剛好看見卿洛掉落懸崖,卻仍舊追了過去,毫不猶豫地直接追着卿洛的衣角跳了下去。

陳令的動作太快,當時的卿柯還沒回過神兒來,都沒來得及抓住他。

等卿柯反應過來:不該掉下去的都掉下去了,該死的還活的好好地。

看着面前唯二幸存的少主候選人,卿柯直接扔掉手中的長槍,淡定地撿起殺傷範圍更廣的長刀。一招簡單的橫劈,兩人橫起武器阻擋。

盡管此刻卿柯還沒恢複全部功力,但其他兩位現在也都是傷重之軀,半斤對八兩。只不過卿柯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地想法全力一擊的,那兩人現在卻已有撤退之心,哪能是卿柯的一擊之敵?

連人帶着武器,都被卿柯一刀劈成兩半。

解決他們之後,卿柯轉身望了望崖下:深不見底。

略作猶豫,卿柯最後還是縱身一躍,打算下去尋找卿洛他們。

卻不想,墜落還不到一米,就被一條藤蔓纏住腰身,卿柯還沒來得及回手砍斷藤蔓,就被硬生生地拽了上來。

單膝跪地,卿柯才穩住身形,蹙着眉頭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人:“教官?”

“下面是水潭,你先跟我回去。”影說着也不管卿柯同意沒有,直接隔空點穴,把人抗走‘是水潭沒錯,可這麽高的懸崖掉下去,水潭和岩石面也差不多了。’

剛把卿柯抗到肩上,影的腰猛地彎了一下‘媽的,這死小子真沉!’

這邊卿柯被教官抗走,而卿洛和陳令則沒有那麽好的待遇了。

卿洛的求生欲望這麽強,怎麽可能束手待斃?

卿洛下落的速度非常快,要不是他現在注意力全部都在如何求生上面,此刻估計他已經吐了。

擁有本科學歷的卿洛自然明白自己掉下去最多不過十秒時間,根本來不及觀察觀察到底周圍到底有沒有凸出的岩石,只能拿着鞭子頂着阻力狂甩,看能不能幸運地勾到一處凸起來。

落下也就一秒多鐘,卿洛保守估計自己得甩了七十多次鞭子,胳膊都酸痛的不像自己的,鞭子終于纏上了一處凸起的岩石。

下落的慣性太大,卿洛又抓的極緊,力量全作用在了卿洛的右胳膊上,一時間卿洛的胳膊被拉抻的‘吱吱’地響。

冷汗一瞬間冒了滿身,衣服立刻被打的濕透,卿洛疼的連娘都罵不出,怕死的卿洛疼得甚至有了就這麽掉下去摔死算了的沖動。

然而卿洛還是很快放下了這個念頭,死死地抓着鞭子不肯松手。

可惜,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卿洛這兒才剛緩了口氣,一陣風聲就從腦袋頂上傳來。卿洛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腦袋頂上掉下來的東西砸了下去。

‘我靠!’在暈過去之前,卿洛腦袋裏只有這麽兩個字,甚至罵娘都沒能罵出來。

卿洛本來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可是,萬萬沒想到,他醒來了。

嗯,可他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活了二十多年,卿洛也算體會到了‘生不如死’四個字的含義。可算是長了見識,頭一次知道疼還分這麽多種。

後背像是被帶着石刺的石碾翻來過去的壓過一樣,骨頭帶着裏面的髒器被碾碎了似的疼。每一次呼吸,卿洛都能聽到肺像破風箱一樣發出‘呼哧呼哧’的血液在摩擦肺腔的聲音。不過可能是卿洛在昏迷的時候呼吸久了,習慣了,到是不太覺得疼了,只是每次呼吸都頗為費力。

至于在他昏迷之前就已經受傷的右手,此刻已經毫無知覺了。甚至連麻木感都沒有,卿洛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右手的存在,現在他也沒工夫擔心自己的右手到底還在不在,疼的腦子都漿糊了。

掙紮了好久,盡管又累又疼恨不得死了,卿洛還是決定費些力氣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的處境。

強迫自己撐開好似被強力膠水黏住的眼皮,卿洛眨了眨眼睛讓自己習慣張着眼的動作‘這是山洞……’

