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十六 溫居

周六那天兩人都起了個大早,莊銳淞提前備了一堆瓜果茶點,李作羽把能推的工作都推了,專門空出一個整天來招待親友。

最先來的是李作羽那堆損友,和蝗蟲過境似的放下随手禮就跟着李作羽在各個房間亂竄,搞得Hoodie躲在自己房間裏不敢出來。莊銳淞都還沒來得及表達一下生疏,那堆人就把公寓占滿了,打麻将的打麻将,打牌喝酒的打牌喝酒,還有幾個開始研究新買的游戲機,自娛自樂不用主人招呼也玩得很好。

莊銳淞覺得作為屋主自己也未免太清閑了,跑去寵物間把Hoodie抱出來見人。

“喲,銳淞。”正鬥地主的宋明宇叼着一根煙,見他過來了便打了聲招呼。

莊銳淞掃了一眼桌子,“給你們拿點下酒的。”

“你不用忙,這桌上的夠了。”宋明宇出牌。

莊銳淞已經去端了一大盤鹵拼和花生米過來。

宋明宇撿了一顆花生丢嘴裏,“哎銳淞,講真你要是女的我得和作羽幹一架。”

其他幾人都笑起來。

耳尖的李作羽立馬竄到牌桌邊上,“幹嘛呢?挖我牆角呢?”

“哎喲其他的不說,就銳淞這手藝真比我媽還強。”宋明宇笑道。

“餐館買的。”莊銳淞一點不給幻想的機會,“明宇你要真想定下來了直接找個廚師多好。”

李作羽哈哈大笑,“對,聽你嫂子的話沒錯。”

莊銳淞抱着貓朝李作羽撇了個眼刀。

李作羽當然知道他氣什麽,一臉無辜地問:“老婆我說錯了?”

莊銳淞無語,要不是當着他兄弟的面,自己的虎口已經在李作羽脖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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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們夫夫一唱一和的,把狗騙進來殺。”宋明宇算是看透了,專心打牌。

童凡看着熱鬧嘴角就沒下來過,撇見窩在莊銳淞懷裏的貓,問:“這是Hoodie吧?”

莊銳淞點頭,抖了抖手臂讓貓探頭出來。

“有十多歲了吧?還那麽精神呢。”童凡不由得感嘆。

說起歲數莊銳淞也有點難過,十二歲已經是貓中大爺,不知道這孩子還能陪他們多久。

“之前Hoodie放作羽家的時候,我就經常看見它跑房頂上去,一趴就一天。”童凡道。

“這裏也是我家。”李作羽強調道。

“行行行。”童凡不和他扯。

“弟妹最近怎麽樣?今天咋沒來?”莊銳淞問,畢業以後他和童凡其實交流不多,後來又出國了,到現在連他老婆的面都還沒見過。

“天天逛大街買這買那,跟她那群姐妹喝茶吃飯。我說今天去的基本都是男的,她覺得無聊就不來了。”童凡聳肩。

“沒事,人不來可以禮物到了就行。”李作羽呲牙。

童凡覺得認識這麽個朋友應該是他這輩子的孽緣。

過了一段時間莊銳淞的朋友們也基本過來了,莊銳淞把貓放回房間,帶着朋友主要就去參觀畫室以及家裏的裝修。

這堆人李作羽大部分不認識,一步不離地跟着混個臉熟。

江楠看李作羽跟個小尾巴似的,不由得調笑道:“我還是第一見作羽這麽乖。”

江楠是兩人共同的朋友,見證了李作羽和李星元搶奪《懸崖》那幅畫作的盛況。

莊銳淞的朋友們大部分出自藝術界,和商界那邊的大老爺們從氣質上就不太一樣,李作羽有種見娘家人的尴尬,對着調侃只能呵呵。

“還不是我教得好。”莊銳淞咧着嘴笑。

“佩服。”江楠打了個響指。

參觀完莊銳淞買的這邊,一群人又去隔壁看了看。主題仍然是裝修風格色調搭配等李作羽很難插進去的話題,還好當時是莊銳淞給定的設計,要不他聽到的可能就是不怎麽樣的評價了。

《懸崖》那幅畫挂在卧室,江楠一看就皺眉,“這畫挂這兒不合适啊。”

“我和他說過,他非放這裏。”莊銳淞瞥了一眼李作羽。

李作羽安分地閉嘴。

“不過我看你新畫的幾幅,都挺明朗的。”江楠看着牆上沉悶的畫作。

莊銳淞也看着那幾乎要坍塌的懸崖,“其實塌了也好,塌了才能重新開始。”

李作羽聽得懂他的意思,默默地拉了拉莊銳淞的手。

領着朋友們回到主客場,李作羽和莊銳淞又開始跑前跑後地招呼客人。

午後還不見李星元和徐思沛過來,李作羽和莊銳淞都分別給人打電話。

李星元立刻接起來,聲音聽着挺着急,“哥,我去不了了,有點事!”