‘啪嗒’一滴水沿着鐘乳石的尖掉進了卿洛的眼睛裏。

“卿洛,你終于醒了……”卿洛感覺到有人把他扶起來:“來,喝點水。”

卿洛現在不太敢動自己的脖子,一早就感受到頸椎受了傷,他試圖避免二次傷害。轉動着眼珠子,卿洛看到了攬着自己的人:“陳……令……”他覺得自己現在像個脆弱的破娃娃,一亂動就會稀裏嘩啦地掉零件。

嗓子也像是被刀片刮過,卿洛開口的瞬間就後悔說話了‘媽個雞……我拿聲帶蹭地皮了?怎麽特麽的這麽疼!!’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陳令念叨着,小心地把水袋放到卿洛嘴邊。

卿洛感覺有濕潤的液體一滴滴打到自己臉上‘這是水袋漏了?’

一邊用腹诽轉移自己對疼痛的過度在意,一邊張開嘴小口喝水。

卿洛現在整個人都僵硬着,不敢動,喝了三口嗆兩口半。一咳嗽,整個人就像個破紙人,全身狂顫。

疼啊!

越疼越咳,惡性循環。

卿洛一口血噴到陳令胸口,這才緩過勁兒來。

恨不得自己立刻馬上立即死了!要不是一動胳膊就疼,卿洛真想趕緊給自己一刀吧。

卿洛估摸着,淩遲都不一定又他現在疼。淩遲是從外往裏疼,他是從裏到外沒一處不難受,現在感受不到存在的右胳膊竟然成了卿洛渾身上下最舒服的地方了。

由于疼,卿洛的眼淚嘩嘩地流,兩雙眼睛哭的通紅,眼淚成流兒地順着眼梢流進鬓發。

陳令輕輕撫順着卿洛的胸口,試圖幫卿洛緩解一點身上的痛苦:“對不起,對不起……”

看着卿洛哭成了個淚人,陳令的淚珠子也直接掉了下來。

他看不得卿洛難受,在陳令眼裏,卿洛只适合做一個高貴優雅的小公子,永遠都漂亮幹淨的,帶着驚人的淩厲和鮮活。這樣脆弱,這樣難過的卿洛,讓陳令的整顆心都揉了起來。

靠在陳令懷裏,好容易順過氣兒來,卿洛用哭紅的眼睛盯着陳令:“渴……”

渴,但不想咳,咳起來會疼的要死。可卿洛知道,陳令一定不會讓他疼。

陳令像對待易碎物品似的把卿洛放回地上,又将卿洛枕着的草攏高了一點。

卿洛也才剛注意到自己腦袋下面被墊了厚厚的草,剛醒的時候光顧着疼,什麽都沒發現。

陳令喝了一口水含在口中,低下頭對上卿洛的嘴。卿洛明白了陳令的意思,也相當配合地将嘴張開,任由陳令的舌頭伸進自己的嘴裏。

細致地控制着,陳令将嘴裏的水一點點順着舌頭流到卿洛嘴裏,然後再将水用舌尖推進卿洛的喉嚨。

陳令知道卿洛現在哪怕用一點力氣,都會疼的不行,只能盡力讓卿洛少用些力,少受點罪。

就這麽一點點地喂,一點點地喝。陳令也不覺得麻煩,耐心地給卿洛喂了大半囊的水,卿洛才示意夠了。

相比于卿洛的慘樣,陳令的傷倒顯得無足輕重。陳令只是摔斷了一條腿,再有就是一些皮外傷。

卿洛用鞭子挂在崖壁上的時候,就已經距離崖地不遠了。在陳令把卿洛砸下去之後,兩人又仗着陳令的主角光環挂在樹上兩次,最後才落進水潭。

按照這樣的情況,兩人要是分開來摔,都不會特別慘。

可惜,第一次挂在樹上的時候,卿洛卻是給陳令當了肉墊。等到兩人将樹枝壓折,再次下落的時候,才分開掉在了不同的樹枝上。

陳令那能把卿洛裝下的身板子,可把卿洛砸的夠嗆,也幸虧那時候卿洛早被砸暈。不然,那一瞬間的疼痛,就足以讓怕疼的卿洛背過氣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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