“什麽事比你哥嫂重要?”李作羽問。

“我朋友生病了,在醫院裏躺着呢。”李星元語氣急促。

“哦,”李作羽收起了不滿,“他怎麽樣?”

“洗了胃應該好了,但還是一直喊不舒服。”李星元道。

李作羽覺得不太對勁,“你哪個朋友?”

“那個……我以前的同學,你不認識的。”李星元吞吞吐吐地道。

李作羽更加好奇,“你哪個同學我不認識?”

“那個……”李星元躊躇了一下,“莊熠舟,你還記得嗎?”

李作羽挑了挑眉,“記得怎麽不記得。”

李星元那邊安靜了一會兒。

“那你就好好照顧他吧。”李作羽交待了一句便挂上電話。

莊銳淞那邊早就聯絡好了,走過來道:“思沛說快到了,還說帶了個特約嘉賓來。”

“他找着女朋友了?”李作羽問。

“難說。”莊銳淞皺了皺鼻子,“星元那邊呢?”

“說是朋友生病住院,今天估計來不了。”李作羽勾着嘴角,“反正是親弟,來不來無所謂。”

莊銳淞讪笑,“行吧,到時候單獨請他。”

徐思沛說會帶人過來,莊銳淞開門一看,臉上的笑意立即凍住了。

“怎麽,不歡迎我?”莊安盈圓潤的臉上挂滿笑容。

“姐?”莊銳淞雖然有聯絡老家,但沒想到他姐事先沒有聯絡單槍匹馬地過來了。

李作羽連忙過來,“哎喲姐,快進屋。”

客廳挺鬧騰的,再加上他姐有點動物毛過敏,莊銳淞直接讓兩人進了平時都鎖着的客房。

“姐你怎麽一個人來了?”莊銳淞還沉浸在沖擊中。

“喂你眼裏沒我嗎?我送盈姐過來的你看不着我這個大活人?”徐思沛叫道。

莊銳淞沒理他,“姐夫呢?怎麽讓你一個人過來了?”

他姐才剛出月子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老家那邊不知道顧慮嗎?

“讓他在家看孩子呢,我一個人出來請輕松輕松。”莊安盈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莊銳淞坐到姐姐旁邊去,上一回見面還是在新西蘭,數一數也挺長時間了。

“姐你最近怎麽樣?”莊銳淞問。

“挺好的,二寶懷着的時候就沒讓我吃苦,現在也是餓了才哭,挺文靜的小姑娘。”莊安盈的臉上漫着慈愛。

莊銳淞想起在照片上見過的那個小家夥也笑了笑。

“你回來也不回家看看,”莊安盈念叨道,“你小侄女長這麽大都還沒見過你。”

莊銳淞摸了摸大腿,雖然他不怎麽喜歡家裏的氣氛,但原先是準備回老家一趟的。要不是李作羽窮追猛打讓他心亂如麻,也不至于把這件事拖那麽久。

“爸媽嘴上不說其實也想你了,”莊安盈捂着弟弟的手,“前兩天你打電話過來說買新房了,爸還說怎麽買那麽遠。”

聽見這兩個稱呼,莊銳淞的臉沉了下去,“遠不好嗎?省得他們心煩。”

“銳淞!”莊安盈喊道。

“姐大老遠過來餓了吧,走我們去拿點吃的。”李作羽說完便拉着莊銳淞出門。

徐思沛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發愣,所以他是個透明的?

有了點緩沖的時間,莊銳淞的神經放松了下來,擡着果盤進屋。

“姐來吃點先墊墊,一會兒就吃飯了。”莊銳淞道,随即終于想起了他的死黨,“思沛也來吃點?”

徐思沛就等這句話,幾步過來紮了塊蘋果。

莊安盈見李作羽還站着,便招手道:“作羽也坐啊。”

李作羽這才坐在徐思沛旁邊的凳子上。

“我瞧這房子……怕是挺貴的。”莊安盈四下看了看。

“還行。”莊銳淞答。

“作羽也在這兒買了一間?”莊安盈又問。

忽然被點名的李作羽壓下緊張,笑道:“對,就隔壁。”

說着李作羽便自告奮勇帶兩人去隔壁參觀。

隔壁因為住的時間偏少,感覺生活感還是要低一點。莊銳淞直接把果盤和一些零食帶了過來,讓他姐和徐思沛就在這邊休息。

莊安盈給李作羽哄得挺高興,笑道:“作羽啊,有時間到姐家來玩啊。”

“好嘞。”李作羽立即答。

“他忙,今天都是擠出來的時間。”莊銳淞道。

“那也得見見爸媽不是?”莊安盈看向弟弟。

莊銳淞眉頭更緊,“沒必要吧?”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李作羽直接站在姐姐那邊,“哪有兒婿不見岳父岳母的?”

莊安盈咯咯地笑着。

莊銳淞嘆了一口氣,“也不急在一時。”

徐思沛看莊銳淞一臉不爽,便道:“沒事,叔叔阿姨身體硬朗,等得了。”

其他三人一致地朝他抛來白眼。

徐思沛默默地抿嘴,得,他就不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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